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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鬼!你该死的是怎么糟蹋自己的?”
梆一侠像是让天山寒冰初融的雪水兜头浇了一身似的,倏然抽开沁血的唇舌,瞪着婉霓左胸口上那道扭曲浮肿的伤痕。
娇喘虚软的婉霓仍未寻回神智地愣盯着葛一侠“什什么?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梆一侠略带粗鲁地猛然将婉霓的身子翻转过来,扯下她的衣裳褪至腰际,果然看见另一道仍在肿胀发炎的伤痕,而且薄痂下还微微化着脓水。
“你离开鸩花岛时就只知道要逃命,却没带着足够的葯布,也没带着该吃的葯丹?来到岷酝村后非但没再找大夫看伤,还每天做活?你到底是胆子大还是胆子小?你不是说你很怕死吗?你不知道你那伤口子不好好医治,也是会让你丢掉小命的吗?”使了轻劲将婉霓推倒在床板上趴着,葛一侠语气稳定的询问。
但裸着背、面朝床被的婉霓,却感到葛一侠轻缓的语气中泛出阵阵寒意,使她猛地打了个冷颤。
背对着葛一侠,婉霓坐起身悄悄地将衣衫穿好,点点头后,才回过身面对着他。但她马上后悔将视线移向他,因为他脸上的怒火好象随时就要烧光这屋子里所有的物品似的,也包括她。
“刚来岷酝村时,东来哥有到隔壁山头替我请来了位大夫,有敷过葯、也有喝了葯汁”不晓得怎么地,婉霓竟然觉得好象有些心虚理亏,所以回答的语气显得有点儿畏缩。
“什么样的蒙古大夫,能把你的伤口子医成这见鬼的模样?唉大夫来过几次?”
婉霓竖起一根食指回答。
“敷过几次葯?”
回答葛一侠的还是一根食指。
“喝过几次葯汁?”
仍然是一根食指直立着。
每问过一句话,葛一侠语气中的温度就下降几分。
“发过几次烧?”都化脓成这德行了,竟然没烧坏脑子,真是傻子命大。
“啊?每每晚夜里都”听到葛一侠这句话,婉霓当下才明白,原来她夜里总是睡不安稳,身子还瘦了几斤,正是这个原因呀!
“伤口不犯疼吗?”
就算婉霓当下正发烧而烧透了骨子,也要让葛一侠冷冰冰的话给冻伤了。
缩了缩细肩,端坐在床沿抬眼瞧着葛一侠巨人似的矗站着,婉霓畏罪地点点头。
“你还真能忍。”再叹了口气,葛一侠由腰间抽出把亮晃晃的匕首,放在几上的烛火烧烤着,直至刀刃烧得透红时才又开口“把衣服脱了。”
吞了口涎沫,婉霓惊慌的颤声低问:“你你要做什么?”
“我说要杀你,你信是不信?”葛一侠举着匕首,竟然笑着这么回答。“杀我还要我先脱衣服的吗?”婉霓话才说出口,便暗骂自己怎么会问这样既傻气也无聊的问题。
又好气却又觉得好笑的葛一侠,心里也开始认真的考虑要不要真的宰了婉霓,免得因为她老是糟蹋自己而气得呕出血块来。“你不脱衣裳,我怎么划开你伤口上的脓疤?”
“会不会痛?”
“不会。”
“骗人!拿烧得透红的刀子割肉,怎么可能不会痛?”
“我是说,我不会痛。”
“呃?肉痛的可是我呀!那我不要割开脓疤了。”
“我会点住你伤口附近的穴道,那会使你不会有痛的感觉。”
“可是一定好恐怖的哪,我看还是不要好了。”
“唆!”
婉霓张口结舌慌惶的睁大双眼,却没办法拔腿逃跑,也没办法发出半点抗议拒绝的声音,因为葛一侠健指一弹,便在眨眼间拍住她的穴,同时开始拨开她的衣裳。
“害怕,就闭上眼。”葛一侠低笑着用手替婉霓合上眼睑。
李东来闷闷不乐的呆坐在房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从酒房抱来的糙酒。
自从葛一侠当着村人的面,宣告婉霓是他已订亲的媳妇儿后,岷酝村心里对婉霓有喜意的年轻人,此时都和李东来一样捧着自己平日酿出来的粗酒在自己的房里闷闷地灌着。
又灌下一碗粗酒之后,李东来揉揉眼睛,不敢相信在自己房里看到了什么一个平空出现的年轻姑娘,美丽得令人连眼睛都会不由自主地停止眨动的年轻姑娘。
岷酝村是个偏僻的小村落,这地方非但很少看见陌生人,除了婉霓之外,十几年来,连年轻姑娘都几乎没看见过,所以村里的年轻人若攒了点私蓄想要娶媳妇儿,都是到隔了几个山头的村子里,要媒人婆替他们找当地的姑娘说亲。
但是现在岷酝村竟然来了个陌生的美丽姑娘,而且还是出现在自己房里,所以李东来愣得要掉了下巴。
她身上穿著质料极好的朱红色百褶绣裙,墨黑的长发编成几十条细长的辫子,耳垂、颈项、手腕佩戴着叮叮的美珠翠环,衬得她眼波更媚、肌肤更白。
她脸上带着甜蜜而魅惑的微笑,莲步轻移,一步一步的走近。
李东来傻愣愣地看着红裙姑娘娇美的脸庞,虽然眼睛都看直了,但他仍力图镇定的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红裙姑娘病白糯笱坻倘灰恍Γ嵘卮穑骸澳隳训揽床怀鑫沂歉龃蠊媚锫穑俊?br>
连个花眼老太婆,都能看出她是个姑娘,一个很美丽的姑娘。
“你来咱们岷酝村要做什么?”李东来心头莫名的感到有些不对劲。
“我想到这房子来住上几天呢。”红裙姑娘笑得更甜蜜了。
这红裙姑娘是疯了还是脑子坏了?好端端的竟然跑到陌生男子的房里说要来住上个几天?瞧她长得这么漂亮,真是可惜了李东来又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嘴角不由自主的扭曲着。
“我希望你赶紧离开这间屋子,因为我最不喜欢闻到你们这种粗人身上的臭汗味。对了,床上被褥要让人每天来换三次哦,也要每隔几个时辰在屋内焚燃一炷西域熏香。”
“姑娘”
“我一向很爱干净,但是对于吃的倒不太在意,每天三餐里有牛肉就够了。但是要当天现宰,最嫩的小牛腰肉来烹膳,其它部位的杂肉我可吃不得的哦。配菜就随便来点翡翠醉鸡、蜜酿烧猪、西湖醋鱼、砂锅烩锦菇、罗汉素菜、酱爆闸寻、珍珠绿玉羹什么的就可以了。”
“姑娘”
“洗澡水要烧点,不要你们井里提来的水,要每天提山上瀑岩流出来的溪水回来才成。浴水里最好撒十种以上现采鲜香花瓣,不过只有十种我也是能勉强接受。
“我白天里是不喝酒的,但是希望晚上在我就寝前,你要准备好几种酒搁在我房里的几上。不过可不要你们村子里造的那种粗糙梁酒,最好是陈年桂花果子酿,还有波斯国进供的朱霞色葡萄酒。
“我睡觉的时候呢,希望你能派三班人,轮流在屋外方圆十尺内替我守夜护卫我的安宁。但是绝对不可能发出半点声音,我是很容易被吵醒的,一旦被吵醒就很难再睡着哩。
“至于其它的地方,我应该可以马虎一点了。因为我知道这村子里全都是些粗人,所以并不想太苛求你们。”
李东来瞪着眼听着红裙姑娘自说自话,就好象站在大街上听疯子唱戏一样。但她却说得很自然,彷佛她的要求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有人该质疑或拒绝她一样。
等她终于说完,李东来才哈哈大笑的问“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间客栈,还是个饭馆。”
红裙姑娘微微露齿一笑“客栈也好,饭馆也罢,但是我并没有准备要付给你银子呀。”
“哦?要不要我顺便也付点银子给你?”李东来忍俊不禁的笑问。
“啊,你不要提醒我,我倒是忘记了哩。你们村子这季销酒的盈利,等我要离开时,当然要分些给我当盘缠。”红裙姑娘笑着说。
李东来强忍住仰天大笑的冲动“你想分多少银子?”
“只要你们整个村子这一季盈利的一半就好。”她依然是笑逐颜开地回答。
“一半不会嫌太少了点吗?”李东来的脸颊因忍住爆笑而高高鼓起。
红裙姑娘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不是个贪心的人。刚刚我就说过了,我也并不是一个苛求的人。”
李东来再也忍不住的大笑出声,他实在没见过这么宝贝的姑娘,也没听过这样好笑的笑话。“你说你要住多久?”他笑得眼角流出泪来,也笑酸了颊骨。
“就住蚌三、五天,等我找到人,办完事就走,那时你怎么求我,我也不肯再多留一天的。”红衣姑娘的表情很是认真。
“哦?找什么人、什么事?”他们这穷乡僻壤能有谁让这年轻姑娘来寻的呢?
“找宫婉霓,办她的事。”阴狠的杀气倏然袭上红衣姑娘的周身。
“原来你是阿霓的朋友呀,怎么不早点说呢?你来得真是不凑巧,她已经离开了哩。”
李东来心头认定她是婉霓的朋友,于是益发相信这美丽的红衣姑娘方才的一番话,全是和他说笑。
“往哪个方向走?”红衣姑娘苏虹彤怨毒的咬牙低问,方才的美艳丽色瞬间不复存在。
“和她未婚夫婿一道往回北地的方向走了,现在可能已经越过咱们岷酝村了吧。”李东来发现婉霓这位漂亮的朋友脸色突然变得这样难看,忍不住热心肠的多问了一句:“姑娘,你是不是人不舒服呀?”
苏虹彤一听到李东来那句“和她未婚夫婿一道”心头便顿时像万蚁钻动般难受。
“是,我是不太舒服”
娇脆的语音一消失,紧接着是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
因为苏虹彤一个反手,手掌已经轻轻地拍在李东来的胸膛上,硬生生地拍断了李东来的两根肋骨。
断裂的两根肋骨斜斜刺出,穿破了李东来胸前的衣服。
而当李东来的痛号声停止时,他忽然之间就像一堆烂泥般倒了下来,白眼一翻瞪昏厥过去出了岷酝村走了大半段山路,好半晌没听见吱吱喳喳的抱怨声,葛一侠心生奇怪的一转头竟没看见婉霓的人影,急得他就要运气疾奔寻人之际,却在路旁一棵巨大树荫下,见到婉霓正背着他蹲着不晓得在找些什么。
暗吁了一口气,葛一侠稳住脾气,低声在婉霓身后问:“是东西落了吗?要我替你找找吗?”
笼罩在葛一侠巨大身子的阴影下,婉霓转过身献宝似的将满满兜在怀里的东西给葛一侠看了个仔细,亮灿灿的小脸上笑得既得意又开怀。
梆一侠愣了愣,低笑着摇摇头,边将婉霓捧得像宝贝一样的野菇,全拍落了地。
“哎,你做什么呀!人家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多的哩。”婉霓赶忙双蹲下身,要捡拾满地的野生菇蕈。
“婉霓,别捡了。”葛一侠大手一捞,便将婉霓轻软的身子拉站了起来。
“为什么?在岷酝村的时候,我瞧村里的大婶们都会叮嘱家里的小毛头们放牛时顺手找些回来,晚上好加盘菜或煮锅汤,那好好吃哪!”
对于婉霓的好食贪嘴,葛一侠只能无奈地皱皱浓眉苦笑。他弯下身去捡了几朵野生菇蕈对婉霓说:“成天在山林里跑的孩子,当然知道什么吃得、什么吃不得。绿的这朵吃了会让你像个傻子一样,不停的笑上三天三夜。青的这朵吃了会使你觉得三天三夜都有人在你耳边唱戏。而红的这朵呢?若生食会让你把猪当成马来骑、把石头看成甜瓜啃,熟食则会全身长满让你痒得在地上滚的疹子。这样,你还想吃吗?”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菇蕈有毒?”婉霓光是听着、想着,就已经觉得手臂上好象开始爬疹子似的痒了起来。
“这些红红绿绿的野菇是还称不上有毒,顶多吃点巴豆日夜不停的跑茅厕跑个三、五天就没事了。”莞尔的笑意仍挂在葛一侠的唇角。
“日夜不停跑三、五天?这样你还说就没事了?那那这些呢?既不红也不绿,自粕以安心的吃了吧?”婉霓指指散落在地上的一些米白色时野菇。
“嗯,这些熬起汤来的确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美味。”葛一侠眼底深处滑过一抹黠光,笑得开朗地将白色野菇拾起递给婉霓。
“对嘛,我知道这些一定很好吃,我才摘的呀。”接了满满一双小掌的白菇,婉霓微微拾回信心地笑逐颜开。
“你好吃辣吗?”见婉霓点点头,葛一侠笑着接着说:“你手上的这些白菇的菇柄上明显长有菇环,柄底也长有菇托,所以异?笨凇5嵌拘栽角康囊肮剑胫蠛蟮淖涛对绞窍拭溃源蟾旁谀憬庑坠饺肟诤螅焕慈氲眉八瞪弦痪洹汉贸浴唬蟊阋幻睾簦幢闶谴舐奚裣稍诔裁坏镁取!?br>
“啊!”像是烫着了手心似的,婉霓连忙将所有的白菇远远拋进草丛,恼羞成怒的瞪着葛一侠“你的性子还真恶!有毒吃不得直接对我说就好,还故意兜个大圈子来取笑我!”
“是你自己一直嚷着要吃的,怎么反倒来怪我呢?”看着婉霓气嘟嘟地鼓着腮帮子的可爱模样,葛一侠又露出一口白牙开心的不得了。
“哼,我再也不要跟你说话了!”
婉霓气得全身冒火,小腰一扭,迈开步子率先往前走去。
之前几回进出岷酝村,婉霓都是搭着马车,虽然是好几天的摇摇晃晃,但总比她现在跟在葛一侠身后步行来得舒服。
婉霓从小到大没走过这样多的路,更别提是走在难于行走的山径上了;而且葛一侠人高腿长步伐大,所以她几乎都是半小跑着在后头跟着。
“喂,大黑熊你走慢点,我要跟不上你了。”婉霓双手抱着包袱停下脚步,不住地喘气,早就忘了自己说过不再和葛一侠说话这回事。
她瘪瘪小嘴,一连串抱怨就这么由她的口中流泄出来“前前后后走了那么久的山路,就是瞧不见半辆马车、牛车路经好顺道载咱们一程。哎,我在这个山头竟然连只狗儿都没瞧见,一定是这只大黑熊人见人怕之外,连牲畜们都聪明的懂得自动回避”
停下步伐回头瞪了婉霓一眼,没好气的发声“大黑熊?”
“呃葛公子、葛大侠、葛少爷,请您行行好,走慢点好等等小女子,这总行了吧?”个头那么大的大男人还这么小心眼,真讨厌!
梆一侠伸手拿过婉霓手上的包袱,放缓了步子和她并肩走着“就这么难启齿叫我的名字?”
虽然婉霓很想回答要一个姑娘家直呼男子的名成何体统,但又怕他抬出他们是未婚夫妻的那套说辞来堵住她的嘴,所以她只好转了语锋“总是不习惯嘛!难不成要我学申屠老夫人叫你小一侠?”
忽然一阵沉默弥漫在他们之间,他们又同时看了对方一眼。
“哈哈哈哈哈”婉霓笑得很没气质,一点都记不得自己是宫家千金,也早就忘记把要在人前扮好端庄娴淑的模样。
“我看还是不要比较好。”葛一侠莞尔不已。
“没错,免得每叫你一次,就要笑酸我的嘴。”
婉霓掏出手绢拭去眼角笑沁出来的泪珠,接着又想到什么似的突然问道:“你为什么叫一侠呀?家里的第三个孩子怎么不是叫三杰?”
“我们葛家这一辈的孩子都是以一字命名,我大哥名唤一熙,二哥名唤一煦,并不是依排行来命名。”葛一侠很满意婉霓开始问起有关于他的事情。
“真是麻烦。我们家灶房的吴大娘生了六个孩子,名字就是大宝、二宝、三宝、四宝、五宝、六宝,方便又好记。”婉霓很高兴不必在葛一侠面前装模做样,而能轻松自在的展现自己真实的一面。
“那有什么问题!你以后替我生十个孩子,就取名叫大呆、二呆、三呆、四呆、五呆、六呆、七呆、八呆、九呆、十呆,拼过你们家那个吴大娘。”葛一侠觉得有趣地又笑了起来。
“谁要替你生那么多孩子呀!如果变得又丑又老,再漂亮的衣裳穿起来也难看怎么办?”
“那一半,五个就好。”
“太多,再少一点。”
“三个?”
“勉为其难的暂时考虑。”
真想捡一枝棍子敲破自己的头,而且最好是碗口儿粗的棍子。
又走了大半天的山路之后,婉霓回想起之前和葛一侠的对话,困窘的想一头撞昏在路旁的石头上。她做什么和讨论要替他生几个孩子?她不是打定主意不嫁给他的吗?现在竟然还糊里胡涂地跟着他往北地走难不成她心底是真的希望和他回去成亲?
“婉霓,你发什么呆?不走快点好进城里去,天色一暗就下不了山到客栈投宿。还是你想在官道旁露宿?”葛一侠见婉霓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主意,忍不住打断她的思绪。
“喂”温红了粉颊,婉霓认为还是问清楚心底的疑问比较妥当,也好让她明白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怎么了?”葛一侠见婉霓好端端的,小脸却红得像个熟柿子,看来她又不晓得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话要问了。
“你你是不是”哎呀,她好难说出口呀!可是不问个明白,她实在是不能再继续和他一起回北地去。
“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你说清楚点。”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这样让她开不了口吗?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婉霓暂时停止了呼吸,心搏却一拍比一拍跳得厉害。
终于,凝聚了足够的勇气后,小小声的说:“你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火山岩浆喷洒的速度,也比不上葛一侠黝黑的脸上窜红的速度。
他的嘴巴像刚被钓上岸的鱼开合了好几回,他把身体的重心从一只脚换到另一只脚,两只手支在臀侧,擦掉手心的汗渍后又垂放下,当他终于要回答时,却猛然背过身去不发一语。
“我看到了你脸红得好厉害哦,我说的对,是不是?”婉霓好是害羞的望着葛一侠透红的耳廓,可是没得到明确的答案,她又觉得不甘心。
“废话!”
梆一侠没有回头,闷闷低低地送出一句。
“什么废话?你是说我问你喜不喜欢我是废话吗?”见葛一侠已经迈开又大又急的步伐往前走去,婉霓只好小跑步的跟上去得到他的回答。
“我嗯。”“什么嗯?我听不懂啦,你别走这么快嘛!”
“别问了。”
“不行,你快说啦。”
“你真烦人!”
“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嘛?”
“嗯”三大碗大卤粗面、五个大圆馒头、半桶糙米饭、五碟快炒青菜、一盘卤牛肉,全让身在客栈的葛一侠吞下了肚。
每当婉霓想开口说话,他不是挟了一箸子的菜肉到她碗里要她吃下,就是自己胡乱扒着饭菜佯装很忙碌的模样,一点也不肯给她说话的机会。
梆一侠心里暗自祈求,希望婉霓别再问任何要窘死他的问题,因为他实在是吃饱了,再也吃不下半粒米了。
“你听说了吗?发生了件大事哪!”
棒壁桌位几个正在吃饭喝酒的客人叽叽咕咕的谈着话,声量传到了婉霓的耳里,激起了她听市井流言的兴趣。
“什么事?是不是那件岷酝村的惨事?”
“是呀、是呀,还真是惨哪!我前几天才从那里路过,没想到昨儿个就听说那里变成了个废墟。”
“唉,整个村子的牧畜死得干干净净,连只活鸡、活狗都瞧不见哩;这已经够过分了,竟然还一把火将全村子都烧得连根柱梁都不留”
“岷酝村的人到底是招谁惹谁了?这么狠的手法,真不知道是谁干下的好事?”
愣愣地瞪着桌上的空盘,婉霓的脸色青白得可怕。她茫然地抬起头看着葛一侠,眼神中的惊惶使葛一侠感到心头像有根针正在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