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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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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霁云山庄”显得一片静谧,尚在房间内赖床的信安,突然被床头的电话铃声吵醒,响了好几声之后,他才懒洋洋地伸手去接。

    “喂”

    “程董吗?我是总公司的安全部主任。”

    “有什么事吗,这么早就打电话来?”

    “对不起,程董,是因为有重大的事情发生我早上七点钟到公司上班时,却发现展售厅里的那颗蓝钻不翼而飞了!”

    “什么?”这下子信安完全被吓醒了,急急又问:“你说什么?不翼而飞?晚上不是有值班人员吗?”

    安全部主任战战兢兢地说:“有啊,但是都待在警卫室里,每隔一小时才会到四处巡逻。奇怪的是,他们什么也没看见”

    信安已跳下床,边穿衣服边气急败坏地吼道:“什么叫作什么也没看见?安全系统严密到像一座监狱,怎么可能有人进去而不知道?”

    “程董,我我们已经报警了,现在等您过来处理。”

    “那有什么用?等一等,昨天晚上有停电吗?”

    “停电?没有啊!董事长您怎么问”

    “别管了,我马上过去!”

    一挂下电话,信安立刻冲出房门,在走道上正好遇见睡眼惺松的云洛,她一边打呵欠,一边埋怨道:“哪个冒失鬼这么早就来电?一定又是大哥的”

    信安按住妹妹的肩头,轻摇两下。“云洛,是总公司打来的,‘魔咒之星’平安消失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你现在要去公司吗?”

    “对!我先叫哥斯坦起床。让艾薇继续睡,别吵她!”信安边向尽头的客房走去,边回过头来说。

    云洛吓得睡意全消。“我这就去换衣服,跟你们一块去!”说完,她疾奔回房间。

    信安在客房门上轻敲了几下,但是里面没人应,又怕吵醒家人,他干脆直接开门进去。

    “哥斯坦,哥斯坦!快起来啊!”哥斯坦揉了揉眼睛,一脸茫然地喃说:“不要吵,我还要睡,地震或火灾都别叫我”

    翻个身,哥斯坦又要睡去,信安索性把他拖下床。

    “别睡啦!‘魔咒之星’不见了!”

    “啊?你说什么?”

    不消五分钟,三个人在走道上会合,然后匆匆忙忙跑下楼,把早起作饭的管妈给吓了一跳。

    “二少爷,三小姐,你们这么早要去哪儿?我早餐都弄好了”管妈惊嚷道。

    信安要云洛和哥斯坦先走,然后又折回来吩咐道:“管妈,等一下爸妈醒了,先别说什么,我回来再作解释。另外,如果艾薇起床了,你叫她暂时待在家里,叫小斑把车随时准备好,我会从公司打电话回来。”

    匆匆交代完毕,信安便冲出前院,云洛已经发动一辆跑车在等他,他跨入驾驶座,将车像飞箭一般开出大门。

    一个小时后,信安一干人已赶到吉隆坡市中心的“佐英矿产”总公司大厦,门口停了两辆警车,这时展览会场保持原状,全等着信安来再着手进行调查。

    “董事长,这件事真的很很奇怪,所有的警铃都正常,可是”安全部主任吓得脸色铁青地支吾着。

    但愿不要又是一件离奇神秘的“无头公案”!信安保持镇定地指挥如仪。

    “派个人去安全控制室、把昨晚整个晚上所录的安全录影带全部拿到我办公室;各位警方人员,你们可以采指纹了,但是请暂时别靠近那个遭窃的展示柜。”

    一群人开始忙碌起来,信安走到已经空空如也的玻璃柜前,看了半天,仍想不出个所以然。

    “这怎么可能?’紫外线防盗系统还是好好的呀”他蹩紧眉头,自言自语。

    云洛和哥斯坦同时抬头望向天花板,那一圈蓝色小灯的光晕依然将玻璃柜环绕在中央,但是柜内只剩下垫衬的蓝丝绒小圆枕。“魔咒之星“真可说是“不翼”而飞!

    哥斯坦百思不解地说:“这几乎连苍蝇也飞不进来”

    “就是飞进来,警铃也会立刻响起来。但是,昨天晚上没了停电,那么大盗又是怎么把钻石拿出来的?”云洛满脸疑惑地说。

    信安若有所思地迅速环视全场一周,回来后他一脸复杂表情,退自向哥斯坦说:“看起来是专门冲着‘魔咒之星’来的,其他那些更好偷的欧洲皇室珠宝,竟然半样也没少!”

    “要是我,就全部都偷,好不容易躲过戒备森严的层层关卡,就只偷一粒钻石干什么?”云洛并不知道“魔咒之星”原本买来的目的和作用,大感纳闷地说。

    “会不会是尚未得到最新情报的国际间谍偷的?这手法太高明了,简直是‘来无影,去无踪’!”信安忧心忡忡地向哥斯坦低语。

    哥斯坦甚表同情地说:“这就变成你个人的损失了。不过话说回来,也幸好南非政府没有要求这颗蓝钻,要不然”

    没有耽误到维护世界和平的情报工作,信安也觉得是不幸中的大幸。

    云洛这时也踱过来乐观说道:“还好我们事先有买珠宝保险。不过这种离奇的失窃案情,可能还要跟保险公司打官司。”

    信安倒不担心这个。

    适时一名安全人员抱来几卷录影带,一干人连同警方办案小组,立刻走进信安的办公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在展览会场里外不同角度所拍摄下来的录影带,众人很仔细地把每一卷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但是除了定时巡逻的安全人员,其他连年只苍蝇也没录到。

    信安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向安全部主任说:“把直接拍到展示拒的那一卷录影带再看一遍,这次不要快转。对了,你在电话中说你七点到公司,那么值班人员又是什么时候发现钻石不见的?”

    安全部主任显然已先查问过,立刻答道:“是凌晨五点到六点的那一班。”

    “真聪明!笔意挑值班人员最松懈的时段。七点钟就有安全部的人来上班了,这名大盗一定对我们公司的作息表很清楚。把带子转到凌晨五点钟开始看起。”信安头脑清醒,思虑分明地说。

    要把从前一天下班后到这一天清晨的录影带慢慢看过,至少需要同等的十二个小时,然而现在信安理出这个关键时段,他确信一定可以找出线索。

    二十分钟过去了,屏幕上的显示时间一秒一秒慢慢走,画面中仍空无一人。

    突然,信安大声喊道:“再转回去一点点!对,就是这里。你们仔细看一下,发现什么没有?”

    众人凑近过来盯住电视屏幕,哥斯坦首先喊出。“怪了!这是魔术吗?怎么一眨眼钻石就在展示柜中平空消失了?”

    信安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他手持遥控器将画面来回又转了几遍,然后指着屏幕下方的一小行时间显示区。“不是一眨眼!你们注意看,蓝钻消失前的时间是五点二十四分六秒,消失后却跳到五点二十八分二十一秒,这中间将近有四分半钟的时间不见了。”

    “但是昨晚没有停电啊!”安全部主任一头雾水。

    信安轮流看了众人一眼,胸有成竹地说:“是没有停电!而是那名珠宝大盗在下手偷蓝钻之前,先把安全控制室的录影机全部按暂停。一般录影机在按暂停超过五分钟之后,会自动跳回来,而小偷就是利用这五分钟的时间下手,拿到蓝钻之后就直接逃逸了。”

    哥斯坦立刻提出疑问。“那珠宝大盗又是怎么进来的?从门口到控制室这一段,他应该也会被录到啊!除非是事先躲在大楼里。”

    云洛也接着发问。“而且就算把录影机停掉,还有紫外线防盗系统啊!”这些都是神秘之处,但只要想出来,也就变成大盗留一来的破绽。

    信安绞尽脑汁地快速想着,最后他恍然大悟地说道:“如果事先躲在大楼里,而且又知道这栋大厦的电源开关控制设在哪里,那只要在这五分钟之内把紫外线防盗系统的电源关掉,其他电源照常”

    “最不可能的人,就是最有可能的人!”哥斯坦也茅塞顿开地说。

    又听见这句老话!信安吃惊地瞪着哥斯坦“你到底是谁?”

    “信安,你急昏头了吗?怎么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不是z?你们说话的口气好像。”

    众人都听不懂信安在说什么,只有哥斯坦苦笑道:“那句话也是我从z老板那边学来的,这是我们这一行应该具备的警戒心啊!我刚才说到哪里了?噢,对,我认为如果要把这栋大楼的电源和安全系统摸那么熟,那只有一种可能性——内贼!”

    信安陷人沉思之中,前南自语着:“内贼?最不可能的人啊,糟了!艾薇”

    云洛差点没错倒,她用力扯了信安手臂一下“二哥,你秀逗了是不是?艾薇怎么可能偷”

    “不是!艾薇有危险!快,我们快上去顶楼!”

    “上顶楼干嘛?”

    信安已朝电梯方向跑过去,云洛和哥斯坦追在他后面,仍不明就里。

    “直升机!我们必须立刻赶回家!”信安回头囔道。

    为什么要赶回家?哥斯坦没有多问这一点,只是向云洛问了个更实际的问题。

    “顶楼有直升机?那你二哥会开吗?”

    “安啦!他二十岁就考到飞行执照了,不过我记得那好像是水上小飞机”

    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电梯门一开,三个人齐拥而入

    程家别墅内,程老照例在禅房里开始展间打坐,程太太的美容按摩师又来了,管妈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大厅里只剩艾薇一人在苦等电话。

    她暗中思忖着,信安到底为了什么急事那么早出门?

    适时程信汉背了一只高尔夫球袋走下楼来。

    “艾薇,走!我送你去总公司找信安。”

    “可是我在等他电”

    现在只要有信汉在场的时候,她的心里总是毛毛的,而现在又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知道,信安刚才打行动电话给我,叫我立刻送你去总公司。”信汉边看手表边说。

    “为什么?”艾薇脸上充满戒备。

    “前几天发生的事,你还不能原谅我吗?是我一时冲动,可是我也知错了,难道我们就不能化敌为友?”信汉一脸受伤的表情。

    艾薇不想谈这些,只退自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信安要我立刻去总公司?”

    信汉微叹一口气。“本来信安怕你担心,所以暂时不想让你知道我老实告诉你吧!今天早上‘魔咒之星’被偷走了!”

    “什么?这怎么会”

    “大小姐,别疑神疑鬼了!我送你去总公司后,还得赶去打高尔夫球哪!我们可不可以出发了?”信汉又催促她。

    一听“魔咒之星”被偷,艾薇也无暇再去想她和信汉之间的过节,二话不说地跟着他走出门外。

    坐进信汉的跑车内,引擎发动后,车子缓缓驶上橡树林大道。

    不过才驶离没几公尺,艾薇却从后照镜中看见司机小斑气急败坏地追出来,她突然想起管妈告诉她,信安是要让小斑送她去总公司。

    她惊慌地回头看着呆立在别墅前的小斑,她正想叫信汉停车时,这才一眼瞥见放在后座的高尔夫球袋,里面有东西掉出来,但不是球杆而是一些衣物。

    艾薇掉头瞪向坐在驾驶座的信汉,正待兴师问罪,她又急中生智地想起信安叫她“不要挣扎”的一番话。好吧!豁出去了!

    她伸出一手温柔地抚着信汉的肩膀,故意嗲声嗲气的娇笑说:“信汉,你好像不是要带找去找信安喔?”

    “你在跟我演戏吗?”信汉冷笑地说了句,竟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猛踩油门,车子加速朝前飞驰。

    奇怪,这次怎么没效?万一她挣扎起来,把信汉激得更加兴奋怎么办?再试一次吧!

    “信汉达令,你不是要去打球?说嘛,你要带我去哪里玩?”

    信汉将她的手自他肩膀移开,笑得很邪恶地说:“让我专心开车好不好?没用的啦,省省你的演技吧!我告诉你,这次因为我太喜欢你了,所以决定不再跟你逢场作戏。”

    “好啊!那就让我下车!”

    “不,我要带你私奔!那颗‘魔咒之星’够我们喝花用一辈子,你放心”

    艾薇的脑袋像被人用枪轰去一半,有没有搞错?要她跟一个“变态**狂”私奔?那她一生不就毁了?她倒宁愿去撞——树!

    这个念头一闪过,她将心一横,伸出手抓住方向盘用力一歪,车子跟着冲进碎石道旁的橡树林里。

    信汉一面想控制住车别撞到树,一面失声惊叫。“你疯啦?”

    “不是我越挣扎,你就越兴奋吗?好啊!今天我就跟你玩到底,大不了同归于尽!”

    “放开!放开”

    “说!你到底想干什么?说呀。”

    “艾薇噢,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好,我就告诉你我要干什么。我要报复信安,我要报复我爸爸的偏心。”

    车子横冲直撞地在群树之间穿梭,几经擦撞之后,后座的一片车窗玻璃碎了。信汉用力将艾薇一推,她的头撞到了什么东西,顿时眼前金星乱飞。

    趁艾薇松手之际,信汉将车紧急刹住,然后掉头转弯,又飞速穿越树林,往大门口方向奔去。

    艾薇一定神,立刻朝他头脸乱捶乱打,哭嚷道:“你连自己家人都要报复,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他一手控制方向盘,一手恶狠狠地抓住她的手腕,大声吼道:“我是豁出去了!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没错,我什么事都做得出米,我还杀了人”

    “啊!是你杀的?为什么?”

    “你还不懂吗?信安在我爸面前风光得意,我再也看不下去了,只要能破坏的,我半样也不放过,包括你!”

    车子歪斜蹦跳地又回到碎石道上,信汉猛踩油门往大门口直冲过去,千钧一发之际,四周顿时飞沙走石,连前面的景物也看不清。

    等信汉再看清时,前方门口的正中央赫然停挡着一架直升机,眼见就要冲撞上

    信汉将方向盘猛然一打,车身一打滑,发出刺耳的轮胎摩擦声,车尾在直升机前半公尺的地方停下,艾薇立刻乘机打开车门,踉跄地跨出车外。

    大门口,几辆警车笛声大作地赶至,信汉见大势已去,气恼万分地趴在方向盘上又捶又打。一群武装警员立刻一拥而上,迅速收押了异常俊美却目露凶光的信汉。

    在直升机掀起的一片风沙之中,艾薇狂奔进信安宽阔温暖的怀里,惊魂未定地边哭边说:“人是他杀的”

    “我知道,我没想到会是自己的哥哥!”

    “信安,我刚才好怕”

    “别怕!危险都过去了,现在开始我半步于也不会离开你。”

    这时一名警员从高尔夫球袋内搜出“魔咒之星”立刻跑过来交给信安。信安将这颗蓝钻在手指间转着看,蓝钻在阳光底下折射出璀璨光芒。

    信安苦笑地瞅着艾薇。“都是这颗‘扫把星’惹的祸,气得我真想把它丢掉。”

    他作势要将蓝钻往路旁一丢,艾薇急忙拉住他的手。

    “喂,别丢!你不是说要拿来当我的结婚戒”她含羞带

    怯地低垂下头。

    情安欣喜若狂地紧搂住她,口中不断呢哝着:“噢,艾薇艾薇”

    信汉被扣上了手铐,一语不发地坐在一辆警车里,几名警员朝信安的方向走来。

    “程先生,我们必须请你们一起到警局一趟。”

    信安的心情一片错综复杂,大义灭亲也是需要相当的挣扎和勇气,他无奈地望了信汉一眼,只朝警员轻轻点了下头。

    直升机旁,哥斯坦搂着低声啜泣的云洛,大声喊道:“喂!信安,这东西怎么熄火啊?”

    信安准备前去关掉直升机引擎时,又回头向艾薇说:“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带你上去看看蓝天白云。”

    他说的是一个光明在望的美丽未来,她泫然感动地朝他点了点头,拭去脸上的泪痕,一朵粲笑化莲而生。

    在真爱的辉照之下,魔咒消失了!

    而爱情的甜美,才刚刚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