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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带着那种阴森的笑容,抬起头望着孟潇潇,不急,不躁,左一眼右一眼,手里一下一下,似乎是不经意的动作,抚弄着自己的袖口。
孟潇潇却赫然看出,她的十指之间,星星点点,闪烁着森然的寒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不管是什么东西,孟潇潇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自己的性命,此时就在她的手指只间!
正在这时,妇人带着满面阴森难测的笑容,开了口问道:“女儿啊,为娘我来问问你,孟潇潇到底去了哪里?”
孟潇潇登时愣住,这是什么意思!
相府大堂之中。
老丞相与轩王爷就朝政、民情、天南海北,能用的话题都聊了一遍之后,丞相夫人仍然没有前来。孟丞相此时不得不向轩王爷告罪之后,回房去探问一番。
一时大堂上寂静无声,原本在堂前垂手侍立两厢的几个仆从,都被差去做各样准备事务,整个堂中,就只剩下轩王爷端着茶杯,轻轻饮茶的微声。
忽然似是黑暗中飘过一阵夜风,又似一片黑色的羽毛落在地上,大堂中央,不知何时赫然出现一个黑衣的人影,像是一道如雾如烟的闪电一般,懒散的声音轻轻飘出:“王爷。”正是王府中那个奇特的侍卫,凌风音。
龙玥天仍旧端坐着不动,一派气度纹丝不乱,也并不说话,只是几乎令人无法察觉地,抬起下颌,又落下,极为缓慢地点了一个头。
“这地方我可不能久留,你要的一切,都在这里。”黑衣人把手挥出,一个小物件轻飘飘向龙玥天甩飞而去。
龙玥天目光如电,抬手一抓。握住那件飞来的小东西的时候,堂中已经不见黑衣人的身影。
手心摊开,里面是一个卷得十分细小的纸条。龙玥天展开纸卷,才看了一眼,外面已经传来脚步声音。
“玥天哥哥?”一串欢快的脚步轻巧地步入进来,是一位蓝衣少年,小小的三公子孟无忧,神采飞扬,无忧无虑地扬起一派笑容,明亮如光,几乎照亮了堂中凝厚不去的黑暗,“或者说,该叫你玥天姐夫了?”
龙玥天英俊却一贯都不轻易流露感情的脸上,见到无忧,一时也略微地松动了几分:“原来是三弟,这些称呼不过是个叫法罢了。随你喜欢,叫我什么都好。”
蓝衣的少年似乎有些百无聊赖,一屁股坐在一把椅子上,随手端起冷掉的茶喝了一口,神色若有所思,说是烦恼,又算不上,像是有些难解的心事:“玥天哥哥,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龙玥天挑唇微笑,魅惑流光的眼中藏起一丝神秘:“无忧你想问什么?”
三公子听见他这样称呼,噗嗤一声,掩口笑了出来:“你这叫的,正是我要问的,玥天哥哥哥,我想问你,什么才是无忧?”
龙玥天想过一万种可能,三公子可能会问他的事,他都一一在心里打过腹稿。但他却唯独没有想到,孟三公子问的是这样一个玄乎其玄的问题。不由得就是一怔,无忧?
“无忧……”他微微蹙起俊逸的眉头,喃喃地在口里,将这个词语说了一遍又一遍,看似简单,但真正的无忧无虑,无牵无挂,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也许终其一生,也无法寻觅到吧,“无忧,便是得其所愿吧。”
三公子听了这一句答话,本来脸上的孩子气,忽然似被一阵凉风掠走,唤作一袭早熟的迷烟,飞上眉眼,“那么,玥天哥哥哥,你的愿望到底是什么?”
龙玥天禁不住就是一愣,惊觉自己原来是被一个孩子质问了。一时脸上有些挂不住,又实在无法当面冷脸,垂下的长睫后面,一双星眸烦躁地忽闪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瞬间,坚定了下来:“无忧啊无忧,相信你也明白。我的愿望,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愿望。而是让那些人的愿望,都能够得以实现。”
无忧不置可否地眯起双眼,手指里握着杯子,又饮下一口冷茶,停了好一阵功夫,方才淡淡地道:“玥天哥哥哥。从我出生以来,你就一直是对我最好的兄长。你一直都是最聪明睿智的一个,我们从小,就是仰望着轩王龙玥天的威名长大。我实在没有资格,也不想逼问你什么,也不想知道,你心中到底隐藏了什么,更不在意,你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停住话头,欲言又止地望向龙玥天。
龙玥天毅然转过身来,坦荡地正面迎接向无忧带着审视的目光,但笑不语,以眼神问他,然后呢?
“但是,我只想你自己,清清楚楚地想明白。玥天哥哥哥,你到底要的是什么?我的潇潇姐姐,或者睚眦玉魄,是否能真的帮到你?”
无忧的话,不急不缓,甚至连声音也不高,但每一个字,都称得上透骨穿金,入木三分。像是冰冷的凿子,一下又一下,狠狠地****龙玥天的内心深处。
龙玥天兀自坐在那里,从内冰冷到外,想着自己来时之路的一步一步,一时之间,神思颇有几分恍惚。
正在这时,后院中忽然有人声响起,脚步声叫声一片混乱,隐隐约约分辨出,有人在喊:“王妃失踪了!王妃失踪了!”
相府,闺房。
二夫人正满面阴笑,语气中满是难以言喻的恶毒,在她的手指之间,看不清有多少根银针,正闪着寒光:“女儿啊,为娘我来问问你,孟潇潇到底去了哪里?”
孟潇潇的脚步,似乎被寒冰冻住了,全部的思想,只想后退,但脚就是不听使唤,像是被蛇摄住的青蛙,不要说挣扎逃跑,连一声****,也无力发出。她竭尽全力稳住呼吸,睁大眼睛看着那女人的一举一动,唯恐她忽然手一抬,就要了自己的小命。
恐惧中的间隙,乱糟糟的思维中唯一一点清明,只有一个念头,她既然看出了破绽,又如此确定!为什么还要叫我女儿呢?
“你吓成这样做什么?既然敢做,就该敢当才是。”妇人唇边阴冷的笑意更加凝聚,但笑容之中,却带着令人颤栗的冰冷,“我叫你一声女儿,就是给你留一条生路。你若是不识好歹,可就,莫怪为娘我,心、狠、手、毒……”
什么敢做敢当啊,天可怜见,我不敢做啊!我从来也没敢做过啊!
孟潇潇从头哆嗦到脚,牙齿打战的声音咯咯咯地响成一片,十个指头都没了感觉。但脑子里却又另一个声音,告诉她,如果现在退缩胆怯,那么将再无退路,好不容易重新复活的机会,就会因为恐惧而白白丧失!
对啊!孟潇潇,你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要振作!要勇敢!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怎么能这么狼狈!丢脸!没出息!堂堂一个现代姑娘,什么电视剧没见过!怎么能就这么被一个寒冰版的容嬷嬷吓得失去行动能力呢!
想到这里,孟潇潇胸中不知从何而起一股力量,支撑着她仍然在颤抖的身躯,抬起头来,一双明亮的剪水双瞳,直视望向那个仍然阴测测冷笑的妇人:“我不知道,孟潇潇去了哪里。但是,我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这件事,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孟潇潇在赌博。
赌她说出实话,那个所谓的二夫人不会杀她。
她的筹码,就是孟潇潇的身体和身份,还有这个身份所牵扯出的一连串秘密——床架里藏着的火纸卷,能读懂纸卷上神秘文字的人,龙玥天玥辰两兄弟和孟潇潇的纠葛,还有这个不知是真是假的母亲,绝非善类;她为何会选择成为孟潇潇的母亲,隐藏在这个相府之中,备受欺凌?
她的倚仗,就是二夫人刚刚叫的那一声——“女儿”。这样的一声叫唤,意思就是,不管你是谁,我就是要认你为女儿。
那妇人端坐在上,一张风韵犹存的面庞,白森森似笑非笑,说出话来,也听不出是喜是怒:“那么,你就来说个故事,给我解解闷。”
孟潇潇攥紧拳头,指甲尖都快要****手掌心里去,疼痛逼迫她鼓足勇气,从头到尾,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几日以来的遭遇,都说了一遍。
但她却还留了几分心思,将龙玥天试探她的情况,简化了许多;又把提及那竹林院落和龙玥辰的所有事情,都删删改改,隐掉不提。
孟潇潇自己也没有把握,对穿越时空这样离奇的故事,这个妇人到底能够相信几分。更没有把握,若是这个老奸巨猾的女人不信,会对自己做些什么。但是她现在毫无其他办法,为今之计,也只有靠说出这些实话,来硬生生撑住自己的胆魄。
听完这些话,那妇人一张看不出表情的脸孔,泛起一点细微的波澜,转瞬又隐没在她邪佞的眉眼之中,她想了一瞬,忽然一抬手,只见刚刚手指之间闪现的细微银光,已经全然消失不见,她摊开手,对孟潇潇虚伪地笑了一笑:“过来,给我看看你的右手。”
孟潇潇睁大眼睛,盯着她的掌心,不敢动。
她的唇边,却笑意更浓,把手收回去,道:“真是个聪明的姑娘。来,你只要伸出手给我看,不必碰我。”
孟潇潇想了想,这个妖妇腿脚似乎有所不便,自己现在站在两米之外,哪怕这个妖妇突然要伸手抓自己,也并不是躲不开,只要不碰到她,应该还算安全吧?
这样想来,便抬起右手,将掌心伸出给那妇人看。
那妇人只瞧了一眼,双眉一竖,口里惊异地“嘶”地一声,道:“居然,果真是命线急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