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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色微明,丁瑶动了动身子,她感到有一股重力压在她身上,并且有股好闻的男人味道扑鼻而来。
她眨了眨眼睛,一只手臂横陈在她的腰际间,体热透过睡袍传了过来,她微微地侧过脸,惊觉是科雷克睡在她身边,突来的现实使她仿佛挨了一拳般清醒过来。
老天啊,昨ye激情的影像历历在她的脑海中播放。
在宿醉的情形下,残存的记忆宛如凑不齐的拼图,让她得全神贯注,才能将每个画面连接起来。
昨夜,当他正激情得忍不住要将她揉人体内时,却突然踩了煞车。
接下来,他便拿起一件睡袍让她穿上,并且说道:“今晚,让我抱着你睡就好,可以吗?”
她能体会他的心,并不因此而生他的气,对他而言,这已经算是很大的跃进。她愿意等他,循序渐近对他们而言,是最恰当的。
她试着从他的手臂下脱身,发觉他就算是睡着了,力气仍旧大得很,持续的运动习惯,让他就算是长期待在培菌室内,还是练就了一身漂亮结实的肌肉。
“你想起床了,是不是?”即使是轻轻的挪移,也足以将他从梦中唤醒。
丁瑶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无所谓,反正也该起床了。”他从床上迅速起身,裸露的双腿看起来结实有力,让丁瑶难以将视线撇开。
这时,外头一记敲门声,是小璧充满活力的声音。
“小阿姨,该吃早餐了。”
“姨姨,吃饭饭!”紧接着传来的是小瓷的声音。
听到稚嫩的声音先传来,两人顿时松了口气,想来是两个孩子为了体恤她照顾他们这么久,特地下厨为她弄一顿早餐。一想到两人如此伶俐乖巧,不禁让她脚步加快,想着赶紧将门打开,给两人一个热情的拥抱。
然就在她转动门把要开门时,另一道不属于孩子们的男声从门缝里传了进来,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凝住不动,甚至不知该不该去开这个门。
“二姐,今天的早餐是我和小璧一同准备的,你一定要出来捧捧场喔!”丁琥的声音朝气十足,对于之前对她的不礼貌,特地以一顿丰盛的早餐来赔罪。
“要出来捧场喔!”小瓷也跟着舅舅所说的话覆诵一遍。
“怎么办?丁琥也在外头,要是让他看到我们这样子,这下可就真的没完没了了!”她悄声对着科雷克说道。
虽说两人昨晚不过是点到为止,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谁会相信没发生什么事?况且丁琥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极为敏感,已经有过一次不愉快的经验了,要是再让他看到他们从同一个房间里走出来,那还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你先从窗户跳出去吧,万一让丁琥看到那就不好了。”
那头小老虎的火爆脾气,她可是清楚得很。
但,科雷克却一动也不动,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作贼心虚,搁在心里头十年的爱,如今不过是慢慢释放,况且,他也没有背叛任何人,要是丁璐还在世,他会永远隐藏这份爱,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天为止。
“你不敢开门,我去开!”他一脸无惧,即使丁琥会不分青红皂白地要跟他来个暴力相向,他也都愿意全数奉陪。
当他走上前时,丁瑶还是认为不妥,很多事实在不必急于一时理清,也许等到时间一久,丁琥或许会从两人与孩子们的相处模式中,改变他的想法。
“有必要急于一时吗?”她希望他能稍安勿躁,沉住气。
“你要我从窗户跳出去,这种不光明的举动,不是我科雷克做得出来的事。”他说什么也不可能这样做。
“姨姨,吃饭饭,姨姨”小瓷的声音再度传来,似乎等得有些不耐。
拖得越久,只会越难解释,科雷克不再犹豫地挺起胸膛,不顾她的阻挠,坚决非把门打开不可。
他一开门,便见丁琥抱着小瓷站在门前,原本一张欢乐期待着丁瑶的笑容,在乍见到他时,全都消弭于无形,整张脸全绿了起来。
“你在我二姐的房间里干什么?”丁琥像是见到仇人一般,带着兴师问罪的口吻。
他瞪着科雷克与丁瑶,不敢相信他们是从同一个房间里走出来的,但事实显然已经不容他怀疑。看着两人睡眼惺忪,他甚至发现到二姐那张红润的脸色与肿起的嘴唇,以及科雷克身上那件发皱的衬衫。
“我在你二姐房间做什么,你不用多问。”科雷克以稳健的步伐,从丁琥身边走过。“我和你二姐都是成年人了,我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就行了。”
他走过去原本想抱起小瓷,但丁琥哪肯让他得偿所愿,一个转身,让他扑了个空。
“小琥,你小心点,别吓着小瓷了。”丁瑶在一旁提醒着。
“把小瓷给我。”科雷克伸出手,以父亲的口吻向他要孩子。
“你做出这么龌龊肮脏的事,还想要污染到小瓷?”丁琥紧紧抱着小瓷,也许是抱得太过用力,让她被吓得哇哇哭了出来。
“呜呜姨姨”小瓷哇哇大哭起来,小璧看到妹妹哭,很快地就跑到丁琥面前。
“舅舅,小瓷给我抱,要不然她一哭就很难停得下来。”他不希望妹妹夹在两个大人之间,万一不小心受到伤害就惨了。
丁琥看了科雷克一眼,然后再对着小璧说道:“不准给你爹地抱,知道吗?”
为了妹妹的安全,小璧只好点头答应。
“小璧,快抱来给小阿姨。”丁瑶说话的同时,也快步跑向前去将小瓷紧紧搂在怀中。“不哭不哭,舅舅最坏了,等会姨姨打他。”
为了不让孩子们受到影响,她让小璧将小瓷先带开,等到两个小娃儿快速远离战场后,丁琥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一个箭步很快地冲了上去。
“你这混球!”
他冲了过去,拳头同时挥向科雷克的肚子,谁知他的肚子坚硬得像墙一样,他忍着痛,打算另一拳朝他的鼻梁挥过去。
科雷克抓住他的拳头,并且快速地摔向一旁,丁琥撞向窗户一角,踉跄地跌在地上,后脑勺还因撞到墙壁而眼冒金星。
只见他忍着痛爬起,一口气犹未喘过来,整个人如猛虎般朝科雷克扑了上去,不过他的身子还未扑近他的面前,便被他的拳头击中胸口,然后又朝他的下巴抡上一拳。
“别打了,再打下去会受伤的。”丁瑶以她受过专业训练的身手,擒住弟弟的手臂。
丁琥听不见她在喊什么,明知自己不是科雷克的对手,仍不怕死地朝他身子挥出乱拳。
“够了,要再动手,就永远别再踏进我的屋子一步!”丁瑶硬是将两人拉开,声音可说是用吼的出来。
她站在两人中间,怪异的脸色中透着严肃。她看见动手的丁琥脸上流着鼻血,都是他跌倒时靠到窗边时受伤的,也明白科雷克从头到尾都是采取防守的姿态,要是让有空手道底子的他采取玫势的话,丁琥可不止是流鼻血而已了。
“小琥,我希望你最好在我没发脾气之前,跟姐夫好好赔不是。”丁瑶捺着性子说道。
“他还是我们的姐夫吗?我看应该要成为你的丈夫了吧!”他缓缓地从地上爬起,面无愧色地看着两人。
“小琥,你在说什么鬼话!”
“瑶瑶,不用跟他解释那么多,我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了。”科雷克阻止她动怒。现在就算说再多,丁琥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你们就真那么等不及了,妈的,你们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啊!”大姐才刚入寺为安,他们两人就迫不及待温存起来,光是想到这点,他又不禁握紧了拳头。
“不要逼我动手伤害你,我警告你,你已经失去一个姐姐了,别再用你那张利嘴吐出不经思考的话,伤害你另外一个姐姐。”科雷克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来想与他握手言欢。“我会找个适当时机,好好跟你解释,我不想跟你成为敌人,也不想失去你这个小舅子。”
丁琥迟疑了会,还是没有伸出手,他的心情杂乱得像是被猫咪玩散的毛线球,理不出一丁点的头绪。
“那就看在两个小外甥的份上,可以吗?”
丁琥又是顿了一下,这才伸出手,象征性地握了一下。
“不乖拼在谁的份上,你们最好节制一点,我不想让左邻右舍的人说闲话,否则,我会选择离开这里,你们最好相信我说的话。”说完,他头也不回便甩门走了出去。
看到丁琥的不能谅解,让丁瑶的心情着实低落到了极点,科雷克拍拍她的肩膀给她力量,告诉她总有一天,丁琥会了解他们的苦衷的。
***
“这是fbi刚刚传送过来的资料,他们从一位日本观光客的dv画面里,找到缆车爆炸前的唯一线索。”
经过大约一个多月的调查,总算从四十多位当时在爆炸现场的观光客手中,取得所拍摄到的珍贵画面。
斑焯一拿到烧好的光碟片,立即将丁瑶与袁啸给找了过来。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找到能查出害死丁璐的蛛丝马迹了。
丁瑶的心情,此刻可说是无比沉重。她实在想不透,到底有谁会这么狠心想要害死科雷克与姐姐?
直觉认为,应该是中东那些恐怖分子所为,就因为他们不愿为这些回教激进份子制造所谓的炭疽二型病毒,所以成为被暗杀的对象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不过在还没得到确切的答案以前,她还不能太过武断。
影片播放出来,出现的是许多游客在缆车站期待滑雪的兴奋画面,一批批从山下乘着缆车上山的游客,都带着愉悦的心情往滑雪场而去。
这样的场景,本来没什么可议之处,但随着镜头一转,摄影机不小心扫录到两名没有带着滑雪装备,也没有随着人潮前进,并且还足足在缆车站站了有二十多分钟显得突兀的人。
“停一下,把带子往前移一点点。”丁瑶肾上腺素激增,似乎感到那答案将呼之欲出。
斑焯将带子退了五秒,然后用定格让她看个仔细。
“将左上角那两个穿米色风衣的人,用局部放大。”
袁啸看着丁瑶的神情,不知不觉也跟着她紧张起来。
斑焯照着她的指示设定执行之后,她双眼发直,一道冷汗从两侧发际涔涔地落下。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那种从心里窜出的恐惧,让高焯与袁啸不禁靠到她身边,紧紧抓住她的手。
“你看出那两个人是谁了吗?”
“那个小脸蛋的,看来应该是个女人,我看不出她的容貌,但一旁的那个男人,难道你们也看不出来吗?”她语带激动地道。
“他戴着渔夫帽,和飞行员所用的反光眼镜,整个下巴全长满浓密的胡须,这怎么分辨得出是什么人来。”就连袁啸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么你们有注意到他的嘴唇吗?”她按下按钮,将画面整个锁定在那男人的嘴上。
斑焯与袁啸定睛一瞧,同时叫了出来。“兔唇!”
这个明显的特征,让两人很快地意识到,丁瑶所认出的家伙,是为何人。
“是乃猜!”袁啸脸上出现茫然的表情。“这家伙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竟然没死?”
“你看他的脸,有许多缝补过的痕迹,若你仔细看的话,他的脚长短不齐,显然是受过很大的撞击才会导致这样的破相。”
斑焯剑眉聚拧着。“照这么看来,想置科雷克与丁璐于死地的,并不是中东的恐怖分子,而是曾被我们追杀过的头号大毒枭乃猜喽?”
“所以fbi和我们一开始的侦查方向就错误,难怪老是找不到可疑的线索。”袁啸这下才恍然大悟。还好,为时并不晚!
当年,包括丁瑶在内的四名古兽兵团成员,将乃猜与他女友海娜给追捕到一处山崖,那时下着滂沱大雨,前头唯一的木桥已让他们给破坏,又于后头设下天罗地网,让两人可说是除了束手就擒,就只有死路一条。
只是,两人若被擒,身上的磁片一旦落人警方手中,全球的毒品交易将会被铲除在百分之七十以上,为了不让这样庞大的商机被毁,两人选择往山崖跳下,宁死也不愿就范。
也许是两人的命不该绝,海娜与乃猜都侥幸逃过一劫,不过两人却因为伤重并且被湍急的流水冲散,而从此分离两地。
大难不死的海娜透过友人的帮忙,辗转与妹妹相聚,乃猜则获得前女友桑妲妮的帮助而顺利逃亡,她是一位西班牙名模,家族也是同样赫赫有名,在西班牙的商界占有一席之地。
透过桑妲妮的手下,他们得到一份可靠的情报指出,凤凰女丁瑶的姐姐丁璐,将要和她的夫婿一同前往瑞士渡假。
这令人兴奋的消息让乃猜精神为之一振,他心想着,他们让他失去海娜,他当然也要让他们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于是,才策划这次的缆车爆炸行动。
他们挑选精良的炸弹高手,在前一晚偷偷潜入缆车站,将威力强大的水银定时炸葯,固定在缆车的几条主轴钢缆上,并且在确定科雷克与丁璐搭上这台死亡缆车后,便马上引爆炸弹,让钢索上的缆车,几乎坠落山谷。
可惜的是,七条钢索并未全部断裂,其中两条还支撑着丁璐与科雷克所搭乘的那台缆车。
然而,丁璐却在直升机到达前,因剧烈晃动终而支撑不住坠落山谷,就此香消玉殒,与世诀别。
“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有这个责任亲自为姐姐报仇。”
也好替科雷克和两个无辜的小外甥讨回公道。
“他们现在行踪不明,人海茫茫要找他们何其容易。”对方在暗,我方在明,要诱出乃猜而将他除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况且,乃猜的狡猾阴险是出了名的,只怕他们又在企划下一步的行动,他们得提高警觉,做好防备才行。
“科雷克现在人在什么地方?”高焯猜想着,劫后余生的科雷克,会不会就是下一个要被消除的目标。
“他带着小璧到山上去看我姐姐,我请孟锋陪着他们去,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才对。”丁瑶事先早有预防。
“以我对乃猜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让他的猎物,从他的手上死里逃生。”袁啸了解甚明,这睚皆必报的家伙,不可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放过科雷克的。
“我想,只要让科雷克好好待在幸福花园山庄,基本上乃猜是不可能渗透得进来的,他的生命在短时间内不会有问题。”高焯敢这么说,是对幸福花园山庄的严密设备,有十足的信心。
“不过,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我一定要主动出击,姐姐的这个仇,我不可能轻易放过他的,定要他血债血还。”
“瑶妹,我能体会你的心情,不过要亲自把乃猜这家伙从地球表面给挖出来,恐怕没那么容易,到时要动用到的资源,铁定是相当的庞大。”高焯暗示着,若要照她所说的亲自出击,那他们可能就要全体总动员,重出江湖了。
“你忘了那姓苏的欠我们那么多人情,要他动用资源将乃猜给找出来,这点小忙我就不信他敢推三阻四,摆张苦瓜脸给我看。”
听到丁瑶说得这样斩钉截铁,高焯与袁啸互看一眼。没想到清闲的日子过没多久,又得要重操旧业了。
“好吧,我会跟苏局长联络,不过你得答应我,千万不能贸然行动,行吗?”真怕她等得不耐烦,自己单独行动。
“那就请你快一点,多让他活一天,我心里就一天不能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