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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早算好她的行动一般,袭月甚至还没上到云隐峰,大国主的车队便拦截到她。虽然大国主心中也是千百个不愿意,但是他皇兄的命令他也只好遵照,将袭月带回兴庆府的皇宫之中,等待大宋皇子的到来。
大国主派了许多人来伺候她,其中也包括了教导她宫廷礼仪的师傅。
大国主本来还担心袭月的学习进度会赶不上大宋皇子来的时候,但如今看来只是他多虑了。
大国主含笑地望着自前方向他走来的绝代风华,即便是自小生长在宫廷也不过如此吧。
“月儿。”他伸出手自侍女手中接过了这位令人疼惜的侄女。“你在宫里过得还习惯吗?”
“嗯,一切都好。”袭月垂下头,快快地回答。
大国主见状,不禁又叹口气。“月儿,你别这样,其实你爹只是没表现出来,但他心里是很爱你的。”
袭月扯了扯嘴角。真是这样吗?那他为什么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愿给她?
袭月心中难受,几乎又要怀疑起爹的用心,但是一张比阳光还要和煦的笑脸却蓦然浮现心头,她种种气苦竟又在瞬间烟消云散了。
不,她别再想那些负面的事,她应该要相信这个世界是光明的,她其实并没有那样悲惨,至少
至少她在西凉道上遇见了他,不是吗?
想到那个人,袭月的心便满溢甜意,她不禁泛起微笑,觉得自己太奇怪,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她却怎会对他这么严重的思念呢?
“月儿,今天大宋皇子大概就要进宫了,你有些心理准备,届时我再唤你出来与他见个面。”
“是。”袭月柔顺地应答。反正木已成舟,她也不想再因她的任性而破坏了爹毕生的心愿。
大国主安心地点点头,却又像是还有什么放不下心。
“大国主叔叔,你怎么了?”看他踌躇不去,袭月不禁抬眸轻问。
大国主像是思量良久,最终还是忍不住满心忧虑。他一把抓住袭月的肩,强烈地叮咛:“月儿,你与大宋皇子的婚礼只是做做样子,你心里千万别当真,千万千万不能动了真情,你知道吗?”
大国主的激动让袭月连肩骨都隐隐作痛,但她望着大国主认真万分的神色,虽有疑惑,却也不得不答应。
“是,我知道了。”
她怎可能对那大宋皇子动什么真情呢?先别说他是仇人之子,更何况她的心里早就有了一个人了。
大国主盯着她澄澈的亮瞳半晌,找不出半丝敷衍或作假,他才像是真正松了口气般,放开了她。
“那就好、那就好”大国主点了点头后,便在左右随侍愈见急促的催促之下,转身赶往迎宾厅,准备接见那位终于抵达西夏的尊贵皇子。
翌日再进房门,伊人却芳踪已杳,余下的只有一朵安放桌上的珠花钿
珣阳又一次从怀里掏出那朵珠花钿来瞧,精巧打造的银丝枝叶在明亮的阳光下闪闪发亮,随着吹起的阵阵徐风偶尔轻轻地颤动。
他瞧着这珠花钿,就好像看到了她含泪露出微笑时,那微颤的晶睫。
她到哪里去了呢?除了一钿珠花,她连只字词组都没有留下来。她是趁夜走的吗?她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会不会又像他刚见到她时那般遇到了危险?
珣阳没办法不想她,但每次想她,心就愈烦愈乱。
“唉”他又发出了这段日子以来,第数不清次的叹息。
萧时痕实在受不了了,也不管是不是又会挨骂,他还是决定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殿下,你又在想那个美人啊?”他贼笑兮兮地凑了过去,其实重点在下一个问句。“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我”珣阳仿佛被刺穿心底最大的秘密,俊脸倏地通红。“你说什么?我我才没有呢,怎么可能呢?”他慌张地飞快啐斥。
啊啊,看这样子就肯定是有啦。萧时痕的笑意更盛。
“殿下,喜欢人家也不是什么坏事,更何况你身为皇子,未来的圣上,三宫六院也势必少不了,你又何必否认。”
他不说还好,一说正中他心中的症结。珣阳拳头一紧,就是怎样也无法将萧时痕的话套到那位君姑娘的身上。
“你你别这么说。像她像她那样的人,总值得人家一生一世用全心全意去对待她、珍爱她的,我唉,我又哪有资格。”
他愈想愈丧气,他可没忘他这次来到西夏的目的还是要迎娶另一个女人。
萧时痕这才顿悟“啊!所以你才隐瞒自己的身分对不对?”
他就觉得奇怪,干嘛还要编个捞什子商旅身分呢?
珣阳心一惊,眼睛瞪大。“时痕,你在房外偷听!”
“呃”萧时痕一僵,没想到自己竟笨到露出马脚。他望着珣阳眼看就要发怒的脸色,心中大大叫糟。
“欢迎欢迎,三皇子殿下来到西夏,久失远迎,真是朕的罪过,请三皇子恕罪呀!”
大国主一跨进宫殿便热情地招呼,正好拯救了萧时痕。
“岂敢。”珣阳正色回礼,转瞬间便回复到一个大国皇子应该有的身分和气度。“有劳大国主陛下,还是珣阳失礼了。”
“欸,不失礼不失礼。”大国主摆手哈哈大笑,也不多浪费时间,直接进入了正题。“诚如朕信函上所说,希望与贵国有着更亲密的联系,如今贵国陛下肯遣三皇子前来,想必也是同意了。”
“我父皇一向希望与邻近各国友好,大国主肯赏光,这是我大宋的荣幸。”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正是天作之合。”大国主顿了一顿“其实本来也毋需劳动到三皇子,但我这准备联姻的侄女却是美如天仙,身为皇叔我总不安心随便送她出门,所以”
原来还要先看看女婿如何再决定!珣阳无奈一笑,却没漏听另一个不寻常的语词。“侄女?”
“皇子别误会,这位侄女是我皇兄的女儿,生得如同天仙下凡,就算找遍我大夏国,也再找不出比她更美的人了。”大国主急忙解释,怕珣阳以为他藏私,随意找民女充数。
珣阳哪里不懂,却只是淡淡苦笑。
或许大国主说的是真的也不一定,但是他却太过直觉地认定,这世间再不会有人比“她”还美了。
大国主转头望向通往偏厅的方向,觉得也该是时机了。“请袭月公主出来吧!”
不多时,通往偏厅的帘后响起一连串的珠玉脆响,随着竹帘缓缓地卷起,从后走出了一位美绝尘烟的绝代佳人。
袭月心情沉重,每走一步,心便沉一些。但当她步至对方面前时,眼一抬,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惊诧地瞪大双眸。怎么会是他?
当珣阳意兴阑珊地起身,准备和联姻对象行见面礼时,和她的反应如出一辙。
这熟悉的杏眼黛眉还会有谁?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吗?
狂喜漫天袭地地向他卷来,他一双眼牢牢盯着眼前那张世不二出的绝丽娇颜,不敢相信上天竟真会如此厚遇他。
大国主正待介绍,却见两人僵楞的奇特反应。“月儿,你们认识?”
袭月脸色惨白,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她不知道老天是在玩什么把戏,但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大宋皇子、她仇人的儿子
但却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是他呢?
她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昏然之间,已浑然顿失方寸。
“月儿?”大国主又问了一次,但袭月还是紧咬着下唇,簌簌不休,就是不知该怎样对大国主说。
珣阳却见不得她一点为难的样貌,马上开口替她解围。
“也没什么,之前曾见过一面。”他好意为她隐瞒出宫一事,想她可能会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是吗?”大国主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但珣阳却已对他提出要求。
“不好意思,大国主陛下,是否能让我们单独说几句话?”他望着她惨白的容颜,心疼得都快凝了。他想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又怕大国主在场,她会有所隐瞒。
面对这样有礼却坚定的态度,大国主也不知自己能用什么理由拒绝,更何况他们再过不久就要成亲了。
“那好。”他点了点头,还是担心地瞥了眼侄女。“但还是别聊太久。”
当大国主离去,也带走了众多随侍,厅内只剩下他们两人。袭月蓦然意识到只剩他们两人独处,身躯猛然一震,她的心太慌太乱,什么也来不及想,直觉只想转身就逃。
“君姑娘!”他一惊之下连忙拉住她。“你不认得我了吗?”
“我我”袭月手腕被他拉着,想逃也逃不掉,望见他灼热的眼神,心头颤抖得更加剧烈了。
她怎会不认得他如果如果他们真不认得那就好了!袭月真想尖叫,但惨白的樱唇微张,却是抖得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不了解她心中的百转千回,只是满腔激动地想将他心中所有喜悦说给她知道。
他本来还挂念着自己身负的使命,没想到她竟然就是要和他联姻的公主,世间还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珣阳不禁深深觉得,这便是命运的安排了,是老天注定要他去爱她,把她当成是唯一来珍爱。
这也正如了他之前心里不停幻想的事,万事顺遂之下,珣阳的笑容不禁更加灿烂了。
“君姑娘,其实其实我该说抱歉,我对你隐瞒了我的身分,可我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西夏的公主,而且还是我要娶的”
珣阳欢快得都快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了。他望着她瞪大眼睛的震愕模样,忽然也觉得自己的模样实在可笑。
他住了口,想镇定心中过于激动的起伏,而当他终于整理好情绪的时候,他深吸了口气,从怀中掏出那朵她遗留给他的唯一物事。
他眼神痴灼地凝睇在她绝丽的娇颜上,洋溢在俊逸容颜的微笑是全然的喜悦。
袭月怔怔望着他的笑容,毫无反应能力地任他将珠花钿簪回自己鬓上。
“我一直想,如果能再见到你,我定要这样做。”他语气低回,字里语间全是浓得化不开的缠绵情意。
袭月几乎要撑不住了,她身躯抖得几乎无法自持,她不知该说什么,更不知该怎么办。
天啊!救救她,谁能来救救她脱离现状?
她不要这样,她不要他就是她的仇人啊!
袭月心中狂烈吶喊,而大国主正像上天派来的救世主般,适时地步入了迎宾厅。
“朕看也差不多了,既然双方都已见过面了,那么今天的目的也算圆满达成。婚前男女不宜见面太久,这样吧,目前婚期暂定旬后,在这之前,还是请三皇子在宫中的迎宾馆稍事休息,静待佳期。”
大国主此话一出,竟是准备送客。珣阳满心不舍,还想再和袭月多说两句话,但他才刚刚张口,大国主的手一扬,硬生生地阻断了他和她之间的距离。
“三皇子,请吧。”
被这么明白的婉拒,他还能如何?珣阳只能闭上嘴,把满腔的话全都吞回了肚里。
“那么我便期待婚期的到来了。”他眼望着袭月,每一个字都是在说给她听。
袭月的娇躯剧颤,抬眼望见了他被侍卫请走的背影,他一路走着,还频频向她恋恋回眸。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迎宾厅外,袭月再也忍不住,脚一软,便整个人瘫在身边的大国主怀中。
“月儿、月儿”她抖得像只受惊的小兔,大国主嚷着她的名,心疼不已。
“大国主,救救我!救救我!”袭月已无法控制自己,她泪如泉涌地攀住大国主,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浮木。“我后悔了,我不想报仇了,你帮我向爹说,请他饶过我这次,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帮他把大宋皇帝的头带回来的!可我不要我不要”
袭月哭得说不出话来,要她怎么报仇都可以,但她就是不要和他成亲啊!
大国主紧抱住她,心里隐约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但这是不行的!绝对不行发生的!
他狠狠叹了一口气,更紧拥住了她,心痛万分地道:“月儿,不是大国主不想帮你,可这件事已至此,成了两国协议的局面,真连大国主叔叔都无能为力了。”
袭月一听,哭得更加伤心。“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月儿,你记得大国主叔叔和你说过的话吗?”
袭月在他怀中点了点头,而大国主伸手抬起了她的下颚,强逼她的眼睛直视着他。
“月儿,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如大国主叔叔所说,绝对绝对不能爱上他,并且要想尽办法离得他愈远愈好。”大国主再度重申,一再叮咛。“月儿,你记牢了吗?”
袭月望着大国主忧心忡忡的眼眸,六神无主,根本不知该如何反应。但大国主已等不及了,他急忙摇晃着她。
“月儿,快说好,快说你知道了!”要不这样,事情当真会无法收拾了。
“好我知道了”袭月虚软无力地恍惚回答,却不知大国主的话她究竟真的听进多少。
可大国主却因她这话松了气,他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心疼地频频低嚷:“好,这才好,这才是我的乖月儿、乖月儿”
不能爱上他,要离他愈远愈好袭月昏乱的脑中不停回荡着这两句话。她埋首在大国主怀中,眼泪不停奔流,更不试曝制地愈淌愈多。
她曾经是那样坚定而无疑地答应了大国主,可是现在
她真的办得到吗?
她不禁深深怀疑了。
距婚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现在的珣阳来说,再没有比这更难熬的时光了。
珣阳成天坐立难安,好不容易让他等到了婚礼当天。
当他身着红衣立于大殿之上,看见远远那道艳红的纤姿沐浴在盛阳下缓缓向他走来时,他几度都要无法控制胸口奔腾的激越。
或许是西夏婚俗本就繁复,抑或是她在身边的缘故,珣阳从来没有这种昏头转向、几乎弄不清自己身在何方的感受。
他的眼光自始至终从没离开过袭月的身上,就仿佛世界上除了她再没有别人。
即便隔着红盖头,袭月还是敏锐地感受到他的视线,藏在袖中的指尖紧得几乎戳进肉里。
为什么要这样看她?如果可以,她真想求他,请他不要对她这么好、请他不要爱她!
因为她根本没有办法承受这些,她根本没有办法响应他的爱。袭月胸口紧窒,痛楚得随时都要掉泪。她不知道这是谁造成的错误,但为什么偏偏要是他呢?
天底下她唯独最不愿他是她的仇人哪!
典礼不知在何时已进行完毕,袭月先被送进洞房,等珣阳终于从许多后续的筵席中脱身时,也早过了掌灯时分。
爱与恨在她心中激烈地交战,而当房门传来被开启的声响时,袭月藏在宽袍袖套中的纤纤玉手,更是情不自禁地一紧。
“袭月?”珣阳微醺地步至她面前,满面洋洋笑意。
床上的玉人没动也没说话,珣阳只当她是满心羞怯,不禁更加愉悦地坐到了她身边。他伸手揽上了她纤细的肩头,感觉到他手下娇躯瞬间一僵。
“袭月,你很紧张吗?”他对她安抚地微笑,声音中满是柔情蜜意。“啊,其实我也和你一样。不过这是不打紧的,我们已行过了大礼,等过了今夜,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你说夫妻之间,还有什么好紧张的呢?”
红盖头微微一颤,底下的佳人依然没半点声响。
珣阳虽没得到响应,但他微微一笑,也不那么在意。
他抬起大掌,缓缓掀起那层碍事的红巾,终于看到了那张他一见便再也忘不了的绝代娇颜。
雪白粉肌仿佛笼上一层光雾,红唇在烛光下更显娇艳欲滴,水汪汪的瞳眸中似乎藏了无数亮晃晃的星点。这样美丽的她,熏人欲醉,教人销魂。
而他,更是彻彻底底地为她所醉。
“月儿月儿”他迷醉地对她呢喃。“你可知我有多庆幸西夏公主就是你吗?你相信吗?其实从第一次见到你,我便再也忘不了你了。”
他语气中对她的痴恋和沉迷尽显无遗,袭月一听,眼泪几乎要无法控制地夺眶而出。她急忙撇过头,不敢再接触他那灿亮得教人心慌的眼光。
珣阳却不让她逃避,他捧住了她精巧的下颚,温柔地将她的俏脸转向他。
“别躲,让我看看你。”虽说是看,他已情难自己吻上了她孅丽精致的眉、眼。“你是多么地美丽月儿,我的月儿”
他痴迷地低喃,而她的身子更用力地一颤。
他的怀抱是多么地温暖,而他的吻不仅弥漫在她的眉眼,更侵蕴上了她的心。他迷醉的情话如此动人,引得她心头强烈撼动。袭月浑身剧烈地颤抖,几乎深深陷入他为她所布下的绵密情网。
但就在此时,大国主的切切叮咛突然在她耳际强力响起。
月儿,你不能爱上他,绝对绝对不能爱上他!
袭月一惊,忽地整个人清醒。
不行!她不能这样!
袭月猛地睁开眼睛,为自己方才飘浮的心思吓出一身冷汗。
“放开我!你放开我!”她突然激烈地挣扎,而他在毫无预警的状态下,冷不防被她推开了几丈远。
“月儿?”珣阳从浓浓情重中惊醒,竟惊见她满面粉泪。“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他心疼地想为她擦去泪痕,没想到他才走近一步,便引来她激烈大叫。
“别过来!你不要靠近我!”
“月儿?”珣阳更是惊愕了,他瞪大了眼睛,不了解她为何突然如此激动。
“你走开你走开”他一头雾水的表情使她更加激动,顿时泪如泉涌,哭着大吼:“我不要看见你!你还不快点走开!”
她不要再看见他!她要离他愈远愈好!在他的身边实在太危险,他的一举一动对她都太有影响力。她不能爱上他的呀!她不想也不要爱上他!
“月儿!月儿!”他见她如此激动,生怕她会伤了自己,连忙不顾她哭喊着要他走开,冲上前去想压住她。“你别这样!我们有话慢慢谈!你别这样!”
“我不要我不要”可她依然狂乱,他的体温更加剧了她心头震荡。“你走开!我不要看到你!”
“月儿!”他心急地叫她的名字,但突然,手背上一阵剧痛。“啊!”他反射性地抽回手,竟发现手背上开了一道数吋长的血口。他震惊抬眼,竟看到她手持着一柄尖刀,正坐在床上瑟缩发颤。
“月儿?”
他这下是真的胡涂了。他弄不清楚现在的情况,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她竟要如此对他?
袭月瑟缩着抖个不休,豆大的泪珠拚命往眼眶外直掉。她颤抖着,断断续续地开口“我叫你我叫你不要靠近我一
“可是”珣阳一脸迷惑地望着她。“我是你丈夫啊。”
“住口!住口!”她又激动了起来,染上他血的刀尖在半空中下停挥舞。“你不是我丈夫,我才不承认你是我丈夫!”
珣阳的身子狠狠一震。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她真的那样讨厌他吗?
这样的想法让他的胸口仿佛被狠狠刺了一刀,霎时竟痛得他无法思考。
他傻傻地僵在当场,而他饱受伤害的眼神让她更泣不成声。
她伏在锦绣织成的软杨上,几近崩溃地向他哀求:“我求求你,你走吧!别再让我看见你,求求你,你走吧!”
她的一泣一声都像千斤重石般向他砸来,沉重得让他几乎站不稳。
他唇齿动了一动,像是还想讲些什么话,可是她哀切的恳求又传来。
“求求你!你走吧!”
他再不知能说些什么了,他痴缠地望着她,脚步向后微微一退。他还想留连,但她一声声哀泣像是刀雨朝他落下,而这让他再也承受不住。
他蓦然狠狠撇过头,硬生生扯断了对她留恋的视线,转身一脚踢开了房门,急拔双腿,便冲进了门外融融黑夜之中。
袭月泪眼迷蒙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心中突生空虚。她虚软地倒在床榻上,泪水更加汹涌地如潮涌出。
她微微侧身,任锦绣被榻承接了她滚滚直下的热泪。她睁着空洞的大眼,望见了被套上绣着的交颈鸳鸯。
手里金鹧鸪,胸前绣凤凰。
偷眼暗形相,不如从嫁与,作鸳鸯。
蓦然想起了以前曾读过的一首小令,但她想着想着却不禁更悲凉地笑了起来。
作鸳鸯作鸳鸯
她痴痴地笑,望着那从袖套中滑出的刀鞘,泪水更加凄迷地模糊了她所有视线。
痛楚紧紧揪着她的心,大红锦被狠狠刺痛了她的眼,她干脆闭上眼睛。
未来会是如何,她丝毫无法掌握,但可悲的是,她竟太清楚地知道
不管未来将如何发展,在他们之间,却已是再无可能作鸳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