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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开古董散步啊不会开就不要开,乌龟都爬得比你快”一辆车不耐烦的从可嫒旁边呼啸而过。
她不理会他,看着一辆接着一辆的车超过她,仍然严格保持时速四十以下,小心翼翼开着欧阳袭借给她的奥斯汀回家,然后努力和附近一座室内停车场交涉,希望觅得一个安全的停车位。
当可嫒和停车场避理员讨价还价时,乔可娣好出来倒垃圾。
“小嫒。”她走过来,疑惑地望着停在可嫒身边的车。“哪来的车”
“我老板暂时借给我的,等一下再和你说。”可嫒说完再转向管理员,好不容易终于和他达成交易,把车开进停车场里安放,千交代万嘱咐管理员绝对要看管好,不能有丁点差池。
“都开得起这种古董名车了,难道还买不起私人停车位吗”被念得有些烦的管理员小声嘀咕。
可嫒耳尖听到。“你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喔”他赶忙摆手。
“你刚刚说古董名车是不是”
“小姐,车是你在开,你自己不知道吗”
可嫒很老实的摇摇头。“不知道。”
“这辆车是一九四八年出产的‘公主’本来是特别替一个欧洲皇室公主设计的款式,全车都由手工打造,后来因为大受欢迎,所以限量生产,全世界只有二十部,你仔细在车子里找找,可以找到印着那个公主肖像和签名的标志,另外因为公主是的爱用者,所以这款车子还附有专门订制的旅行箱组和配件,连方向盘外皮都是制的”
避理员显然是爱车一族,谈起车经如数家珍,滔滔不绝。
光听到这两个代表顶极高价名牌的英文字,就听得可嫒头昏脑胀。
我的天哪果然价值连城,明天绝对要把车还给他
随后两姐妹并肩走回家,可嫒一想到那辆印满的“公主”就忐忑不安。
要是被偷了怎么办这下就算把全家人都卖了也赔不起啊
“你不是昨天才被开除,怎么今天就找到新工作了而且还有古董名车可以借开,这么好”乔可好奇的问。
懊如何说才好呢
可嫒思虑片刻,回道:“前几天我不是跟你说过,幼稚园有个很漂亮的小女孩吗她爸爸雇用我当她的保母,因为他家那边交通不方便,所以才把车子暂时借我使用。”
她说得有些避重就轻,没把自己对欧阳袭的感觉据实以报,若说了,可娣绝对不会同意她去,甚至可能会叫爸妈挥车北上,把她逮回乡下帮忙养猪种田。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康的事”乔可娣目露怀疑的眼光。
“小嫒,你不会和他有什么暗盘交易吧虽然现在的年轻女生流行援交,尤其是暑假期间,可是若让老爸老妈知道了,老爸肯定会中风,老妈保证会在你面前上吊给你看。”
援交畦哩我还香蕉咧
可嫒才想吐血给她看,受不了的喊道:“姐,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真的只是去做保母啦”
“真的”她仍狐疑的斜睨妹妹。
“骗你我当场傍砂石车辗过去”够毒了吧
“好啦相信你就是了呗,何必发这么毒的誓”
可嫒才嘘完一口气,乔可娣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问道:是援交,那是不是包养”
“姐”真想昏倒
隔天一大早,因担心“公主”而没睡好的可嫒,小心得不能剐、心地开着“公主”来到欧阳袭家,拿欧阳袭交给她的钥匙开门进屋,室内安安静静的,显然都还在睡。
霍地,电话铃声大作,她连忙跑去接,以免吵醒欧阳袭及欧阳喜沁。“你好,请问找哪位”
对方静默无声。
“喂,请问你找哪位”可嫒再问一次。
“乔可嫒”紧绷的女声终于响起。
可嫒怔了下。“我是,请问你是哪位”奇怪,这人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叩”地一声,电话中断。
“她是谁啊”可嫒一头雾水的挂上电话,并不把这个不明人士的无礼放在心上,走进厨房,一边哼着儿歌一边准备早餐。
“你只会唱儿歌吗”.
“嗄”可嫒吓了一跳,旋身看见头发凌乱,犹带睡容的欧阳袭站在厨房门口。
罢起床的他只穿睡裤,裸裎着上半身,结实的肌肉匀称健美,麦色的肌肤在晨光中微微发亮。
他走进来坐在吧台前,语气慵懒的问“为什么这样瞪着我我长得很恐怖吗”
“你你吓了我一跳。”她结结巴巴忙转身背对他。
他的确“恐怖”极了,性感到恐怖的地,让她的口水分泌个不停该死的手不准抖再抖下去别人还以为你羊癫疯发作了哩
忽地一阵咖啡香飘散开来,混合着早晨清新的空气,闻起来格外芬芳浓郁,令人心旷神怡。
可嫒回头,见他用玻璃制的咖啡蒸煮器煮咖啡。
酒精灯上,黑色的液体滚动着,她的心似乎也随之沸腾了。
须臾,他将煮好的咖啡倒人精致的骨磁杯里轻啜。
唉上帝真是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他连喝咖啡的样子都帅呆了贴在杯缘的双唇显得相当性感
如果是贴在她的唇上,会是何种滋味呢
“为什么又瞪着我直看我头上长角了吗”他的目光对上她的。
她急忙调离痴迷了数秒的视线,对他的绮想让她红了脸。
她竟然渴望他的吻
惨了惨了,难道继对他“一见钟情”之后,她已经开始对他产生更“兽性”的欲念了吗我的天啊
欧阳袭把她的脸红看进眼里,他发现她似乎很容易脸红,不知她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会令她脸红的事呵
“先生,我不能跟你借那辆车,它太贵重了。”她答非所问,暗做着深呼吸,平复内心的惶乱。
“你再挑一辆。”欧阳袭毫不在乎那些贵到没天良的车。
“真的不用,请你不要为难我。”其他那些保时捷、法拉利等等的,她完全没有开上路的勇气,她宁愿开老爸在乡下运猪仔的小发财。
见她神情坚决,欧阳袭再道:“我派我的司机接送你。”
两人又一次僵持不下,最终可嫒还是推拒不了,只得退而求其次,很勉强的点头答应,达成协议。
“蛋要全熟还是半熟”她煎着蛋问。
“半熟。”
俄而,她将煎得漂漂亮亮的太阳蛋、两片烤吐司、几片牛肉培根、一根德式香肠端到他面前。
欧阳袭吃着丰盛的早餐,说:“我好几天没好好的吃一顿早餐了,先别忙,过来陪我喝杯咖啡。”
可嫒放下锅铲,依言坐到吧台旁。
欧阳袭顺手倒了一杯给她。
“谢谢。”她啜一口,口齿间溢满咖啡清香,该是苦的黑色汁液,此时喝来竟满是温润甜意。
她向来不爱喝咖啡,因为不论她加了多少糖和奶精,都还是觉得太苦了。
可是从今天,不,是从此时此刻开始,她想,她迷恋上咖啡苦中带甘的微妙滋味了。
欧阳袭一面吃,一面翻阅报纸,两人不再多说话,但气氛轻松,自然得仿佛她早已习惯每天为他做早餐,坐在一起喝咖啡。
望着他俊挺的侧脸,舌间的咖啡香持续溢散,渗人心窝底,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正悄悄地、遏抑不住地酝酿、发酵。
她忽然想起一则咖啡的广告语其实爱情并不苦。
也许,其实她真正迷恋上的不是咖啡,而是煮咖啡给她喝的人
唉,她浪漫泛滥的想象力又在兴风作浪了,她真怕自己会变成成整天对着他流口水的花痴。
“为什么叹气”欧阳袭打破寂静。
“呃,因为商场大亨欧阳德包养玉女偶像明星。”可嫒胡乱念着报纸上的大标题,楞住。
欧阳德不就是他的老爹吗
她偷瞄欧阳袭一眼,见他脸色丝毫未变,宛如听到与他八竿子打不着的花边新闻,假使不知晓他们是父子,她会以为他们只是同姓,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他和他爸爸不亲近吗她不由得在心里猜忖。
“老师。”
嫩声扬起,可嫒笑着走向欧阳喜沁,痹篇与欧阳袭相对的尴尬。
“喜沁,早安,来,先去刷牙洗脸再来吃早餐好不好”可嫒牵欧阳喜沁到浴室,唱着自己发明的刷牙洗脸歌。“好孩子,爱刷牙,刷刷刷,牙牙不会好痛痛,乖孩子,爱洗脸,洗洗洗,脸脸干净好舒服。”
欧阳袭听着,忍俊不住的笑开。
她果然人如其名,人和名字一样可爱呵。
“副总裁,总裁又把欧盟企划案退回来了。”秘书拿进一份厚厚的文件报告道。
欧阳袭浓眉拢聚,这个行销欧盟的企画案是他一手拟定均,已上呈许多次,但屡被欧阳德以欧盟贸易制度尚不稳定、风险太大等理由打回。
他放下手正在处理的事务,起身拿着企划书来到三十四楼的总裁办公室,叩门进入。
欧阳德并不在座位上,他站在广大办公室的一隅,手持高尔夫球杆练习,设备俨如一座小型高尔夫球练习场。
“有什么事吗”欧阳德专注地挥着球杆,将小白球打向虚拟似真的风景银幕。
“总裁,关于欧盟企划案我希望你能重新考虑,虽然风险高,但远景是可以预期的。”欧阳袭试图说服父亲同意。
“你这个企划案立意不错,可是过于理想化,实行不易,而且投入的资金太庞大,现在全球景气还处在很低迷的状态,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好转,所以暂时还是保守一点比较好。”
“可是一旦错失先机,将很难再介入欧洲市场。”
“欧洲本来就不是我们的主要市场,等先顾好亚洲和美洲再来谈欧洲也不迟。不要再说了,过来陪我挥几杆。”
欧阳袭知道说服不了他,无言挑了一支高尔夫球杆陪他打。
打着,一名满身名牌行头,手上大包小包的年轻女子进门,嗲声嗲气的呼道:“亲爱的,我回来了。”
欧阳德闻声丢开球杆迎上去,亲热的与她搂抱亲吻,不忌讳在场的欧阳袭。“宝贝,你可想死我了。”
“如果你要死,记得要多留一点遗产给我。”
“好样的,我就是欣赏你的坦率。”欧阳德哈哈大笑,全然不以为忤。
坦率是口无遮拦才对吧
欧阳袭心里冷哼一声,放下球杆欲离开。
“儿子,中午和我们一起吃饭,我希望你们能多认识对方,说不定再过不久她会成为你的继母。”欧阳德叫住他。
“讨厌,干嘛说这种话啦”她故作娇羞窝进欧阳德的怀里。
“我不想打搅你们的甜蜜时光。”欧阳袭面无表情的走出办公室。
抛在身后的笑声蜜语使他感到无比嫌恶,在他听来,声声都与母亲的哭泣悲诉画上等号。
欧阳袭驱车接近家门,远远就眺见屋内灯火通明,仿佛正等待他的回去,心头涌上一股归心似箭的渴切。
欧阳袭从不否认自己有工作狂,只要一走进办公室,他马上陷入狂热的工作状态中。
堡作不仅使他拥有成就感,亦教他无暇再分神其他,尤其是他的家庭.让他得以获得暂时性的麻痹与遗忘。
不过,最近此种情形有一点点改变了,他不再天天早出晚归,反而开始推拒应酬,尽可能找时间陪伴欧阳喜沁以及她的保母。
没来由的思及可嫒,唇角不觉微微勾起。
严格论起,她着实是个平凡无奇的小女生,长相中等,身材中等,也不特别聪明,还有点小迷糊。
况且绕着他转来转去的美女多如过江之鲫,照常理,他不可能会将她放在心上。
然而,至今却唯有她能令他感到平和温暖。
他想不透原因,亦不感苦恼,对她,他有种模糊不清的感觉。
他承认,他的确喜欢与她相处,那是一种平平淡淡的舒服自在,宛如喝一杯甘甜顺口的白开水。
唉跨进大门,赫见满地及正从二楼飘落的纸飞机,轻柔与稚嫩的歌声伴随着纸飞机悠扬唱和
“造飞机,造飞机,来到青草地。蹲下来,蹲下来,我做推进器。蹲下去,蹲下去,我做飞机翼。弯着腰,弯着腰,飞机做得好。飞上去,飞上去,飞到白云里。”
他抬头,见可嫒与欧阳喜沁坐在二楼的走廊折着纸飞机往下抛。
“你回来啦”可嫒看见他,笑着招呼道,顺手抛下一只纸飞机。
你回来啦
为什么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能令他感到无限温暖
是的,他回来了,回到他的家了
欧阳袭忍不住微笑,伸手接住回旋飘下的纸飞机,不经意瞥,笑容倏地退尽,愀然色变。
这是他前几日拿回来的欧盟企划书
“你们在干什么”他失声吼道,气极败坏的冲上二楼。
可嫒和欧阳喜沁被他的吼声吓了一大跳,不明所以的望向他。.
“我们在折纸飞机。”可嫒说,欧阳喜沁则已吓得缩到她的背后。
“你们从哪拿这些纸的”欧阳袭疾言厉色的质问。
“书房的垃圾桶上。我以为你要丢掉,这么多纸丢了很可惜,所以我拿来给喜沁玩对不起,我不知道它是很重要的文件,对不起”可嫒不知所措的拼命道歉,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可嫒张惶无措的模样,立时令欧阳袭的愤怒消退一半,再瞥见畏惧地躲在可嫒身后的欧阳喜沁,明白好不容易亲近些的女儿又对他产生恐惧了。
懊死,他竟然为了一个失败的企划案而让女儿怕他
他缓下厉色,温声说道:“算了,反正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文件。”
这份企划案他原本是想放弃,然而又不甘就此作罢,所以才会把企划书放在垃圾上,迟迟无法决心丢弃。
“我真的很对不起”
“没关系,很抱歉我刚刚对你们大声说话。”换欧阳袭道歉,
坐下来和煦地对欧阳喜沁说:“喜沁,爸爸回来了,你不跟爸爸打声招呼吗”
欧阳喜沁探出半张小脸,但依然不敢从可嫒的身后出来。
可嫒松口气。“喜沁别怕,爸爸没在生气了。”
“爸爸不会做纸飞机,你教爸爸做好吗”欧阳袭再道。
“爸爸不会做纸飞机呢,你快教爸爸做好不好”可嫒鼓劢着欧阳喜沁。
欧阳喜沁看看可嫒,再看看父亲,一会儿,才稍微坐出来一点,拿起一张纸静静折止。
欧阳袭跟着拿起一张纸,犹豫了下,也动手折了起来。
折好,他放手将纸飞机掷出,看着承载他曾费心企划的案子在半空中翻飞、飘落,积压的沉重压力突然松懈了许多。
应该放手的就要放手呀
忽地,欧阳袭失笑,笑自己之前因这企划案而伤神与忿忿不平,实在是无谓的愚昧执着。
见父亲笑了,欧阳喜沁才不再满怀恐惧。
“爸爸,如果有不开心的事可以写在上面,这样不开心的事就会飞走了喔”她说。
“可嫒老师跟你说的吗”他问。
“嗯,也可以写小秘密。”她拿起粉蜡笔在纸上涂鸦,然后再折成纸飞机丢出去,快乐地唱起“造飞机”
小秘密
欧阳袭低头看看可嫒折的纸飞机,隐约看见外翻的折露出半个“欧”字。
他想打开看清楚,却被可嫒一把抢走,慌张地塞到口袋里。
“不可以让别人知道的小秘密吗”他挑眉轻笑。
“如果让别人知道,就不是秘密了。”可嫒脸腮微红的轻别开脸,眼神飘忽不定。
她怎么能让欧阳袭看到,她在纸上写满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