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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以勋打电话过来时,初夏仍旧忙的没头没脑。摄影的事,陌凉过两天才有时间,所以她先把这个往后放置了一下。但是因为她是杂志社的中流砥柱,关于采购之类,新闻发布会的召开,还有公司的内外部宴请,都是由她来负责。按顾以勋的一句话来说,她就是十项全能啊,样样都行,样样又得操心。顾以勋讽刺她说,你是既当爹又当妈多面角色,他们杂志社少了她就活不下去了。她明知是讽刺,却仍旧不让自己喘息,她就这么想,累死自己算了,省得自己胡思乱想。
这几天一旦停止忙碌,她的脑子里总会想到陌凉。他们的过去,他们曾经的甜蜜,呼呼,我怎么可以这么没出息!她捂着脑袋悲戚得想。
顾以勋打电话过来说:“我的炎大忙人,师哥我邀你吃顿饭容易吗,从月初排到月末,你是不是不想混了?”初夏这才记起顾以勋早就约自己吃饭的事情,立刻便答应了。
从写字楼出来,她便看到顾以勋的那辆黑色路虎,狂野的停摆在楼下,她走上前,就被他一把塞进车里,像个十足的绑匪。他打开车里的冷气,边开车边问:“你知道那小子回来了!”
她愣了好一会,不说话,望着窗外,“顾以勋你能聊点其他的吗?”
顾以勋点燃一支烟戏谑道:“严小姐是早知道他回国喽,消息挺快的嘛!”他的语气都酸到家了,初夏直视着他说:“你不看看我是搞什么的。”气呼呼的便把他堵回去了。
以勋笑笑说:“初夏,他好像和赵昕微好上了,初夏忘了他吧,你对他这样真的不值!”
“这都什么和什么,顾以勋你把我叫出来,就是跟我说这些吗?我不用你教导,如果我们能好,早在七年前就在一起了,也不会在这兜圈子。”她说着,自己隐忍的眼泪都快要落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不让所有人都再以为她还想和他重归于好?
以勋叹口气说:“初夏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受伤了。你用了七年的时光,都没有办法治疗这段伤,所以这个火坑你跳不得。”
初夏把头转向车窗外,车窗外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车辆川流不息,没有谁停下脚步。这个世界总是那么匆忙,七年年前的那段时光早已被时间所遗弃,只不过自己躲在里面不愿出去面对。陌凉我们早已经错过花开,时间留给我的只是那些残存的美好花香。
以勋见她陷入思考中,看着她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回国,上次去医院看望客户上的朋友,正好碰到赵昕微了,才知道他们已经回国都快一个月了。”
在医院?她看着他,是陌凉生病了,还是昕薇?原来这些天见不到他,是因为他在医院。
如果他生病了,自己要不要去看看他?那么,如果是昕薇生病了,他一直都在守着她,他们的这种感情应该很深厚了吧。可是她一想到这,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到,疼痛难忍。还是不要去医院里,她暗暗的想,不管谁生病了,自己过去总是免不了尴尬。
这顿饭食之无味,她的脑子里胡思乱想,以勋说了什么,她完全都没有听到。他(她)病的严重吗,要不然怎么半个多月都没有联系,她无力的甩甩脑袋,胸口一片郁闷。
frank到她的办公桌站了很久,终于忍不住抄着他的吐痰音抱怨说:“marie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一闲下来你就无精打采?”
上司都来抱怨了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笑道:“还有什么事吗?最近有些心绪不安,过会就好了。”真衰,她暗骂自己。
frank坐在她对面说:“你听说byron生病了吗?我觉得他和我们有合作关系,按照你们中国的礼节,我们有必要去医院探望一下他吧。”
这个该死的法国佬该不会要她去探望他吧?她脑子里正在向措辞如何推过去,老外却一锤定音的说:“mari你身为我的助手,在中国这种事你也比较熟悉,所以……”
“所以我觉得我们一起去比较合适。”她迅速补上他的话说,她能想象自己一个人在医院遇到昕薇的尴尬,所以还是把老外也拽上吧。这样至少昕薇不会多想。
老外想了想,点头表示答应。把手头的一些活忙完,老外便和她大包小包的赶往医院去看望陌凉。
其实初夏对这家医院一点也不陌生,前些年为了忘记陌凉拼了命的工作,几次胃出血都是在这里看的。因为以勋曾经在这里工作,所以方便走后门。医院里淡淡的药水味,人来人往,初夏仰起头,17楼,那是高级VIP住的专用楼层,她住了几次医院都不曾去过,消费实在太高,她和以勋的工资加起来也就只够一天的吧。
坐上电梯,初夏就有些后悔来这里。该说什么,又该做什么,似乎怎么都不妥吧。那么干脆就在老外身后,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算了。她在想,如果只有陌凉一个人应该不会太尴尬吧,可是自己又在想什么呢,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炎初夏你的脑子能不能停一下,在这样真的会把自己想疯的。
房号是1778,老外走在前,她紧随其后。她站在走廊处,第一次感觉中国的贫富差距怎么那么大。普通的病号都在那拥挤着排队,而这里就是一个个小型的别墅。这不是在看病,这是在享受。
初夏胡思乱想中,房门已经打开了,是昕薇。老外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表达来意后,昕薇把他们请进屋里。初夏看到正蜷在病床上睡觉的陌凉。
他的脸色苍白,浓密的睫毛附在眼脸下,形成漂亮的扇形。他睡得很不安稳,时而皱眉,昕薇用法语对老外说,他刚打完针睡下。
老外和她寒嘘片刻,就要起身告辞。初夏怅然若失,之前想好的那些话,那些情景,都没出现。她应该高兴啊,可是心里却是空荡荡的。陌凉的病生的应该挺严重吧,他的脸一点血色也没有。
昕薇看看初夏笑着说:“初夏想不到我们会在这见面,我们出去谈谈吧。”
她求救的看着老外,却见老外无比大方的说:“marie今天放你半天假,听赵小姐说你们以前认识,今天难得机会你们叙叙旧吧。”她彻底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