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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流来了!
晓柔倚在窗口,看着外头因气温陡降而缓缓飘荡的雾气。
她搓了搓双手,呵着一口口的热气在掌心中,将外套裹得更紧些。
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她竟然要结婚了!回忆这一切过往就好像一场梦一场她好想能及时转醒的梦。
因为这样的婚姻是她一开始就不希望拥有的,但如今却将成为事实,每每想来都让她的心窝闷疼了起来。
多希望这场梦能赶紧清醒,别再让她继续沉沦了,想想如今能解救她的唯有自己,所以,今天她将沈灏约在这里见面,打算向他坦白心事。
看看表,还差十分钟,是她早到了。
沈灏是“郝万国际金控”的第二代总裁,压力之大可想而知,由于不想让父亲丢脸,更不希望在各大股东们面前失色,他样样事必躬亲,绝不假手他人,因而天天在忙碌中度日。
近年来父亲沈世达已渐渐将掌控权交给他,他必须更小心翼翼地作出每一个决策,幸而在他接手之后,整个金控的管制不但渐有起色,呆帐也日趋降低,带给向来低迷的金融市场一股生气。
因此,他的名气一天比一天旺,甚至连欧美的工商杂志都有关于他的报导
黄金单身漠,让多少名媛淑女追求,然而他却早就对外坦言,从十岁起他只锺情一个女人方晓柔。
方晓柔知道他爱她,无论多忙只要她一声邀约他一定赶来,而且绝不迟到,两人相差三岁,他却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就是这份体贴、这份长达十七年的感情让她始终无法对他开口,告诉他她早巳心有所属。
就在半年多前,她爱上了一个男人,是她的大学同学,一个从大学时期就暗恋的对象,如今他们好不容易重逢了,而他成为她的上司,晓柔好感谢上天给她这样的因缘巧合。
而他,终于在三个月前向她示爱。
但对于沈灏,从七岁认识他至今,他总像大哥哥一样保护她;如今,她只想脱离他的羽翼,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然而,可以吗?爸爸会认同她的想法吗?
再低头看看表,还差十秒,他就要到了
“晓柔,对不起,我来晚了。”远远地,她就见他推开餐厅的玻璃门,火速地朝她走了过来。
“你没来迟,是我早来了。”外头还飘着寒雨,瞧他西装肩头已染上水珠。
“难得你会主动邀约,一定有事吧?”他坐了下来。
“我”话到口又说不出来,晓柔只好先转移话题。“我还没吃晚饭呢,你吃了吗?”
“还没,公事直到刚刚才处理完。”他虽带笑,但她不难瞧出他眉宇间浅露的疲惫。
“是不是因为我让你赶时间了?”她很不好意思。
“怎么会,我们就要结婚了。”他握住她的手。“我曾经答应过你,婚后即便再忙我也会回家用餐,绝不食言。”
“沈灏稳櫎─”每次都是这样,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呢?好几回她想将心里的话说出来,都被他这些温言软语给逼回腹中!
“有话就说呀!”他非常认真地听着。
“呃我等你好久,好饿哦。”最后她还是说不出口。反正时间还早,她可以找机会对他开口。
“原来如此。”沈灏大笑出来。“想吃什么?”
“香焗鸡排。”她看着菜单随便说了一样。
他点点头,对一旁服务生挥手,示意他过来。“两份香焗鸡排,对了,其中一份不放辣和花椰菜。”
“是的先生。”
服务生离开后,晓柔很意外地问:“你知道我不敢吃花椰菜?”
“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你的喜恶我应该都知道呀。”他理所当然地笑说。
是这样吗?晓柔有丝汗颜地垂下脑袋。心忖:同样认识多年,为什么她就对他的喜恶不太了解呢?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想说的话。”沈灏既是商人,便有着洞烛机先的能力,晓柔眼波中所暗藏的心事怎逃得过他犀锐的目光?
“我嗯等吃过饭再说吧。”她不自在地深吸了口气,心情可是复杂到了极点。
要她怎么说好呢?说她不想结婚了?说她根本不想嫁他?说她心里已经有喜欢的男人?
而他会怎么想?他们已经订了婚,而且下个礼拜就要正式步入礼堂,她这时候对他说这些会不会太残忍?毕竟他没错,错的永远都不会是他。
就在她烦郁踌躇之际,服务生已送上餐点,这时沈灏才开口问:“我看得出你心事重重的,是不是会紧张?”
“紧张!”被他这一说,她吃惊地抬起脸。“我为什么紧张?”
“就要结婚了,所以会有种患得患失的心情是不是?”他体贴的先将她盘中的鸡肉─块块切好。
“呃嗯。”她点点头。
“没什么好紧张的,我们两家早在十几年前就认识了,双方长辈又是至交,你不需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沈灏飒爽地笑了。
又来了,好几回她想将心底的话说出口,总被他这招“化骨绵掌”给轻而易举地推了回来。非但如此,还会让她觉得自己好对不起他,不该辜负他对自己的爱。
“沈灏,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好吧,那她就用另一种方式表达。
“好,你问。”他叉了块鸡排入口,非常豪气地咀嚼着。
晓柔迟疑了会儿才问:“你爱我吗?”
没想到沈灏给她的反应竟是喷笑出声。“哈”“你笑什么?”她皱起眉。
“我们可说是青梅竹马,你说我爱不爱你?”沈灏摇摇头,并用下颚点了点她丝毫未动的餐盘。“怎么都没看你吃,别胡思乱想了,快吃吧。”
晓柔噘着唇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拿起刀叉吃了一口。“你真的不肯回答我呀?”
“晓柔,我不是个喜欢把爱或不爱放在嘴上说的男人,爱或不爱是要用心体会的不是吗?”他敛起笑容,端正起脸色回睇她。
“好,那你可曾想过我爱不爱你?”晓柔又问。
“你不爱我吗?”他聪明地反问。
“我”她眉儿一阵紧蹙,半天说不出话来。
沈灏举起她的手,紧紧握住。“我不相信你不爱我,就算你真的不爱我,我也定会让你改变初衷,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爱上我。”
晓柔闭上眼,当真不知该怎么说了。
倘若她真将心里的话说出口,不但会伤了他的心、也会破坏两家多年来的情谊,她能不谨慎行事吗?
想想,过去几年她父亲因为决策失败导致一夕之间破了产,生意垮台后多靠沈家的大力帮忙才能让她父亲重新振作起来,继而创造出事业的第二春,如此恩情早酝酿着两家的联姻,而她就是背负着这份恩情,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你不相信我?”沈灏专注地注意着她的每一个表情。
晓柔抬起脸望他,说也奇怪,沈灏不但家世好、品性优,外貌更是俊魅迷人,身材高挑顽长,举止永远都是这么优雅有礼,为什么却无法在她心上造成涟漪呢?
是因为太熟的缘故吗?想想她七岁时就已认识那时才十岁的他呀。
“我相信。”她无力地点点头,接着便有一口没一口地将盘中食物给吃完。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沈灏扯唇一笑。
就此,两人沉默不语,直到一餐用尽,沈灏拭了拭唇问:“你要说的话就是刚刚那些吗?还是还有话没说出口。”
他虽是男人,但不同于男人的粗线条,心思缜密的他早就看出她的心事重重,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晓柔摇摇头。“没有。”
“那等下我们去看电影?”他接着提议。
“我我上班一天也累了,你也一样,我们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她现在只想回去想想,为什么自己始终都这么孬?
“我是无所谓,但是看你你真的累了,那我送你回去。”他本想站起,但又扬眉瞧着她。“晓柔,有话就跟我说,千万别藏在心里呀。”
“呃我该说的都说完啦。”无奈一笑,她便率先站起。
“我送你。”他走到柜台结帐,之后便开车送她回去。
一路上他们都静默不语,只是听着收音机播放的一首英文老歌“uhchainedmealody”可是曲子尚未播毕,沈灏便将收音机给关了。
“你为什么关了?”她好奇地问。
他撇撇嘴。“没什么?只是家里有这块d,听腻了。”
“哦。”她理解地点点头。
车上静谧的气氛,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对即将步入礼堂的准新人会有的。
如此的落寞、诡怪
终于到了晓柔家门外,他停下车。“到了,早点睡了。”
“嗯,你也是。”她微微一笑。
就在这一刻,沈灏竟有股想吻她的冲动!说给旁人听,别人一定不相信,两人相识十七年,如今都订了婚,他居然连她的小子诩没碰过。
不是他不曾试过,而是当他每每有所行动,都被她技巧地闪痹篇来,而他是个懂得尊重女方的男人,自然都止乎于礼了。
想必这次也是一样。
他深吸了口气,随即下车为她打开车门;晓柔步出车外,对他道了声晚安后便疾步朝家门走去?
因为她心跳得好厉害,真的好厉害,她好怕他又想抱她、亲她,还好没有。想想,已经有多久他不曾再出现这样冲动的举动了?
大概半年多了啊!那不是她爱上于可刚的时候?
难道不,他不会知道的,这是她放在心底的秘密,不会有人知道的。抚着心口,她只能加快脚步躲着背后那道温热的视线。
沈灏倚在车边,半眯着眸看着她楼上房间的灯亮了,这才放心的坐回车里。
他重重地靠向椅背,仰首闭目,心底却喊着
晓柔,你想对我说什么就赶紧说吧!趁我还能承受这样的打击之前!
他不是木头人,又怎么看不出她这半年来对他的心不在焉?不,不应该这么说,应该说从他们认识到现在,她都没当他是情人,充其量只是个爱护她的大哥。
对于这桩长辈所促成的婚姻,他从没排斥或反对过,因为他爱她刻骨铭心地爱着她。
但他一直给她机会说“不”从订婚前的一个月到现在已经四个月了,他每天等她对他开口“解除婚约”所以每次与她见面,他总是提心吊胆,深怕这一次她真的说出口。
谢谢你晓柔,今天你没有让我失望。
但如果你真的不想与我结婚,认为这场婚约对你而言是痛苦的,你一定要开口说,提早告诉我,不要到了结婚前夕,在我喜悦满怀时泼我冷水,那时候我就当真会受下了了!
晓柔,要开口就快吧!
张开眼,沈灏眼底浅显雾气,随即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或许事情没有这么悲观,她说不定会接受他的爱,会尝试爱上他。
眨去眼底的水雾,他看看表,还有一堆公事没处理呢,他得尽快赶回公司去才行。
圣诞节到了!
每个人几乎都在数天前就买好圣诞礼物、订好圣诞大餐,带着喜悦的心情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唯有晓柔可以说是以“逃避”两个字来形容。
因为圣诞节隔日就是她要嫁给沈灏的大喜之日。
多少媒体记者已经摩拳擦掌,打算明天一早就杀到沈家拍摄新人的画面,来个最迅速的独家报导,可是这对她而言不过是另一种压力呀!
为什么时间不要就此打住呢?为什么要让她面临这种难以抉择的时刻?
就在今天中午,她约了于可刚到一间不起眼的小餐厅用餐,怕的就是引来媒体记者的注意。
“晓柔,明天就是你成为郝万金控少夫人的日子,我不知该送你什么,刚刚去挑了对手练”
“可刚,你这是做什么?故意激我吗?”她痛楚地捧着脑袋。
“晓柔,早在三个月前我追求你时,你就告诉我已答应了沈灏的求婚,可我也一直劝你定要在还没成定局前赶紧开口解除婚约,是你怎么都不肯!”说起这点,于可刚也是愤怒的。
“我不是不肯,而是不能。”想起他们沈家对他们方家的恩情,她或许几辈子都还不了。
“又是恩情的压力?”他撇嘴点点头,
“你不用这副样子,你不是不知道我所承受的痛苦有多深。”晓柔站了起来,气得对他大声吼出来。
“你小声点。”他左右看了看,顿觉面河邡赤,一个女孩子在公共场合大声咆哮有多丢脸,他还得担心会不会有人认出她。
唉,早知道他就不赴约了。
晓柔这才坐了下来,揉揉眉心。“对不起,我我因为烦,烦得很,可刚你说我该怎么办?”
“现在只好嫁了,还能怎么办?”他生气的喝了口咖啡。
“那我今天就跟他提议解除婚约。”她握紧拳,坚定地说。
“今天!”于可刚摇摇头。“你们明天就要步入礼堂,今天才说这样好吗?你不要开玩笑了。”
“我如果我可以为你这么做呢?”她多情的眼轻放在他身上。
“这?”于可刚拧了拧眉心,最后对她笑了笑。“就看你自己了,你如果真的能说出口,我当然乐见其成呀。”
他的笑容增进了她的信心,于是晓柔非常肯定地点点头。“我一定会说,你等着看,我一定会说的。”
同样还以一丝笑容后,她便拿起皮包。“我得先走了,好回去想想该怎么开口。”
看着她离开后,于可刚的嘴角竟扬起微笑,那微笑里似乎含带诡计得逞的快意。
步出餐厅的晓柔无聊地走在路上,脑子里直思考着要对沈灏坦言的话语。
但怎么说都不对,其实她这一生最不想对不起的人就是沈灏,可现在她却要敞出对不起他的事,而且对他而言是一个重重的打击呀!
然而今晚不说,她便再也没机会了,她喜欢可刚,又如何能带着一颗载满别的男人的心嫁给沈灏?这对他或对自己都不公平的。
“晓柔”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她的老同学,也是最要好的朋友章姗华远远地在对街喊着她的名字,拚命对她摇摇手。
“姗华!”晓柔笑着走向她。
“哇准新娘怎么圣诞节一个人逛大街呀,准新郎没陪在身边吗?”章姗华开着玩笑。
“他公司忙。”晓柔找着藉口。
“公司忙!拜托,是公司重要还是新娘子重要啊。”章姗华大表不满地又说:“虽然他得担负公司的重责大任,可你是他一生的伴侣,孰重孰轻他应该分的出来。”
“你误会沈灏了。”晓柔马上为沈灏说话。
“你呀,就是太爱他了,事事都替他着想。”章姗华撇嘴摇头。
“稳櫎─”晓柔无言以对。她说她太爱沈灏!
老天,她现在正在想如何跟他开口解除婚约呀!若这念头让姗华知道,她肯定会被她给骂死、捶死。
“怎么?”章姗华偷偷一笑。“爱就爱,何必不好意思呢?”
晓柔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呀!”章姗华笑了笑,半晌不语。
“哦,你是来约会的对吧?”明眼人一瞧就能看出端倪。
“真是的,怎么被你料到了。”章姗华不好意思地红了双腮。
“我又不是瞎子,看你脸上挂着小女人的幸福神采,当然猜得出来了。”晓柔点点她泛红的脸颊?“对了,你是什么时候交男朋友的,怎么都没告诉我?”
“呃一年多了,可他要我别说,我也不敢大肆宣传,不过我可以透露他跟你同一间公司。”
“哇你还真会暗抗,哪个男人你说,我可以帮你注意?”晓柔笑说。
“暂时保密罗,等过阵子我再带他去看你。”既然他不肯让她说,章姗华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谁要她爱他呢?
“好吧,到时候可不能说话不算话。”晓柔没辙地叹口气。
“嗯。”章姗华点点头。“对了,我明天一定会准时到达礼堂,你那么漂亮,明天不知道会美成什么样呢。”
方晓柔在大学时期就是她们那一系的系花,一张纤柔瓜子脸、一对水灵灵的大眼,和一张性感双唇,吸引了多少男人的眼光呀!偏偏她对那些男同学的示好完全视若无睹,只在意一位学长。
但每每问她“他”是谁?她也同样死都不肯坦言。
“呃你又说笑了。”晓柔转过脸,有丝尴尬。
“我哪有说笑?若非你那么美,我想那个沈大公子也不可能早早对外公布今生只爱你一人了。”
老天,她这句话分明是在替沈灏给她压力呀!
然而晓柔还是只能以微笑来取代心底对沈灏的歉意。“别再说了,否则你约会准迟到。”
章姗华看看时间。“对呀,再不去真来不及了,那拜拜,明天我一定会去闹洞房的。”
晓柔无奈笑着,直到好友的背影消失,她睑上的笑容也瞬落,心情可是杂乱到了极点!
不过既然心意已决,她已不想再作无谓的考虑。
她拿起手机,按下沈灏的手机号码,等了会儿他终于接了。
“喂,晓柔吗?”沈灏的手机上显示她的名字。
“对。”她深吸了口气。
“有事?明天就要结婚了,该不会今晚还想着我,想和我共度圣诞夜?”沈灏开着玩笑,可心底却忐忑不已。
“我我是想见你一面,和你吃一顿圣诞大餐,可以吗?”低头看着脚尖,她等着他拒绝。
因为她知道沈灏从明天起已请了十天的婚假,所以今天他一定要将所有工作做个结束,可想而知会非常忙碌。
“当然可以。”没想到他答应得很干脆。
“可我记得你昨天说今天很忙。”
“我会将所有事情趁早处理完,现在离晚上还很久,我们约个地方吃晚饭吧。”沈灏体贴地说。
“嗯,就上次焗烤鸡排那家店吧,他们的餐点挺不错的。”晓柔想了想。
“ok,那我六点半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她想了想。“七点如何?”
“都要做我老婆了,还跟我这么客气?”沈灏撇嘴一笑。“好吧,我一定会准时赴约,等我哦。”
“嗯。”“对了晓柔,你一直没看过教堂的布置,用完餐后我带你去看看怎么样?如果哪里不满意我马上叫人改。”
在今天以前她一直不敢去教堂,因为她知道为了那里的布景与摆设,沈灏可是用尽了心血,连着数夜赶出来属于他俩的设计图,不用想,它一定是最美、最浪漫的。
而他,当然希望能带她去看一看,但几次邀约都被她委婉拒绝,也因此他知道他还没有真正得到她的心。
“看看时间再说了。”她不想一开始就拒绝他,只好先敷衍道。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沈灏仍不放心地叮咛道:“晚上风大,别忘了带件外套,嗯?”
“我会的。”晓柔切了手机,仰头看向头顶刺目的太阳。
为何现在离晚上还那么遥远?她害怕自己好不容易砌成墙的决心又会因为时间的拖延而剥落坍塌。
神呀!请给我力量吧,一股追求自己未来幸福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