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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山哥,明天我就会和你结婚了,结了婚,我就是你一个人的老婆了,我会给你做一个好老婆的,和他好好过日子,无论你日后会咋样,哪怕是一辈子都躺在炕上,我都会精心照顾你的。我先回家去举行婚礼,拜天地,举行完婚礼晚上回来和你入洞房,之后留在医院里照顾你。我还告诉你,不要怀疑我,我不会在和钱宝贵有任何的来往,相信我,我就是你一个人的媳妇。”
赵树山云里雾里的听着,哼哈的答应着,心里乱七八糟的。最后,刘秋寒把自己亲手叠好的一朵红花,戴在了赵树山的胸前,告诉他,快乐起来吧,你已经是新郎官了。说完,还给赵树山了一个甜甜的吻。然后,离开了医院。临走的时候,刘秋寒没有敢看一眼对面病床上的刘冬寒,刘秋寒心里明白,二妹刘冬寒现在已经喜欢上了赵树山,她这么做也是伤了刘冬寒的心的。刘秋寒出了医院,天上的雨在下,一颗挨着一颗,她的泪水也蓬勃了,就像天上那断了线的雨珠。
下午,两点多一点的时候,村里的人们大吃大喝了一顿,酒足饭饱后,准备离开刘家家,回家美美的睡上一觉,明天再去赵家造一顿。这时候,大驴子他们连滚带爬的跑了回来,跑到了刘家家的院子里。一进院子,他们就直奔饭桌,手也不洗脸也不洗的就抓起盘子里剩菜剩饭大吃起来。
赵有才和刘家根走过来,笑笑的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赵有才半开玩笑的喊着他们。“干嘛啊!你们,这趟差咋出的,白受累了,没管饭啊!不应该啊!”
大驴子抓了一片白白的肉片送到嘴里,一边香甜的吃着一边说:“别提了,出事了。”
赵有才和刘家根都是一惊,就是旁边的乡亲们也是一愣,呼啦的一下,向他们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大驴子,出什么事了。
大驴子说:“你们说,乡里叫钱来运干嘛去了?”
赵有才是个急脾气,他最讨厌人在说事情的时候卖关子,他喜欢直来直去。“你就快说吧,卖什么关子。”
大驴子说:“我们把钱来运抬到乡里才知道,他那个连桥副乡长因为贪污救灾款,被抓了,被抓的还有他那个派出所里的表妹夫,他俩掉蛋了,钱来运的队长也就没有了。今天乡里开批斗大会,叫他去批斗去了。钱来运可叫人家批斗惨了。”
大家一听,一阵沉寂后,忽的想起了掌声。
赵有才拍了拍大驴子的肩膀。“别吃了。”
“干嘛不叫吃了,我们都饿死了。”大驴子愣愣的看着赵有才。
赵有才哈哈的笑了。“我叫你们先洗脸洗手,换身干衣服回来,我给你们重新摆一桌,我陪你们喝个足。”
“真的啊!”大驴子有些不信。
刘家根说:“是真的,快去吧!我们重新摆席,接着喝酒。”
眨眼间,钱来运的连桥和表妹夫被查办的事情和钱来运的队长职务被撤职的消息,传遍了榆树林屯的家家户户,大人孩子都知道了,蒋运来的老婆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她发疯似的跑出门来,哭嚎着跑出了屯子……
大驴子和周三他们洗了脸洗了手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回来,刘家根和赵有才张罗着又摆下了几桌酒席。酒足饭饱回家的人们,呼啦啦的抱着家里的好酒好菜来到了刘家根家。刘家根家的院子里顿时又热闹起来了。
夜幕再一次的降临在大地上时候,这场连绵不断的春雨好像似结束了,雨停了,天空中留下了片片的乌云。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屯子里的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榆树林里是寂静无声的。
钱宝贵站在老榆树下,仰望天空。只见那半圆的月亮,月亮并不娇媚,一片亮,一片暗。总在薄薄的云层里躲躲闪闪,陪伴着她的几颗星星也或明或暗,月亮周围紧紧地绕着一个黑色晕圈,显得十分的凄美。
天一亮,刘秋寒就出嫁了,她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他在猜想披了红盖头的刘秋寒此时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是怨恨还是……反正他的心里是酸酸的。自己多少次想跑出榆树林,奔到村里,哪怕就是躲在暗地里看一眼刘秋寒,自己也是会好受一些的,但他几次冲动,他都没有跑出榆树林,离开老榆树。因为他清楚,他们的爱就在这里,在这颗老榆树下,他要是离开了老榆树,他的爱也就真的离开了他。他只有坚守在这里,才会等来他所爱的人。
孤寂的夜晚,夜静静的,也是凄凉的,榆树林里,钱宝贵独自依偎在老榆树的身上,抽着烟发呆,心里是烦,是乱,是爱,是恨,是痛苦,是绝望,他说不清。他想的很多很多,怀念着曾经的美好。天空是黯淡的,榆树林是伤感的,他是寂寞的。逃离不了的他在那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的想着那些美好的过去,伤感却弥漫在心底最深处,一种孤寂,一种悲哀,一种无奈,更多的是惆怅。
夜深了,疲倦的月亮躲进了云层休息,只留下几颗星星像是在放哨,还有钱宝贵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老榆树下……
第二天,人们一起来,就发现今天是一个“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的艳阳天。
太阳懒洋洋的伸伸着胳膊腿,笑呵呵的射出道道金灿灿的光线。
金灿灿的光线,照进了榆树林里,把整个榆树林打造成了一片金色,那绝对是一片让人眼前一亮的颜色。一缕调皮的光线,透过枝桠的缝隙直射到钱宝贵的身上,如同一束亮闪闪的金线,照射到了他疲倦不堪的脸,却没有照亮他的心田。
在榆树林里等了一个晚上钱宝贵,没有等到刘秋寒的身影,钱宝贵的心更加的忐忑不安了起来,没有了期待与期盼,有的只剩下绝望了。他知道,这一次是彻底的把刘秋寒的心给伤透了,他不会原谅自己的,她宁愿做赵树山一个没有爱没有幸福的新娘也不愿意跟着自己一起逃到世外桃源去过神仙伴侣了。
钱宝贵的身体软了下来,瘫软在了老榆树下,两行悔恨的泪水流了下来。
乡村早晨的天空真美!袅袅炊烟,如同一个个身穿婚纱准新娘在翩翩起舞。霎时间,整个小村屯沸腾起来。
一大清早,刘家根和佟语声就早早的起来了,给刘秋寒穿戴着一身火红的嫁衣……
榆树林屯崇尚红色与中华民族文化是相一致的。姑娘出嫁的盖头是红色的,榆树林屯的大姑娘小媳妇也喜欢穿大红袄,象征着青春旺盛;姑娘们出去玩雪,在雪地上嬉戏,或者扭大秧歌,也都喜欢穿红色的服饰,象征着红火、喜庆,是因为红色本身特别鲜亮,透露出朝气蓬勃的气质。
真是不愿意出嫁的刘秋寒,昨晚整整哭了一个晚上,哭肿了眼睛,哭哑了嗓子。不愿意嫁给赵树山的刘秋寒,就是哭瞎了眼睛,今天也不要出嫁的。
闫家屯的大车老板子也赶着一辆马车来到了刘家家的门口,马车是四匹枣红马,一个一个倍精神。屋里的刘家根看到大车老板子赶着一辆马车来了,连忙从屋里跑了出来,满面春风的迎接着他。几句客套的寒暄过后,刘家根给四匹枣红马披上了红彩头,给车老板的长鞭上拴上了红樱,也把一个红包塞到了大车老板子的手里,热情的把他让到了屋里喝茶。
说起闫家屯子的这个车大老板子,可是个在榆树林屯里家喻户晓的人物,榆树林屯的大人孩子没有不认识他的,都知道他是一个老光棍。说来,他也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姓张,名耀武。张耀武和刘家根的交情还是不错的,张耀武比刘家根大一岁,称兄道弟的,很是亲近。
在那个生产队的年代里,队里的的光棍汉是成群结队的,所谓的“男女性别比例失调”,那时的农村便已相当突出了。但同是没老婆,光棍汉们各人的情形却不完全一样,正如那句名言所说,“幸福是相似的,不幸则各有各的不幸”。比如张耀武就是不一样的,在光棍队伍里,他就是羊群里的小马驹,很有些与众不同。
农村的光棍汉大多长得歪瓜裂枣,不少的还有残疾,比方说榆树林屯外号王埋汰的王亚山,是瘸了一条腿,还瞎了一只眼,没媳妇是因为没有女人瞧得起他。张耀武呢?非但零部件没有任何缺陷,而且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该是个帅男人……个头超过了一米八五,且身材笔直,五官端正。惟一的不足,是他说话有些软声细气,还带有浓重的鼻音,与他外在的标准男子汉形象不够相称。肤色黝黑而程亮,一张脸又朝天每日的严肃着,赵有才私下里就说他黑脸包公转世。
还有,一般来说,光棍汉扎在人堆里是很显眼的,很容易被人认出来……一般来说,最邋遢最肮脏的十有八九便是,因为家里没有一个女人来打扮他。张耀武却不是,他往人堆里一戳,他要是不说自己是光棍,你是看不出来的。他长年衣着光鲜,一尘不染,比许多有老婆的汉子还要讲究,还要干净。他总爱穿一身青色的衣服,上衣是外吊兜的中山装,干干净净,身上难得见个泥点,说话还是有板有眼的,这在当时灰头土脑的农村,那可称得上是谷子地里的一棵高粱。陌生人见了他,总是猜错他的身份,把他当作下乡干部什么的。
这样的男人没有女人喜爱,也是说不通的事情。据说张耀武年轻时曾经娶过新娘进过洞房。只是那个女人寿数极短,生育第一个孩子便在月子其间死掉了,没几日,孩子也随着妈妈去了,以后的几十年里张耀武心甘情愿地打着二茬光棍,这让所有的人感到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