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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不抓龙玥天,还有三个条件?”炎弘倒吸一口冷气,“潇潇,你这是狮子大开口阿!”
“那又怎样?”孟潇潇笑得更甜,“你可以不让我咬阿。”
“这……喂,你这是讹诈!赤果果的敲诈勒索!”炎弘气愤地瞪着她,“太不够朋友了你!”
“你放心,我的三个条件,绝不会超出朋友的范围。”孟潇潇伸出手来,得意洋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阿?到底想不想让我帮你潜入行宫?”
“这……”炎弘一筹莫展,只觉得好生后悔,为何没有带月影,却带了孟潇潇,不过,相比较而言,孟潇潇毕竟是绝色美人,若是让她帮忙,的确比月影的效果要好不知多少倍,“好吧,你说,哪三个条件?”
“我还没想好。”孟潇潇双手一摊,“你只要给我一份信物,说明你答应过我,就可以了。”
“啥?”炎弘目瞪口呆,从未听说这样提要求的。
孟潇潇却立即伸出白嫩嫩一只手掌,笑嘻嘻瞧着炎弘。心理悄悄滴想,金老爷子,感谢感谢,你家敏敏的办法,还真是百试百灵,太好用了!
炎弘盯着孟潇潇的手,足足楞了有一炷香的时间,钢牙紧咬,似乎为了下定这个决心,运足了全身力气。
“好!”
他忽然在腰里一摸,嚓地摸出一柄匕首,古铜雕花的刀鞘和刀柄上,还镶嵌着宝石。一径飞快地放在孟潇潇手掌心上。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去捉捕龙玥天,除此之外,还要答应你三个条件。”
“这样,你可以帮我了吗?潇潇?”
孟潇潇手指一弯,握住匕首立即收在怀里,双目烁烁有光,望着炎弘把胸口一拍,嘿嘿地笑了起来:“红炎炎你就放心吧!我答应你,为了帮你这个忙,我孟潇潇,绝对做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定州城中,东翔皇帝的疏虞行宫,宫门前卫戍林立,一派森严景象。
但与这样整肃严密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行宫之内的夜夜笙歌,欢声笑语。往来侧门前的车马,如河水一般,川流不息,尽是些以诗词书画见长的才子陪客,或是勾栏柳巷的佳人歌姬。日夜之间,往来不绝。
“喂,你们南耀的太子怎么这般没出息?”孟潇潇扒在墙头,远远眺望那行宫的院墙后。遥远的树丛中,能够模模糊糊地透出饮宴的灯影。而饮酒划拳的喧哗声比灯影传得更远,接着夜风,一阵一阵地落入耳中。不难看出,太子玩得得陇望蜀,十分开心。根本看不出这是一次国事访问。看来这位太子,实在并不是可支撑乾坤的合适人选。
“哼,有太子如此,是南耀至大耻辱。”炎弘冷笑一声,一双眼凌厉得像刀子,若能嗖嗖地飞过去,那淼太子身上,只怕早已变成筛子。
“红炎炎,我要问你,若是你杀了他,你是否可以做南耀太子?”孟潇潇忽然心头一动,想起了古国圣女,四国神物之事。如果炎弘做了南耀太子,那么,南耀神物是不是也可以打打主意?
又一想来,今夜要去刺杀南耀淼逸太子,也说不定,就可以趁这个机会把南耀的神物搞到手呢?如此一想,真是天助我也!这一次的遭遇,说不定可以给龙玥天帮一个大忙,也说不定!
孟潇潇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又一次打得震天响起。
“哼……”炎弘却冷哼一声,兜头一盆冷水泼了下来,道,“他做过的事,我从头到尾,便不屑于做。我的母亲,从头到尾并无任何封爵赐号,此生乃是一个普通百姓。我自然也是百姓,绝不会变成什么王公贵胄。”
“那……你父亲……”孟潇潇也知道这话题比较敏感,但在暗夜里等人实在无聊,反正跟炎弘吵起来也不怕,问就问了,“你父亲,他可还健在?若是知道你们手足相残,岂不是会很伤心吗?”
炎弘仍旧全神贯注,盯着巷子口,板着一张脸答道:“我父亲,早已不知下落,嫡母前年也在病床上受尽折磨而死。如今主位,乃是我的小叔叔。我们这些俗世之人的事,只怕我的父亲,不会再关心。”
当年他在大雪之中,头也不回地消失而去。皑皑的风雪湮灭了他的一切,名字,身世,情感,他爱过的人,他的与别人的记忆,在纯白的世界中一切缓缓归零,就入一切都从未存在过一般。
一队巡夜的士兵忽然从墙头下逡巡而过,一副斗志不高,怏怏不乐之状。
虽然如此,炎弘还是一把按住孟潇潇的头顶,用力往下一压,孟潇潇猝不及防,下巴在房顶上磕了一下,疼得哎呦一声!
“什么人?”巡防的小队长回头叫嚷。
孟潇潇急忙抢先捂住炎弘的嘴,开口惟妙惟肖地学了一声:“喵呜——”
“队长,是猫!”一士卒大声回禀,那队长这才放下了警惕,带着队伍一步一步远去。
“你怎么出声!”炎弘首先发难。
“谁让你按我的!”孟潇潇针锋相对,眉头一挑,“你要是把我下巴磕坏了,我可不帮你了!”
“……好好好……”炎弘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蔫了,“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哼,这才对嘛!”孟潇潇傲娇地扭扭身子,接着往下看去,忽然指着一驾正在靠近的华丽车马,急急雀跃道:“喂!来了!那个那个,是不是那个?”
炎弘回头一望,只见是一驾八宝顶盖金圈拢的马车。车角上,还亮闪闪地点着两盏明晃晃的琉璃风灯。整个车子看去豪华至极,在黑夜之中如金云一般,摇摇靠近。
车棚板壁之上,全数是云锦装饰,棚盖上装饰着樱桃红的流苏,足有三寸多长,随着颠簸夜风簌簌地抖,不必见人,远远望见车子,便知道那主人是有多么的华丽灿烂,娇怯动人。
“就是她了!”炎弘激动地跳起来,伸手拽出早就准备好的一袋东西,只听见那麻袋之中,吱吱喳喳尽是闹声,无数巴掌大的小动物,在里面争相乱跳乱动。
“快点快点!过来了!”孟潇潇缩着身子,躲开那麻袋能多远就多远,却还不忘记站脚助威。
炎玥天却早已瞅准时机,趁那马车还未来到近前,兜着麻袋底,就从墙上往下尽数一倒,又是一抖。
只听见夜空里传来一大阵吱吱乱叫,受惊的马匹拉出长音嘶叫起来,太过慌乱,得得的马蹄响不停滴砸在石砖地上。驾车人徒劳地乱叫起来,拽住缰绳试图控制两匹受惊的马,却全无任何效果。
车里传来女人的惊叫声,一个略显几分沙哑的云遮月嗓失口大叫:“哎呀!姐儿可别动!这不知怎么!满街都是老鼠!”
“老鼠!”一娇滴滴脆生生的美女声线,情不自禁尖叫出声,怯怯地道,“妈妈呀!快,快救儿的命!”
纵然受惊使她失魂落魄,但那银色仍旧如冰糖雪梨一般沁人心脾,美不胜收。好听的尖叫在瞬间呜呜咽咽,不一会儿便发出荷荷之声,似乎是昏过去了。
孟潇潇紧张地扒头看着,口里喃喃:“还挺管用……
炎弘在紧急时刻,不忘用眼角斜斜瞥一眼孟潇潇,抓紧时间讥讽:“你出的损招,果然是百试百灵。”
“哼,别人可以把这个叫做损招,你的话,要说它是好主意!”
炎弘在半夜里,翻了个比月亮更白的大白眼。
孟潇潇却已顾不上理他,低头等着马儿挣扎不动,看得时机一到,忙跳起来催促炎弘:“快!快!”
说时已迟,那时却快。炎弘早不待孟潇潇提醒,一扬手臂挥起手中长鞭,力道正中嗖地一下,一举缠住车夫的脖子,一勒一拽,便毫无声息地将昏死过去的车夫甩到了路边。回头想孟潇潇使个眼色——准备好!
紧接着身形一纵,便跃身而下。
只听得噗噗几声,车里两个女人的声音便随即消失了。
胡同里的老鼠早跑了个干净,炎弘飞身拢住马匹,未及招呼,一回头,只见孟潇潇已经提着裙摆,露出两条白生生小腿坐在墙上……
“你别跳!”他刚伸手要拦。
噗通一声巨响,孟潇潇蹦到地上,抬起头来先自卖自夸:“怎么样?我身手矫捷,动作灵活吧!”
“……”炎弘看着她的表情,满脸都是黑线。被孟潇潇挑衅地一扬眉毛一瞪眼,还是只能挫败地叹口气:“……快上车,换衣服!”
车,不是普通的车,是定州府平安侯,亲口赏赐下来价值连城的,玲珑宝塔落英车。
人,也不是普通的人,是定州府最大的欢场荣华堂门下,最为娇媚走红的舞姬,人皆唤做八面观音的大美女,花琳琅。
“好了没有!”炎弘已经换上一身车夫的短打,急的围着马车满地乱转,眼看再晚就会引起疑心,行宫中到荣华堂往来催促的信使,已经被拦下了三波。
孟潇潇在车中,只听得珠翠乱碰,叮当响个不停,口中的抱怨也不绝于耳:“等等!再等等!这些衣服头饰,怎么这么复杂?这都是些神马阿?居然穿着这些东西还能跳舞吗?你就不能给我找个省事的人来假扮嘛?麻烦死啦!”
炎弘胸中冒火直跺脚:“省事的怎么能进入前堂!见到那淼太子!你还是快些!要是耽误了我的大事,我就……!”
“你就如何!”孟潇潇扬声示威,伸手一掀。
只见帘栊起处,露出一张粉盈盈的芙蓉面来,美目盼兮,灵巧婉转,巧笑倩兮,颦笑生姿。孟潇潇眉梢眼角,笑得满满都是俏皮,头上的珠翠步摇颤颤巍巍,一对坠子在面颊两侧摇得流光溢彩,一身水粉花绣的剪腰霞衣,萦绕身上。真真玲珑俏丽,惹人迷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