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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陌凉一夜温存后,初夏费了老大的劲才把陌凉劝回家。陌凉很不情愿的回家,便隔三差五来看初夏。他和初夏的这种回温,让他再也不敢去轻易放弃和初夏关系的改良。两人都心照不宣,谁也不挑明这种奇妙的暧昧关系。
初夏初六还是去了舅舅家,走之前和陌凉简单交代了一下行程边坐车去了老家。不管怎么样,她去祭拜姥姥,还是要通过舅舅带领才能进入孟家的祖林。她在舅舅家门口徘徊了很久,直到孟林出门办事发现她,她才尴尬地打招呼。小时候和孟林就像亲兄妹,小时的孟林总喜欢在她身后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追着她不停地喊“小夏姐,小夏姐”,而如今却是如此境地,两人都站在门口,彼此生分的很。孟林很久没有见到这个表姐了,一时竟是语结。
父母和表姐的矛盾,他早有耳闻。一个老套不能再老套的故事,纠结于钱,更听闻因为钱的事,她和相恋几年的男友分手。他不知道应该站在什么样的角度怎么去看待这件事,当时他已考入理想中的大学,却交不出学费,父母一筹莫展,整日里唉声叹气。他一度灰心,准备收拾行囊南下去打工,就在都放弃的时候爸爸拿到了一笔价值可观的钱,他才得以已进入心目中的校园。
当时他心里也是很疑惑,这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父母卖过血,也没筹够的,他甚至以为爸爸卖肾来的,因为他无意中听到父母的谈话中牵扯着这些。他捧着钱,泪如雨下。狠狠抽自己两巴掌,决心一定要好好孝敬父母。却不曾想到,事情的真相更有一层。
他永远忘不了那天下午,打篮球回来的他,听到表姐与爸爸的争执。
“舅舅,这十万块钱你就把我卖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初夏的声音因激动而变的颤抖,“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的将我和陌凉的感情卖了!你让我怎么见他,他要怎么想我!我们以后怎么办!”
“阿夏你和陌凉本来就没有未来可言,你们是两条路上的人,说了多少遍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早断早安心,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整天不务实际呢?你也不小了,干脆找个附近的意趣相投的谈一谈,过两年嫁了,我和你舅妈保证让你风风光光,绝不亏待你。”
“我和陌凉的未来不需要舅舅来定夺。我们的感情是真感情,所以麻烦舅舅少操这个闲心,我只恳求舅舅能看住我们多年亲侄关系的份上,把陌凉母亲给您的钱交还给我,让我不至于太难堪。”
“你做梦好了!他妈妈是如此的反对你,你看不出来吗?你想做豪门大少奶奶。也不看看命里有这口水吗,你这大学是怎么上的,你不知道门当户对的说法吗?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光了!”
“我不觉得我在丢舅舅的脸,我的爱情是两人真心相爱来的,不是偷来抢来的。这个年头讲究自由平等的恋爱,所以舅舅我行得直不怕别人说闲话。”
然后屋里传来孟易飞的冷笑,掺杂这嘲讽:“你真不愧为孟易雨的女儿,你们除了会痴人说梦,还能做什么?你温柔的母亲到死都在坚信自己的爱情是多么的美好,结果不是被人捉奸在床,被人羞辱尽,吃枪子而死吗?”
初夏踉跄的后退一步,脸色发白:“舅舅,你不能信口雌黄!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亲妹妹呢?”
“你可以问问你姥姥,至于钱的问题,我现在是一分拿不出。”
“舅舅接了陌凉母亲的钱,就这么心安理得,就不怕夜里会做噩梦?舅舅如果看到我的未来不幸福,会不会有那么一丁点愧疚?”
“我这是在救你,怎么会愧疚呢?阿夏,赶紧回魂过来,你和陌凉不适合,在一起更不会幸福!有些事情,是注定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孟林揉揉太阳穴,回过神来,眯眼看着冬日的阳光,谨慎地说:“小夏姐怎么今天才回来呀。一家人都过年挺想你的。”
初夏看着这个表弟心里五味杂全,他们有七年没好好的说话了,彼此生疏到这种地步,也和她有一定的关系。因为舅舅迁怒于他,就是他当时在A市上学时也不曾探望过他,他毕业后更懒得与他联系,她确实不是一个好姐姐。
“公司最近挺忙的,所以没时间回家。”她低头笑笑,“过完年也会很忙,当总得抽出时间来祭拜姥姥。所以才会那么晚,小林学的医吧,是五年制吗?”
“嗯,是临床医学,有考的研,现在快毕业了。”孟林老老实实答复。
两人又是一阵无语,尴尬异常,孟林拍拍脑袋,“赶紧进家吧,我这叫爸妈。”说着,便赶紧走进家门,叫唤父母说初夏回来了。
初夏被带进屋子里,舅舅早已坐在那,舅妈沏上茶便退到内屋,留下初夏与舅舅。看见初夏并未多语,便对吩咐舅妈说像以往一样准备祭拜用的香火。七年来,两个人已经形成这种默契。然后两人携着东西赶往祖坟。
到达坟头,舅舅先叩了三拜,焚上一柱香,初夏照做。两人均不言语,舅舅看着祖坟自言自语:“妈,阿夏来看您了,这几年您可还像阿夏一样恨我?妈,是不是我百年之后,仍得不到你们的原谅?”
初夏心头一阵酸痛,有些事你以为你已经麻木,而且变得百毒不侵,你以为你早已不在乎,可是当伤口被再次揭开时,还是会有痛不欲生的凛痛,和着鲜血在伤口上淋洒。她不能容忍和接受亲情的背叛,她的爱情被舅舅卖得一文不值,然后在被晒在光天化日下践踏的一无是处。尊严在那场买卖中早已一文不值。
舅舅像以往一样退到远处,留下初夏自己一人与姥姥聊天。
她和姥姥讲A市的天气,讲自己的工作,讲关于她的所有一切,唯独没有谈到陌凉。
她站累了,干脆坐在地上,头靠着碑墓,慢慢闭上眼。“姥姥,怎么办,我还是忘不了他。”
终于还是谈到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对姥姥说,那个人。鼻头开始酸痛,眼睛已经湿润,她仰起头努力不让泪滑落,带着微微的鼻音说:“姥姥,我知道我们根本不可能。可是每当我见到他还是不可抑制的沦陷,想着多是一米是一秒是一秒。”
“他还是那么优秀,比以前更加耀阳。其实我只是想要和他在一起,不问今天和明天,可是为什么现实确实如此的残酷?他说他要和他母亲挑明我们的关系,如果他知道真相还会坚持吗?姥姥,我觉得我真的好贪心,别人说的真对‘贪心的人没有好结果。’我是不是就是这样?所以我注定不会和陌凉有结果?”
她的眼泪终于大滴落下,“姥姥,这么多年您在地下可好,可有想我?姥姥,如果不是我,您又怎么会和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说话?”
“姥姥,姥姥,这个世界最疼我的两个人都离我而去,姥姥我该怎么办?我以为我坚持了八年,会好的,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自欺欺人,徒劳无功的掩饰。我还是放不下他,最近总是患得患失,姥姥我该怎么办,谁能救救我?”
过来很久她擦擦泪,看向远处的舅舅说:“姥姥呀。其实我早已经不恨舅舅了。只是有些心结无法解开。所以您也不要恨舅舅了好吗?”然后开始一根根清理墓前的草,泪在阳光底下像闪亮的钻石光彩夺目,风轻轻吹起,如诉如泣,姥姥我只想要和他在一起,别无他想,为什么如此之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