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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后经过了二十年岁月的洗涤冶炼,梵樗已经由稚嫩的娃儿蜕变成七尺昂藏的男子汉,健硕的体魄、颀长的身材,俊美的脸庞带着几分的邪气与危险,深邃的眼眸黑似寒潭,让姑娘们看的是脸红心颤,一颗心怦怦直跳着。
而在这段期间,他优异的表现令外公李浩风赞赏有加,同时也以优异的表现深得当今皇上的信赖,特地破格册封他为左翼侯。
"你还没死心?找了十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二十年可不算短,说不定她在那时的瘟疫中就已经挂了。"说话的是木梵樗的好友亦是得力助手的骆年恩,江湖中人称他为草上飞,因为他的轻功无人能及,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谁也别想抓住他。
梵樗就是借重他的轻功,在执行任务时帮他窃取敌方机密,替他将密函送进皇宫,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呈给皇上。
他脸上挂着讥笑的表情,有一杯没一杯地啜饮着桌上的陈年佳酿。"不用找了啦,京城里多的是温柔又美丽的姑娘,只消你勾勾手指头,恐怕队伍都要排到城门口了。"
乱世之中能存活下来已属万幸,更何况梵樗口中的那名仙女大夫还从事着救人工作,整天与染瘟疫的患者生活在一起,难保不会受到传染?梵樗饮酒的动作顿了一下,深邃的眼眸像利刃似的横扫向他。"如果你嘴里吐不出一句好话,我劝你最好闭上。"
受不了他炯然的目光,骆年恩闷哼一声,转移话题问道:"好,我不说。听说昨儿个夜里,皇帝老爷又秘召你进宫?"
"谁告诉你的?"梵樗蹙起眉头,疑惑地凝视着他。
"就你那个外公呀,要不然你以为还会有谁这幺关心你?"骆年恩没好气的耸耸肩。
"你知道这事非比寻常。"梵樗冷声警告。
"知道。"梵樗就是做事太严谨了,严谨的连一点趣味儿都没有。
"你知道多少?"梵樗瞟了他一眼,他不喜欢他知道太多,免得引来不必要的杀机,这也是为了要保护他的安全。
"不多,就只知道你要出远门,而你那个尚书外公很担心。"骆年恩将今天一早李浩风将他找去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他虽然帮梵樗送机密文件进宫,但文件的内容他可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因为他有自知之明,自己除了轻功赢得了人之外,武功平平,才智平庸,能跟在他身边混口饭吃,已经不错了,他也没啥好奢求的。
"我不是小孩子了。"梵樗的眼光瞬间柔和下来。
"在他眼中,你永远都是。"骆年恩一副唯恐天下不乱地戏睨着他。"你别忘了,你可是李、木两家硕果仅存的命根子。"
李浩风呵护梵樗简直就像在宠孙女儿似的,若不是他自小被母亲养成独立自主的个性,凡事都很有主见,否则只怕二十年的宠溺下来,早就没有今天才华出众的木梵樗了。
梵樗目光深邃,双眼微眯成一条缝,挑衅地问:"你很乐?"
"不敢。"骆年恩犹不知死活,兴味盎然的眼神除了看着他之外,就是锁在桌上的小点心,大口大口地咀嚼着。
"不敢?"梵樗冷哼地沉肃着俊脸,目光犀利且蓄满怒火。
他冷冽的口吻让骆年恩头皮发麻,通常梵樗要真的发起脾气来,那他只有一种下场,那就是躺在床上当三到六个月不等的废人。
"啊!"心一慌,骆年恩吓得面如槁灰,连忙从椅子上跳开,在距离梵樗约五尺之遥的地方警戒着,"别来,我可不想变成废人。"
"那就把你那张嘴封起来,多吃点点心。"梵樗皮笑肉不笑地冷哼着。"话,哼哼!少说一点。"
"是,是。"骆年恩冷汗涔涔,重新坐回椅子后,赶忙招来丫环换上热茶压惊,"那幺就谈你这次的任务吧。"
梵樗将昨儿夜里皇上秘召他到浙江,暗中调查浙江巡抚莫少卿叛变的罪证,大略地说了一下。
"你打算哪时候出发?"
他随口含糊应道,"随时。"
梵樗手执酒杯,思绪又回到二十年前初见仙女大夫的情景,很遗憾当时稚嫩的他未曾采问她的闺名,如今人海茫茫,要找她简直就像大海捞针一样。
不过,他绝不轻言放弃,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他的最终原则,否则他将会继续找寻下去,直到找到她为止。
他恍惚的眼神,让骆年恩越看是越不安,下意识的皱起眉峰。
他提醒道:"这可是大事,你别这幺漫不经心的好不好?"
收起飘扬的思绪,梵樗不以为意的扬了扬嘴角,"你怕这次是有命去,没命回来?"
骆年恩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废话,你忘了莫少卿是个什幺样的人?"
他就知道,皇帝老爷是不可能派个简单的工作给梵樗的,否则李浩风就不会十万火急的将他找来,脸上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说起这个莫少卿,他可不是什幺省油的灯,他虽位居浙江巡抚,其实骨子里与那些江湖草莽没什幺两样。他不仅利用职位之便豢养了大批的杀手,还暗中成立帮派,试图与朝廷对抗。
这一切只要在江湖上走动的人,必定早有耳闻。
捺不过心中的好奇心作祟,他接着又问:"皇上怎幺会想到要调查他这个坏蛋?"
"他早该除掉了,只是皇上一直苦无机会。"梵樗神色一凛,面露寒光,黑眸黯沉。"哼!他想在浙江自立为王,简直是自找死路。"
骆年恩懊恼地抗议。"欵,欵,话不能这幺说,你功夫好,当然不用怕啰,可是我功夫底子差,你说该怎幺办?"
谁叫他又没梵樗好命,有个位居高位的外公,想学武功还不简单,一声令下自然有人会呈上功夫秘籍,更何况凭李家雄厚的财势,还怕找不到高手传授吗?梵樗冷冷地斜睇着一旁的骆年恩,"你是羡慕还是嫉妒?"
骆年恩咬牙切齿,自牙缝中挤出话。"我不羡慕,可是却嫉妒透了,行了吧?"哼!这家伙还说不得咧。
对他冷嘲热讽的言辞,梵樗不以为意地抿唇浅笑,还戏谵道:"我知道你的轻功挺不错的,必要时逃命总不成问题。"
他没好气的咕哝着。"啐!你就不会挑句好话说,净会挑我的痛处。"看他一副笑得欠揍的俊脸,骆年恩气得牙痒痒的。
梵樗饶富兴味的眼神睨着他。"那你还答应?"
"没办法呀,谁叫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我知道你一定会需要我帮忙。"骆年恩一时得意忘形,说的理直气壮,语气十分自恋。
"这就对了。"
"对?才不对咧。浙江可不比京城,最糟糕的是那儿还住着一只叫莫少卿的山老虎。噢!龙潭虎穴,我小命危险矣。"骆年恩言不由衷。
"别长他人志气,灭了自己的威风,相处这幺久,我可没见你吃过一点儿亏。"他目光凛凛的直盯着他,不容他推诿。
"是没有。不过倒是曾被你揍得半死,躺在床上当了好几个月的废人。"
说起这件事,骆年恩就有满肚子冤屈,当年他也只不过随口嘲讽了他心目中的仙女大夫一句话而已,就差点命丧他拳脚之下,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呢。
"谁叫你自己嘴贱。"要他道歉,免谈!
"好吧,那你打算带几个人去?"这才是重点,人少了,总觉得输人一截。
"一个人。"梵樗沉声回答。
哇!一个人!?能被梵樗相中的人,想必一定是武功高强、轻功一流、无比机灵的上上之选,那幺他只要跟紧他,铁定安全无虞。
骆年恩急忙的问,"谁?"他得找个时间无和他套套交情。
梵樗一清二楚他心里在盘算些什幺,他也不点破,只是回以无奈的摇头,笑指着他说:"就是你!"
"我?"骆年恩指着自己,不敢置信地瞠大了眼睛,整个人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他手指着梵樗,半天才挤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你你有没有搞错?"
"没错,就是你。"
"别开玩笑了!"骆年恩猛然地摇晃着头,嗤之以鼻地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我可是心知肚明,你少拿我寻开心。"
"别太妄自菲薄。"梵樗将手中的佳酿一口饮尽,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回去准备,我们下午就出发。"
"下下午?不会吧?"骆年恩闻言,腿都软了,哀嚎连连。
"放心,曲隶压军在后。"整够了他,梵樗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告诉他实情。
每次都这样,老是把他当猴子耍,他又不是长得一脸猴子样。骆年恩心里老大不爽地嘀咕着。
不过,说实在的,有曲隶带领人马随后赶来,他就放心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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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
这日,玉帝和月老两人在后宫下棋,厮杀得难分难解。
"玉帝,你的车要不保了。"月老气定神闲地啜饮着热茶,一手捻着又长又白的胡子。
"月老,你先别得意,小心你的将军可要不包保啰。"玉帝棋子一落,哈哈大笑地提醒着。
"这"月老慌张地看着棋盘,怀疑的看着玉帝的棋子,说道:"玉帝,你的炮哪时候走到这里的?老臣怎幺不知道?"
"是你自己年迈眼花,观棋不清啰。"玉帝讪笑着。
"这"月老不服输,正想抗议。
"好啦,就一盘棋,有什幺好争的。"玉帝干脆将整个棋盘打乱。"告诉我,那几个星子现在情况怎样?"
自从水星子在凡间觅得良缘之后,玉帝干脆也将其它四个星子遣下凡间,没有他的命令,还不准返回天界。
"玉帝呀!你的高招,老臣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月老捻胡大笑,赞赏不已。
"怎幺说来着?还不是有你的红线,朕才能乐上一乐。"玉帝不敢居功,因为如果被这五个让他视如亲生儿女的五行星子知道,他们的终身大事是由他在幕后操控,整个天庭不被他们捣烂了才怪。
"玉帝别忘了,还有其它被配成对的四个星君。"月老好意提醒着。
"说的也是,所以说什幺也不能让他们知道,否则你的月老洞恐怕也难逃其祸。"玉帝也不甘示弱地坦言指出,他可也是帮凶,一旦东窗事发,他也难逃其罪。
"老臣知道。"
当时天界久未传出喜讯,玉帝突发奇想,想将天界中这些年轻的星君们配对,谁知这伙年轻人一个比一个还会躲,只要一谈起要他们成亲,没有一个肯从的,于是他就找上月老来完成这个心愿。
首先他将五名星君遣下凡,明着是历练和辅佐凡界的天子治理国事,暗地里却是为促成良缘而作准备。
"继水星子之后,这一个该是谁了呀?"
"木星子。"月老手一摊,掌中马上出现一本姻缘簿。
"婉儿?"
"没错。"月老翻到属于木婉儿的那一页,呈了上去。
"恩,木婉儿配上玉玑星君,良缘一桩啊!"玉帝乐得猛拍手,"就这幺说定了,我将她遣下凡,其余的,由你来安排。"
"老臣-定不辱玉帝的使命。"
说着、说着,两人不禁乐得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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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
春风轻拂,扬起美人额上的鬓发,那左右摇摆的腰肢,随风飘浮的襟摆,撩动着款款风情。
自古以温柔乡闻名的杭州城,歌楼酒肆林立,醇酒、佳人是唾手可得、随处可见,这儿是个令人沉醉心迷的销魂窝、浪漫窟。
红伶楼内,当家花魁木婉儿斜倚窗棂,一双蛾眉深锁,噘高着小嘴,星眸半阖地看着窗外游湖的画舫。
娉婷佳丽的娇弱身段,踩着细碎步伐体态婀娜多姿,那是男人眼中的佳景,却怎幺也入不了她的眼。
唉!距离上次奉旨下凡,医疗疾苦百姓已有好长一段日子,那宛如炼狱的凄惨画面,简直就是一场恶梦,日日夜夜缠绕着她,郁塞着她的心灵。
谁知,她好不容易才完成使命回到天界,想藉着灵修摆脱那场梦魇,回天界才不过十来天,玉帝又不知为了什幺,竟然没说分明的又将她匆匆遣下凡尘。
起初她以为人界又发生天灾,谁知一下凡才知道人界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根本什幺事也没有,真不知要她下来做什幺?无聊呀!
婉儿这次终于真正体会到什幺是有家归不得,没有了玉帝的诏书,她暂时是回不去了。
她和喜儿四处闲晃了好一阵子,因为人民衣食富裕,天下亦无大事,两人闲闲的四处乱逛,日子过得倒也悠闲。
谁知,喜儿不知哪条筋不对劲,自从在南城看到青楼举行选花魁的活动,竟一天到晚的怂恿她卸下大夫的身分,换个角色到青楼去挂牌接客,不仅可以装扮得美美的,听说还可以见识到各式各样的人,各路消息也灵通,哪儿发生了事情都可以打探得的一清二楚。
拗不过她的意思,婉儿只好硬着头皮去试试,原本就容貌出众的她,在不费吹灰之力的情况下就进了红伶楼。
红伶楼不仅是杭州城最有名、也是规模最大的红馆,更是高官名流、商贾贵人云集之地,热闹的不得了。
她的美马上抓住了寻芳客的目光;她的冷,令爱慕者相继匍伏在她脚下;她的才华,更是令那些騒人墨客赞赏不已,只要有吟诗作对的场合,铁定少不了要邀她捧场。
由于婉儿是卖艺不卖身,这规矩让那些仰慕她风采的男人们个个是心痒难耐,无不卯足心思想得到她的青睐。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婉儿的身价已被拱得半天高,而红伶楼当家花魁的名号,也就理所当然地换成她了。
"唉"顺着樱桃小口,逸出一声轻叹。
她的叹息马上引来了侍女喜儿的关注,她马上迎了上来,奉上新沏好的春茶,关心的问着。"星子,不开心?"喜儿是玉帝这次特地派遣下来照顾她的侍女。
婉儿睨了一眼身旁的喜儿,澄澈的眼眸中清冷得像是一泓冰泉。
"有什幺值得开心的吗?"真想回天界,至少她可以多看几本医书,或是向太上老君讨教冶炼仙丹之术。
微风乍起,喜儿机灵的取出披风,"能到人界真是一件好玩的事,这一切都是天界所没有的,真希望能待久一点。"
对这次能随着木婉儿下凡,她可是兴奋了好几天呢,果然一切都如同她想象中的那幺好。
这儿不仅风光好,吃的东西也美味又精致,更好玩的是,人界的男人对寻花问柳的热衷,可是她在天界没见识过的,纵使被女人玩弄于股掌间也只是一笑置之,这真是太新奇了。
"无稽之谈。"婉儿皱起眉头,轻声斥道。"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识到天灾人祸的可怕。"脑海中消失已久的记亿,突然间又鲜明了起来。
喜儿小心翼翼的问着:"星子,依你的打算,我们要在这儿待多久?"
她抱来古琴以棉布擦拭着,待擦拭干净后将它放置在桌案上,这之间她那黑白分明的眼眸直直的盯在婉儿身上,随时注意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深恐她一个不高兴便提及要返回天界一事。
婉儿纤细如青葱的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拨弄着,意兴阑珊的道。"又不能回去,待在哪儿不也一样。"
闻言,喜儿高兴地笑咧了嘴,只要暂时能不回天界,什幺事情都好办。
蓦然,脑子里闪过一个景象,她抿了抿唇,思索着不知道该不该将最近红伶楼的情形告诉她。
"星子,有一件事情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她拢了拢被风吹散开来,覆盖在脸颊上的发丝,蹙起眉沉声低问:"什幺事?是不是听到客人们提及哪儿有灾乱或瘟疫发生?"
隐藏在柔顺乌黑发丝下的,是一张令人惊艳的细致脸庞,仿佛掐得出水的脸颊、弯弯的新月眉、卷而翘的长睫、尖挺的鼻子,加上如玫瑰花瓣般丰润的红唇,她的美早已迷惑住所有浙江男人,锁住了他们的视线。
只可惜,婉儿对这些事完全不知情,刚来时为了满足喜儿的好奇心,她几乎不会推拒任何客人,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对挂牌接客已不如往昔的熟络,现在只有心情好时才会挂牌见客,心情不好时,可是大牌的连老鸨都要吃闭门羹。
"好像正在暗中安排安排"喜儿低垂着头,欲言又止。
"安排什幺?"喜儿一向伶牙俐齿,能让她说不出口的事,铁定不是什幺好事。
"你的初夜权。"喜儿羞红着脸,嗫嚅地说。
"初夜权?"闻言,婉儿微微一愣,随即轻声讪笑。"喜儿,你知道你刚刚说的话意味着什幺吗?"
喜儿赧红着脸,低垂着头。"我当然知道。"
或许她以前是不清楚,但自从进了红伶楼后,这儿的姑娘们毫不避讳地将那事儿当笑话讲。起初她听的是懵懵懂懂,还被其它姑娘们取笑,最后她们居然将她拉到有个小孔的厢房内,让她实地观摩。
不过她还是不懂,为什幺做那件事的时候,那些姑娘们会很痛苦的哇哇大叫,可是事后却又一副很舒服的模样,还猛抱着怀中的男人猛亲,恨不得将自己揉进他体内似的。
婉儿冷艳绝美的容颜微微凝起一层寒霜。"那也得看她有没有这个能耐,能卖得了我。"
"星子,都什幺时候了,你还有这个闲情逸致开玩笑!"喜儿焦急的喊着。
"不然你认为我该怎幺做?"婉儿面无表情的继续拨弄着琴弦,串串柔美的音律悠扬地四处流泄。当初也是她提议要来这儿的,不是吗?喜儿似乎没有接收到婉儿的不满,以疑惑的眼神看着她,语音高八度地提醒着。"暂时还是先离开这儿呀!"
星子今天是怎幺了,连这幺简单的问题,还要问她?"到哪儿?"她佣懒地挑高眉梢,反问,"回天界?时间还没到,玉帝爷爷根本不准我回去。难不成你现在良心发现了,终于肯让我提着葯箱,到处悬壶济世了?"
喜儿忙不迭地直点头。"有什幺不可?总比待在这个龙蛇混杂的妓女窝要强。"最要紧的是,能保住清白才是最重要的。
婉儿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摇着头取笑她太憨了。
"现在天下太平,你要我去医谁?更何况当初可是你执意要来这儿的,说什幺要见识一下人界的温柔乡喔。"
"这"喜儿无辜地傻笑着,茫然的抓抓头。
"放心吧。"婉儿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等她真把我给卖了,再来烦恼也不迟。"
"啊!"喜儿惊恐的瞠大了眼,猛咽了口口水。"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真的不走啰?"
天啊!她要昏倒了,谁来扶她一把?当初的确是她好玩才提议来这儿的,不过她现在不想玩了嘛!
"放心,卖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操心个什幺劲儿?"婉儿被她夸张的表情逗得开怀大笑,笑的连眼泪都冒出来了。
喜儿闻言不知是要哭还是要笑,玉帝派她下来,是为了照顾星子的生活起居,可不要像上次她为了医治这些凡人,把自己都累垮了,让人看了都心疼。
再说,如果这次那个死要钱的老鸨真把星子给卖了,星子尊贵的身体遭到亵渎,那她还有什幺脸回天界向玉帝交差?喜儿面露惨白,哀怨的眼神中夹带着泪光闪闪。"完了,星子高雅尊贵的身体若遭到凡人亵渎,我是难辞其咎。"早知道她就不要乱出馊主意,害得星子住进这间外表华丽的红馆,住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远比住进这儿来的强。
喜儿神情黯然的转身就要离去。
婉儿看她神情不对,开口唤住她。
"喜儿,你要去哪里?"
"我看我还是先包袱款款,自动请罪,或许还能有活命的机会。"喜儿边抹着眼泪,边抽噎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