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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海棠投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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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池宛便直直倒下,池鱼惊的连忙扶起池宛,硬着头皮看了一眼云珩欲言又止,云珩见此淡淡道:“带她回屋吧,锦鲤你跟着大夫去医馆拿些药回来。”

    “是,小姐。”锦鲤应了一声,便跟着那大夫走了。

    见此,云漪阳连忙起身,福了福身,有些不好意思道:“既然如此,那妹妹就不多叨扰姐姐了。”

    云珩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再无他言,云漪阳眸中闪过一抹阴鸷,转身离开了幽篁苑。

    云漪阳走后,云珩将手中茶盏重重一摔,茶水四溅,青釉制成的茶盏瞬间被摔的粉碎。她的面上陡然添了几分恼意,锦瑟见此连忙宽慰道:“小姐别气了,她既生了别的心思,这种事都是早晚的。”

    云珩蹙了蹙黛眉,语气有些不耐烦道:“我是气池宛怎的这般瞎!云漪阳那个人,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把她亲娘杀了她都不会眨下眼睛,又如何值得池宛如此豁出命的为她做事!”

    锦瑟闻言叹了一口气道:“兴许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定的。”

    云珩凉凉地扫了一眼锦瑟道:“你也别有替她说话的心思。”

    锦瑟心下一惊,连忙道:“奴婢不敢。”

    其实,夜来香不过是个噱头罢了,云珩就知道云漪阳是横竖不会让那盆夜来香进她的屋子的。这几日云漪阳正装着跟自己如何要好,进了她屋子的东西若再出来了,云珩就会第一个大做文章。其次,云漪阳更怕那夜来香有毒,进了屋子还不能搬走,如若事后可以嫁祸云珩那也罢了,可自打有了上次信石之毒一事,便是这次云漪阳真的中毒了,云明皓也不会相信的。

    只是云珩没有想到云漪阳会使出这么狠辣的招,让池宛面容尽毁,当真是心狠手辣!

    不过,就算云漪阳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云珩的,云珩给云漪阳下的毒,根本没有下在夜来香里,而是下在那杯茶中。云珩早就料定了云漪阳是不会喝那杯茶的,所以她让锦瑟以粉末状撒到茶水中,不管云漪阳是喝了,还是闻了都会中毒。

    至于那毒,是跟庭知然中的毒有些相像,只是会比庭知然中的毒要轻一些,产生幻觉的时候不会伴随疼痛感。而且幻觉感很轻微,只是会对某一件人,某一个事物产生幻觉,细微到不会被人发现,多半会以为魔怔了罢了。而且,还只是会闻了某件东西,才会产生幻觉。

    云珩为了剿匪一时早已忙的团团转,本不打算再去算计云漪阳一二,可她自己送上门来,就怪不得云珩了。

    而至于池宛,云珩其实是不打算留她一条命的,只是云珩突然想到一些事,可以利用池宛去做,便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二日,铃兰便早早的来了云珩的院子,云珩看着她那副虚伪的模样,心中不免觉得好笑,想讨好两边吗?天下岂有这么美的事。

    云珩这几日睡的极其不舒心,所以起的也晚,一睁眼就听到锦瑟说铃兰来了,她倒是没多少惊讶,只是觉得有些烦躁罢了。她梳洗完毕,刚出了里屋,铃兰言笑晏晏地迎了上来,福了福身热络地道:“奴婢铃兰给二小姐请安了。”

    云珩随即也绽出一抹温和地笑容道:“铃兰今儿可来的可真早。”

    铃兰似乎没听出云珩话里的刺儿,眉眼一弯笑道:“二小姐可莫要忘了答应铃兰的事。”

    云珩走到美人榻旁坐下后,抚了抚衣袖,凤眸含笑:“不会忘的,你既帮了我,我自然也会应允当初答应你的事。”

    闻言,铃兰双眸一亮,欣喜道:“二小姐可有法子?”

    云珩唇角微扬,缓缓道:“你应当明白,倘若一个人犯了错,过了些时日,这个人出了事,比如快死了等等……”

    铃兰闻言,吓得花容失色颤着声音道:“二小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若是连亲娘都虐待的女儿,那该是多可怜呢?”云珩接过锦瑟递来的热茶,细呷了一口才道。

    铃兰闻言,叹了一口气道:“可是二小姐您也知道,安姨娘是无论如何不会如此做的。”

    云珩闻言,眼底闪过一抹讥讽,继而温和一笑,故作不悦地说道:“那你是觉得有更好的法子了?如今苏姨娘和三妹妹前例在先,你觉得父亲还会轻易心软吗?”

    闻言,铃兰沉默了。她明白安婉心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虐待云漪兰的,那是她的亲闺女啊,可是眼下的局势,生生被苏绮乐和云漪阳折腾成了如此模样,容不得半分浑水摸鱼。

    思及此,铃兰心底倒是对苏绮乐和云漪阳生了几分怨怼。

    云珩瞧出铃兰眼底的怨怼,唇角微微扬起,她就是要这个效果,让她们互相狗咬狗,打的两败俱伤才好。

    铃兰双眸忽然一亮,欣喜的模样让云珩也有几分摸不着头脑,“若是说是有盗贼潜入,险些杀了大小姐,如此如何?”

    云珩闻言嗤笑一声道:“若是以前的父亲定会心疼的让云漪阳回到自己院子,但是如今,大概只是派重兵看守了。”

    “那可该如何是好,作为亲生姨娘,安姨娘又怎么会虐待自己的女儿呢?”铃兰愁眉苦脸地说道。

    “那就不干我的事了,你也可以继续让大姐姐被锁在那藏书楼。只是那藏书楼地处偏僻,若是染上了什么病痛,那可就不好了呢……”云珩凤眸直视铃兰,那股气势几乎要将铃兰吞噬。铃兰被云珩如此看着,吓得险些腿一软,跪倒在地,还好她及时移开了目光。

    云珩看着铃兰那不停哆嗦的腿,继续喝着手边的茶水。

    “既然如此,那奴婢便回去同姨娘商议一番,得了信便回二小姐。”铃兰低着头,俨然是被云珩吓得生生多了几分怯懦。

    正是因为铃兰低着头并未看出云珩眼底那抹深邃,云珩笑了笑道:“你已经是第二次来我院子了,想必有很多人的眼睛都在盯着,若是想好了便去做吧。”

    言外之意,想好了便直接去做,别来我云珩的院子,便是你来了我也不会见的。铃兰闻言,猛地抬头,她两只手局促不安的揉搓着衣袖,一时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没旁的事的话,我有点乏了,锦瑟送客吧。”云珩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

    “那奴婢退下了。”铃兰低低地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云珩看着铃兰的背影,面色陡然变得阴沉异常。

    “池宛如何了?”她啜饮了一口热茶,茶香在她口中弥漫开来,似是很享受一般的眯了眯眼,才道。

    锦瑟低眉顺眼道:“回小姐的话,从昨日到现在一直都是池鱼在一旁照看着,醒是醒了,就是不愿吃东西,可急坏了池鱼。”

    闻言,云珩凤眸一眯,冷笑道:“想死就让她去死,也省的我动手脏了我的手。”锦瑟锦鲤感受到云珩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登时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也不敢出。

    良久,云珩才淡淡道:“在云漪兰衣服上做点手脚,她是该出来了,这云府都不热闹了。”

    “是,小姐。”锦瑟得令,应道。

    早在云珩将那包粉末交给铃兰的时候,云珩就知道铃兰一定会将此事告诉云漪阳,然后云漪阳再装出一副被算计了的模样,跑到父亲那边告状。而铃兰,其实说白了也就是安婉心,还想从此事脱身,那这包粉末必然不能说是她下的,所以云漪阳也会帮着安婉心将她从此事中摘干净,于是这件事就只剩下云珩和云漪阳。

    回头,铃兰再跑到云珩这里讨要让云漪兰离开藏书楼的法子,当真好手段!看来安婉心自打被打击后,聪明了不少。既然聪明了不少,那以后的好戏可就不会单调了。

    她们可以一环扣一环给云珩下套,殊不知,她们的一举一动早已在云珩的计划里,不自量力便是如此了吧。

    云珩给过安婉心机会,如果她肯一心一意替云珩做事,云珩倒是真的不会动她,也会佑云漪兰许个好人家,可惜是她非要与云珩作对。既然她一心求死,云珩当然要为她铺设一条最耀眼最令人难忘的死亡之路。

    门口忽然响起脚步声,云珩抬眸望去,是海棠。她对着云珩福了福身道:“奴婢见过二小姐。”

    云珩淡淡地应了一声,继而道:“有事?”

    海棠点了点头,思虑片刻,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气一般,有些怯怯道:“昨日,奴婢看到池宛姐姐是故意抱着夜来香摔倒的……”

    云珩闻言,轻轻地笑了起来,却没有说话,骇地海棠有些局促不安地揉着衣角,不时地瞥着云珩,大气也不敢喘。

    云珩放下手中的茶盏,对着海棠招了招手,海棠目光一滞,缓缓地走了过去,云珩打量了她片刻,才笑道:“你在府里做事多久了?”

    “三年。”海棠如实回答道。

    云珩点了点头道:“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海棠想了想,怯怯道:“奴婢是不想小姐蒙在鼓里。”

    云珩闻言,凤眸微微一弯,朱唇轻启道:“想取得我的信任,就这一件事可不够。”

    “池宛前些日子偷了小姐的荷包,奴婢拦下她问池宛荷包去处,池宛说奴婢多事,奴婢也没敢再多问。”海棠全盘托出,水汪汪的大眼睛怯怯地看着云珩,似乎有些害怕的模样。

    “锦瑟。”云珩偏过头,喊了锦瑟一声,锦瑟连忙应道。云珩这才道:“日后无事的时候,多提点提点这个丫头。”

    锦瑟闻言,微微一怔,却还是点了点头道:“是,小姐。”

    话毕,云珩轻轻拍了拍海棠的肩膀道:“要取得我的信任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其实左右不过忠心,日久见人心,你若是个好的,我自然不会亏了你。”

    海棠闻言,连忙跪下给云珩叩首,欣喜道:“海棠愿为二小姐鞠躬尽瘁。”

    云珩敛了敛衣袖,垂眸淡淡道:“你起身吧,接下来,你盯好池宛就行了。”

    “奴婢明白。”海棠起身,福了福身应道。

    云珩淡淡的应了一声,海棠见此便退了下去。海棠一走,锦瑟便缓缓走到云珩身边,给她轻轻的捏着肩膀,柔声道:“小姐,这个海棠来院子时间不久,小姐可得慎重些。”

    云珩闻言,笑着看了锦鲤一眼道:“锦鲤觉得海棠这个丫鬟如何?”

    锦鲤忽然被云珩点到名字,愣了片刻才思索了一下道:“奴婢觉得大事暂时不可用,小事还是可以的。前段日子,奴婢就发现小姐已经嘱咐过海棠二少爷或者铃兰前来不必通报,但是她还是通报了一声,毕竟那时小姐身着男装不便见二少爷,而铃兰的主子是安姨娘,安姨娘素来与咱们不对付,冒冒失失的让她进了院子,于咱们多少都不利的。”顿了顿,锦鲤又道:“若她是忠心的,自然是好的,可若是这府里哪个那几个人的人,还是有些后患的。”

    云珩不可置否地笑了笑:“且在瞧瞧罢。”

    “那小姐……池宛偷的荷包……”锦瑟提醒道。

    “估计眼下应该在云漪阳的手里了,由她去吧,她若是再翻不起点浪花,那我可真算是看错人了。”云珩摆弄着手腕上的血月镯,满不在意道。

    锦瑟蹙了蹙眉道:“可若是如此,多少都会给小姐带来麻烦。”

    云珩哂笑一声:“麻烦才好,这事情一麻烦了,云府的水就浑了,浑水才能摸鱼。”

    锦瑟闻言,确有几分道理,点了点头,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