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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周江有些疑惑。刀剑之前，生死之间，便是男子也未必能做到心静，她却有这般心思，来套他的话。
“怕什么？”顾鹤之语气依旧如同平常，顺着周江的眼神望去，明白了他的意思。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那些在日下闪烁的锋芒。
“你是说，这些？”
周江原想要应声，却发现对方似乎并不把这些放在眼里，只能是保持沉默。
顾鹤之将长刀收回，一手收拢在袖中，背着手，看着满天浮云，轻呵出声。
“你们的主子，不会希望我死的。”
“你”周江猛地站起，面上再也也没有刚刚面对刀锋之时的随意淡然，取之而代的，是满脸的震惊。
顾鹤之背对着他，抬起手，腕间聚力，举刀猛地一掷，长刀朝着万片绿叶的丛中而去。
“我想，能在滁州，兰州两座城池动手脚的人，应该也不会太无能。”
破空声响起。
叶片簌簌落下。
一道青色的身影从那丛中走出，右手握着那把刀，随意的舞了几下，而后松手，将其斜插在泥土之中。
顾鹤之双手背在身后：“拖了这么久，公子也该来了。”
“你在等我？”
那青衣之人右手一抬。
刀剑入鞘。
见对方停手，韩衍自也令众人停止动作。
此人一来，双方从咄咄之势，变得缓和下来。
二人对立而站。
“公子带着你的人走吧。”顾鹤之绕过周江，走向韩衍。
青衣男子面上覆了张面具，看不清他的神色。
“你愿意就这么放过他？”
顾鹤之脚步停顿了一瞬：“自然不会。”
“哦？”
“我用他的命，和公子换一条消息。”顾鹤之眸底是令人窒息的冷冽。
“我想要知道，公子是不是，动了自己不该动的人。”
韩衍看了一眼不远处古树下的那道身影。
对方的人马已经撤去。
那青衫之人也不知对着她说了些什么，那人走后，她便冷着张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周身的空气似乎都停滞，早春温暖的时节，竟是让人平白觉得身处腊月隆冬。
顾鹤之没有去管身后探究的视线，看着树隙之中一抹微弱的日光，闭上了眼。
“丞相指的是顾氏？他们现在，正在敝舍做客”
那人低声的喃语仍在耳侧回响，他脸上面具的精致花纹犹在眼前。
“我恭候丞相大驾。”
顾鹤之袖中攥紧的手一寸一寸的松开，泛青的骨节也渐渐恢复常色，只是胸中的郁气压得她心口一阵闷疼。
树叶沙沙作响。
“小姐。”影子拎着太医的后领，闪身出现在顾鹤之的身前。
身后隐约还有四道黑影。
“如何了？”顾鹤之未有睁开眼，感受到了空气之中熟悉的气息，问了一句。
“小姐，未有寻到。”
顾鹤之睁眼，眉心之中稍稍褶起：“未有寻到？”
“丞相大人。”太医缓了缓刚刚一番腾云驾雾之后错乱的呼吸，太医从兜里取出几棵草，放在手上。，“按理来说，在眼下这日子，此物最是好寻，但我等方才近乎走过了大半个山头，才寻到了几棵。”
顾鹤之心中冷笑。
不需细想都知道这是谁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