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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来,这里根本不是沈灏休息的地方,因为里面连一样他的东西都没有,全部都是她的她习惯用的米奇笑脸拖鞋、习惯用的funs沐浴组,还有绵质无袖的睡衣、浅蓝色基调的摆饰。
晓柔当真无法想像,他是如何在短短一天的工夫就为她准备好一间避难所,还得面对外界的询问与压力!
沈灏你做对了,你是该离开我,不要再保护我、照顾我了,否则你的人生会被我浪费掉的。
坐在沙发上沉思半晌,她突然看到茶几上的电话。
对了,她是该打通电话回去问问老爸情况。想想自己真不孝,惹出来的祸居然要老爸一人去承担,现在一定是被她气坏了!
“他一定会骂我笨,干么将那么好的丈夫往外推?”她喃喃自语着。“唉,我该用什么理由说服爸爸,告诉他可刚也是个好男人呀。”
唉,不管了,随机应变罗,反正被数落一顿是免不了的。
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晓柔便按下家中的电话号码。
电话一通就被接起,她能感受到父亲的心急。
“爸”
“晓柔,你现在还好吧?”好难得,父亲居然没有责备的意思。
“我我还好,沈灏替我找了问避难所”
“沈灏那家伙告诉我了,什么东西嘛,看不起我们呀,居然在婚礼前一天解除婚约,可恶”方穆益气愤难抑地破口大骂。
可是晓柔却愈听愈迷糊。“爸,您说什么?”
“别难过、别伤心,我都跟媒体说了,那个沈灏凭什么移情别恋、凭什么伤害你,真是太过分了!”方穆益愈说愈恼火,晓柔真担心他的高血压会突然犯了!
等等,爸的意思好像是指是沈灏提出解除婚约的!
“爸,别生气,您听我说。”她得先安抚老爸的情绪,才好说出真正的原因。而她万万没想到沈灏说会担下一切,居然是用这种方式来帮她承担!
想着,她眼眶又红了。
“不生气了,要气我早上就气死了。”方穆益下给她说话的机会。“还好那家伙至少做了件对的事,把你安顿在外头,否则你胆子那么小,怎么应付那些犀利的记者呢?”
“不是的爸,这件事跟沈灏无关。”她已经很对不起他,又怎能让所有人误会他?
“你不用替他说话。”
“是我向他提出解除婚约的。”晓柔抢了父亲的话。
“你说什么?”方穆益瞪大眼。“你真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老天,害他还当着沈灏的面恶狠狠的骂了他一顿。
可是他为何都不吭声?都不解释呢?
“因为我心里有喜欢的对象,所以才在昨天鼓起勇气求他放了我。”说时她已忍不住热泪盈眶。
“你你这孩子吃错葯啦?”方穆益心急如焚。“现在太晚了,我看我明天一早得到沈家向沈灏道歉。还有你,究竟喜欢谁?怎么可以这么胡来!知不知道这么一来害沈家丢多大的脸?”
“我知道。”她垂脸抱着头。
“知道就你,过阵子你也得去沈家道个歉。”方穆益气愤难当,重重挂了电话。
晓柔烦闷的又打了通电话给于可刚。“喂,可刚吗?”
“晓柔!”他扬声问。“你现在在哪里,我打了你一天的手机。”
“我到郊外走走。”她有气无力地说。
“我看见报导了。”于可刚笑了笑。“沈家果真不同,沈灏突然取消婚礼的事闹得可比国际新闻还大。”
“你还笑得出来,我很痛苦。晓柔不想听见他的笑声,那对她而言是很讽刺的。
“我看你并不是完全对他无情嘛,还不舍得我说他。”于可刚别有涵义的话语更是刺伤她的心。
“我没有,如果我不舍得他就不会开口拒婚。”她很意外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好啦好啦,算我说错了。”他一副无所谓的调调。
“我现在去找你好不好?”她心很烦,直想找个人聊聊。
“什么?你现在要来!”他突然变了脸。
“对,我马上过去。”晓柔认识他至今还不曾晚上去找他,她的提议让于可刚意外不已,更重要的是,现在不行呀!
“呃太晚了,不好吧。”他赶紧找理由拒绝。
“我只是和你说说话,要不然你出来,我们约个地方见面。”也是,她一个女孩子是不该那么晚了还跑到他家里。
“你也知道明天是每个月的月报时间,我得准备资料,改天吧,晓柔。”他脑子拚命转,终于找到了理由。
“好吧。”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不过,可刚应该知道这时候她最需要他的精神支持,为何在事情发生后,他却是这么冷漠呢?
晓柔烦闷地走到阳台,从二十六楼看过去,台北市果真星光点点、灯火通明,视野极佳,看着看着她郁结的心情赫然开朗许多。
沈灏,你会挑这么高的地方,是早料到我会很苦很闷了,对不对?
不要恨我好不好?真的,我承受不起你的恨。
沈方两家突然取消婚礼的糗事,已是闹得众所周知。
方晓柔躲了近一个月后,终于回到公司上班。
她不难发现每个人盯着她的好奇眼光,现在的她就像个外星人,不管到哪儿别人总是会指着她窃窃私语。
要习惯这样的注目礼,还真难。
在路经于可刚办公室时,她很想进去看看他,但是又怕引来更多的闲话而作罢。但她也有着另一份奇怪的感觉,这一个月来他似乎拚命躲着她,不管她何时约他,他总是没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等到午休时间,她终于忍不住走进他的办公室。
“晓柔,你怎么来了?”于可刚很讶异地问。
“我不能来吗?”她走向他。“为什么一直躲我?”
“躲你!我有躲你吗?”他矢口否认。
“那我问你,这段日子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她并不是个咄咄逼人的女人,但是他的表现也太不近情理了。
“我都在公司呀!”他翻了翻桌上的卷宗。“你看我的工作有多繁重,这些资料叠得我的人都被挡住了。”
“那是我重要,还是它们重要!”她的心好痛。“当初是你鼓励我向沈灏表明心意,可事后你却连一句安慰都没有。”
“你这么说就错了,我不是经常给你电话安慰?”他说来有些言不由衷。
“电话安慰?”她点点头,口气变冷。“是啊,十通里有九通是我打给你的,剩下一通是我逼你打的。”
“晓柔,你别这样好吗?”见她如此,于可刚心情可乱了。
“我如果不这样,以后还能看见你吗?”她凝起一双柳眉,眼底显露太多太多的委屈。
“我”于可刚抓了抓头发,终于说出实话。“好,我老实告诉你,你现在这样给我太多压力,我不想因为沈家的势力威胁到我的前途。”
事实上,这间公司沈家可是最大的股东,他抢了老板的老婆,这个主任还做得下去吗?没错,他是自私地不希望晓柔嫁给沈灏,却也不希望她毁了他的未来。
若要说他自私,他可以承认。
“你的意思是沈家给了你压力?”晓柔错愕地问。
“没有。”
“那你这是庸人自扰。”她不能理解。
“就算是庸人自扰吧,我也不能冒险。”于可刚很认真的对她说:“这阵子你能不能不要再来找我,如果你真为我着想,就等等这件事渐渐被遗忘后,好不好?”
“你居然说出这种话?好像从头到尾全是我一厢情愿?”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没担当的男人是她的所爱。
“你怎么这么说,我当然爱你了,可是可是现实也很重要呀!”于可刚极力争辩着,就是错不在他。
“我懂我懂了。”晓柔有丝晕眩地点点头。
“晓柔你怎么了?”他扶住她。
“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推开他,她便朝门口走去。
可刚,我是爱你的,为何你不能用同样的心爱我呢?不找你,这样还像是对恩爱情侣吗?
回到办公室后,晓柔闷头苦干,想以忙碌来忘了于可刚方才所说的那些无情话语。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仍情不自禁地往他的办公室走去,只是想看看他而已。
但是到了办公室外,透过窗却已不见他的人影,他不是说他很忙吗?为什么会提前下班?
晓柔百思莫解地步进电梯,按下地下停车场按钮,可当电梯在三楼咖啡厅暂停时,她余光一闪,突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顾一切地,她挤身走出电梯,一步步朝那背影走去可就在这刹那,她却看见他身边还有另一个女人
章姗华!
“可刚,你怎么都不说话?我难得来你公司找你,你就硬把我带来这里喝咖啡,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爱喝咖啡。”章姗华半带娇嗔地说。
“不是跟你说别再来公司的吗?”他实在很怕让晓柔撞见,倘若让她知道他在追她之前早有了女友,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咦,我们交往了一年多了,去你公司找你还怕别人知道吗?”章姗华不满地说。
“我是吃人头路,你上班时间最好还是别来的好。”
“可是我去找你时只差五分钟就下班了,我就不信你们老板会这么不通情理。”章姗华突然转移了话题。“对了,一说起你们老板我就不懂,为何好好的要退婚呢?真是苦了我那个同学。”
“你同学!”于可刚回眸问道。
“就是方晓柔呀,你不是跟她同公司吗?不会不知道吧?”章姗华疑惑地皱起眉。
“呃,当然知道,不过不太热就是。”他顺着竿往上爬。
听到这儿,晓柔心都碎了!呆愣了好一会儿,她朝他们走去,佯装意外地说:“姗华,你怎么会在这里?”
“晓柔!”章姗华一见到她可开心了。“真巧,你也来喝咖啡?”
“对,这间的咖啡满不错的。”晓柔接着笑望于可刚。“于主任,我刚刚怎么听你说跟我不太热?”
“呃”他脸色都乍变黑了!“我我”
晓柔看着他那手足无措样,又对章姗华说:“男人呀,多的是花言巧语,你要多注意点。”
丢下这句忠告后,她便面无表情的走出咖啡厅。
突地,她觉得自己好傻,她怎么会喜欢上于可刚这样花心又可恶的男人,而将真正深爱着她的男人推开?
暗恋他的心是从大学时期就开始,她就笨得以为暗恋的对象是最好的吗?
如今恍然大悟为时已晚,只能笑自己所爱非人吧!
回到家后,她便作出了一个决定递出辞呈。
她必须给自己一个冷静下来的空间,她无法再面对公司里的蜚言流语,不想再看见于可刚那张虚伪的脸孔
到南部海边休息了大半年,晓柔终于重拾那颗对生命与工作热忱的心,唯独对感情,她可是敬谢不敏。
搬回台北,她并没住进家里,而是回到当初沈灏为她安排的房子,并在附近的小贸易公司找到了份助理秘书的工作,薪水虽不多,却给了她重新开始的机会。
她非常用心于这份工作,每天早出晚归,加班从不推辞。没人知道她是谁,即便对方晓柔这个名字感到耳熟,也顶多以为是同名同姓,因为没人会料到她竟是沈灏那位无缘的妻子。
她父亲方穆益见她这么辛苦,于心不忍地劝她回来,她既已不在沈家旗下做事,他们方家的事业也需要她呀!
但是这样的提议多被晓柔拒绝,她不想栖身在任何一家企业下,只希望活出自己,即使职位不高,只要有发挥的空间,她都会珍惜。
一转眼,又过了半年她的职位已由助理秘书升为秘书,得到老板绝对的信任。
今天一回到家中,她便倒在沙发上,庞大的工作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有时她不免自问,这么辛苦做什么?想藉由忙碌的生活忘了他,但偏偏一点成效都没有。
仰首闭目,正想休息的她双手一放松,右手正好触及她刚刚上楼时顺便带上来的晚报。
无精打采的翻开一瞧她缓缓坐直身子,眸子愈睁愈大!
郝万金控总裁沈灏前往日本探访十五个月后,确定于明日返国。
看到这里,方晓柔的手竟然隐隐颤抖着!
他要回来了、他要回来了明天,就明天她的心思一阵凌乱,更有股浮躁袭上心头。
将近十五个月下见,他心里还有她吗?
方晓柔,你别痴心妄想了,人家爱了你十七年你不希罕,现在凭什么要人家心里有你?可是,为什么她内心会有一股冲动?她想见他好想好想见他一面,看看他眼底是不是还有一抹恨?
下定决心后,她打了通电话给老板,请了进公司后的第一个假。
在众多名媛淑女眼中排行第一的最有价值单身汉终于回国了!
机场内挤满了媒体,机场外又围堵了大大小小sng的现场转播车,使得本来就极为嘈杂的机场包添喧闹。
方晓柔一身轻便的打扮,戴了副墨镜好隐藏自己的身分,也偷偷潜在这堆想一睹沈灏风采的人群中。
她一颗心因为紧张而直跃动着,全身神经更像拉满弓的弦般紧绷。她双手不停搓揉着,想藉此安抚内心的激动。
眼看前面站了好多好多人,他们嘴里直谈论着沈灏在日本优异的表现,她心底有着说不出的开心。
沈灏,看你过的这么好,我也放心了。
怕等会儿大夥儿为了争相目睹他的丰采,她的长发会惨遭蹂躏,于是她从包包里找出一条头巾将它扎起来。
就在这时候,前方出现騒动,记者和等待的人群立即蜂拥而上,差点儿推倒她!
偏偏她又不擅跟人推挤,好不容易跨前一步,便被人给往后推了两步,以至离目标是愈来愈远!
“沈灏出来了沈灏出来了”前面有人大喊着,晓柔闻声,马上拿出吃奶的力气向前冲。
可接着,她又听见有人喊道:“哇他身边那位不就是亚东银行的总裁千金?真是美呀!”
晓柔顿住动作,心底猛地一沉他身边有女人?
突然她想起他临走前的那句话: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沈灏既已答应解除婚约,便提得起放得下,下次你再看到我时,我身边定有一个女朋友。
他当真不食言,一回来就把女友带在身边,那她还要跟他见面吗?
思考中她已渐渐被人往后推挤,最后竟落到最后头!想离开,可又好想见他一面。不管了,她要看看他,就偷偷躲在一旁看着他就行了。
下定决心后,晓柔又开始奋力向前,推开挡在前面的人赫然问,她看见他了!
他穿着一身休闲服,但是举手投足间仍不失他特有的气势,然而戴了副浅色墨镜的他流露出的是眼底的冷然,浑身上下少了份热情,给人一种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错觉。
他是沈灏吗?
她傻得站在原地,几乎忘了移动脚步。
“快走你快走呀!”后面的人催促着,见她仍一动也不动便用力推她,害她整个人扑倒在地!
“啊”这一声响震住了一直都面无表情的沈灏,他顿下步子回头张望了一会儿。
“谁叫了声?”那声音好熟呀!会是她吗?
呵,不可能,现在她说不定正在于可刚的怀抱里呢。
沈灏,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收回那颗飘流已久的心?
“没有呀,沈灏快走。”他身旁的美女轻轻推了他一下。
他蹙眉一想,便举步继续走,晓柔赶紧爬起身,朝他的背影追了过去。
当他走出机场,正要坐上车时,她心一惊扬声喊他,但是声音却卡在喉间吐不出来。
沈灏打开车门,先让身边的美女坐进去,突然,天际刮起一阵狂风,将围观的人群给吹得不得不蹲下身,这一刹那他的余光似乎看见远处有袭熟悉的身影。正想上前看个仔细,竟瞧见眼前有条头巾顺着风向朝他飘来,最后覆上他的脸。
好熟悉的味道,这不是“她”最喜欢用的香水吗?他紧紧摥?手中,可再抬头已看不见那个熟悉的人影!
是她真的来看他了,或是他的错觉?
“沈灏,风好大,你怎么还不坐进来?”车里美女在催着。
他赶紧将手中的头巾塞进裤袋里,而后坐进车中,在记者们还来不及追问他问题时绝尘而去。
“怎么了沈灏?自从下飞机之后,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江亚倩好奇地问。
“有吗?”他的手仍放在裤袋中,直摸着那条头巾。
“你不承认我也没办法。”江亚倩耸耸肩,随即笑说:“好几年没回台湾了,你一定要拨空陪我四处玩玩。”
“亚倩,这次是你硬要跟着我回来,我无法拒绝,但是你该知道我回来不是为了玩,一年多的公事我得在几天里处理完毕,已是分身乏术了。”他半眯着眼,看着路边景物。
才离开台湾一年多,这里看起来并没多大改变,然而他的心境是否已调整好?
“哼,你总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得工作吧?”
“但我需要休息。”沈灏后悔了,带她回来简直是项错误的决定。
可是江亚倩的父亲又是他的父执辈,亲口跟他提这种要求,他能拒绝吗?
“休息工作、工作休息,你就不能有其他娱乐吗?在日本也是,成天开会开会,你就不会烦吗?”江亚倩开始无理取闹,和在机场时的端庄与大方有着天地之别。
“这是我的本分。”他烦躁地皱起眉。
“你再这样,我就告诉我爸,说你欺负我。”她鼓起腮。
“随便你。”这天底下哪件事他没碰过,算是已经身经百战了,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女人的无理取闹。
“你好过分!”她深吸口气,脑袋猛地撇向一边。
“亚倩,不要再闹了,你早该知道跟我回到台湾,我无法带你四处闲逛不过,倒是可以吩咐士诚带着你。”林士诚是沈灏的助手,已于三天前先返台准备一切事务。
“我才不要他陪。”她噘起唇。
沈灏摇摇头,不再说话,只是闭上眼假寐。
“沈灏,你不要这么对我好不好?稳櫎─”看他竟然转过脸,还拿外套将脸蒙上,江亚倩已气得说不出话来。
算了,反正她都跟来了,他能不理她吗?
既然他现在是单身一人,那她是倒追他倒追走了!沈灏,凭你我两家的交情,你是拒绝不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