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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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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颗心来来回回纠纠缠缠,终究还是缠绕在一块儿了。

    从那一夜的亲近后,他们之间的距离和关系也迈前了一大步,不过在公司里,宿棋还是执意维持着原来的上司下属关系,怎么都不肯让新楼在公司里对她稍露一丝丝深情。

    虽然新楼难免有抱怨,因为他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爱慕的眼神,但是宿棋好凶,他不敢不乖乖听命。

    她是他的小火爆辣椒,有个性得很,总让他又敬又爱又怜又畏。

    不过他现在伤脑筋的不是如何在公司里偷亲她成功而不被她扁,而是那堆总是痴缠着他的莺莺燕燕该怎么摆平?

    虽然他没有给她们任何希望或鼓励,但是她们这样自动黏上来,他也无法大发脾气将她们赶走再说这也不是他性子做得出来的事,因为他总觉得男人该有绅士风度,怎么都不能伤害女孩子,或对女孩子发脾气。

    所以他可伤脑筋了,因为再放任那些爱慕女子的纠缠,宿棋一定会很不开心,而且还会认为他留恋着过去风花雪月的生活。

    为了不让宿棋难过误会,他认真地考虑结婚一事的可能性。

    只要他结婚了,那堆女子自然就会“不战而退”了吧?到那时候不用伤害她们的自尊心便可以成功地脱身

    耶,这个方法还满有可行性的,再加上宿棋好不容易接受了他,打铁趁热,就这样成就美满姻缘也不错。

    于是,新楼便兴高彩烈地找老爸讨论起成亲的事宜。

    “结婚?”老先生一口威士忌喷了出来。

    新楼帮父亲拍着背,好脾气地笑道:“当心,别呛到了。”

    “你你你”老先生又想笑又惊骇,边咳边喘“你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

    “我的诚信度就这么低?”新楼有点自尊受损。

    “不是,你真的想结婚?跟谁?”老先生心底一惊。

    新楼咧着嘴笑了,甜甜蜜蜜地道:“宿棋。”

    老先生捂住心脏,险些抵受不住这个大惊喜“宿棋!你真的要跟宿棋结婚?该不会是哄我的吧?”

    “为什么这么讶异?难道我不能娶宿棋吗?”他沉下了脸。

    老先生急急将手上的酒杯放在茶几上,满脸堆欢“怎么不行?太行了,我才说你这兔崽子怎么没半点消息,谁知道手脚这么快,已经哄得宿棋肯嫁给你啦?”

    新楼笑着,好半天才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嗯认真来说,宿棋并没有答应嫁给我。”

    老先生差点没一棍子打死这个不肖子“还说不是哄我的?你以为撒谎骗我这老头子很好玩啊?”

    新楼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怎会有心撒谎呢?我的意思是,我想跟宿棋结婚了,而她没有答应嫁给我是因为我还没跟她求婚。”

    老先生愣了一愣,这才小心翼翼地道:“你真的想娶宿棋?你真爱上她了吗?”

    “爱不爱我不肯定,但是我知道我喜欢她,我想跟她朝夕相对到老。”新楼认真地道。

    “宿棋怎么没有告诉我,你们两个已经到达这种地步了?”老先生安慰极了,可是仍旧小小心心地询问。

    “她害羞。”新楼扬眉,有些无奈地道。

    若非如此,他早想要将这个喜讯公告天下了,顺道警告公司里那些对她有意思的员工,别对他的意中人乱来。

    老先生乐昏了“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再适合不过了,也不枉我假装”

    “假装心脏的老毛病发作?”新楼不怀好意地笑。

    老先生脸红了红,吞吞吐吐地道:“呃,我也是为你好。”

    “你是不是早就想要为我们牵线了?”

    “有那么明显吗?”老先生嘿嘿干笑。

    新楼又好气又好笑“幼稚园的小朋友才看不出来。”

    “至少宿棋就没有察觉,要不然以她的性子,早就辟哩啪啦训我一顿,然后拍桌走人了。”

    一提到宿棋,新楼又眉开眼笑了“那是她太天真了,没提防你这个老狐狸。”

    “不管我是不是老狐狸,你倒说说,要怎么说服宿棋嫁给你?”老先生知道她有原则得很,要说服她不是件易事。

    “我自有办法。”新楼信心满满。

    宿棋和他两情相悦,怎么会不愿意与他携手走上红毯?

    星期日一早,门铃不识相地扰人清眠,声声啾叫催不休

    宿棋从睡梦中被惊醒,她翻了个身,用力拍下闹钟。

    可是那恼人的啾叫声还是不死心地叫个不停,她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一只眼睛看了腕际的表。

    “七点半?有没有搞错?”她哀叫一声,挣扎着忿忿下床。

    因为太爱困的关系,她在经过房门的时候还不稳地到了头,惨叫了一声。

    “噢,痛死我了!”她抱着脑袋瓜,怒气冲冲地走到了大门边“是谁?”

    哪个不长眼的七早八早就来按门铃?难道不知道星期日是可怜上班族补眠的时候吗?一个清亮含笑的男声透门而来“是我。”

    新楼?

    她啪地一声打开门,对着那张英俊的,大大的笑脸就是辟哩啪啦地一阵好骂“你知不知道现在才早上七点半?这么早叫我起来干嘛?”

    新楼还是一脸笑咪咪,脾气好得不得了;他走了进来,俊朗的脸庞神清气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快点换衣服,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带你到一个特别的地方!”

    宿棋爱困极了,她打了一个大呵欠,没什么劲儿地道:“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我现在什么地方都不想去,只要你再给我回床睡五个小时,我就觉得身在天堂了。”

    她每天拚死拚活地上班,唯一的慰藉就是星期日可以睡到中午再起床,怎样都不能被破坏。

    他一身潇洒的白色衬衫和蓝色牛仔裤,看起来十足是个清新帅气阳光男孩“睡太多骨头会酸的,快去刷个牙,别再赖床了。”

    “你带阿梨去好了,我在家里睡觉等你们就好。”她再打了一个呵欠,有点摇摇欲坠站不稳。

    新楼及时扶住她,又笑又骂“你呀,上班一条龙下班一条虫,怎么这么贪睡?”

    她舒服地偎在他坚实有力的怀中,巴不得就这样前去梦周公。

    她柔软娇懒的身子腻在他身上,这对他简直是一件酷刑新楼察觉自己下腹部的某个部位已经开始苏醒壮大了

    现在可是大白天哪!

    他强忍着蠢蠢欲动的情欲,一把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宿棋干脆整个人缩在他的臂怀中,好眠地打起瞌睡来。

    她酣睡的模样又稚嫩又天真,新楼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忍受这样“残酷”的折磨多久,老天,她简直就是在引人犯罪呀!

    新楼抱着她往卧房走,脑袋里的理智千叮咛万交代把她带到房间后就叫醒她,好换上衣衫一同出游;然而心底深处却自有一个念头频频闪过

    她好甜,他真想一口就吞掉!

    “该死的,我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他真想捶自己一拳,试图把那越来越壮大的坏念头给打到九霄云外去。

    可是宿棋在这时好死不死更往他怀里深处窝去,小手也不规矩地抚上了他的胸膛,他的心脏差点自胸腔里蹦出来!

    懊死,他早已是情场老手了,怎么还像个初出情关的小伙子一样,怎么也捺不住自己的情焰?

    走向卧房的每一步都像是进行善恶大战一样,他的脑袋瓜里充满了激烈的冲突,连额头都渗出一颗颗汗水来。

    如果她不要这么诱人就好了。

    好不容易,他下定决心把她轻放在大床上,准备转过身去让自己騒动的男性象征先冷静下来,可是就在他的手抽离了她身体时,宿棋的小手却紧紧地揪住了他。

    他低低呻吟了一声,又爱怜又无奈地望着她“小辣椒,你迟早会折腾死我的。”

    宿棋还在睡梦中,只是本能地咕哝了一声,小手却依然紧抓着他不放。

    他只得乖乖地在床沿坐了下来,怜爱地拂开了她额上垂落的一绺发丝。

    睡着的她,清新天真的像个天使一样,可是一旦睡醒,却又是个披上战衣的女斗士。

    “你真是个矛顿的小东西啊!”他心底涌起了一阵强烈的柔情,忍不住癌下身子偷偷吻了吻她粉嫩的额头。

    欲念奇妙地转化成了更加深沉的情感,望着在晨光中明亮柔软如稚子的她,他的心底深深明白自己再也无法将她视若等闲了。

    一觉酣睡醒来,宿棋心满意足地伸展了身子,像头灵巧的猫咪一样。

    可是当她支身要起来,却瞥见了躺在她身旁沉沉睡去的男人。

    吓!

    新楼!他怎么会睡在这里?

    宿棋脑袋瓜还未完全清醒过来,足足发呆了一分钟,这才慢慢忆起清晨发生的点点滴滴。

    她记得新楼一早就来约她要去“特别的地方”然后自己就睡着了应该是他把自己抱进房里,然后又忍不住苞着睡倒在床上的吧?

    “我的天啊,你实在很宝耶!”她噗哧一笑,情不自禁偷捏了他的脸颊一记。

    他真是个可爱的男人。

    “姐姐。”阿梨鬼头鬼脑地在门边打探。

    宿棋脸红了起来,轻咳了一声“呃,他,我们是”

    “我知道你们没做什么坏事啦,房门开开的,我又不是看不出来。”阿梨一脸狡狯“不过你们好可惜喔,为什么要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呢?姐,赶紧趁他还没醒的时候下手,这样你们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宿棋轻啐了一口,脸红得跟苹果没两样“什么跟什么呀,欠扁了你。”

    “好啦好啦,我是来告诉你们早餐已经煮好了,请两位大人起床用膳了。”阿梨还摊摊手,做出无奈状“唉,真是虐待童工。”

    宿棋笑了出来“好好好,那今天也带你一同出去玩好不好?这样总行了吧?”

    阿梨扮了个鬼脸“我有自知之明,才不做那五百烛光的飞利浦灯泡,今天太阳很亮,已经用不着我贡献光芒了。”

    宿棋又好气又好笑,牙痒痒地道:“哈,尽管取笑我,别忘了谁是你的长期饭票。”

    阿梨吐了吐舌“是是,我明白,我自动消失。”

    小妮子说出做到,果真飞一般消失在门边;不过客厅还是传来了一阵刻意压抑过的窃笑声。

    宿棋抚着额头,突然觉得有点头痛“天哪!”

    “她是开玩笑的。”一个男声突然在她身旁窜起,吓了她老大一跳。

    “哇!”她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他睁开亮闪闪的黑眸,笑意晏晏“你什么时候醒来的?吓死我了。”

    “阿梨要你对我下手,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他眼底闪动着顽皮的笑意。

    宿棋连耳朵都发烫了“呃,你别听她乱讲,她是开玩笑的。”

    他直盯盯地望着她,眸中充满希冀之色“可是我倒很希望你真的对我下手呢!”

    宿棋扬起了一道柳眉,又好气又害羞“是啊,下手把你剁成八大块煮下水汤,这样好不好?”

    他愣了愣“呃,那还是算了。”

    她拍了拍他“起床了,阿梨已经煮好早饭等我们吃。”

    他振臂起床,修长双脚落地的一刹那,却又忍不住回过头来对她一笑“下次,我还是不介意你对我下手的。”

    宿棋怔住了,等到回过神想追打他的时候,他早已经大笑着逃出卧房了。

    这男人怎么像个小男孩一样呢!

    宿棋尽管想生气,可是嘴角的笑容却怎么也抑不住,频频往上弯了起来。

    吃过早饭,他们在阿梨的催促下出了门。

    宿棋坐入前座,有点好奇地问:“你说要带我去一个特别的地方,哪里?”

    新楼温柔地笑着“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宿棋眨了眨眼“噢。”

    他发动了车子,顺势扭开了广播,让流泄而出的音乐一路上陪伴着他们。

    车子是往阳明山的方向驶去,宿棋忍不住频频探问:“你要带我去洗温泉啊?”

    “不是。”他还是神秘兮兮的。

    “那要带我去找老董事长吗?”她有些羞涩地道。

    “不是。”他的嘴紧得跟蚌壳没两样。

    宿棋百思不得其解,就在这时,广播电台的音乐突然中断,插播了一则紧急新闻:本台最新新闻快报,经济部长及董国大代表等等数位政府高层官员,涉及十五年前的饶立委命案,据可靠消息指出,多年前始终无法顺利侦破的饶若翰立委夫妻灭门血案,乃是上述几位政府高层官员所买凶指使,起因就是当年采购与建设工程弊案董国代等三人已被检方收押,因贪污谋杀等多项罪嫌被起诉,据了解,当年饶立委的四个爱女在凶杀案发生后即不知去向

    宿棋呆了半晌,好半天才转过头对新楼道:“真是不可思议,我看股票这下子又要大跌了。”

    “跌的恐怕还是跟那几位官员有挂勾来往的那几支吧!”新楼摇了摇头,严肃地道:“没想到十五年前的那桩灭门血案竟然是他们所为,唉,政治”

    “饶若翰立委?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她没来由地心底一阵酸楚,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眶变得好湿好热,像有泪水要滚下来一般。

    怎么会这样呢?

    他没有意识到她的异样,微讶地解释道:“那年我十二岁,饶立委命案可是轰动全台湾的大事,我记得那时传得很大,都说一定是政治谋杀。”

    “原来如此。”她低垂下眼睫毛,掩住了眸底的一丝痛苦。

    总觉得心底痛痛的,鼻头又热热的,她究竟是怎么了?

    “原凶伏法,我想饶立委夫妇在天之灵应该可以安息了。”

    宿棋没有说话,她只是闷着声,脑袋一片空白。

    新楼见她闷闷不乐,以为不喜欢听到这样血腥的事件,因此很快便转换了话题“宿棋,你最近在工作上可顺心?”

    她呆了呆“顺心哪,都是自己做惯的工作。”

    “你想不想换个工作单位?”

    “干嘛?”他的话总算引起了她的注意“你要把我调派到哪里去?”

    “我现在缺一个董事长特助,你有没有兴趣?”他笑。

    其实他打着如意算盘,就是想要乘机把宿棋给带在身边,到时候,嘿嘿嘿宿棋倒是认真盘算了一下,最后还是摇头“不行,我做那个职务已经那么多年了,现在换到我不熟的领域,又是在你身边算了,我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赶紧使出舌灿莲花的功夫“正因为你已经在业务部那么久了,更该换个单位学习新的东西,到我的身边可以学到的又不一样,面对的会是更大的挑战,再说这个工作薪水很高,责任也很重,我认为你有这个能力可以接下来。”

    宿棋被他的话吸引住,小脸沉吟了起来。

    眼见计画即将成功,他更加把劲儿鼓吹“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勉强你的,只不过特别助理的薪水可以到七万多块,对你的生活不无小补;而且对阿梨来讲也是好事一桩啊!”宿棋心动了,冲着钱的份上,她怎么也要答应!

    “好,不过我们要约法三章,要公私分明,你不可以假公济私喔!”她认真八百地道:“月薪多少?工作性质是什么?”

    他也严肃地像个面试官“月薪七万八,工作内容原则上是帮我处理安排一切琐事,虽然我已经有一个秘书了,但是她的工作太过繁重,如果你在我的身边,倒也可以帮忙分担掉一些,另外,你也可以帮我挡掉一些我不愿意去的宴会。”

    她还以为他最后一句话是开玩笑的,可是见他再正经不过的样子,不禁问道:“你有很多莫名其妙的宴会吗?”

    他微微一笑“当然,在政经界稍有名气的人经常会是各大宴会的邀约对象,何况德氏贸易在台湾与美国的市场分量颇重,自然有接不完的请帖。”

    “你以前不是有名的社交界王子?为什么这次要我帮你挡掉宴会?”她好奇地斜望他。

    新楼将方向盘一转,正式驶上仰德大道“第一点,我不希望去一些不必要的宴会,惹得你不开心;第二点,有必要该去的宴会我还是会去,这是为了公司。”

    她脸红了红“我又不是母夜叉,动不动就生气。”

    “是我怕我又无意间做错事,害你伤心难过。”他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眼神,表情却是很认真。

    她低低地道:“你真的这么在乎我?”

    “是。”他理所当然地道。

    宿棋心底好窝心,半天说不出话来。

    在广播继续放送的轻快音乐中,跑车快捷地往山上奔驰去。

    夏日的阳明山,绿意掩映阳光充足,游人如织浪漫处处宿棋边赞叹着这样的夏日美景,却还是忍不住疑问道:“你究竟要带我到什么特别的地方?”

    新楼但笑不语,当跑车驶近了一栋典雅可爱的别墅前,他取出了钥匙按下钮,登时横亘在前的雕花铁门便自动地缓缓开启。

    宿棋一路上都张大著嘴,差点没有惊掉了下巴地环视着这栋房子古典欧式的别墅外观看来温馨极了,门前还有一个小小的喷水池塘,四周种满了粉红色、白色和酒红色的玫瑰花,在另外一边的走廊还花团锦簇地排列了一盆盆绣球花,蓝的紫的嫣黄色的这简直就是天堂!

    宿棋感动地看着这一切,直到新楼为她打开了车门,搀她下车了,她还是小嘴微张惊异不已。

    “这是谁家?怎么这么漂亮?”她低喘着。

    新楼神秘一笑,偷偷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继续将她往屋里头带。

    宽敞的客厅铺满了樱花木质地板,光鉴可人,一墩墩矮矮胖胖的沙发套上鹅黄色的缎面布罩,镂空的花几上还摆了一盆初开的紫色睡莲。

    宿棋从不知道,原来睡莲也可以小小巧巧地养在一盅水晶盆中。

    而完美的厨房和楼上三个美丽的卧房,一间温馨的起居室,再加上一间高雅的书房这简直就是“雅砌”杂志里活活幻化而出的精品房舍。

    尤其走向卧房的那条长长木质走廊,右手边是晶莹剔透的落地窗,正面对外头一丛丛潇湘修竹,还有一池锦鲤池塘,左手边嵌入的墙壁上摆着打下灯光的中国壁画,又雅致又清丽特别。

    宿棋直到参观完毕,这才从惊艳中醒觉。

    “你还没告诉我,这是谁的房子?你朋友的吗?”

    “这是你的房子。”他的黑眸专注地盯着她,屏息地道:“嫁给我好吗?”

    宿棋一震,往后退了几步,脑袋里像有一千个钟齐敲响一样,震得她嗡嗡然地一阵晕眩,笑容也不见了。

    “我”

    她的反应令他的心一沉,有些慌乱地道:“你不愿意?”

    宿棋心底滋味复杂万千,她望了一眼这美丽的房子,再望向俊美真挚的他心里的渴望和情感叫嚣着该答应他,可是她的理智,她的理智却深深警告着,这一切太过完美无瑕了,不可能是真的。

    “你要我和你结婚?”

    “是的,这就是我们未来的新房。”他搜寻着她眉宇间的喜色,然而却只看见了惶恐。

    “不。”宿棋骇然地,呐呐地道。

    从小到大她就深刻体验出,凡事都要自己双手挣来,若非自己血汗拚来的绝不会长久,而那凭空落下的好事,更有可能转眼间成一场云烟空梦。

    和他相恋是一回事,嫁给他又是一回事他怎能确定她就是他这辈子唯一想要的终身伴侣?

    外头的诱惑这么多,他又是个多情公子,宿棋不以为自己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够永远将他留在身边。

    而且,这一切来得都太快了。

    齐涌而来的恐慌已经凌驾了惊喜,深深地淹没了她。

    久未露面的自卑再度充斥着她的心窝,宿棋只是本能地摇着头,再退了一步。

    新楼凝视着她,眼底有着担心和惶然的色彩“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我,我没事。”她咬着牙,毅然决然地抬头“很抱歉,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他的真心重重地受到了打击,俊脸有一瞬间的苍白。

    宿棋颤抖着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我不认为我们两个适合结婚,至少现在我并不想。”

    她也不认为他现在真的想结婚毕竟他们认识才不过一个多月啊!

    宿棋不希望他只是一时冲昏了头,在热恋的温度冷却后,再来深深懊悔为何一时冲动娶了她她无法接受这些。

    新楼从未想过宿棋会断然拒绝他的求婚,而且表情又是一副惊骇欲绝的样子,这深深地打击了他的自尊心。

    “难道你不喜欢我吗?”他有些痛苦地低喊;这还是生平第一次他想要安定下来,想要和一个心爱的女子结婚。

    “我”宿棋紧紧握着拳头,心底酸甜苦辣和成了一团“我不是”

    她的喉头哽住了,新楼却误认为她的有口难言是承认了,心底不由得重重地一痛!

    他费了好大的心力买下了这栋美丽的房子,还自己设计布置,绘图让工人过来打理这一切,并且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弄好,好在他生日的这一天献给她,并且向她正式求婚!

    没想到,这一切只是他自己自作多情。

    宿棋注意到了他脸色苍白,可是她纠结着的心绪无法平复,一时也顾不得他了。

    “新楼,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我还没有心理准备接受婚姻,而且我也还不确定你对我是真心的。”

    她的话重重挫伤了他满腔热情,也伤了他的心。

    “你还是没有心理准备要接受我?”他低哑地问。

    宿棋沉默了。

    不说比说话更为伤人,新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底又酸又涩,胸腔闷得难受。他做了这些,却还是无法取得她最基本的信任?

    他突然突兀地道:“我送你回去。”

    宿棋眼眶一热,却只是低垂螓首随着他无情迈开的脚步离开。

    她直觉这一次弄砸了;可是她却无力挽回。

    她不能欺骗自己的心,在尚未确定他真正这辈子矢志爱她不渝之前,她绝不能冒险就这样坠入婚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