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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何依落看着他显得明显疏离的表情,顿然想起了上一次后宫家宴时,他可是眼睁睁看着皇上抱着她坐在了大殿上,还说什么补给她洞房。那么,他一定是不高兴了。何依落忙笑嘻嘻地凑上去,也不管他还想要后退,她偏偏将他的衣袖再牢牢揪住,“师兄,你是不是,吃醋啦?你以为我跟皇上已经……那个那个啦?”
戚子俊警惕地瞅她一眼,着实没想着这丫头这么大胆,把这样的话说出口。可何依落才没管那么多,只是对他这样的反应满足极了,他不高兴,就说明是在乎她啊。
“嘻嘻,师兄,其实没有啦,皇上跟我闹着玩的,我们根本没圆房。而且,过阵子,皇上就会放我走啦,我们说好的。”
“放你走?”
“是啊是啊,其实皇上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他都说了,如果你想要我了,大可以开口说,你担心的什么‘抗旨’,‘抄斩’,根本不会啦。”
“你、你竟然给皇上说了你要跟我……”
何依落十足无辜地点点头,不明白这事儿为什么不能说。
戚子俊好一副崩溃的表情,再甩开了她的手,“依落,这话你怎么能乱说,还是给皇上说。你脑子都在想着什么?”
“我、我没想什么啊?我就想着,我还要多久可以跟你远走高飞呢。师兄,刚刚听说你这又要离京了,我赶紧就追上来,就是要给你说这个事。你放心去吧,我在这儿你不用担心,皇上他对女人没兴趣,所以我一点事儿也没有。待到过一段时间,皇上就会将我指婚给你的。”
戚子俊的表情依旧紧绷着,终于叹了口气说:“依落,你先乖乖的吧,在宫里别惹事。很多事情,你是根本不知道深浅的。”
何依落嘟嘟嘴巴,“别总当我还是小孩子。前几天如妃被指婚给你的事儿,要不是我出手摆平,她现在都是将军夫人了。师兄,难不成你心里还真惦记着娶如意郡主啊?”
“我现在哪里有心情想那些儿女情长的事,依落,别整天没事胡思乱想的。”
“嘻,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胡思乱想了,我就知道师兄你心里只有我一个。”
戚子俊不觉得又紧张地往四周看看,心里明白不能再多待,便只想快离开,于是拍拍她的手臂,“快回宫去吧,我走了。”
“你这就要走啦?”
“要走了。”
“哦。”何依落可是把自己出宫后的未来都寄托在了他那里,心想着他这一走,下回见着的时候,便是自己自由的时候,不由得更加向往了,所以依依不舍的情怀更加严重,上去往戚子俊面前一挡,抬头看着他,“那,师兄,你亲我一下吧。”
戚子俊瞪大了眼睛,惊得往后连退了两步,压低了声音,“你疯什么疯?这是在宫里,你现在可是皇上的妃子。”
“哎呀,早晚就不是了啊,你就先亲我一下嘛,就一下。”好委屈,自己平白无故地被昶王亲了,被皇上亲了,还、还是那样亲的,可还没被自己喜欢的师兄亲过呢,总觉得是个最大的缺憾。
“师兄……”
“我赶时辰,来不及了。依落,告辞。”戚子俊着实被这丫头打败了,只能迅速离开。管他什么皇上喜不喜欢女人,事实就是,她现在是皇上的妃子,但凡是个男人,都不会乐意自己的女人跑出去勾三搭四吧,这更关乎于尊严和面子的问题——这一点,戚子俊明白得很。
何依落没想到自己的“告别仪式”就这么完了,看着戚子俊远远消失的背影,她满心惆怅,撅着嘴,一回头就径直撞上了一肉墙——肖奕扬。
“皇、皇上,你怎么在这儿?”
肖奕扬貌似无所事事地冲她笑了一下,“我的寝宫之外,碰到我很奇怪吗?”
“你刚刚不是应该在书房吗?”
“我若在书房,怎么能碰到你呢,我的爱妃。”
看到他依旧笑着的眸子,却好像有着一些陌生的汹涌,何依落也不知怎么的,竟心里发虚,好像自己被捉了奸似的,简直匪夷所思。可偏偏说话也不是那么利索了,连笑容也不自觉地有些讨好,“皇上……你、看到我师兄了对不对?”
他没说话,只是转身悠悠地往回走。何依落心里越发确定他是看到了或听到了些什么,该不会听到了自己刚刚厚着脸皮“索吻”吧。老天,丢人丢大了,连索吻都没索到,可不是丢人了吗?
而肖奕扬已经走到了一处凉亭下,兀自坐下来,靠着石柱,只是瞧着亭外的风景。
何依落舔着脸歪着脑袋也靠在柱子上,捻着他肩上的一点点衣角摇了摇,“皇上,你有心事吗?你怎么不说话啊?”
“是,我有心事。我在想,自己怎么这么笨,要选你这个丫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呃?我、我怎么啦?”何依落可还没担当过这样的评价呢,简直“欲加之罪”,她绕到他面前,气鼓鼓地瞅着他,“我怎么成事不足,怎么败事有余了?你说啊。”
肖奕扬这才转过眼轮看向她,足足看得她心发慌,才开口道:“落落,你忘了我们是怎么约定的吗?”
“约定?是,是啊,我跟你一起,让别人都以为你是喜欢女人的,帮你重新建立起了男人的威严,然后我就可以跟师兄走了啊。”
“那么,你刚刚是在做什么?表演‘红杏出墙’的戏码,让别人看我很有威严吗?”
“我……我也……没出出去嘛不是。”这下子,何依落真的没话说了,只能低头绞着自己的衣袖,好一副小女人的委屈模样。
肖奕扬伸手将她的双手一拉,便将她拖到了自己跟前,背靠石柱抬头看着她,那种看不出是责怪是瘟怒还是调侃的莫测表情,让何依落的小心肝扑扑直跳。
“小落落……”
“嗯?”
“听着——做人要将信用的,你答应我的事,不能半途而废。我信任你,你不能辜负了我的信任。也许,你的存在,就会关系到我在所有人眼中的形象,那么也就关系到整个天启王朝的兴衰。别让我看错了你。”
这个帽子扣大了,何依落顿时觉得站在他面前自己的身躯忽然变得高大起来,背后还闪出了金灿灿的光。天啊,这可是一国之君给自己的信任耶!意识到这一点,她点头,使劲地点头,看到他终于变得柔和起来的面容,一颗心才渐渐放松了,转手也握住了他的手,信誓旦旦地说:“皇上你放心,我何依落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出来混江湖的,这是首要准则。我说过要帮你找回对女人的兴趣,帮你重拾阳刚之气,帮你建立起男人的威严,一定会做到的。”
他抿唇一笑,无限风情。
那活脱脱魅惑众生的笑容,却让何依落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一瞪眼睛看定他,“对了,那个千尘是谁?”
肖奕扬微微一怔。
“你说,是不是你新找的什么‘男宠’啊?”
肖奕扬皱了皱眉。
“你看看你,也不能光让我一个人努力啊,本来还想说你适当也得和狄大人保持点距离,这可倒好,你竟然还招了个那么美的男宠过来。就这样,我还怎么帮你找回对女人的感觉?你要自己从心里面努力才行,知道吗?”
肖奕扬握住了她戳着他左胸口的手,轻轻揉了揉,另一只手将她拉近了自己跟前,几乎置身于自己的怀里了,眸子才闪动着很单纯很无辜的光,开口说道:“我听你的,我会努力的。”
“那你以后不许让那个千尘再入宫了,好不好?”
“好。”
“还有狄大人,别和他单独在一起了,好不好?”
“好。”
“嗯,这还差不多,这样才能慢慢重新培养你对女人的感觉和兴趣。”
“落落,我真的,都不记得……女人是什么感觉了。”
“啊……没事没事,我们慢慢来嘛。”
“那么,落落,你要准备怎么让我慢慢培养?”
何依落咬着唇略想了一下,终于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似的,微微弯腰凑近他的脸,近到她几乎已经能数的清楚他的睫毛了。“有没有觉得……呼吸紧张?”
他抬眼直看入她黑白分明水灵灵的大眼,稳稳地开口:“没有。”
没有?哎,这刺激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刺激。何依落皱了眉。
“落落……”
“呃?”
“试着……亲我一下。”
“啊?”
“嗯。”
何依落心一横,闭着眼睛猛地覆上了他的唇,就那么贴着,动也不动地贴着。一……二……三……四……五……睁开眼睛再看他:“有……什么感觉?”
他勾起唇角一笑:“没有。”
何依落面颊微红,急急忙忙从他怀里退身出来,暗暗调整了下呼吸,“那、那今天先这样,这事情不能急,明天、明天再说。”说罢,便一转身跑了开去。
肖奕扬没动,仅仅向后靠得更舒服了些,看着那渐行渐远消失在园门口的娇俏背影,他抬手有意无意地抚了抚自己的唇。
“天下极品的傻丫头啊,难怪一听说她追师兄出来,你就坐不住了。”
肖奕扬莞尔一笑,不言不语,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戚子俊的师妹?与何宗南是什么关系?”
肖奕扬这才回头看了一眼无声无息来到他身后的千尘,答道:“何依落——何将军的独女。”
千尘竟低低笑出声:“真难以想象,披荆斩棘威风盖世的前朝大将军何宗南,竟有一个这么……神奇的女儿,不知是幸亦或是不幸。”
神奇?肖奕扬失笑。
“当年何宗南统领天启军队镇守边关,诸国无一得以进犯。西夜国更是屡战屡败,即使借助圣莲教的那些邪门妖术,也没有打得进来过。西夜国统帅人人胆寒,甚至担心如此一位神将,其后人也该有多英明神武,哪曾想……”
肖奕扬略略地沉默了。是啊,前朝时,何将军因为与边关外西夜国一场‘魔域之战’,不得已烧光了叶城,将所有中了圣莲教奇毒的人焚身火海。即使后来战胜了,却还是因为心里太愧疚,而自刎谢罪,当是一代英豪。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在登基之后,在叶城遗址之上,重新建立起了新叶城,渐渐恢复了当年叶城的容貌,也算是告慰了何将军的在天之灵。而新叶城作为天启的边关要卡,其重要性可谓咽喉,所以几年来,一直派遣何将军的得意弟子戚子俊带兵驻守,委以重任。
他要防的,正是蠢蠢欲动的西夜国。
“千尘,你可知道古往今来,为什么世间就少不了战争呢?人们相互争斗,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没有人希望平和吗?”
“贪欲。倘若没有贪欲,一切皆可平和。”
“我看并非完全。我天启并非贪欲横行的王朝,却也免不了战争不是吗?其实,‘战’为的是‘不战’。之所以要战争,其目的却是为了能够没有战争。何将军戎马一生,杀敌无数,却终是有着一颗悲悯的心。我想,他最终希望的,也是能够百姓安康,世间平和。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有这么一个‘清透’的女儿,也幸有这样的后人,才真正能宽慰老人家一颗向往平和的心。”
千尘悠远的眸子就那样静静看着他,听着他娓娓道来,直到唇角的笑意化作了一道绝美的弧度,才又缓缓地开口道:“所以,扬,你这就用自己来替何将军守护这份‘平和’了。”
肖奕扬挑眉,“关键是,这份‘平和’,竟如此有趣。”
两个画儿似的男人相视哈哈而笑,简直是一道人间仙景。
“好了,千尘,先让狄琨引着你出去。下次需要相见的时候,不要入宫了,我出宫找你。”
千尘长长地“哦”了一声,“这么快的,就听那小丫头的话了。”
肖奕扬嗤笑了好一阵:“尘,你说呢?难道跟着这丫头见一次,你的想象力也变得没边了吗?”
“是吗?我还觉得你变得越来越幼稚。”
肖奕扬不自觉地抹抹鼻端,似笑非笑,不打算再让对方调侃自己,他才转了话题:“总觉得宫里有一双隐藏很深的眼睛在盯着,不得不防。”
“哦?如何觉得?”
“说不上,只是感觉。”
千尘也敛了飘渺的笑,略有思忖,“你万事小心吧。”
“按我说的,你先去尽快弄清楚西夜的隐士频繁出没在我边界,到底在找些什么。这也许很重要。”
千尘点头。随即也无需告辞,便风一样轻地朝远处候着的狄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