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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阳光普照,有着微微凉风,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纪语来到魏岚亚家楼下的大门外,很用力地按电铃,门一会儿就开了,但她还出气般的长按不放。
直到按得尽兴了,她才走进去。这幢公寓不新也不旧,她好奇的看着电梯旁的布告栏,上头有着住户公约跟失物招领等等公告。
搭电梯到六楼后,她找到挂着6b的门牌,讶异魏岚亚的家门口极为干净,一般人家会有的春联、脚踏垫,或者乱七八糟的鞋子之类的东西,这里都看不到半样,就像是这一户没有住人一般。
进门后,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门外素净,门内,魏岚亚将家里布置出古今交错的风格,沉木的家具,缇花沙发,大理石地板以双色拚成格子状,看来却意外的调和。
纪语提着一个大袋子进来,暂时收回梭巡的目光,对一身休闲装扮的魏岚亚说:“厕所在哪里?”
魏岚亚哑然看着她手中那个超大的袋子,不明白她扫个厕所怎么带这么多东西?是要来野餐吗?
纪语在他的带领下来到厕所门口后,蹲下身在袋子里翻找,拿出一条橡皮筋,先用嘴咬住,双手将头发绑成马尾。
这一幕,令魏岚亚心狂跳。
他俯视着她洁白的颈项,纤细滑嫩,忽然好想亲吻。
他深深吸气,还来不及讶异自己对纪语的欲望,就看见更荒谬的事情发生了。
纪语从袋子里拿出雨鞋、塑胶手套、大口罩,还有不下十瓶的清洁剂。
“你干嘛?”他诧异地问。
她认真的说:“我觉得你的厕所应该很脏。”语毕,她弯身将雨鞋穿上,套上手套,最后再用大口罩盖住大半张脸,仅露出一双明眸。
“我的厕所并不脏。”事实上,他今早还特别先清理过。
她拉下口罩,回道:“开玩笑,不脏你会教我来打扫?”她才不信哩。
魏岚亚很尴尬。她把他想得真糟,真以为他是个大脏鬼,拿厕所的陈年污垢没办法,才找她这个清洁小天使?
“我觉得你太夸张了。”他撇撇唇。看着娇小的她穿上深蓝色大雨鞋,不禁想笑。
“才不夸张呢。”纪语在此刻发挥她极度认真的性格,说:“你知道厕所总是有一些很奇怪的污垢,我还特别上网查,把对厕所污垢最有效的清洁剂全买来,你看,听说这瓶超强效,还有这瓶,喷上去后过几分钟后一擦就掉了,还有这个”
魏岚亚揉揉额头,觉得她这样大费周章的想对付他家的污垢实在令他感到羞耻。
“你不觉得这么多瓶根本用不完吗?”
纪语天真的眨眨眼,说:“因为不知道你家的污垢有多顽强,所以都买来试试看,我好怕都没有用喔。”
魏岚亚猛翻白眼。她太认真了,认真到不懂得见好就收,让他被说得无地自容。
她重新掩上口罩,如临大敌的打开厕所的门走进去,门外的魏岚亚,倚在墙边,心里感叹。
教她来他家扫厕所,这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太干净了。
这是纪语对他家厕所的第一个印象。
她摸摸象牙白的洗脸台,毫无脏污,犹如全新,再检查马桶跟垃圾桶,也没有污垢和垃圾。
这怎么可能?她不死心,蹲下身,发现最容易藏脏垢的墙角,白色的壁砖干干净净,像嘲笑她的愚蠢。
这间厕所太不自然了!纪语从没像这一刻渴望看见肮脏的污垢,她蹲下又站起,四处仔细寻找,反覆用戴着手套的手指往墙壁角落、浴白边缘、水管接合处等地方东摸西枢,可是努力了半天,橡皮手套上仍然没有恶心的污垢。
唉,真没干劲。
她拉下口罩,无聊的检视起周围的物品,就这样得知魏岚亚使用的洗手乳品牌、卫生纸品牌、牙膏品牌、牙刷大小她心里有种难言的探索欲望冒出来,偏着头,看见刮胡刀躺在镜子边。
愣愣地看着那把刮胡刀,她想像魏岚亚刮胡子时的样子,他的脸五官分明,古铜色的肌肤上长出胡碴是什么模样?刮胡刀沿着他的下巴移动时,他的眼睛也是半眯着吗?
纪语咬唇,讶异于自己对他多余的好奇,透过镜子,她看见一个脸红的女人,那样子像正在想着心爱的人。
这个想法让她骇着,别开眼,不敢再看镜中的自己,惧怕的夺门而出。
魏岚亚听见开门声,接着就看见纪语迅速从厕所出来。他对着她扬起笑容,说:“不脏吧?”
纪语抬头,看见他迷人的笑容,脸不禁一阵红“不脏。”
“我就说吧,你太夸张了。”
她站在那儿,有些不自在,重新看着魏岚亚这个男人。她知道他长得很好看,但她从不知道他有这么高。原来她一直太过抬头挺胸,人小志气高,连他的高大也没有注意到。
他穿着浅绿色短袖衬衫搭及膝卡其裤,脸上笑容很轻,她愣住了,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恍然发觉他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她身体绷紧,莫名的感到紧张,又想逃了。“我完成任务,该走了。”
他微笑,不想让她走。“你会拼图吗?”
纪语微皱眉,不明白他为何忽然这么问。“会,但很久没有碰过了。”
魏岚亚将手搭在颈边,看起来有些苦恼的说:“我有幅拼图,一直拼不完,要不要帮帮我?”
她该说不要的,明明意识到他的魅力,她该害怕、该逃开,不该接近这份吸引力,可是,她竟听到自己回答“好。”
他笑开了,说:“太好了。”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的答应。
纪语这才发现,他家墙上挂着大大小小的图画都是拼成的,感觉得出他花了很多工夫。
来到他专用的拼图桌前,她低头细看那拼到一半的威尼斯风景,一个缺口吸引着她,她随手拿起一块比对,不合适,又寻找一番,又不对,再继续找,就这样来来回回许多次,终于找到对的那一块,拼上去后,她扬起了微笑。
魏岚亚拉了张椅子过来给她,自己也在旁边坐下,拼起拼图来。
他们围着这张桌子,一起为拼图努力,不说话,静静地用沉默的方式互相陪伴,桌子并不宽,寻找拼图片时,他爱撑着头,她则爱俯身仔细挑选,两人的距离因此缩短,几乎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
这情景竟自然得像是他们已相伴许久,两人都很自在!
魏岚亚从没想过,被他视为私人活动的拼图,竟然可以跟纪语分享。
纪语也没有想过,假日时她该忙着在家工作、找资料,但此刻她愿意留在这儿,甚至不想走了。
淡淡的情愫开始发酵,不知不觉,拼图即将完成,剩最后一个缺口。
他们太过专心,同时伸手欲拿那块拼图片,就这样指尖相碰,他们抬头相视,愣了一下,接着都笑了。
她说:“这是你的拼图,我太专心了,因为很好玩。”没想到这单纯的活动会如此吸引她。
魏岚亚拿起最后一片,轻轻拼上去。“我一个人拼,恐怕还要很久才能完成。”
纪语站起来,伸懒腰,眼睛往窗外看去,赫然发现天色已经黑了。
“哎呀,晚上啰?”她抬手看表,七点二十分。“呵,都拼得忘了时间,真没想到。”
因为拼图,她竟忘了叶小姐的案子,于是她很快的提起精神,要回家补进度。
她对他一笑,说:“我要回家了,还有工作”话还没说完,她眼前一暗,忽地跌人一个温暖胸膛,让她愣住了。“你干嘛?”这家伙竟然抱她?
将她拥在怀中,魏岚亚感到满足,刚刚她伸懒腰的样子让他好心动,他看着、看着,听见她以软软的语调说要回家,忽然很舍不得,不想让她走,没想到就这样冲动的抱住她。
纪语没有听见他回答,于是开始挣扎。他的胸膛好温暖,好强壮,深深吸引着她,可是她有理智,这迷惑时刻仍记得要推开他。
但他拥得很紧,力气小的她动不了,她困难的抬起头想瞪他,忽地坠人他迷人的墨眸里。
魏岚亚渐渐松开手,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眸,心霍地融了,发现自己喜欢这女人。伸出手,他捧住她的脸,低头吻住她。
这个吻并不轻柔,是狂野的,他有满腔的热情,好想传达给她,他狂肆地反覆吻着她的唇瓣,一遍遍尝逼她的柔美。
纪语迷蒙了,神智无法思考,她感觉到他的鼻息,也感觉他捧在她脸颊边的双手是这样的温暖着她。
许久,他结束这一吻,额头靠着她的额头,传递给她最深的情意。他这刹那忽然明白,对纪语的感觉原来是埋伏的兵,躲在他心房一角,蚕食鲸吞地占领身上每个细胞,让他确实成为纪语的俘虏。
魏岚亚喘息着,心跳如擂鼓,哑声说:“纪语,跟我一起。”
她浑身颤抖,透过他额头传来的能量太强烈,她的心太满,快承受不住,这瞬间,她是狂喜的,但理智很快的回到她脑海中。
她震惊的想,他们接吻了?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是怎么发生的?怎么会发生呢?
而现在他又说,要她跟他一起?
跟他一起什么?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越看他,她越觉得害怕,害怕那个变得奇怪的自己,脑中想的不再只是工作的自己。
纪语扬起眸看着他,撞见他眼中浓浓的**。
不行!小手一推,她退离他三步远,眼眸中带着火焰,瞪视着他,心里涌上愤怒。
“纪语?”魏岚亚喃喃的喊了她一声。
听见他温柔的嗓音,原欲骂人的她顿时没了勇气,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抵抗这个男人,光只是他沉沉的声音,就能令她放弃所有。她垂下眸子,再也不敢看他,转身逃离。
推开大门一路冲出去,身边的景物不断往后飞掠,电梯、警卫室、锻铁大门当纪语坐进车里时,还听得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她不明白,为什么魏岚亚要吻她?
更想不透的是因为他而心动的自己。
她深深吸气,将音响的音量开得很大,想以此掩盖自己的心跳。她以为这样就好了,应该没事了,可是回家的路上,她的脑海没有一秒能够抛开魏岚亚那张俊挺的脸。
回到家,纪语疲惫的上楼。
纪言正在打电动,一见到她回来,便暂停游戏,凑上前问道:“姊,明天有没有空?我们有表演。”
纪语看了弟弟一眼,心想,若去看表演,一定能暂时忘记这些烦人的事,于是点头答应。“好,我去看。”
纪言欢呼,接着又说:“你还记得henry哥吗?他被星探发掘,打算找他出唱片耶。”
她一听,皱起眉来“那你们呢?”henry出唱片?那其他乐团成员呢?“没办法嘛我们只好找新主唱了。”纪言笑得有些尴尬。纪语生气了,大声地说:“他怎么可以这样?应该要跟唱片公司谈谈啊,你们一起拚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姊,henry哥很有才华。”被挖掘是应该的。
“你也有啊,你这么努力、拚命,天天都练习,满脑子想的全是吉他,我都知道。”她为弟弟抱不平。
纪言看着为他说话的纪语,忽地好感动,他垂下眸子轻轻地说:“姊,听你这么说,我好感动。”
“明天别去了,我就等着看,henry没有你要怎么唱!”纪语气坏了。
“姊,你这样想是不对的,我觉得正因为henry哥有才华,才会有人看中他,我没被看上,表示我能力还不够,所以要继续努力,如果今天被发掘的人是我,我一定也会毫不考虑就答应。”纪言以云淡风清的语气平直的说。
“可是你们是乐团啊,不可能有人只找吉他手的,这样下去,你们会搞得永远只有主唱被签走,其他人被丢下。”纪语说得直接。
纪言摇摇头,对自己很有信心“不会的,有一天,我们跟主唱的协调性达到百分之百后,唱片公司会不得不把我们全签下来。”
纪语眯着眸看着他,许久才吐出一句“原来你是个梦想家。”
纪言一笑,说:“我不像你,这么务实。”
她听了,皱起眉头,恍惚地问:“我务实?”
“你还不务实吗?悲观性格,默默耕耘,姊,如果今天换作你是主唱,一定飞快就把约签一签,直接跑了。”
她本来想反驳,可想一想后,发现自己真的会这样做,因为机会难得啊,对她来说,成果是最重要的原来,她在面对亲人的事情时,也会出于情感的偏颇,抛开了原有的价值观。
纪言见她不说话,得意的笑着说:“看吧?”
纪语闷不吭声,往房间走去,不打算再讨论这个话题。
她刚进房,纪言也跟着进来。她坐在梳妆台前,将马尾拆掉,拿梳子梳头,透过镜子看着坐在她床上的纪言。
纪言盘起腿,回视着镜子里的她.有些小心翼翼的问:‘姊,你觉得henry哥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她梳头动作停顿了一秒。
“比如说,帅不帅啊、酷不酷啊?或者唔,你想不想知道他的本名啊,他的身高啊、兴趣啊、星座啊,还有最重要的.有没有女朋友啊?”
“都不想知道。”纪语淡淡地说。
纪言叹气,往后仰躺在床上“就知道你没兴趣。姊,你对男人真的完全没兴趣喔?”太奇怪了。
纪语眼一闪,想到魏岚亚,她抿紧唇,摇摇头。
“那对你们公司里的人咧?另外两个设计师不都是男的吗?上次来的魏大哥也不错啊。”纪言问道。
纪语眯起眼,危险的瞪着他,说:“你到底想干嘛?”
“只是觉得你年纪差不多了,该考虑结婚的事了吧?”说着,纪言又补上一句“爸也很担心耶。”
她站起来走向床铺,在纪言旁边躺下,心里有些混乱。她叹口气,问道:“不谈恋爱,难道不行吗?”
“不是不行,是绝对不行。”
闻言,纪语轻轻地笑了。呵,这小子好像多懂似的,用爱情大师的语气教训恋爱零分的姊姊。
纪言又说:“姊,感情需要抒发的,你知不知道爱情有多伟大?能让一个人改变,为荒谬的事伤心。”
爱情伟大?纪语想到茱蒂哭泣的脸,茱蒂明明是个强硬的女人,可是面对劈腿的男人,仍然无法死心。
是啊,伟大,伟大得让人分不清是非了。
面对爱情,纪语是惧怕的,她莫名的害怕这件事,怕自己也会为一个人失控,怕自己受伤,更怕自己就因为这样离不开一个人了。
因为她知道,自己是执着且顽固的,爱上一个人,不一定会让她变得更好,相反的,可能会让她疯狂。
纪语叹息,不敢爱,是她的天性。
没有理由的。
她逃了。
魏岚亚瞪着大门,不敢置信。
唇上,她留下的触感几乎不曾消灭,他忘不了她清甜中带着倔强的味道。
他转身走进浴室。
下午时,纪语还在这儿,身上是手套、雨鞋,还戴着大大的口罩,想到那全副武装的模样,他笑了,觉得她可笑又可爱。
拿起莲蓬头,他将水往脸上冲,很不诚实的以为这样就能忘去刚刚的难堪,可是水越冰冷,他发现感觉越清晰,纪语柔软的唇瓣不断浮现他脑海
魏岚亚索性坐进浴白,泡了个冷水澡后,大脑终于清醒许多。
他承认,那时他太冲动了,可是气氛正好,他热情满载,吻她是顺势。
她被吓到了吗?确实,她该被吓傻了。
她会怎么想?
她推开他,是因为她不要他,还是因为太惊吓?
纪语没想到他会渴望她。魏岚亚低低地笑了,是的,他曾经以为是自己太闲,才会老是找她,有时刺激她,有时对她好。
可是,他渐渐他在乎她想法,担心她工作的情况,如果他告诉她,这全是为她好,她会信吗?
他从没想过,在爱情里他会变得如此卑微,渴望纪语给他一颦一笑,渴望她相信他,懂他一切的想法。
魏岚亚又想起纪言那晚说过的话——别看我姊那么精明,其实她很单纯。
他想,单纯的纪语,会怎么复杂的解读他的举动?
叹口气,他躺上床,翻个身将脸埋入枕头里,心中很乱。
他担心很多事,而最烦心的还是纪语往后对他的态度。
他是真的怕她会不再理他。
魏岚亚翻来覆去,无法入眠,最后只好颓然的下床,回到拼图桌前,触摸着那幅已完成的威尼斯风景拼图。沿着接缝,他无意识的抚触着,有股感觉像电流般传进身体里。
他再度叹气,抗拒不了那份感觉。他想见纪语,想跟她说说话,讲清楚,才这么想着,他已拿起车钥匙,冲出门前去她家。
晚上十点,来旺杂货店早已拉下铁门,他站在纪语家楼下,仰望着二楼的灯光。
这刹那,灯光似乎好炫目,刺着他的眼。他心里想,纪语现在是不是还没睡?是不是也正为他们的关系而烦恼?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灯光熄灭,他又驱车到那间宠物店,想看看那只像纪语的巴哥。
然而宠物店也已经打佯,他再次站在关上的铁门前,忽然不知道自己的方向。
真难受啊魏岚亚颓然地回家,重新回到床上,陷入无限反覆思念纪语的回圈。
经过一天的沉淀,星期一,还是得面对上班日。
纪语刻意提早上班,就是不想遇见魏岚亚。她到办公室整理一下资料,就驱车前往叶小姐那儿。她决定了,她要全心投注心力在那间咖啡馆上,少花时间待在公司里。
这样很卑鄙吗?
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不知该如何面对魏岚亚,或许她这么做是逃避,可是她不想分心,明明把他当竞争对手的,怎能因为这件事就忘记了?
她很勤快,天天去监工,叶小姐十分诧异,每天一来就看到纪语已经到了,当她要离开时纪语又还不走。
不过,随着工程的进度,叶小姐的脸上开始出现微笑,因为她真的没想到店里装潢起来会如此让她双眼发亮。
“昨天我去看了桌巾,有些还满喜欢的,你帮我瞧瞧,好吗?”叶小姐主动跟纪语搭话。
“好啊。”
叶小姐拿过纸笔,在上面边画图边解释“这块是天空蓝为底,绿白相间的条纹,另一个呢,是大花色的,以浅紫为底,边缘有蕾丝,还有一款,几乎是素面,边缘有点渐层,角落有小花点缀。”
纪语想了下,说:“我觉得还是看实品比较准。”
叶小姐皱眉,又说:“我是觉得大花色的挺不错的,那块真的很美。”
纪语看她烦恼的样子,于是提议“不然我们现在过去看看?”
“要吗?”叶小姐没想到纪语这么热情。
“当然要啊,桌巾很重要的。”
“那我开车。”
坐在叶小姐的车上,纪语看着外头的街景。一离开叶小姐的咖啡馆,她就变得不安了,于是她尽量放松自己,靠在椅背上。
叶小姐开车很慢,后面常常车子对她按喇叭,然而叶小姐只是咒骂一声,还是不让出车道。
纪语想笑,刚认识叶小姐时觉得她有够机车,后来才知道原来叶小姐是以最初的印象来对待人的,一开始她觉得纪语不认真,所以印象不好,自然没了笑容,现在看纪语天天来,觉得自己被重视,也开心了。
在缓慢的车速下,车子意外的往巨筑的方向走,还顺势停在巨筑附近那个路口的红绿灯前。纪语下意识的往外看,大楼警卫的柜台落入她眼里,旁边还站个一个人,正在跟警卫聊天。
那个人太眼熟,一手撑在柜台上,长腿交叉站着,这样斜倚的姿态还会有谁?纪语移不开视线,这段等红绿灯的短暂时间,她仿佛又听见他朗朗的笑声,讨人厌的神情,还有那迷人的笑容。
绿灯了,车子继续往前行,纪语不再望向车窗外,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心好酸。
她以为自己忘了,这一刻,他怀抱的温度,他嘴唇的狂热。仿佛一瞬间又回到脑中,她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是这样的记得他。
太多天这样避着他,她仍忽略不了自己拚命逃避的心情,这是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她讨厌他说话直接,感谢他带她去看医生,他有时对她好,有时说的话又好不留情面,她为此心里刺痛,又为他的温柔而感动这些感受太复杂,她讨厌他又喜欢他,她不想接近他,又被他吸引。
纪语心里好乱,理不清这感觉,下意识抗拒着,惧怕往前走。
“纪小姐?”叶小姐唤了她一声,
她抬起头,看见车已停下“到了?”
“是啊。”
后来,叶小姐所说的那三块桌巾纪语都没有挑,选了张纯白色底,有小小的蓝花点缀的桌巾。
她这么解释给叶小姐听“因为你已经决定餐具要用黑色的,我觉得还是用基本的白色底比较好,可以让黑色跳出来。”至于上头的小蓝花,纯粹是因为叶小姐喜欢。
叶小姐开心的笑着,直说:“我也这么觉得。”
纪语摸着那块白色的桌巾。她的心,曾经也这么纯白,这刹那她恍惚的明白,桌巾上点点的小蓝花就像魏岚亚,他不是整个染蓝了她的纯白,而是用丝丝的存在落在这块纯白上,点缀着。
越看这些小蓝花,她越觉得它不简单,跳出纯白的框架,从配角变成主角,那纯白色的桌巾呢?排斥得了小蓝花吗?
没了小蓝花的纯白,似乎不够可爱,至少叶小姐不会喜欢。
纪语心想,纯白色再努力,也抗斥不了小蓝花,它只能勉强接受,与小蓝花同存,最后习惯小蓝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