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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到前院不就得了?
很简单的条件,她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趁着晚上不,这儿灿亮如昼,每处皆有灯火,将她鬼鬼祟祟的动作全都照得一清二楚。
“会不会太招摇了”她不禁自问。
敛眼瞅着自己地上的影子,影子上头还摇晃着金步摇她是不是该要朴素一些比较好
可她今儿个就是这样出门的,丫环们也说她模样挺讨喜的。
进文府几日,她身上也长了不少肉,双颊也丰腴了些,相信现下自己肯定是比初遇见他时漂亮些了吧!
不过,她没听见他的夸奖。
可不是?她先闯进钱庄教他骂到臭头,而后又昏倒在走道上,数他气得恼火。
别说夸她,他没赶她走,她都觉得很庆幸了。
若是她现下晃进他的房里,爬上他的床,不知道他会不会一脚将她踹开?
不管会不会,今儿个这一趟路她是非走不可了,肚子里没馅,她自然得要赶紧造就事实,只是还真是羞人哪,不过事到如今,却已经是由不得她了。
硬着头皮,就算用爬的,她也要爬到他床榻上去。
矜持算什么?又不能喂饱她的肚子。
她再也不要过那种餐风宿露的生活了,所以她拼了!
深吸一口气,她缓步走到长廊最底端的一间房,隔着霞纱糊的门往里头偷觎。
灯已经熄了,代表着他已经睡下。
太好了,他睡了不对,那她要怎么勾引他?
这怎么成!
思及此,她忙想推开门,可猛力一推,却发觉门闩上了。
欸?门闩上了?
怎么会这样?这和她想象的不同啊!
依照她原本的计画,这时候他应该还没有睡,说不准还忙着帐本,她才能像只花蝴蝶般地飞入他的怀里。
然而现下房内是一片漆黑,而且门也闩上了;她推不开门,成不了花蝴蝶,更别说要飞入他的怀里该怎么办才好,难道真要她空手而归?可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的,若是错过这一回,说不准她往后再也提不起胆子了。
事到如今,不成也得成。
门闩上了,那就试试窗子吧!
心思一定,她随即绕到另一旁,试着拉开窗子。
窗子果真没闩上,教她不由得露出笑颜;将窗子拉开,一脚随即踩上窗台,然而她一脚是踩上了,另一只脚却怎么也没法子构上去。
于是乎她斜挂在窗台上,一脚在上、一脚在下,落入了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窘境。
呜呜,怎么会这样?
这个窗台好高,早知道会斜挂在这儿,她方才就该先找个东西垫着才对现下该怎么办才好?
总不能要她一直挂在这儿吧?
但是她没力气用双手把身子给撑上去,而构在上头的那一只脚也放不下来怎么会落到这般两难的局面。
唉,真是倒霉!
“你在搞什么鬼?”
头顶上突地传来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教她不由得抬眼探去,瞧见是他,她立即一愣,紧抓在窗台上的手不自觉放松,眼看着身子就快要滑落
“啊!”她惊颤地喊叫出声,然而身子却没有如她所想的跌落在地,甚至一阵天翻地覆之后,她掉进结实又温暖的怀抱里。
“欸?”她双眼直瞪着前方,采手一触。
胸膛胸膛耶,好结实的胸膛!
“你在搞什么?”
又是一声暴喝,她的小手随即被狠狠地握紧,教她吃疼的低吟一声,抬眼探去,借着外头的灯火,她瞅见他一脸的阴沉恼怒。
“三三爷?”她干笑着。
“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觉,趴在我的窗台上干嘛?难不成是想要当采花贼?”他恼火地吼着,将她往地上一丢,全然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情。
“哎哟”她吃疼地趴在地上。
呜呜,就这样把她给拋在地上哦?既然要把她给丢在地上,他方才又何必将她拉入怀里?
“说,你三更半夜跑到这儿,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他点起灯火,病捌鸷陧钡勺乓廊慌吭诘厣系乃?br>
她能有什么心思?
说穿了大伙儿都心知肚明,有本事她就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他会欣赏她些。
“就是当采花贼啊”她喃喃自语着,拉了拉袍子,挣扎了好半晌才站起来。
多浇薄的男人,把她给丢在地上不算,居然不睬她也不拉她一把太狠了吧?没良心!
“你说什么?”他微蹙起眉,怀疑自个儿是不是听错了。
她敛眼瞪着他,豁出去似地吼道:“我是来当采花贼的!”可恶,脸好烫,烫得她觉得有些头晕了。
“是吗?你是哪门子的采花贼?你忘了自个儿方才还挂在窗台上吗,倘若不是我拉你一把,你还不摔死在窗台外?”他单手托腮撑着桌面,似笑非笑地瞪着她,比方才少了几分恼怒。
有意思,不是他听错,而是她真带种的开口说她是采花贼。
想不到他也有沦落到被采的一天啊真是教人忍不住期待。
“我”她扁起嘴。
她没料到窗台这般难爬的,而且她怎么翻也翻不过去
“来啊!”他突道。
“嗄?”
“你不是要当采花贼,来啊!”他可是期待得很。
没被采过,他极想要尝尝被“采花”的滋味。
其实他老早就猜到她肯定会混进他房里的,却没料到她三更半夜才来,害他等得都累了,忍不住先睡如今教她给吵醒了,倘若她不给他一点交代,他岂会那般简单便放她走?
她笨得以为自个儿能够挑诱他,他非得要让她明白事实的残酷不可,上一回会出错,是因为他醉了!
这个不懂规矩的蠢丫头,他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呃”现下?马上?立即?她被他搅和得忘了自个儿的目的了。
“要是没那打算,就马上滚出我的房间,他日要是让我再发现你晃进我的房里,你就别怪我把你和我的骨肉一起丢弃!”他咬牙低咆。
要玩他吗?她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以为他都不用睡的吗?敢在三更半夜吵醒他,她就必须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倘若现下他不同她说个明白,就怕这种蠢事会接二连三地发生。
“我是有这个打算!”她不甘示弱地反击。
好狠的男人,他居然连自个儿的骨肉都不要!
当然,她肚子里还没有他的骨肉,但是很快就会有了,而且就是现下她不给自个儿后路了,再者她也不能就这样教他看扁!
倘若不是有这打算,他以为她夜袭他,只是为了和他闲聊吗?
“好,我成全你。”闻言,他咧开嘴一笑,双手环胸地睇着她。“我给你机会,过来。”
想挑诱来呀,教他瞧瞧,她到底有多厉害!
“好。”
叶枝硬着头皮一步步地走近,敛眼直瞅着好整以暇的他。
见他一脸讽意,她不由得咬了咬嘴唇,蓦然一个箭步冲向他,在他尚来不及反应之前吻上他的唇。
文字凛有点意外地眨了眨眼她真的扑上来了!
她到底懂不懂矜持?在摘月楼里待久了,她该不会误以为自个儿是花娘吧?
她凭什么能当自个儿是花娘?她没照过镜子吗?没瞧过自个儿的寒酸样吗?她凭什么以为他会教她给挑诱起?
然而,就在唇与唇相贴的瞬间,不知道怎么地,她笨拙而生嫩的吻反倒是勾起他甚少兴起的征服欲。
笨蛋,这么笨拙的手法怎么挑诱男人?
感觉她老是不断地啃咬着他的唇,他有点急,不断地等待着她下一波的攻势,可谁知道她从头到尾就只会这么一招,简直教他急死了!
“就这样?”他没好气地问道,向来含满怒意的嗓音却显得有些低嗄。
“我”
可恶,他就这般不动如山?她在摘月楼看到的不是这个样子的,通常只要花娘扑上去,接下来就会被客人反扑回去的,怎么他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一日她不过是贴近他一些,他就扑上来了,她还使了好大的气力,却怎么挣也挣不开
说真格的,突地想到那一幕,她心底还真是有点怕呢!
“只有这样的话,你还是回去吧!”他恼怒的道。
这么一点娃儿手法,岂能满足他?
就说了,她笨得连要怎么挑诱男人都不会长得不起眼,身上又没肉,更没有半点挑情技巧可言,她怎么可能教他动心?
他是那般随意便会教人挑诱起的吗?
那日是他喝醉了,而且是很醉很醉,要不他怎会对她出手呢?
只有老天知道,他是多么地后悔!
“我还会别的,我会”她敛眼瞅着他,咽了咽口水,感觉浑身烧烫,头有点晕,身子有点飘飘然,心头跳颤得令人想要搥两下。
然而事到如今她只能豁出去了!
她吻着他微生胡髭的下巴,一路滑下到颈项上,又放肆地朝他的胸膛前进,小手更是肆无忌惮地抚上他结实有弹性的腿
倏地,他握住了她抚在他腿上的手,她惊得抬眼睇着他。
“出去!”他气得大吼。“我还没得逞”她不由得扁起嘴。
她知道自己很笨拙,毕竟她什么都不懂,但好歹也给她一次机会演练演练,相信接下来她的表现会更好的。
“出去!”他几近恼羞成怒般地暴咆,扣在她手腕上的手猛力一甩。
她踉舱了几步,几乎快要跌窗台边。
她凭什么以为她能挑诱他?
混蛋!他到底是怎么了?着了她的道还是疯了?
他怎会是禁欲太久了不成?真是见鬼了!
叶枝不知所措地瞪着他涨成猪肝色的脸,扁了扁嘴,忍住眼中委屈的泪,回身踏上窗台
“你有病啊!有门不走偏要爬窗?”他没好气地吼道。
一股气就哽在他的胸膛上,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他只知道他气极了,就为了自个儿受了她的挑诱而恼火不已。
寒鸶的黑眸直瞅着她跌跌撞撞的可笑模样,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疲惫地垂下肩头。
懊死,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几乎就要失去理智了!
盎源钱庄大厅里,一点多余的声嫌诩没有,就见文字凛独自一人若有所思地坐在堂上。
他鹰隼般的黑眸直瞪着地上,动也不动。
一整夜他居然都没有入睡,像是着了魔般。
只要一合上眼,翻飞在脑猴的始终是她含羞带怯的笨模样,是她拙劣生涩的笨姿态,然而不知道怎么地,她的身影却无法自脑海中挪开。
试了一整夜,结果教他恼火,也教他欺不已。
那穷酸女人的身影在他眼前飘了一整夜,气得他血脉偾张,然而偾张的却不光是
天底下的女人何其多,他到底是怎么着他是不是病了?
没道理啊,太没道理了!
尽管他不是极为在意皮相的人,但他在意利用价值。
像她那种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甚至还会教他蚀本的女人,他有什么好在意的?他是疯了才会在意她!
论皮相,她最近长了一点肉,瞧起来是讨喜顺眼了一些,可她绝对不算上美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又不是挺在乎皮相的但他是绝对受不住她那粗俗的模样,绝对不可能在意她这种低贱的女人。
他要的并非千金闺秀或是金枝玉叶,因为那种千金大小姐通常不把钱财当钱财看待,和字征那败家子一般日拋万金,眉头连皱都不会皱一下
啐,说到哪儿去了?
他要的女人绝对不能多花他的钱,而她
文字凛不由得微蹙起眉,思忖着她人府至今到底给他花了多少。
仔细算一算好似也没花多少,一些便宜衣裳、便宜首饰、便宜的胭脂水粉,剩下的几乎都花在吃上头。
然而不过是个姑娘家,她能有多会吃?
百来两银子便能让她吃上数年了,说不准还能教她吃上一辈子哩瞧瞧,多么穷酸的人,居然这么简单便能养活。
百来两!随便一个千金闺秀,出一趟门、逛一趟市集,花费的还不只如此哩!
换言之,自己若要娶妻,娶她似乎是挺适宜的他暗自点头,微抿起嘴,彷若觉得自个儿的建议相当好,然而却又立即回神。
他病了!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把身边多余的人都赶走,不就什么钱都不用花了吗?
倘若要娶妻,他也要找个有利用价值的,找她岂不是等于在糟蹋自个儿?
胡思乱想也要有些分寸。
他已经想了一整夜,也该要稍歇一会儿,再想下去的话,包准什么正事都不用做了
啐,想想想,有什么好想的?
不就是个不起眼的姑娘,按照原先的计画进行便成,压根儿不需要多想。
可不是?就等娃儿落地
他敛眼思忖着一旦生下娃儿该要怎么赶她走,该要给她多少银两,忽地发觉外头一阵嘈杂声响,教他不由得抬眼看去。
“外头在吵什么?”
混蛋,当这儿是市集不成?
掌柜有点慌张地从外头跑进来。“有个人前款未结,现下又想要借,老板,你说这该要怎么办?”
文字凛难以置信地瞪着掌柜,无明火烧得更旺了。
“怎么办?教他拿一只手交换!”吵死了,没见他正在想事情吗?连这么一点小事都要叨扰他,他养了这么一大票的饭桶作啥?
混帐东西,前款未结还打算要借,带种的就拿命来借!
当他是开救济院不成?他没那种闲钱,就算有也不给!
凭什么要他平白无故地拿钱送人?与其要送人,他倒宁可自个儿花个痛快!
见他一脸恼火,掌柜不由得搔了搔头,犹豫了好半晌之后,万般无奈地问道:“怎么交换?”
文字凛冷眼瞪去。“连要怎么换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连掌柜要怎么干都要问我?我还要你干嘛?”
简直是浪费他的银两,居然连这么一丁点的小事都摆不平,事事都要劳驾他这个老板;既然如此,他倒不如自个儿包办一切不就得了?
“不是的,老板,我只是想知道手要怎么个交换法,这手”虽说老板原本就不是什么大善人,但也不曾听他发狠到要砍人手脚来着自己没干过这种事,总要先问清楚才行。
“剁了不就得了?”文字凛没好气地道。
“剁了要做什么?”
“随便你去炖汤、做菜都随你开心,问那么多做什么?”
听见有人帮自个儿回话,他怒不可遏地朝声音来源处瞪去,孰知“谁准你跑到这儿的?”
欸?心头怎么抖了一下?
还来不及兴师问罪,他难得傻愣地抚着胸口,感觉掌下的心跳颤个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