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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一种很平常的自然现象。很多人看云写云,看云画云,看云而生万千感慨。在我的记忆里,云很美也很奇特,有些云见过就难以忘怀,永远镌刻在记忆的底板上,永远不断地在脑海里萦洄。
小时候,在野外躺在草地上,白天看云,云卷云舒,风云际会;晚上看云,云追月,星追云。那时候,只知道天空那云,姿态万千,变化无常。而且,每当看到云,像鱼鳞,若羊马鸡狗玉兔,如山川峰峦石林,心里总是生出一些遐想来:翻过云山雾海,那边就是老人们常说的西方极乐世界吧!
后来读了课文看云识天气,才知道看云也有一大堆学问,面对卷云、积云、层云,面对晕、华、虹、霞,就可以识别阴晴风雨,就可以预知天气变化,对云又多了一份喜爱和敬重。
零五年十月和零六年十一月,我两次在飞机上看云,看饱了,看呆了,看得我再也无法忘掉了。在飞机上看云,看到的是几万年不变的天空,几万年静寂无声的天空。特别是对“天外天”有了非常深刻的体验。“天外天”异常晴朗,千万年没有风雨雷电,千万年没有晕华虹霞。太阳从东边出来,飞机在上,太阳在下,阳光从小窗户照进舱内。舱内只有轰轰的声音。乘客们都把眼睛盯向窗外。窗外的云千姿百态,奇妙无比,新鲜生动。云堆积得像崇山峻岭,像辽阔的大陆。一段是美丽的雪景,白雪盖大地,云山雾水,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一段是落日海滩,浩瀚的大海边,沙滩银白,海岸线一片金黄,与大地的金海岸、银海滩无异。
飞机在云海上遨游,显得很慢很慢,很久才绕过一个“大陆”让人看了想,想了看。看不尽的无边云海,想不尽的滚滚红尘。
在九寨黄龙往重庆的航线上,我看到了飞机翅膀上有一个七彩光圈,飞机被镶在七彩光圈里了。没有彩虹那么大,也不像彩虹那样只有半边。它是一个完整的彩圈。红橙黄绿青蓝紫,一架飞机中间痴。很遗憾当时没有相机,没能把那人生难得一见的奇妙景观摄下来。后来到峨眉山才知道,那是与佛有缘,见到了人们很难见到的佛光。
在马来西亚往新加坡的航线上,我几小时不间断地从飞机上盯脚下的云。云不多,姿态很多。像山,像河川,像雄狮,像奔马,向大团的棉花,像更神奇的是,透过云层看那浩渺无边的大海。它没了滔天的巨浪,也没了令人心颤的咆哮。它是凝固的,像草原,像一块巨大无比的蓝布。云影投下去,留下各种阴影。阴影不断移动,在“草原”上飞掠。大船在大海里航行,像一支画笔在画布上划开一条直线。如此美景,真有点诱人投身其中的感觉。飞机里有一位外国女郎在为自己的父亲画像,粗线勾勒,像极了。舱内有真画,舱外有大画,我们成了画中人。
怪不得,湖北的高启容在高空看云后,想到不论是东方还是西方文化,都有一个惊人的相同点,把最美好的世界描述成天堂,大智大勇者都是从天上下凡来的,大仁大德者死后都要进入天国;想到天堂、天国、天神、天仙的传说,举不胜举;想到人们在遇到危难的时候,也往往仰面高呼苍天。
其实,我们的古人早已达到了我们的高度。在很高的地方看云,看世界,看到了“天外天”的神圣、高洁、公正和美丽,才把最美好的寄托放在天上。
现在,我们在地上看云,看到的不再神圣,不再高洁,始终着上了一层浓浓的感情色彩。沈从文在云南看云,看到了云的地方性。中国北部的云厚重,人也厚重;南部的云活泼,人也活泼。云粗中有细,人也粗中有细。云有了生命,人也有了生命。一水黄山看云,云成了装扮“人间仙境”的美容师,云围雾绕,高低沉浮“自然彩笔来天地,画出东南四五峰”包红霞看冰雹云,看到西边一大片乌黑中透出桔黄色的云层,向东南漂移,瞬间遮盖村子上空,风很大,冰雹“噼啪”而降,弄得爷爷奶奶叩头祷告,害得许多人家断了口粮。
看云,看天上的云,也看地上的云。往下看,也往上看。粗看很平常,细看很深奥。只可远观,不可近玩,要是投身其中,就成了美丽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