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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内外到处是鲜花,前来观礼、视贺的宾客不断。
美丽的新娘正独坐在临时休息室里,享受著婚礼进行前难得的清静。
水笙怔仲瞧着镜子中身著白纱礼服的女子,松松宝髻绾,淡淡铅华妆,却更强调了柔美的五官。镜中的人是她吗?为什么婚礼前的自己竟没有半丝当新娘子的喜悦,有的只是更多的不安?再过十分钟父亲就要带领她走向不同的人生,槐恩也会在红毯的另一端温柔体贴的等著她,然而为什么此刻她只有想逃的欲望?“你看起来很不安的样子,美丽的新娘。”带著嘲讽的冷冽嗓音突兀的打搅了宁静的空间。水笙闻言,霍地转过身。
“你吓到我了,石先生。”她惊魂未定的蹙眉道。
这个叫做石湛天的男人还真是阴魂不散,这一个月来他不定时出现在她身边,老是带著冷冷的笑意,那感觉就像只优雅的猎豹环伺在它的猎物四周逗弄,就等待发出致命的一击。“你是怎么进来的?”一大堆人守在门口,他不可能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石湛天置若罔闻的逐步靠近,他冷漠端详著她。“外表纯洁如天使只可惜有颗丑陋的心。”“你出去!”她被逼得步步后退至镜台边缘。
“你在怕我吗?方水笙为什么?”他好整以暇的抱臂环胸,偏头似笑非笑的说:“丧失记忆?这该不会只是你的幌子吧?”“出去!你再不出去我就要叫了!”恐惧如鲠在喉,她的心跳遽然加快,一种面临危险时的直觉在尖叫。他不怨反笑,挑衅道:“叫啊,哼哼,我倒要看看现在还有谁救得了你。”水笙强提一口气,张嘴欲叫喊,石湛天的动作却更快。
大掌中的手帕迅速地掩住她的口鼻,水笙徒劳地挣扎,一种刺鼻的味道侵入了异息,顷刻她便失去意识的全身瘫软在石湛天的怀中。“你这该杀千刀的家伙,就这样把人掳走,也不知道你的一意孤行制造了多大的麻烦!”电话彼端劈头传来一阵怒骂,石湛天不得不将话筒拿远些,以免耳膜被震破。“你以为我会在乎?”他无动于衷的说。
“你够冷血,当然不会在乎绑架一个女人!”蓝靖在电话中狂吼。方水笙在婚被前遭绑架,成为新闻媒体这几天热门的头条,余、方两家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中,就等著绑匪要求赎金的电话。“什么时候你这么关心起方水笙的安危来了?”那个女人不劳别的男人费心。“我问你,要怎样你才肯放人?”蓝靖在乎的是他这个朋友,湛天如今的行为就像疯狂了似的,他必须拉他一把。“放人?我终究会放人的。”
蓝靖放下心,问道:“什么时候?”也许事情有转机。
“等我玩腻了她的时候。”石湛天笑得狂野而狞厉。
蓝靖一时无谘。掠夺成性的恶魔怎么可能转性呢?看来劝服不成,他恐怕得另谋他法。“靖,我劝你别介入我的私事,这是我和方水笙之间的恩怨。”多年的交情不是假的,他完全了解蓝靖的想法。“否则呢?”蓝靖试探的问道。
“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石湛天撂下狠话。
“你威胁我?”蓝靖一反常态的轻声问道,这是他发怒前的徵兆。
石湛天操著左额太阳穴旁的疤痕不语,须臾后他才缓缓开口“不要逼我,蓝靖,不要逼我”说完,他迳自切断了联络。方水笙细长的睫羽轻颤了几下,继而美眸一掀,自沉睡中清醒了过来。
水笙半支起不适的身子,怔怔地打量著陌生的房间。
这是哪里?大脑昏沉得似乎还不能正常的运作。
“小姐,你醒啦!”一名中年的欧巴桑进房后欣喜的叫著,她说的是日文。“这里是什么地方?”水笙直觉的回问以日文,日文可以说是她的第二母语。不对—这里应该是台湾,今天应该是她与槐恩的大喜之日,但为什么她一觉醒来却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身旁还有一个操著日语的陌生女人。“你是谁?这是哪里?”水笙欲爬起
啊!她全身上下宛如灌了铁似的沉重。
“醒了?”
一个慵懒的男声自门扉处响起,惊得水笙猛一抬头。
斑大的身形斜倚在门旁,随著他从容的走近,房内马上被一股强悍的气息所笼罩。“这儿没你的事了。”
石湛天只略点个头,管家马上意会,她安静的退出门外,轻轻掩上门。
身为石先生的管家,她可是十分适任的,原因之一就是她很安于分内的事,从不逾矩。在她眼中,石先生是位无可挑剔的好雇主,他的要求合理,从不对下人颐指气使,而且赏罚分明。虽然这冬苑一向是石先生在公事繁忙之馀休憩的地方,她却从来没见石先生带过任何外人人内,也难怪今天瞧见石先生双手横抱著那位昏迷不醒、宛如天仙一般的小姐出现、后面还跟著四位月影小组的成员时,她会那么的惊讶了。瞧石先生对怀里的小姐视若珍宝的模样,还把小姐安置在私人寝室里,不难想见那位小姐在石先生的心中占有绝对的分量。只是小姐为何一直昏睡著?是病了吗?
她没问,石先生也没说,只说小姐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要佣人们好生伺候。看来,一向宁静的冬苑,这下子会热闹许多了。
石湛天两手抱胸,半倚在窗台边直瞅著水笙,他身著针织休闲装,修长的双腿微微交叠,浑身散发出一派闲适的模样,然而他那双犀利的眼眸却没有半丝的温暖。这是什么地方?”水笙的声音喑哑,她的喉咙好乾、好难受。
“要喝水吗?”石湛天看出了她的不舒服,走到酒柜前为她添来了一杯水。“慢慢喝,我知道你不喜欢白开水的味道,所以在水里加了点茉姆汁。”他在床沿坐下,将水杯递向她。“谢”伸手接杯的同时,水笙原本混沌的脑袋忽然清明,她惊叫道:“你我怎么会在这里?”连她不喜欢白开水的味道这个小小的习惯他都了若指掌,这男人究竟有何企图?石湛天的嘴角绽放出笑意,那是一抹直令她冷到骨子里的笑容。“方水笙,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你还想继续装蒜?”“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个字也听啊!”突然发现丝被下的自己不著片缕。“是谁把我的衣服给脱了?”她惊叫道,把丝被里得更紧,朝他的反方向缩去。石湛天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当然不可能是别人,我把这个特权保留给自己。”“衣服还我!”想到这个男人看遍她全身,水笙就克制不住自己双颊急现的嫣红。“我已经差人把它给烧了。”他怎么可能留下那件刺眼的白纱嫁衣?
“你这个无耻、下流、趁人之危的家伙!”她咬牙切齿,昨中含怒。“你绑架我到底有何企图?你难道不知道绑架是犯法的!还是你贪的是赎金?”石湛天挑起一边浓眉,显然觉得她的话很有趣。“我想,就凭方家的钱产,还不足以挑起我的兴趣。”“不是为钱,那你到底想怎样?”只裹着丝被的她在先天上的气势就弱了些,因此连质问都很难理直气壮。他那双眼流连在她裸露的肩上线条,流露出分明是色欲的光芒。“简单!不过是想留你在此作客一阵子。”“作客?”乌眸在陌生的房中溜了几转。“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日本。”他紧盯著水笙的反应,果然不出他所料。
只见她倒抽一口气。“多久?”非常情况,她只得虚与委蛇。
“直到你爱上我。”
“你疯了!”她忍不住大叫。“我根本不认识你,”
石湛天闻言,眸中的戏谑尽褪,他一步步逼近,直到水笙整个人都笼罩在他阴沉的气息中。“到现在你还坚持你的把戏?”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我走?”这个男人为什么一直坚称她在撒谎?简直有理说不清。“条件我说过了。”一绺黑发落向额际,更添几分掠夺气息。
“而我也说过,你根本是痴人作梦!”
“是吗?”他的表情瞬间由掠夺的恶魔转为惆傥的诱惑者,他弯下腰在他的耳边呵气这:“我们何不试试看。”说完,他灼热的唇随即印上她锁骨窝的脉动处。水笙的心呐喊著逃跑,但身体却背叛了她。
这男人竟比她更加了解自己的身体。
他的舌温柔、多情的舔过了她细致的肩膀,寻找到她的敏感带,在他强悍的气息下,水笙只觉得全身如同奶油一样融化了;当他的舌漫游到她耳后时,她不由得一阵颤抖。“告诉我,余槐恩那种弱不禁风的模样能带给你这样的快感吗?我和他谁比较能取悦你?”他以纯熟的吻边诱哄地问道。他的话像一桶冰水兜头淋下,浇熄了水笙的欲火也掀起了她的怒火。
她不假思索的一挥手,一个红印立即自石湛天的脸颊浮现。
他的眼瞳忽地一眯,拳头自制的紧握在身侧。
这是你第二次越界,你应该庆幸我从不打女人。”
“你这个奸险下流的小人,”她怒不可遏的说。
“别一副小处女的假正经,你我心知肚明,在性这方面你解事得有多早!”他揶揄的精光一闪。她又扬起手,却被他反手捉住。
“别试验我的耐心,我不相信你有本事承担惹火我的下场。”他再次警告她。“喔,是吗?”水笙倔强的抬起下巴。“你还想施展什么折磨我的手段就尽管使出来吧!”她投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他又露出那似笑非笑的嘲讽表情。“你以为把你拘禁起来就是最大的折磨?”“不然你还要怎样?要杀要剐随便你!”
没想到她小小的身子里竟有著无比的勇气。他缓缓地笑开了。
就是这种令人激赏的意志力和傲慢的灵魂啊,教他更想将之摧折,很想瞧瞧意志一旦被征服的她将是何种的模样。“要折磨一个女人的方法多得很,比起杀了你还有更多让你陷入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方法”水笙脸上的血色尽褪。“你想强暴我吗?”接著,她那苍白的容颜突然挑衅的笑道:“别客气,反正你不是第一个对我施暴的人。”这回换石湛天僵住了。
“别告诉我调查了我这么多事情之后,你竟会忽略了这一段。”她抬起下巴,命令自己不准气怯落泪。“你恨他吗?”他问得小心翼翼。
“我恨他、我恨他!他悔了我的一生,夺去了我的记忆,更让我失去了”一阵穿心疼痛袭来,泪水终究还是滴了下来。该死!这泪,不早该流尽了吗?“失去了什么?”他问道。
失去拥有孩子的权利!“没什么”她以手捂面,镇静的假象摇摇欲坠。“你可知道是谁强暴你的?”他的眼神变得很奇怪。
“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男人被送入了牢里。哼!他终究要为他的罪行付出代价。”这是她唯一感到欣慰的消息,至少在牢里他不会伤害别的女人。“代价?”他定定地瞅住她,阴沉的暗流隐藏在冷冽的冰眸中。“不错,那个男人因为这件‘强暴案’被判了五年牢狱,最后因为表现良好提早三年出狱。在狱中他不停的自问为什么?为什么会被送人暗无天日的彻中,被剥夺了自由和做人的基本尊严?他不停的问,究竟是谁言他沦落至斯?其实答案呼之欲出,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你究竟是谁?为什么知道得那么清楚?”她开始害怕了。
“要不要我告诉你那个男人作了什么决定?”他忽然绽放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像是独享某个不为人所知的秘密。“每一天,在忍受著屈辱的同时他告诉自己,这一切的痛苦都要铭记在心,他也发誓,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些痛苦全数还给加诺在他身上的人”“你究竟是谁?”恐惧濒临崩溃边缘,水笙强提一口气问道。
“我是谁?”俯瞰她的眸子迸射出邪恶的光芒,撒旦一般的气息狂放凌厉。“我就是当年那个被控强暴你的人。”
“松下的那件并购案搞走了没?”石湛天在办公室里籍由通讯卫星设备听取纽约的下属详细的报告。“我们已经摆平了松下集团的最大股东,其馀的就是一些犹作困兽之斗的小鄙东,不过原则上没什么问题。”下属战战兢兢的回答。“很好,我要在一个星期内看到合约,如果拿不到,你也不必来见我了。”说完他便切了通讯钮。石湛天躺回皮椅里,两手手指做尖塔状置于胸前,有点可惜有关松下的这一场仗赢得如此轻松,还以为这次的游戏可以推得久一点哩。他一向有点石成金的本事,他赚钱的天赋就如同一般人骑脚踏车一样,学缓筢成为终生的本能;寻找猎物继而征服是他乐此不疲的游戏,却料想不到这样的游戏越来越激不起他的兴趣。商场上的游戏备觉无聊了,尤其缺乏旗鼓相当的对手;然而他最新的游戏却令他兴致勃勃,欲罢不能。他低头阅读冬苑手下的书面报告方水笙连续逃了三次,但都被看守的月影小组给逮了回来,结果在房内闷了三天不肯出来。他笑了笑,这水笙,在闹别扭呢。
“什么事笑得那么高兴?”门日出现一个清瘦的身影。
看清来人后,石湛天的表情突然沉敛。
“找我有事?”他生疏的声音、客套的表情,在在令并上真雄心里一阵怅然。“你这是对待我的态度吗?难道没事一个做父亲的就不能来看自己的儿子?”井上真雄板起脸,拄著龙纹的拐杖进来。石湛天的表情似笑丰笑,一双冷眸看不出任何情绪。“别人的老子如何我不知道;至于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回又有什么事?”井上真雄无言的叹了口气,有个太过聪明的儿子究竟是福是祸?
“加奈子,进来吧。”他对著门外说道。
一位年的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先探头而后步入办公室内,清秀的脸上稚气未脱,显然还未经过社会洗链。“这位是武田家的千金,加奈子小姐。”并上真雄为儿子介绍。
“湛天哥哥好。”加奈子有礼的弯身问候;石湛天则是略点个头算是回礼。石湛天撇头对父亲说:“我在忙,没事的话就请回吧。”他下逐客令。
加奈子手足无措的呆在当场,从小被摔在父母亲手掌心呵护的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谁对她这么冷淡过。秘书高桥手持卷宗自外敲门而人,适时打破冷场。
井上真雄见机不可失,连忙说:“加奈子,你第一次来,就请高桥秘书带你到处看一看吧。”高桥投给石湛天询问的一眼。
“去吧。”石湛天满不在乎的挥挥手,烫手山芋让高桥接了过去。
看来老头子显然还有话要说。
“长得不错吧?”当两个女人消失在门后,井上真雄马上说。
“是吗?”不过是一个面孔模糊的女人,石湛天并没有正眼瞧她。“这回这个太年轻了一点,你不怕别人说你老牛吃嫩草?”“你说这是什么鬼话?我是为了你!”并上真雄老羞成怒。
石湛天嗤声道:“几时我的私生活要你来插手?”
“正经点!湛天,你可知道这位加奈子的背景?”
石湛天挑挑眉。老头子一向现实,能对一个小娃儿如此和颜悦色,自然不能小觑这女孩的背景。“武田?该不会跟国内第一大集团武田家族有关吧?”
并上真雄满意的一笑。“她正是武田家的掌上明珠。”
“你又是怎么和武田勾搭上的?”石湛天讽刺的说。武田家在政商两界都十分吃得开,武田议员更是呼声最高的下届首相候选人。井上真雄给了儿子一个不以为然的表情。“人家是冲著你来的!”
石湛天不动声色,等并上真雄说下去。
“记得三个月前甲斐议员家的舞会吧,那一晚加奈子也参加了,她对你一见锺情,她父亲对你也赞赏有加。”“是吗?”石湛天事不关己的冷哼一声。
“湛天,这门亲事如果结得成,对我们并上家族的事业可是一大助益。”井上真雄眉开眼笑。石湛天紧眯的眼闪过一道不悦的光芒。“你把我的婚姻当作一件买卖?”知子莫若父,并上真雄很清楚自己儿子平板口气下隐藏的怒火。
“当然不是强迫,只希望你们年轻人能够交个朋友先培养些感情再说。”他赶忙解释,缓和下气氛。“哼!”石湛天不予置评。
“为了能增加你们相处的时间,我希望你能任用加奈子为新任的私人秘书。”“如果我不愿意呢?”这种配对游戏未免太可笑。
“别忘了我还有权参与人事安排。”井上真雄搬出最后一招。
“随你便。”老头子喜欢安插谁他才懒得管,反正不过又是个好看的花瓶,他不会傻得将重责大任寄望在这些易碎品身上。井上真雄没想到儿子这回这么容易让步。
“那原来的秘书高桥小姐”他试采地问,多少也风闻她和儿子的韵事。“你自己看着办。”老头子还真是会装,不是仗著有权做了人事安排吗?“我没想到你这么放得开。”看高桥平日一副趾高气扬、假然是正宫娘娘的模样,他还当真以为湛天对她另眼看待,如今求证,原来又是女方的一相情愿。“是吗?”石湛天轻狂一笑,冷峻的目光在瞟到桌上的报告时不自觉的注入一丝暖意。梦寐以求的真品已经到手,他不会再屈就于其他的赝品。并上真雄瞧出儿子不寻常的好心情,心想也许另一件事也可乘机提起。
“湛天,入籍的事”
石湛天猛一抬头。“那件事没得商量!”他的好心情在瞬间被破壤殆尽。“湛天”并上真雄欲言又止。
“你当初既因畏惧正室而狠心放我与母亲两人相依为命,这时就不该再谈入籍之事!”“但是你终究是我井上真雄的儿子。”
“生我、养我的人都是我母亲石瑶华,我石湛天只知有母不知有父。”井上良雄怒火顿生。“如果你再这样一意孤行,休怪我将你从我并上集团的继承人名单中除名!”果然来了。石湛天在心中啐道。
这么早就下了最后通牒?看来老狐狸比他所想的还捺不住性子。
“你想要胁我?”他不怨反笑“谁不知道你井上真雄正室的两个儿子都死于非命,而我这个‘杂种’却是你唯一的继承人。”“你也别忘了你那些堂兄弟正虎视耽耽你现在的位置。”他故意激他。
出乎井上真雄的意料,石湛天缓缓地笑开了。那些庸才?
“如果你想把辛苦一辈子的山河拱手送给那些败家子,我也无话可说。”“你”并上真雄涨红了脸。
石湛天打岔道:“太上皇,你如果真不放心把公司交给我,尽管收回去,我不会有半分留恋。”他大方从容的起身,一手抄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朝外走去。“你上哪儿去?”井上真雄大声问道。
石湛天微微回过头,恶魔似的黑眸洋溢浓浓的嘲讽。
“我想,你还没有权利过问我的私事。”话声一歇,他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夕阳西沉,一架直升机稳稳地停在别墅后方的停机坪上,一名全身黑衣装束的男人敏捷的自机身内跃出,螺旋桨扰动著的风吹得他身上的风衣有如恶魔的羽翼般大肆张狂,他无视于逆风的阻碍,一心一意大步朝房子走去。已经一个星期没见到他的人质,而他身为一个牢头,总是要尽责些,拨空来看看自己的犯人。石湛天为自己的迫不及待找藉口。一踏进玄关,管家就一脸忧心的急急迎上前。
“石先生,我们正准备打电话到东京给您水笙小姐的情况不太好,她把自己关在房里好几天不说一句话这几天又瘦了好多”不待管家把话说完,石湛天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直冲二楼。
屋内的人儿坐在窗前,就著夕阳馀晖,凝视著整片染著秋天气息的山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身著一袭素衣,原本就单薄的身子似乎更羸弱了,浑身散发著寂寞石湛天的心忽地一拧,无端地痛了起来。“听管家说你一步也不肯踏出房间,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弄坏自己的身子。”夕阳透过半掩的窗帘洒人屋内,贪恋地依在她的身上,仿佛可以穿透她纤薄的身子,她整个人在光亮中形成半透明,宛如不属凡间的仙子。“放我走。”水笙转过身。
不知怎地,这一句话驱散了他之前的心痛,取而代之的是勃发的怒气。
“不要以为你糟蹋自已我就会心软!我已经说过,我们之间还没完!”
“放我走。”她低吟似地重复。
“难道你就这么对余槐恩恋恋不舍?”他的语气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酸涩。否则她为何这么闷闷不乐?“放我走”宛如虔诚的信徒一再重复著祷文般,水笙只低诉著同一句话。够了!他狠狠地抓住她的双臂,用力摇晃著。“你从头到尾就只有这一句话可说是不是?”难道在他的身边,对她而言,真是一件如此不堪忍受的事?
水笙面色苍白,冷冷地看着他,她强撑著摇摇欲坠的身子,一字一字有如带著恨意“放我走”说完,她便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