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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然的尸身停在他的卧房之中,烛火摇曳,忽暗忽明。今天是红烛守灵。府里的几个丫鬟还有美燕、春花、大柱她们陪着红烛。她们烧烧纸钱,看着香火。
想来红烛认识三殿下的时间不算长,可是就是这短短的几个月却从陌生人到差点成为熟人,到现在成为辨认不出的熟人。灿然的脸现在仍然看起来很奇怪,红烛总是忍不住瞄一眼,好好的王家公子,怎么就变成了怪物了呢。听承勇说这是金王后干的。红烛曾经远远地见过一次金王后,很漂亮,红烛觉得,美艳大气,反正是红烛很喜欢的女子的长相,但是脾气应该是真的不好,周身散发着一种你敢看我一眼我就赏你一巴掌的气势,果断决绝应该是有的,但是她真的会杀死自己的儿子吗,而且还把儿子变成了这样?
红烛接连发了好几场呆,想到与三殿下相处的这些时日,想到如今他已经命归黄泉,忍不住掉泪。终于到午夜了。几个丫鬟撑不住,休息去了。还剩下美燕、春花和大柱。时间悄无声息地流动,让人几乎察觉不出。
大柱站起身,说要出去活动一下,说是一直待在房间里,快要闷坏了。春花说她要去烧水,就跟了出去。这一前一后的出去,其实是春花与大柱商量好,想要单独待在一起的借口吧。
“你在这里看着,我去休息一下。”美燕起身也要走,走了两步回头说:“烛火你可看好了,别倒了,香也别断了。”红烛点头答应。
现在只剩下红烛自己和躺着的三殿下了。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屋外传来的细微的虫鸣。红烛想着以前的事,想着公子不肯吃药的样子,从公子不肯吃药又想到了以前的以前表弟不肯吃饭,吵着要吃肉的样子,思绪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吱呀”红烛听见声音回身去看,房门被关上了。红烛立刻起身。“嘎啦。”红烛没来得及推门,门就给被上了锁。“开门!谁在外面!开门!”
“哈哈哈。”红烛听见门外是美燕和春花的声音,她们笑得很大声。美燕笑得胸脯乱颤,春花再笑也颤不起来,瞄了一眼美燕的胸后,只能前仰后合地假装颤一下。“死丫头,你敢跟我斗嘴,今天就是你的下场。哦,对了,我应该要喊你夫人,夫人呐,今天你守夜,你就好好陪三殿下吧,他可是很需要你陪的,你陪他一起走吧你!”
“我走之前会带上你们的。”她狠狠踹了一脚门,把两个女人吓了一跳。
“哈哈哈,现在还嘴硬。”春花哼了一声。“她撑不了多久,一会就会哭起来,她喊什么都不要放她出来,知道吗。”春花点头表示没问题。
美燕很笃定,对着里面说:“我们不是那么狠心的人,只是把你关一晚上,一晚上而已,放心,明天一早就放你出来,当然如果我记得的话,我可是很忙的,我可不一定记得,哈哈哈。唉,红烛,你说公子会不会突然又站起来了,像之前一样啊?”
她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啊,红烛想,还希望用公子吓唬我,我去你的,“站起来就先咬死你!”
“噗,哈哈哈,她说什么啊,哈哈哈。红烛你可要仔细盯着,千万别睡着啊,睡着了,想跑就来不及了。”“没睡着,想跑也跑不掉的。”两个人哈哈哈地没完,像七、八岁的女童吵架,总是以为自己的嘴特别厉害,能把人吓得不行不行的。总是凭着自己脑海中的想象,想象着对方处境的困苦就能兴奋起来,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困苦先笑起来再说,不管怎么样,先笑起来就赢了,不论是不是真的觉得好笑。
傻子,红烛想。
她们之前说怕穿堂风灭了烛火,关了窗户,红烛就觉得不对劲,但是懒得往那方面去想,想她们不至于这么无聊,没想到,她们还真是有这么无聊的。
我得去看看有没有哪扇窗户没有关,她们不可能挨个关得那么仔细。红烛去推了推每扇窗户,竟然都关死了。这次她们做得倒是不错,滴水不漏。
红烛不敢相信,准备拿一盏烛台再去仔细看看。“咦,怎么回事?”红烛想要提起烛台,发现提不动,这是固定住的吗?红烛看看这烛台,用手拧了拧,怎么还是拔不动。“咔啦啦。”什么声音?红烛一抬头,看见不远处的墙移了开来。
这,这,这,这是什么!红烛吓出了一身冷汗。
红烛咽了口口水,拿起另一盏烛台,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原来是一间密室,红烛探头去望,因为害怕又飞快地退了回来。恩,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不要害怕不要害怕!红烛心里给自己壮了壮胆,踮起脚尖,轻轻走了过去,到了密室门口来回地张望。密室是一个一眼望得到边的小房间。墙上钉着两条铁链,看起来是用来拷住什么东西的。地上和墙上还有斑斑血迹。这房间是用来干嘛的?怎么还有血呢!难道这里原来拷着一个怪物,那怪物还被严刑拷打过,流了血?
红烛张望了许久,发现,严格说来,这不是密室,它有一扇小窗户。应该是用来通风的,窗户被一块木板盖住。“唉,这扇窗户不知道能不能打开?”红烛移开盖板,窗户有几条铁栅栏。红烛本来就预想的会是这样,但还是有些失望。红烛生气地握住两根栅栏使劲摇了摇,栅栏有些松动。红烛生气又使劲摇,感觉更不牢靠了。“难道?”红烛来了精神,使劲摇,“咔”终于栅栏整个被红烛掰了下来,“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哼,就你们也能关得住我!”红烛用手撑住窗台使劲,没上去,再来一次,“使劲上上上来了吧。吼哦。”红烛弓身蹲在窗框里,先稳了稳,这里是后院的花丛,草木茂盛,又偏僻,没有人来过。
红烛跳下了窗台,差点被树枝绊倒。“哈哈哈,哼,现在我要干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