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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似乎也被人惊异得眼光看习惯了,孟潇潇才刚惊异,立刻就知道是为什么,展颜一笑,轻巧地道:“我的头发天生便是如此,曾有人说,是因为我母亲怀我之时,不当心熄灭了一盏神殿里的长明灯,冒犯了天火之神祝融,才让我带上了这一点记号。”
“如此说来,祝融一定很喜欢你。”孟潇潇抄手倒着茶水,又一次忍不住天马行空。
“哦?怎么?”那男子颇感兴趣地皱了皱眉头,“为何这是喜欢我的意思?”
“因为他若是不喜欢你,不拘什么时候,打个雷放个火,你就死啦。但是他却没这么做,反而只是给你留了一个记号,那就说明,他喜欢看你活蹦乱跳,在世上玩耍阿。”孟潇潇眨巴眨巴大眼睛,想当然地顺口说,虽然自然是胡说,却像是有几分道理似的。
一句戏言,却不觉叫那男子心思微微震动起来,心中暗想,这个王妃,果然名不虚传,除去了样貌不提,又加上性子机灵诡虞,颇有几分奇趣可爱,也怪不得那轩王爷兄弟二人,连封号都不要了,双双带着这个女人出逃。
孟潇潇见这男人目光灼灼,唇角荡出笑意,却沉默着没说什么,便又继续锲而不舍,拐弯抹角地问道:“你……时常来找月影?怎么我都没有见过你?”
那男子听了这一句问话,哈哈大笑出声道:“你没见过我?若不是我,你今日怎么会在这里呢?”
“怎么?”孟潇潇一个愣怔,反应过来,是啊,月影不过是一介弱女,把自己拖回来是很艰难的,必须有人帮她才是,难道说,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吗?“怎么?是你……你那天……”
那天战况混乱,回忆起来,眼前仍旧只有人头血红的混乱场面,除此之外,她什么都记不清,这个男人,就是当时找到她的人吗?也就是说,也许……也许他知道龙玥天一行人的下落?
一触到龙玥天这个名字,就像是一滴盐水滴到旧伤口上,酸疼和痛楚刹那袭来,在毫无防备之下,刹那便重重击在最痛之处,几乎让人措手不及。孟潇潇手腕一抖,一点茶水泼出来,淋漓落在桌沿,如她昨夜深沉睡梦之中,抛洒在枕头上的泪滴,却是一般形状。
关心则乱,想到了龙玥天,一句简单的问话,倒不知该怎么说出口来,磕磕绊绊了半天,仍旧只能问出:“到、到底是不是你……那天,救了我?”
那男子单手支肘在桌上,举着汝窑白瓷杯子,氤氲烟气笼罩过他微弯细长的凤眼,长长手指拢过额前的那一缕红发,笑道:“不瞒姑娘,小可我却是恰巧曾出过力的。”
说着话,一点眼光就从茶雾中透过来,明亮地点近孟潇潇眼中,又迅速离去,一低头,吹着茶。唇角的笑仿佛在说,举手之劳,不必谢我。
孟潇潇这才如梦初醒,磕磕巴巴地补充道:“这……多谢,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不必客气,当时我恰好路过,见月影正搂着姑娘,说你独自昏在路边,就带了你回来……至于说,与你在一起的那几个男人,月影她说……”他缓慢地说着,又漫不经心地饮茶,仿若是在讲不相干的故事,却不知孟潇潇已经是心急如焚,恨不能跳起来按个快进按钮。
“与我一起的人,到底怎么样啦?”孟潇潇急的已快要跳脚,脱口追问而出。
那男人却诧异地一抬眉毛道:“怎么,姑娘你没有和他们联络的方式吗?月影曾说,那几个人告诉她,带着你一起跑甚是不方便,所以已经跟你说了会和的地点,他们会在那里等你。难道说,他们是骗了月影?”
“不……不会的……”孟潇潇脑子里一团混乱,如同一锅浆糊,被人搅乱,“他们不可能扔下我一个人的。既然说是有会和地点,那肯定是有个地方,只是……只是现在,我还一时想不起来……”
“姑娘别急。”那男子已放下了茶杯,口吻同眼神,都一样和气起来,笑着道,“他们既然说等姑娘,自然一定会等,只要姑娘你什么时候想起那个地方,我一定会送你过去。”
孟潇潇点了点头,心头却忐忑不平,这个人虽然对答从容,彬彬有礼,却总觉得他身上好像有哪里不对似的,到底是什么不对呢?
“姑娘,咱们在长街相遇,也算是有一些微薄的缘分。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可问一问姑娘你的芳名?”那男人眼神中,一闪而过如雷电般的神色,若是再看清些,几乎就是诡异和阴险,却流动得太快,以至于分辨不出。
孟潇潇莫名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又觉得自己的处境,自然是不该随便透露身份,慌乱之中急急凑手,想出一个名字,答道:“我我……我姓孟,叫潇潇。”
“潇潇碧水清如波,朗朗夜空皎如月,潇潇姑娘,幸会。”那男子起身拱手,高高身量弯曲下来,行了一个礼,一张俊逸的脸上腻起一层笑来,好看到显得虚假。
孟潇潇纵然心中疑窦丛生,也只得准备站起来回礼,却才一提裙摆,忽然脑中一亮,那人的手!手!他的手,右手食指上,带着一枚鲜红宝石的戒指。却是那日在城门前乱军之中,远远地看到领兵之人,所带的那一枚戒指!
孟潇潇一刻心,如在那一瞬间变成了一块石头,叮咚一声就往下沉落而去,似是一下坠入冰冷的深潭,捞也捞不起来,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热茶,就觉得后背脖颈一层层冷汗顺着衣服流下去,几乎能感觉到颤栗掠过。
冷静……冷静……
孟潇潇只觉得头脑中如掠过蜂群,狂舞而过,却仍旧坚持着玩起嘴角,礼貌周全地向着那男子点了点头。想来多日王府生活,也教会她端起一副王妃的架子,无论何时何地,都能维持一副冷静不败的面具,不知道在从今往后的生活之中,这究竟是福气还是灾祸。
这个人,是当时捉拿他们的将领,自己落在他手里,却没有被囚禁,这里只有一个月影,生活痕迹很重,也不像是正经官府软禁一些敏感犯人的地方。那么,唯一一种可能性,就是这个人没有把自己捉起来交给官府,只是悄悄地私自藏了起来……
如此说来,事情便好办了许多!哪怕她自己偷偷跑出去,也没关系!
转念一想,这个人刚刚问自己的话,一句一句,递进地落在送自己去和龙玥天的会和之地,也就是说,他偷偷滴把自己藏了起来,可能是为了做诱饵,也可能是为了做带路的猎犬,但总之,都一样是为了找到龙玥天。
也就是说,他根本还没有找到龙玥天他们!他们还是安全的!这样一想,孟潇潇一颗乱跳的心,忽然就不再蹦得那样慌乱。
孟潇潇才刚稳住心神,就离开抬起头向那男子左瞧瞧,右看看,一双灵透的眼咕噜噜转了几圈,狡黠地一笑,问:“这位公子,你既然问了我的名字,那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男子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问,眉梢一抬,答道:“姑娘可以叫我,炎弘。”
那男子的黑衣袍脚上,是大片织锦的红色纹样,绣的是凤尾祥云,金线镂盘在外,绣工精湛,凹凸有致。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红宝石,镶嵌了乌银戒指,带在右手的食指上。额前一缕赤红的发丝,掩映着一双时时透出一丝邪气的,深黑凤目。
炎弘……
他来过一次,已经有一个多月,从那之后,再未来过。
月影日日沉默,在屋内绣着一些精致的绣品,茶盖子,小香囊。那日她回来,同那人点了个头,交给他一包东西,拿了银子。便回来,对孟潇潇解释道:“这是我家的客人。”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多说哪怕一个字。
炎弘,这个名字。听来飞扬跋扈,却被那个人,凭空遮掩了三分阴霾。因为,这个人是捉拿龙玥天的将领。想到这个人,就会怕,怕龙玥天被他抓住,怕他那枚鸽血红的戒指上,再添另一个人的血去染红。
月影偶尔会装作不经意地问起,问孟潇潇要不要去街上逛逛。孟潇潇五次里只点两次头,随着她去街上行走,在太阳下穿着平凡妇人的衣衫穿街过巷,在人头攒动的街市上,目光四下打量,寻找着熟悉的身影。
不知月影是否也在与她一起找。
只可惜,不管是诱饵,还是猎人,都一直没有找到那只猎物的踪影。
这样的时光日日流过,孟潇潇反而却不着急去寻找龙玥天了。反而时时午夜梦醒,在心里无声地大叫,不要来,不要来,不要过来……
你已经不是位高权重的王爷,我也不再是倾国倾城的王妃。时过境迁,不管我们曾经的计划是什么,不要再回来,也许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孟潇潇平心静气,开始向月影学绣花。
她看得出,自己沉下心情,开始打发时间,让月影十分不满。她流露出惶惑的神色,打碎了一个茶盏。
他们日夜盯着的诱饵,开始悠闲度日,全然不顾他们的目标。这当然在他们的计划之外,会叫他们手足无措,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孟潇潇绣好第一幅花的那天,炎弘又来了。
“潇潇姑娘生的这样灵心慧质,心灵手巧,自然绣得好花,眼下这绣的是……煎鸡蛋?”炎弘拖着那枚帕子的角,盯着上面黄黄白白的一团,竭力绞尽脑汁,扯着一丝为难的笑容,最终还是只能问,“潇潇姑娘啊,这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