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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个奇怪的牢房里,简陋破旧,铁门外头还黑漆漆的,该不会闹鬼吧?
她吓得浑身一抖,抬头四下看,发现这个牢房,看来是特意给她布置过的,只见窗口,门口,墙上,都用淡淡的朱砂画了奇形怪状的鬼画符。窗户和门栏上,还有黄色的纸条咒符贴着,这分明就是镇鬼用的。
看来自己这条罪名,真的很难洗清。这可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要被贴上咒符,痛苦嚎叫着变成一堆碎屑吗?这个技能估计我不会呢……
门外忽然有脚步靠近过来,伴随着金属甲胄互相碰撞擦啦擦啦的声响。大概是狱卒或守卫来送饭了?
孟潇潇第一反应,是千万要摆出一副“很像人”的样子!急忙梳拢了头发,整理好衣衫,端端正正地坐在牢房正中。
一时脚步声靠近前来,一个银光晃晃,高大的人影来到了铁门门口,因着光线不好,看不太清楚面目,似乎手里没有拿什么食物的样子。
孟潇潇心中有点打鼓,怎么?难道现在就要暗杀,然后毁尸灭迹不成?
那人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忽然伸出手把头盔一摘。
孟潇潇一看就乐了——是凌风音那张妖孽脸!他是龙玥天的亲随,见了他,几乎就如见了龙玥天一样。
“风音!”她站起来扑过去,“你来救我出去的?”
凌风音却耸耸肩:“我可没那么大本事,我只是乔装进来送信的。”
“送信?”孟潇潇一头雾水,龙玥天这个时候写什么信啊,难道要玩浪漫鸿雁传情吗?拜托这不是八十年代啊,有个在监狱里的妖怪笔友很酷吗?
凌风音见孟潇潇面上流露出怒容,忍不住轻笑起来,笑容在他妖媚的脸上仿佛花朵绽放一般艳丽。他轻笑着开口道:“王爷要我跟你说,现在你既然已经被抓进来了,逃出去已经没有退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使能勉强藏身,也不是长久之计。现在,也就只好将计就计……”
孟潇潇撇撇嘴,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那……到底要怎么个将计就计法呢?”
凌风音道:“只有请王妃娘娘您忍辱负重,演一场戏。”
孟潇潇想了想,龙玥天看来还挺信任自己的演技呢……不过现在看来,的确也没有别的方法,她便点点头,也学着风音小声道:“那这场大戏怎么演啊?”
凌风音从甲胄中摸出一封厚厚的信来,递给孟潇潇道:“明日午时是择好的吉时,国师会在永阳门开坛设法,驱妖除怪,在那之前您要把这个看完背熟!明日之前,我就进不来了,但是我们会在永阳门外准备好一切。”
孟潇潇接过信封,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犹豫了半晌,问道:“那个……玥辰他……还好吗?”
风音一时沉默下来,低了头沉吟一瞬,答道:“您放心吧。影王他……他自然有人照顾,不会有事的。”
影王?孟潇潇心中一动,想起些什么……但眼下却显然不是捕风捉影,计较这些小事的时候。她忙接下信,还未及拆封,凌风音已经左右望望,低声道:“那我就先走了,我在这里洒了些迷烟粉,狱卒一走过来便会咳嗽,你一定要藏好书信,莫叫他们发现了才是。”
说着话,风音整个人已向后退去,又摆了摆手叫孟潇潇也退开,离铁门远些。
孟潇潇忙退到墙角,以袖口掩了口鼻,停了一歇儿再抬头时,门外已经每一个人,只剩下地上隐约有些看不清的白色粉末。
一时孟潇潇便一屁股坐在干草堆中,仔仔细细看那封信,并将里面的内容都一字一句,熟练地背下来。
龙玥天字迹有些潦草,也许急忙,又也许是在灯下写字看不分明。写的内容是一份行动计划,记载着明日的法事会是怎样的程序,在每一步骤又要如何言语行动。
孟潇潇发誓,她自从高考之后,从未有这样认真地背书,真称得上头悬梁,锥刺股,刻苦奋发,字字句句都倒背如流。直到全部烂熟于心,她被一顿剧烈的肚子叫提醒了时间,已然是下午时分。
难道他们认为妖怪就可以不吃饭么……怎么连一个来看看的人都没有……真是太冷血了,哪怕从保护物种多样性的角度,也应该管饭才对呀!
孟潇潇饿得心发慌,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只好找点脑子里其他的事情来琢磨一下。
第一件想起的事……就是“影王”两个字。
孟潇潇曾经见过,玥辰他的印鉴上,明明写的是轩王爷,当时听龙玥天的意思,孟潇潇还一度以为他们并称了同样的封号,原来玥辰已经改变了封号吗?“影”这个字听上去多少有些不对,难道说,就像储君一样,也有一个“储王”不成?
还有,孟潇潇的遗书上,曾经有“若影君子可解出天熙文字”一句话。如果将她与玥辰的关系也代入进来的话,加之玥辰说,孟潇潇曾经被掳去天熙,那么“影君子”很可能就是指玥辰,而他就是那个通晓天熙的文字的人。
至于所谓的天熙文字嘛,大概就是指那卷可怕的,会燃起来烧人的纸卷……
啊糟了!那个纸卷去哪了?
自己中了刀伤之后,这个东西到底丢到哪里去了,根本就稀里糊涂忘了个干净。万一要是龙玥天一时好奇拿出来,岂不是会有危险!
孟潇潇被这样的想法吓住了,冷汗汩汩地冒出来,一瞬间冷汗便出透了整整一身,连手掌心里,也是一汪湿漉漉的。
冷静……冷静……这么多天他都没有事,肯定是没有碰过那个东西。那么他也应该不可能在这种紧要关头,突然闲着没事跑去翻火纸卷才对……
一时这样想着,心跳平静了许多,但不知道是不是一身大汗比较耗费能量,人刚刚平静下来,肚子里便一顿乱撞,发出更加响亮地“咕噜”一大声!
这国家真是穷死了吧!怎么囚犯不给饭吃啊!孟潇潇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到更加重要的民生问题上。
她把龙玥天的信叠叠好,塞进衣服最里面安全的地方。抬头看看天色已晚,站起来做了几个体操动作,站到了铁门门口,深吸一口气,扯起嗓门高声叫喊起来:“喂!有人没有?有喘气的没有啊!”
她本想试试看,看哪个偷懒的狱卒会被自己吵起来,谁知扯着脖子刚嚷嚷了还没一声,忽然远处咣当一声,紧接着是悠长低沉的“吱扭——”声响,似乎有一扇非常沉重的大门被打开了。
紧接着就是队列齐整的军队脚步,咣咣咣地齐步走声音。
这么大阵仗,到底是什么人?
孟潇潇正在大胆地假设,难道说是皇上来了?还未来得及客观地否决,便有一个狱卒抢先冲了过来,直奔刚刚风音在门口撒下的白色粉末。
孟潇潇一见,急忙向后退了几步,在牢房正中背对门坐下,摆出一副故弄玄虚的背影,对着门口。
果不其然还没五秒钟,就听见背后一个人大声地咳嗽起来,又是咳嗽,又是喷嚏,又是要说话说不出来。他还没缓过劲,又有脚步声冲过来,一时好几个人纷纷咳嗽不止,喷嚏不休,各种牛吼声、鸡叫声,忽然之间响彻黑暗的长廊之中,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孟潇潇憋笑憋得肩膀乱抖,正待实在忍不住大笑出声时,忽然听到一个尖细而略带嘶哑的声音,响亮地道:“万岁,你看这妖物果然顽劣,法力又如此横蛮。当着您的金面之下,居然也胆敢如此猖狂地戏弄公差!”
这声音虽然远,却咬字清晰,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孟潇潇立刻就不想笑了……
糟糕,弄巧成拙,本来那是让狱卒路过时打喷嚏,给自己报信的粉末,这样一来,就变成自己的确是妖孽的明证了。
孟潇潇急忙清清嗓子,端正大方地扬声道:“请问门外,是哪一位如此火眼金睛,居然铁口直断,就能够断言本宫是那等妖人鬼怪?”
她并没有回头,声音也并不撕扯,只是每一个字都字正腔圆,掷地有声。为了能听上去正气凛然,她心中想起了无数革命先烈,什么刘胡兰,江竹筠,斯大林,金正日!
外面瞬间一片寂静,大约是被她胆敢在皇上面前如此放肆吓破了胆。
封建社会的人,总是对皇权有一种骨子里的恐惧,穿越来的人,却是恰巧相反,不管怎么装也不过是做个样子,无论如何也装不出这种谦卑来。——所以穿越的人,格外容易出挑,也格外容易惹祸……
趁着外面的一片寂静,想必他们的目光,都死死盯在这个言行如此荒唐的女子身上。
这时孟潇潇轻轻舒展双腿,站起身来,伸出一双秀美的双手,美拍打掉衣服上沾的草屑和尘土,又不紧不慢地梳拢了一下脑后的长发,这才缓缓地转回头,轻抬粉面芙蓉,慢启皓齿红唇,低下一双如画的眉眼,不卑不亢地道:“儿臣潇潇孟氏,今日并无大妆华服,实属不敬。谨向皇父圣上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着话,按着信上教的办法,盈盈拜倒在地,一个头轻轻磕了下去。
这是她穿越到这个地方以来,跪的第一个人,磕的第一个头——大丈夫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如此这般跪一个皇上,也就算……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