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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雾知道他不会回来了。
突然,她觉得好冷,那种被遗弃的感觉像是一阵一阵的冷风不断的袭上她的心头,令她不禁打颤,从小,她就有很多人爱她,可是,有时候她仍会有孤独的感觉。
而玄大哥却连一个愿意爱他、能够爱他,让他相信这个世界的人都没有!这样的想法让她心如刀割。
她是一个极为乐观的女孩,她总是相信,没有什么事是下定决心却做不到的,而大姐丹霜却也常常告诉她,天底下有太多事,是人力所不能及的。
她通常只是听过就算,直到此刻,她对这句话第一次有了这么深刻的认知。
丹雾瞪视着玄如尘背影消失的方向,她双手紧紧抱胸,努力的抗拒着心中因寂寞而想哭的冲动。
“玄大哥!你知道吗?你听到了吗?我是真的爱你的。”她迎着风大声的呼喊。
风在下一刻就把她的话吹散在无边无际的苍凉中,就好象这些话她从未讲过似的。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也没有人会回答她的话,因为玄如尘早就走了。
她的爱就像那些风中的话,一点力量也没有,风一吹便不留痕迹,什么也没有剩。
她知道她的玄大哥是不可能再回来的了,在她这样伤害他之后,她一点也不怪他这样对她。
她做了多可怕的事啊!
她明明知道玄大哥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但太在乎别人的感受,只会让他变成一个脆弱的人。可是,他是不能脆弱的,他的命运让他要比一般人更坚强才活得下去。
所以,他封锁了他的心、他的感情,将他的脆弱连同感觉一起锁在不欲人知的角落,并把钥匙丢得远远的,假装他的心从不曾存在过。
泵且不论这样的做法是好是坏,但至少他成功了,他坚强的在这个对他伤害太多的世界活了下来,并让自己不输给可悲的命运。
而她,什么都不明白的她却来到他身边,自以为好心的要帮他找回他的心,以为他一旦找到他的心之后,他就能用心去看待这美好的世界,却忘了这世界在他的眼中只有伤害。
她成功了,她拾回了他早就丢弃的钥匙,硬逼着他打开那上了锁的盒子,让他再一次承受那些昔日的噩梦和伤害,毁了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生存方式。
她这般伤他,他是有权利因她过于天真的冒失而给她重重的惩罚,可是,他却从不曾用她的力量真正的伤害她。
“玄大哥”丹雾看着自己抖颤的双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对你做的事是这么不可原谅,我没想到会让你受到这样深的伤害,我太天真了!”
是啊!她是太天真了,她凭什么以为她能让玄大哥知道这世界上还是有美好的一面的,她甚至连让他微笑都办不到!
仔细想想,她是不是太一厢情愿,而不顾自己是不是带给别人困扰?亏她还一直自傲她能体察他人心意的能力。
她缓缓的站了起来,她的动作惊动了林间的一群乌鸦,一阵振翅的嘈杂声响之后,一群黑压压的乌鸦像是黑幕一般一飞冲天,霎时,掩住了大半的天空。
一种极为不祥的感觉笼罩她的心头,她迟疑的连退了几步,不小心撞上身后的供桌,让供桌后方,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扶正的神像也“砰!”的一声摔落在地上,断成好几块。
丹雾几乎是慌了手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是不是玄大哥出了什么事?
她心慌意乱的掐指一算,卜出一个离上兑下的火泽睽卦,睽是水火不兼容,是个凶卦。她不放弃的再卜一次,是一个坎上艮下的水山蹇卦。蹇者,寸步难行的意思,出此卦不正点明玄大哥可能身处于险境之中而动弹不得!
不行!她得去警告玄大哥。
正当她想往玄如尘离去的方向追过去的同时,一种像是兔子被蛇窥视的恐惧让她一下子僵在当场,她的预感像是闪电一样的打中她。
危险!
她连忙替自己卜了一卦,卜出来的结果却让她忍不住打起颤来,是地火明夷卦!
上次她替玄大哥卜出地火明夷卦时,虽是一个大凶之卦,可是,玄大哥的本命属水,地火明夷卦中地上火下,所以,克土克火;而土本克水,土试扑则水生,属水的玄大哥虽有灾难,却能化险为夷。
可是,这一次她却替自己卜出了这个卦,这对本命属火的她来说,可是三大凶卦之一,一旦出现,非死即伤;再加上之前替玄大哥卜出的火泽睽卦,更是明白的告诉她,她此去可能就
可是,她能不管玄大哥吗?
丹雾闭上双眼冥想着,玄如尘受伤的眼眸再一次浮现在她的眼前,她没有能力平抚他的伤痛,但是至少
那是她欠他的!
“你在这里?”严正祺的声音从玄如尘的身后出现。
没有人可以出现在玄如尘的身边而不让他发现,也许是他现在除了自己的心痛之外,什么也感觉不到,也或许他就算感觉到了,也不想理会,反正,他仍是继续拖着刚刚离开丹雾时沉重的脚步,一步步缓缓的走着。
严正祺不觉的皱起了眉头,他原本以为只要玄如尘找到那个可爱甜美的小姑娘,一切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但是,玄如尘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被人砍了一刀,可见,问题似乎没有解决。
是他把情爱之事想得太简单,还是什么事到了这个异于常人的玄如尘身上,就简单不了呢?
“看你的样子,我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查这个案子了。”严正祺有些犹疑。
虽然玄如尘的武功深不可测,可是,他从没看过他像现在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连有人向他接近了也不管。在这种情况之下,实在太容易出事了。
江湖中人人称玄如尘杀人不眨眼,但他知道,其实,玄如尘非必要时绝不出手;
而且,他杀的多是大奸大恶之人,所以,他不想让玄如尘在现在情况下涉险。
“我答应过的事就会做。”玄如尘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严正祺,缓缓的开口说。
玄如尘的脸一下子由原先的失魂落魄又变回了冷硬,而且,比起他似往的脸更冷上好几分。如果说他以前是冰封的人,那现在他大概是冰人由内到外的冷。
“这”严正祺还是有些犹疑到底要不要告诉玄如尘,他皱着眉头暗自低吟了许久,仍没有一个定论。
“有什么事不能说的?”
玄如尘冷冷的看了严正祺一眼,他现在已经满身是伤,再也没有任何事可以影响到他。想一想,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原来,当人疼到最深处的时候,就不会再有感觉了,反正再怎么痛也是这样而已。
或许他该感谢丹雾的,以前的他是硬逼着自己不去感觉来逃避伤痛,所以,一旦碰触到不该碰的地方,每每让他痛彻心扉。现在经过了最深的痛,摧毁了他的感觉能力,对于痛,他已经麻木不仁了。
“好吧!”严正祺耸耸肩,由怀中拿出一支簪小和一张纸条,伸手递给玄如尘。
“这是你离开后不久,有人以飞镖留书的方式射进来的,簪入柱子五分深。看样子,那个人的功力不低;你若赴约,可得小心一点。”玄如尘一接过递过来的簪子,心头不觉一震,是“钗头凤!”
“钗头凤”原是一对一模一样凤凰形状的女用簪子,上面还以篆字刻上陆游的那阙钗头凤,唯一可以分辨的是,一支刻着上半阙词,而另一支则刻着下半阙词。
这原本是玄法执和杨弱心的定情之物。当年,就有谣言传杨弱心不守妇道,将定情之予人,而且,还帮人盗取玄武庄的镇庄之宝玄武玉。
杨弱心虽再三否认,可是,却遍寻不着可以为她洗清冤屈的这对钗头凤;再加上玄武玉不翼而飞,杨弱心在百口莫辩之余,只好投井以示清白。
如今玄武玉重现,钗头凤又跟着出现,看来,他愈来愈接近当年的真相,他就要替他可怜的娘亲雪洗这二十年的沉冤。
他摊开手中的纸条
欲知二十年前玄武庄之事,午时在南方断水崖前单独赴约。
笔人留玄如尘顺手揉掉手中的字条,他隐约可以感到邀约之人是来者不善,不过,为了能让二十年前的事水落石出,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得去闯一闯。
“还是让我陪你去,这个约似乎是个鸿门宴,多个人总是多个照应。”严正祺自告奋勇的说。
玄如尘冷冷的眼闪过一丝像是感动,但是,快得让严正祺以为他大概是眼花了。
因为,玄如尘的下一个动作是以他那像是鬼魅一般的身手,瞬间在严正祺的面前失去了踪影,只在空气中冷冷的留下一句:“我习惯一个人。”
玄如尘来到神秘人字条中指定的地方,果然见到有一个人正背对着他,玄如尘一提气,转眼便来到那个人的面前。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一向以软弱面貌出现在人前的顾继强,只不过,他现在脸上可没有一丝怯懦,有的只是一脸的阴毒。“你看到我为何没有一丝吃惊的感觉?”顾继强有些不解的问着。
玄如尘的表现也未免太镇定了。他自认伪装得很好,也一直相信他会让玄如尘大感意外,如今玄如尘这般无动于衷,反而让他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最近一连串的攻击行动是在我向严正祺透露下落才开始的,他不可能做这种事,而唯一的可能,就是此事的当事人你。”玄如尘无意夸耀他的反应,他只是就事论事的说。
彼继强眼中露出一丝讶异与赞赏,他阴恻恻的一笑“要不是你是我的心腹大患,杀了你还真是太可惜了。没错,你一向来去无踪,所以,我找上严正祺这个唯一能找得到你的人,还用玄武玉逼得你不得不接手下这案子,才能掌握你的行踪。”
“你出手还真大方,我的项上人头值得你出百万两黄金的天价?”玄如尘冷冷的提起嘴角。他生来就是坎坷命,从来没想到自己这种命会有这么高的身价,真不知道是该觉得讽刺,还是好笑?
“如果杀得了你,区区百万两黄金又算得了什么?只可惜,那群笨蛋没有一个成功的,否则,也用不着我费这番手脚。”
“你恨我?”玄如尘不明白的看着一脸恶毒的顾继强问。他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事,竟会让顾继强脸上流露出这般的怨恨?我他的样子,好象自己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玉门堡的事不是我下的手。”
玄如尘虽然并不怕顾继强的恨意,可是,他也不想对他没做的事负责,他可不希望眼前这个看来报仇心切的小伙子,因为恨错人而送命。
“我知道。”顾继强出乎玄如尘意料之外的点点头,脸上还浮起一抹阴毒的笑容。
“玉门堡所有的人都是我杀的。”说完,还得意的哈哈大笑。
如果玄如尘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惊讶,这会儿也会为顾继强刚刚吐露的事吃惊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顾继强会杀了自己的亲人,而且,一个也不留。
“你疯了!”这是玄如尘唯一能想到的理由。“虽然是麻烦了点,不过,这是唯一可以引你现身的办法。我成功了,不是吗?”顾继强一脸得意样,彷佛杀了自己亲友百余人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做了什么事,竟会让你不惜用这种方式逼我出面?”
玄如尘自认恩怨分明,对当年玄武庄灭门一事,他一向只针对顾玉成,对那时尚在襁褓中的顾继强倒无恶意。那么,为何这男人竟恨他恨到不惜灭自己的门来引他现身?
“你的脸、你的人、你的存在反正你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令我痛恨。”
彼继强那倏地张大、满含恶毒的眼睛,和话中明显的恨意,在在让玄如尘明白他对自己说的话是认真的。
“你认为你费了这么多功夫,到头来能杀得了我?”
玄如尘冷冷的看着疯狂的顾继强,他对顾继强出人意外的手段感到惊异。可是,他不以为顾继强会是他的对手;而且,他是天煞命格,普通人可取不了他的命。
彼继强开始仰天大笑,午时的阳光已渐渐来到他们的头顶上,照得抬头看天的顾继强病傲搜劬Α?br>
“我知道你是天煞星转世,命之刚硬无人能比,根本没有人杀得了你。可是,你可别太小看我了,你难道没发现你踏进了什么地方吗?”
玄如尘惊觉的看了一眼四周,刚刚他一直专注在顾继强身上,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他踏进了一个阵中;现在定神一看,他不觉得微皱起了眉头。
“地火制水阵。”玄如尘慢慢的说了一句。
彼继强拍着手大声笑道:“不愧是江湖中最强的高手‘冷血鬼面’,竟然一眼就看出了我这个阵,只不过,你就算看出了我这个阵,却不一定破得了。”
“地火制水阵是专门对付本命属水之人,不过,必须地火配合才能产生制水之效,你只有一个人,想行这个阵似乎有点勉强。”
玄如尘一提气,飞身就想跳出这个地火制水阵;可是,他才一动,眼前红影一闪,下一刻,他便不知给什么东西缠住,整个人落了下来。
“你说得没错,地火制水阵必须地火配合才能收效,我本命属土,行此阵少了火的配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为何要约你在此时此刻相见?午时乃火时、南方亦属火,而你身上的这一条绳子即是离火绳,地火配合,你这本命属水的天煞星,今天就是插翅也飞不出我的手掌心。”顾继强愈说愈得意,看来,今天终要一偿他多年来的心愿了。
玄如尘全身动弹不得的被捆绑在阵中,他知道这离火绳是愈挣扎愈紧,所以,他不再挣扎,只是跟着顾继强的笑声发出一声冷笑。
“你笑什么?”顾继强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他想不出玄如尘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好得意的,玄如尘的笑声让他听起来异常刺耳。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了,顾玉成。”玄如尘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你怎么知道的?”顾玉成撕下他的人皮面具,瞪视着玄如尘。
原来这个男人并不是顾继强,而是当年血洗玄武庄的顾玉成。他只是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再以他的面貌骗过世人,好引出玄如尘。
“据我所知,顾继强并不懂得任何阵法,更别说像这种非有几十年参研,或很有慧根之人方能排成的阵法,相反的,你的排阵之术在江湖上早有名气,而且,要在一夜之间灭了玉门堡,若不是用毒,就必须是武功高强者方能成事,我相信顾继强还没这个本事扳倒你这样的高手。”
由这些个线索连起来,顾继强的真实身份就呼之欲出,所以,玄如尘才能猜出此人必是以为已死的顾玉成。
“好一个玄如尘,当年只毁了你半边的脸而没有杀了你,真是留下无穷的后患;
早知如此,我就该在二十年前一刀杀了你,如今,就不会有你来威胁我了。”顾玉成抽出刀子,对着动弹不得的玄如尘比了比。
“当年,你为何不干脆一刀杀了我?”如果顾玉成在当年灭门之时就杀了他,他也不用背负这么多的罪孽,在这个世上活得这般痛苦了。
“杨弱心。”顾玉成的口气一下子变得像是赞叹。
“我娘?”玄如尘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当年就是你造的谣,毁了我娘的清白?”
“不错!钗头凤和玄武玉都是我重金请人从玄武庄偷来的,你那个狂妄已极的爹,还以为玄武庄的防卫做得有多好,岂不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娘和你也算是远方亲戚,你为何要陷我娘于不义?”
这是玄如尘一直想不通的事,杨弱心和顾玉成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也算得上是表兄妹;而且,他记得小时候还听他娘说过,她这个表兄一向很照顾她。
“我要弱心回到我的身边。你知道我爱弱心爱了多久吗?打从她七岁被带回玉门堡的时候,我就爱上她了,我从没有见过像她这般动人的女子。你知道吗?我第一眼看到她时,她正在园中荡秋千,整个人就像是迎风的彩蝶般在空中翩翩起舞;那时候,我便知道终其一生,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彼玉成因为回忆过往,原本恶毒阴暗的双眼一下子柔和了起来,连嘴角也浮出一抹宠溺的笑容,但旋即隐没在他接下来的愤恨的话语中。
“可是你爹他竟然趁我出门学艺的时候,夺走了我的弱心!等我匆匆回转的时候,弱心的心中就只有你爹。这不公平!你爹有什么好?他比得上我爱弱心的心吗?他知道我是以怎样的心情在等弱心长大吗?”
“这并没有给你权利去破坏我娘的名节。”玄如尘冷冷的说。
“我要的不是破坏杨弱心的名节,我要的是弱心回到我的身边。我知道玄法执这个人个性刚强,而且又善妒,他不可能原谅任何背叛的行为,所以,我想出了这个方法,我以为弱心在无处可去的情况下,会回到我的身边,可是,她却被玄法执软禁了起来。”
“所以,你便带人灭了玄武庄?”玄如尘总算知道为什么玄武庄会被灭了。“可是,我仍旧找不到弱心。我知道弱心一定是被玄法执藏起来了,所以,我不杀你,就是想引出弱心,因为弱心绝不可能不理自己的儿子;但我只要一想到你是玄法执的儿子,又看到你的脸,我就恨,所以,我就用火棒烧毁了你的脸。可是,弱心还是没有出现。”
“你在找我娘?”玄如尘问。
这个顾玉成难道还不知道他娘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吗?
不过,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当年杨弱心投井自尽之后,玄法执下令不得对外透露此事,所有的人都以为杨弱心突然消失是被软禁;而玄武庄被灭之后,所有知情的人都死了,而不知情的人也以为杨弱心是死在那一次的灭门行动之中。
“当然,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一定要找到弱心。”
“你不可能找得到她的。”
玄如尘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可怜这个杀了他全族的男人。顾玉成花了大半辈子,甚至不惜诛杀自己的族人,就为了一个早已不在世上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等于是他亲手害死的。不知道他知道这消息之后,会有什么感觉?
“难道你知道弱心现在在哪里?”顾玉成猛地抓住了玄如尘,他的眼神已接近半疯狂的状态。
这么久了!他总算可以知道弱心的下落了。
玄如尘原本想狠狠的把这个消息丢到顾玉成的身上,可是,他一看到顾玉成因岁月而枯干的手、脸上的风霜,他忽地领悟了一件事,这个男人不过是一个被爱误了一生的人
这世间的情呵!
突然,他觉得好累。为何情感总是这么伤人?但没有情感的人,又无异于是行尸走肉。他已经过烦了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他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到底有何意义,每一次的打斗,他总希望有人能杀了他,可是,他天煞星的煞气让他连想死都不可能办到。一直以来,他活着就只是为了找出玄武玉,为了替她娘洗刷当年的沉冤,以慰她在天之灵,如今已水落石出,他又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玄如尘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就藉顾玉成的手杀了他这个本来就不该出世的人吧!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顾玉成举起刀来。
“随你!”玄如尘一点也不反抗,还故意的说:“反正地火制水阵要破解的方法就是见血,你迟早还是要杀了我,或许你杀了我,我娘有可能会出面为我收尸。”
“这本来就是我的想法,你乖乖受死吧!”
彼玉成提起他手中白晃晃的刀子,对着被离火绳捆住的玄如尘,一点也不留情的劈头砍了下去。
“不!”丹雾飞身挡住玄如尘面前,背上硬是替玄如尘挡下了这一刀。
她依着卜卦的方向来到断水崖,她一眼就看出这是专克玄大哥这种本命属水的地火制水阵,虽然她的预感一再警告她要逃,但是,她仍鼓起勇气踏进了此阵。
当她一入阵,便看到玄大哥被离火绳绑得连动都不能动,而另外一个她不认识的人正提刀要杀玄大哥,她直接的反应就是飞身扑向玄大哥,硬是替他挨了这重重的一刀。
霎时,她觉得背好痛,那痛像是被火烧似的蔓延开来。她一抬头,望进玄大哥又惊又怒的眼睛,这一切就像是那个噩梦的再现。不过,她早该知道玄大哥不会是杀她的那个人,他一直是这么温柔的一个人。
“我早该知道不是你的。”丹雾好抱歉的说着。
为了曾怀疑他而抱歉,为了伤害他而抱歉!
玄如尘震惊的看着倒在他面前的丹雾,她温热的血溅得他满脸满身,死亡的阴影又再一次的笼罩过来,但想带走的却不是他。如果他曾以为丹雾唤醒的感觉痛得让他已经麻木不仁了,那就错了!因为,他现在的痛让他感到痛不欲生。
他发出一声令听闻者不寒而栗,却又心酸的狂喊
“哦!不!不要是这样!丹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