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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法器向着离沧浪派相反的方向飞去,与程瑗预料的一样,安璧很快挨近了她,把右手放在了她的左手上。
程瑗咬着牙忍住要拍掉他右手的冲动,脸色微红道:“安大哥,我第一次乘坐这件师兄口中的飞行法器,有些害怕,安大哥能不能让它停下来,让我喘口气?”
安璧想不到她如此知情识趣,忙道:“当然可以。”指挥着飞行法器降落在了一处隐蔽的所在。
飞行法器刚刚落地,程瑗似是收势不住,整个人倒在了安璧怀中。温香暖玉在怀,安璧哪里察觉得到异样,顺势将程瑗抱了个满怀。
背对着安璧的程瑗飞快的把手中的海玉草揉烂,任由对方紧紧的抱着自己。
虽然初时觉得这个女修有些倔强,但最后还不是坚持不下来,依偎在自己的怀中,安璧有些自得,手上开始不老实起来。
在安璧怀中的程瑗身子猛然一僵,脸上浮起了因羞怒而产生的两朵红晕,这该死的安璧竟然……
在安璧终于对她的容貌起了好奇心,想要揭开蒙在她面上的面纱时,程瑗粘着海玉草汁液的右手飞快的捂向他的嘴,左手则按住了面纱,眸子里透着光亮:“安大哥,不知你有什么大礼要送给我娘,你第一次见我娘不能空着手去啊。”
安璧轻轻移开她的右掌,笑道:“礼物还不是顺手拈来,放心,定会让你母亲满意的。”他说完轻轻的低头含住了程瑗的耳垂。
“是吗?”程瑗轻轻推开了他,忽而笑道:“若论大礼,还是莫如安大哥你的人头。”她说完这句,忽然冷笑道:“安璧,得罪了我,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你千不该万不该惹上我!”
安璧还没有回过神,愣愣道:“你说笑什么呢?”但继而他就捂上了自己的胸口,断断续续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程瑗离开了他的怀抱,从怀中取出用剩下的海玉草,厌弃的扔给了他,唇间带着一抹冷笑道:“海玉草,其性大寒,若不是筑基期以上的雷灵根修士,一旦服食轻则丧失修为,重则丢掉性命。安璧,再告诉你一句,我娘早就不在了,所以你若想见她,还是到阴曹地府之下吧!”
“你……。”安璧唇上粘着的海玉草的汁液顺着他的唾液已经进入了腹中,海玉草发作起来极快,他没有多久就感到丹田内的灵力在一点点流失。
程瑗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冷笑一声,毁掉自己容貌的那把匕首紧紧的握在手中,扬手向安璧的前胸刺去。
“慢……慢着……。”安璧吓得不轻,忙将姑母搬出来:“我不是有意要与你做对的。都是姑母要我做的,都是她的吩咐。”
程瑗仔细的看了安璧一眼,后者的灵力因为不断流失,脸上一片仓皇,但目光却很坦然的看向她,说明这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你姑母是谁?为什么要针对我?”程瑗问道,手里的匕首却还在半空举着。
“我姑母是沧浪派的三品炼丹师安玉绮,她有意选你做真传弟子,因此要我试探于你……。”安璧生怕程瑗杀死他,急急忙忙将这件事的来由讲了一遍。
程瑗咬牙切齿的打断道:“你说的安玉绮是不是丹道阁的安师叔?”
安璧忙不迭的点头:“是,我姑母……。”
“够了。”程瑗压下怒气道:“既然如此,我就放过你这条狗命,来日休要再撞在我手里。”
程瑗说完这句话,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收起匕首,跌跌撞撞的向沧浪派相反的方向跑去。跑出去老远,直到双腿再也支持不住,方才跪在地上,痛哭出声。
在那一瞬间,她甚至想到,老天是不是一定要她死才甘心,为什么连买个疗伤圣药都这么难?
哭着哭着,她忽然回过神,自己刚才放过了安璧,只要他一旦回到沧浪派,势必会找人替他报修为被废之仇,自己还不能停留在此。
暗暗叹了口气,想不到连哭也不能痛快哭,没有时间去取储物袋,程瑗咬着牙一步步继续向远方逃去。
但没有跑几步,程瑗却停了下来,自己即便跑上几天几夜,也没有那些飞行法器快,只要他们锁定自己的炼气一层的灵气波动,那么自己无论跑多远,都会被自己抓到。
这时候,程瑗倒有些后悔没有杀死安璧了。如果杀死安璧,自己也不用逃得这样狼狈。不过假如事情重来一次,程瑗还是会选择放过安璧,毕竟他的行为是安玉绮的授意,即便他没有存什么好意,但如果自己没有假意答应他,那么他也不会那样做了。
看来自己终究是与沧浪派没有什么缘分,与那个安玉绮也没有什么缘分。现下还是想一个法子摆脱追兵吧!
程瑗没有思索一会儿,双眸就暗了下去,继而她一狠心用尽全身的力气震断了最后剩下的三分之一的经脉。
全身经脉尽断,这下丹田内的灵液再也输不到经脉中了,她彻彻底底成了一个毫无修为之人,身上自然也没有了灵气波动。
达到了自己想要的后果,程瑗放下心的同时,一股淡淡的辛酸之意却浮了上来,她捏捏自己的鼻子,忍住泪意,神识向四周扫了一遍,然后朝着几百里外的一处俗世的村庄而去。
一片小小的湖泊宛如一面梳妆镜镶嵌在这村庄的东头,湖泊四周种着大片大片的金黄色的油菜花,远远望去犹如一幅优美的画卷。
程瑗心上涌起一种难言的情感,如果自己没有走上修仙这条路,是不是也就可以享受到这平淡的宁静和幸福。有一瞬间,她甚至动摇了一直以来支撑她的长远目标。
放下修为,放下长生,自己为什么不能过普通人的生活,难道非得要在修仙界苦苦挣扎吗?
摇了摇头,程瑗决定不再想下去,自己以后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如果上天真的不容她恢复修为,她即便再执着于长生也没有用处。经过了这一连串的打击,她彻底相信了,人定胜天不过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人终究还是抗不过天意啊!
她这样想着心事,一步一步向村庄走去。村长是一个很慈祥的老伯,听程瑗讲了她一半编造一半是事实的故事,同意了她在这里借住上一段日子的意见。
程瑗身上只剩下沧浪派发给她的两瓶辟谷丹,辟谷丹是炼气期修士用来辟谷的,凡人服食不仅可以果腹,也可以健身强体。程瑗拿了几粒出来作为借住的房钱。
这里不像玄真门管辖的地区,凡人与修士之间泾渭分明,而是修士与凡人杂居,所以这里的凡人都有些见识,村长看到那几粒辟谷丹,心下立时对程瑗多了几分尊重之意。
于是本来想随便找个地方安排程瑗的村长徐伯马上提出了请程瑗去他家做客的邀请。
程瑗没有拒绝,点头应下了,她没有心思猜度徐伯的心思,心里只是想着沧浪派派出的人会不会查到这里呢?
当天夜里,程瑗躺在徐伯给她安置的一张木床上翻来覆去时,徐伯所居的院落外忽然有了拍门的声音。住在北屋的徐伯打着哈欠披起衣服去开门。
之前程瑗怕附近的筑基期修士经过会留意到她的神识,因此一直不敢放出神识察看。如今,她察觉到情形有些不对,不禁放出了神识查看。
这一查看不要紧,原来院落外站着两个炼气期的沧浪派弟子,正在向徐伯查问一个人的下落,程瑗一听他们的描述,就知道他们找的是自己。看来这里自己也是待不得了,程瑗下得床,轻手轻脚的推开了后窗,向无边的黑暗冲去。
一个弟子还在细细核对徐伯所说的那个借住的少女是否吻合沧浪派要通缉的那个女弟子,另一个弟子机警用神识飞快的扫了一遍院落,忽然叫道:“不好,那个贱人向西面跑了。”
可是继而他一拍脑袋:“不对呀,安师叔说那个贱人是炼气期一层的修为,怎么逃跑的是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呢?”
核对信息的弟子细心,敲了敲他的脑袋道:“难道她不会隐藏自己的修为吗,快追,不能让她跑了。”
用神识查看的那个弟子嘀咕一声:“也不知区区一个炼气期一层弟子惹了什么大麻烦,竟然累的沧浪派要举派出动搜查她的下落。”
先前的弟子道:“别多说了,这些不是我们能非议的,还是尽快找到那个贱人的下落,好从安师叔那里领到奖励。”
一提及奖励,那个用神识查看的弟子立时有了些精神,不再多说,紧紧锁住程瑗的去向,跟着追了上去。
在黑暗中奔逃的程瑗根本不知如今搜捕自己的是沧浪派上下几百人。那些筑基期修士动用神识,在方圆百里之内细细的查看着每一处灵气波动。而那些炼气期弟子则被派出在附近一片片的搜寻。
她只发现了一件事,那两个炼气期弟子追了上来。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两个炼气期弟子一前一后堵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