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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窗台边的刘冬寒被窗外菜市场门口叫卖吵醒了,她两只手揉了一下眼睛,睁开眼睛,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天亮了。清晨的一缕阳光直射进病房里,像一束亮闪闪的金线,不仅照亮了房间,也照亮了她的心田。刘冬寒扭头看了看,嫂子钱冬梅早已起来出去了。刘冬寒知道,一定是去水房给自己洗衣服了。扭头看看对面病床上的赵树山,这时,赵树山也醒来了,正在看着刘冬寒,刘冬寒的目光看过去,四目相对相撞,撞出了两个人的笑容,瞬间,两个人又都迅速的避开了彼此的目光。刘冬寒眼睛看着天棚上的灯,对赵树山说:“你也醒了,树山哥!”
赵树山眼睛依然定定的看着刘冬寒,一颗心却是心乱如麻的想着事儿,他没有回答刘冬寒的问话。刘冬寒俏俏的鼻梁下有张大大的嘴巴,薄薄的嘴片,嘴角微微向上弯着,带着点儿俏皮的笑意。一双带着活波劲儿的、被长长的睫毛装饰起来米线样的眼睛,非常的惹人喜欢。紧闭的眼睛却又带着某种说不出的黑暗意味,仿佛在唤醒着赵树山心中某种深藏的恐惧。说心里话,自从年前,刘冬寒调皮的叫赵树山背着过河,在河面上与刘冬寒的身体亲密的接触之后,赵树山鬼使神差的就把这朵雪花暗暗地珍藏到了心里,偷偷地喜欢着她。自打那时候,爱情尚是一张白纸赵树山。开始在纸上写了第一个字,是刘冬寒给了他这一生的第一次情动,心底有了爱情的波澜。赵树山想把自己的骨血、心跳、体温、气息、汗水、泪水、抗争、隐忍、渴望、呼唤、祈祷、祝福、快乐,一切的一切,都想统统的给刘冬寒一个女人。也是在那个时候,赵树山把答应和自己定亲的刘秋寒刨出了自己的心间,抛到了九霄云外,甚至是有些讨厌刘秋寒了,最不愿意见到刘秋寒了。越是不想见到的人还偏偏玻璃不开,今天就是他和刘秋寒结婚的日子了,也就是说,自从今天起,刘秋寒就天天在自己的身边了,一想到这些,赵树山的一颗心就如同沏在冰水里,心完全凉透了。
刘冬寒见赵树山没有回答自己,只是痴痴呆呆的看着自己。刘冬寒忽的闪动了一下大眼睛,眉尖一挑,提高了嗓门,大喊了句:“树山哥,你也醒了。”
正在愁楚中的赵树山被刘冬寒实实地吓了一跳,怔了一下,很不自然的咧嘴一笑:“那么大声干嘛,我又不是聋子。”
“那你就是不愿意理我了。”
“瞎说。”
赵树山直勾勾的注视着刘冬寒,无力地辩解着。刘冬寒侧身躺在病床上,一只手托住香腮,凝眸看着赵树山。那份温柔的美感儿,那份若有所思的可爱样儿,那份妩媚的俏皮劲儿,都使赵树山恋恋不舍,难以忘怀。黑又亮、飘又柔的披肩长发,朴素的衣着,标准的心形脸儿,真的是叫赵树山爱不释手。给赵树山留下了最深刻依恋的,还要当属刘冬寒那米线般眼睛,长长的、忽闪忽闪的睫毛,像是探询、关切,又像是在问候。在她那双眼睛里,赵树山总能捕捉到她的宁静,她的热烈,她的聪颖,她的敏感。
“那我刚才和你说话,你不理我。”
“刚才你的声音太小了。”
刘冬寒揪了揪嘴,洋装不高兴的说:“我声音小吧,你听不见。声音大点,你说吓你一跳,看来我只有闭嘴了。”
赵树山见刘冬寒要生气了,连忙说:“不是的不是的,我是在想事情,没有听见你的说话。”
刘冬寒抿嘴一笑:“想什么事情?是不想大姐了。”
刘冬寒的一句话歪打正着的砸中了赵树山的心事,他的话就如同在他口中吐出的几根钢针,冷不防的扎到了赵树山的心上,猛地一痛,痛的赵树山浑身就是一抖。赵树山没有回答刘冬寒的问话,很不自然的一笑:“又瞎说,对啦,你刚才叫我干吗?”赵树山很快转移了话题,他是真的不想谈初雪的事情。
刘冬寒好像也明白赵树山有心事,知道他现在是心不在肝上,正在闹心的时候,也就没有怪乎他。半开玩笑的逗着她说:“昨晚睡觉的时候,你和我们说,睡一觉醒来,你的腿就能下楼踢球去了,你咋不起来去楼下踢球?”
赵树山嘿嘿的笑了,笑得像个孩子,脸上的笑容就似窗外的阳光一样灿烂。
刘冬寒见赵树山有笑摸样了,自己的心里也仿佛射进来了一片明媚的阳光,清新的,暖暖的,继续逗着他说:“树山哥,你的退能动了吗?”刘冬寒想陪陪他,多和他谈谈话,多陪陪他。一个人心灵脆弱的时候需要别人的理解和安慰,不要让他埋怨世界的残酷,让他感到人性的温暖!叫他忘掉一些烦恼和忧愁。
“不知道啊!”赵树山还是心不在焉的应着刘冬寒。
刘冬寒哑然失笑,忽的瞪圆了眼睛,瞪视着赵树山。“你傻啊,动一下不就知道了吗?笨!”
赵树山使劲的抬腿,但那两条腿就不想自己的似的,不听自己的指令,动弹不了。赵树山脸上的那片灿烂阳光,突然化作了一片乌云。他忧心忡忡看着刘冬寒,没精打采的回了句:“抬不起来。”
刘冬寒笑笑的脸上那像两颗水晶葡萄一般的眼珠子乌溜溜的转了转,又逗着他说:“你伸手掐一下,看看有知觉没有?”
赵树山听话的伸出去一只手,在自己的大腿上,肌肉最发达的地方,轻轻地掐了一把,自己没有知觉,不知道疼。赵树山觉得自己使的劲小了,他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腿,就像在用钳子在拧开一个锈住了的螺丝一般,两根粗粗的指头掐住一块肉,咬紧了牙关,使足了力气,狠狠地拧了一把,可还是感觉不到疼的感觉。赵树山在那里掐自己腿,赵树山没有感到疼痛,刘冬寒却在感到了疼痛,连忙摆着手说:“没知觉就是没知觉了,使那么大劲干嘛,不是自己的肉啊,傻!”
赵树山垂头丧气、愁眉苦脸德看着刘冬寒。“咋办啊!刘冬寒。”
“该咋办就咋办。着急和愁也是这样啊!慢慢来吧!人们不说了嘛,得病如山倒,祛病路抽丝。病得上了,着急上火也是没有用的,要慢慢地来,一点一点的好。”
“那还不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就是等到驴上树的年月也得等,真不明白你急个啥?”
刘冬寒安慰着赵树山。这几天,吃不下喝不下的赵树山,明显的瘦了。以前一头漂亮得头发,乌黑油亮,又浓又密,他站在阳光下,轻轻地一摇头,那头发就会闪出五颜六色地光环来。现如今乱蓬蓬的,像一个喜鹊窝般的攀在黑虎头,摇摇欲坠。以前黑虎头似的脸上是黑黝黝肉乎乎的,好像骨头比肉多了。脸上的皮肤显得很粗糙。以前一对不大的眼睛却十分的精神,几夜没睡上安稳觉,他两只眼睛深深地陷了进去。现如今眼睛似牛眼一般,却是空洞洞的没有一丝的感情色彩。唯一没有变的也就是他说话的时候,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很引人注目。整个看起来,他还是个健壮、英俊的庄稼汉子,刘冬寒还是喜欢的。
“嗨!”赵树山重重的叹了口气,忧郁的一对大眼睛里袭来了一层水雾。
看到这些,刘冬寒的心里也是沉甸甸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树山哥,干嘛咳声叹气啊!”
“你说我为啥咳声叹气。”
“你在担心你的腿好不了,站不起来。”
“是啊,要这是那样,我可咋活啊!一个大小伙子叫人家照顾着活着,你不愁啊!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赵树山耷拉着脑袋,没有一点的精神头儿。
“没出息,挺大个老爷们儿,遇到这么点坎儿,就垂头丧气的,要死要活的,还不如个女人。”
“就因为我是个男人,我才愁啊!”
“有啥愁的,医生不说了吗,你的病是可以治好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昨天听着大夫和嫂子的说话了,说我的腿可能是站不起来了。”
刘冬寒温柔的一笑,柔和地说:“大夫说的是可能,可能,你懂吗,不是一定。你要有信心,要坚强。一个大男人,还是当过兵的男人,别这么水当尿裤的,叫人家看不起,在这样,连我都瞧不起你了,什么啊!竟说些苞米瓤子的话,都不如一个女人。”
刘冬寒的话像是有一股清新的芬芳,在整个室内悄然的散开,慢慢的蔓延在赵树山心头。可赵树山的嘴巴却比啄木鸟的嘴巴还硬,继续说着:“刘冬寒,我不是软弱,我是担心啊!”
刘冬寒紧紧的注视着赵树山,微笑着说:“你担心什么?担心大姐不会对你好,不会照顾你一辈子。”
赵树山没有说话,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刘冬寒接着温柔的说:“这个你不必担心的,大姐不是那样的人,她既然选择了你,你就是她的男人,无论好与坏,无论贫穷与富有,大姐都会照顾你一辈子的,不会叫你受罪的。”
赵树山叹了口气,停了一会儿,才说:“我不想要你大姐来照顾我一辈子。”
刘冬寒毫不犹豫的顶了他一句,“你想要谁来照顾你一辈子。”问完,看紧了赵树山。
赵树山没有回答刘冬寒。他的眉毛紧紧地皱起,眉宇间形成一大大的个问号。
刘冬寒注视着赵树山,一本正经的说:“树山哥,现在你用大姐来照顾你也得用,不用大姐来照顾也得用,你是没有其他人选择的,因为从今天开始,大姐就是你的老婆了。二妹说句话放在这里,你也不必担心大姐。就是退一万步说,万一大姐哪一天不要你了,不照顾你了,二妹去照顾你,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