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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白齐和白明慧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黑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叶静和她退亲的事情果然是白老板安排的。
她心里说不上是气愤还是悲哀,只觉得眼前这一切都让她十分不耐烦,心生厌恶。
一接触到黑妹那嘲讽的眼神儿,白老板说话了,"黑妹,退亲的事情确实是白家对不起你,但你想想,那叶静能为了治好自己的脚伤就这么答应和你退亲说明对你并不看重嘛,退了亲对你来说才是万幸!"
"照白老板这样的说法,我不还要感谢您?"黑妹望着这个温情笑颜的男人,此刻只觉得这人这张脸愈发看着别扭,空有一副谦谦君子模样。
"黑妹,你听我们解释------"
"白老板,白小姐,我黑妹虽是乡下穷丫头,但也并不是任人如此欺侮之辈,我今日就明说了,我黑妹今后再不会踏入你们白府一步,我就是穷死也绝不和白家再有任何瓜葛。"
黑妹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毫无回旋余地,一下子倒是把白家父女都震住了。
两人还要说些什么,黑妹说到,"还烦请白老板现下就给我结帐,我今晚就走!"
说完直接回到房里反锁上门,任外面一阵劝慰直到毫无声息。
林三木躺在床上掀开帐纬就那样看着背靠在房门上的黑妹,两人目光相交,说不出的哪般情绪波澜。
"我娘的死虽然和叶家退亲有关系,但真正的背后凶手就是白家。"黑妹说这句话的时侯并没有丝毫复仇和怨恨的意味,有些无力更有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淡定。
林三木看着她,目光深远,"自有他们赎罪的时侯。"
两人再不作声。
白家父女两人悻悻而行。
白小姐半晌说到,"爹,我们真是小看黑妹了,她是个有骨气有气节的女子。"
"唉。她一旦知道退亲的事情了心里必是怨恨我们的。"
白小姐也不作声了,心里想着黑妹母亲的死确实和白家脱不了关系的,还好她不过是乡里人家,若是得势的人家必是对白家大大不利的。
"爹,当初那样做咱们是不是-------"
"现在说还有什么意义,这后院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那个红姨你早早打发了吧,我现在不想看见她。"
白明慧还想说些什么终是没有再出声,红姨照顾她多年,一向顺从乖巧慈爱,只是没想到背着她竟是如此狠戾,叫她也是不由地一阵心寒。
女人啊,只要是涉及到男人总是疯癫的。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白府动手脚毁了我亲事的事情?"黑妹盯着林三木的眼睛眨也不眨地问到。
看他根本就不想回答她也没说什么,收拾到东西说到,"我们晚上就走!"
林三木却在琢磨着她口中的"我们"二字。
"你能趁黑出府波?"
"没问题。"
"那好,一会儿我走后过一盏茶的时间你就趁黑从西门溜出,我会租好马车在那边的墙根儿处等你。"
"好。"
黑妹想了想,打开床头的抽屉把那些瓶瓶罐罐的药都装进包袱里,"我药都带着,你逃跑的时候伤口要是扯开了我出去第一时间给你敷上,你可别被捉住了啊!"
"放心",林三木看着她一副认真的样子笑了起来。
黑妹在院子外面等了一会儿,果然有人送来一包银子,足足有十几两,还有一张二百两的银票,除了这次凉菜结算的钱,应该还把今年端午节糕点的分成也算出来结给她了。
黑妹拿在手里心安理得,这是她应该的的,二话不说直接告辞往西门走去。
天色其实已经大黑了,因为是青城东区都是富户,沿路都是火红的灯笼,照得祥和宁静。
夜色如水,清风拂面,一个人走在青板石路上,尽管以后再没有白府这条财路了,黑妹的心情却是意外的轻松舒畅。
很快她就租了一辆马车赶回到白府院外的时候,等到了野猫的叫声。
这是林三木的暗号,于是她也学着野猫的叫声叫了两声,忽的一声,只觉得耳边风声一劲,一回头,林三木已经坐在她的身边了。
"我看看,你的伤口扯开没?"
黑妹不由分说,直接去扒他的大腿,他一躲,黑妹还以为他是害羞了,"害臊什么啊,我又不是没看过,都看腻了!"
因为有着好心情,黑妹不由地调侃起他来。
"先离开青城再说!"
黑妹听他低声一说这才想起来,他的身份在青城招摇确实是找死,赶紧和马夫说了去镇上,马夫一甩鞭子趁夜上了官道。
这条官道相当于是青城下面所有小镇,村庄进城的唯一通道,所以尽管是晚上依旧来往马车人群络绎不绝,倒也热闹。
从马车尾部掀开帘子看着后面的青城退得愈来愈远了。
"怎么,舍不得白府!"林三木看了一眼黑妹轻佻地说到。
"谢谢你为了我砸白府的祖宗牌位!"黑妹冷不丁地说到,林三木一下子讪讪起来。
黑妹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要给他上药,他也没再说什么,慢慢趴了下去,那亵裤上果然有了些血渍。
黑妹慢慢拆开纱布,重新上药,却没有新纱布包扎,想想从包袱里拿出那件曾经被林三木咬在口里的白棉肚兜出来。
她自己忽然一下子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刚一包扎好,忽然前面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她赶紧撩了车帘子一看,竟然是一队官兵,似乎还不是青城的官兵,黑妹心一下子揪起来了,赶紧拿马车上的毯子把林三木裹了起来。
"别怕,有我在!"
毯子底下黑妹的手忽然被林三木紧紧捏住,拽着她也缩到他的身边,一床毯子将两人围得严实。
黑妹本来想说,正是因为他她才怕官兵的,现在他的轻声安慰就在耳边,温暖坚实的大掌有力地包裹着她的手心,他身上淡淡的清新气息就在鼻尖,忽然一下子揪安心下来了。
直到那对官兵询问了马车夫,又挑开了马车后面的帘子,举着火把看着黑妹和林三木两人。
"官爷,啥事儿啊?"黑妹意外平静地问到。
"可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没啊,我们是大叶村的,刚从青城出来,这要赶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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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和黑妹的应对都毫无破绽,再说那队官兵像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抓的是什么人似的,很快黑妹的马车再次启程了。
回到镇上的宅院,冯贵已经回村里收割菜籽了,算起来他也有好些日子没有回大叶村了。
这次回大叶村村里人明显发现冯贵的变化。
以前冯贵见人总是笑呵呵的,如今他像是不认识所有人一样,连冯婆子喊他他都一副木然的样子。
村里人和他说话他也像是没听见似的。
大家都说冯贵是不是没了老婆受的刺激太大了,有点不正常了。
本来以为没了黑妹在村里,村里人嚼嚼舌头什么的没啥,可胖丫现在也聪明了,对着冯贵后面指指点点的人直接开骂。
吴宝儿就很好玩了,跟在胖丫旁边明白着准备随时帮腔。
他又是读了多年书的,说起谁谁的坏话来不带一个脏字,头头是道,滔滔不绝的,被骂的人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可也不能把他怎么样的。
四丫和大树更有才了,见到那些嚼舌头的也不骂人,直接往她们身上脸上吐口水,人家大人也不好跟个孩子动手的。
黑妹直接带了林三木悄悄进了镇上的院子,因为已经夜深了,所以也没惊动左邻右舍的,更没有惊动林叔。
小院子此刻正是花香四溢的时候,大株的龟背竹,吊兰长得郁郁葱葱,花架上的蔷薇已经盛开,月下一幅世外桃源之景。
林三木站在花架下看了半天,见黑妹熟门熟路地打开门招呼他进去,自己又去另一边的灶房像是烧水,完全一幅自己家中的样子。
他看了看伤口,好在官道平坦,马车平稳,他的伤口安然无恙。
他在房间里看了一会儿,发现这里应该刚刚住过人,茶几床沿上一点儿灰尘都没有。
黑妹烧好水端进房里,拧了毛巾给他,"擦擦吧!"
他不由地问到,"哪儿弄的这么惬意的小院子?"
"我买的。"
"你买的?"
"我买的,怎么,不行啊?"黑妹见他一幅惊讶的样子淡然说到,其实心里还是得瑟的。
林三木擦完脸就躺在床上侧脸看着黑妹开始翻箱倒柜找床单,把床上的床单什么的都换干净的了,扶着林三木躺下,又去柜子里翻棉被出来,五月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的,他失血过多是不能着凉的。
"真的再没有人追杀你?"
"没有,同济会的都被朝廷杀得差不多了。"
黑妹一听十分吃惊,"那你-----"
"你怎么这么啰嗦,说了我已经退出了同济会,不过现在是黑市人口,无人知晓我的存在,不会连累你的。"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没有户籍可是寸步难行的!"
"你收留我呗!"林三木说得十分随意。
黑妹听了这话有点发愣地转过头来看他,皎洁的月光投射在他的面容上,似珍珠般散着柔和夺目的光泽,神色柔和玉润。
他也默默地看着她,眼里流淌着冷月银辉一般的色彩,那目光似晨间弥漫的雾气,又似阳春三月飘舞的轻烟,说不出的明亮又迷离。
一瞬间黑妹由震惊到冷静,脑中斗转星移,收留这个林三木?
他来历不明,又没有户籍,而且身上还带伤。
但此刻,在他那双明眸善睐的桃花眼注视下,他一句"你收留我呗!"如同一抹雪白鸿毛轻飘飘掠过湖面拂过黑妹的心,只觉得今夜凉风习习,雾色淡淡,心清如水。
她忽然觉得自己象被施了魔法似的,心口忽然热意潮涌,和他之间的种种刹那潮水般涌现,秋夜间他白马黑衣肃杀泠冽,雪山里他拒人千里,各种算计,小黑屋里他孤独寂寥却又如孩子般的使性子,桃林里他恍若梦境给她安慰,不管是哪一种最后在她身边的始终是这个人。
她深深回视他的凝眸,心中忽然犹如白驹过隙一样恒远而又刹那,一句话脱口而出,"你做我家上门女婿吧,我藏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