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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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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三天早起,芯美的生理闹钟定在一大早。张开眼睛,发现是在自己床上,赫然有种不太习惯的感觉。想想,昨天之前还在离岛度假呢,今天起,又得继续水泥丛林的生活,光想就教人倦怠。

    芯美赖在床上,呆滞地盯着天花板,忽又被一只来无影去无踪的蚊子示威,芯美担心它即将发动攻势,为了先发制敌,只好弹起来摆开捕蚊阵。岂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追赶跑跳碰了好一会,还是让它给溜了。

    唉!罢回台北,什么事好像都不太顺,别提巫丰群那档子事了,连一只小小蚊子,也能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芯美愈想愈沮丧,理论上应该开始赶赶写稿进度的,无奈怎么也提不起劲,玩心一放出去,似乎还在澎湖逗留,收也收不回来。突然眷恋起那片灿丽蓝天,而她黯淡的心,现在正需阳光滋润。

    于是,她替chocolate准备了足供两餐的食物,然后骑车到真善美看场绝色影展。在电影院里头,藉着感人情节的帮助,芯美狠狠掉了好几滴泪。宣泄了情绪,步出电影院,正午阳光褪去她残存的泪渍,心情顿时开朗了许多。

    下午在西门町漫无目地蜇着。改建后的西门叮,时髦、前卫,琳琅满目的时髦服饰、流行精品,到处充塞着日本新宿的气味。芯美这一逛,逛出了心得,也点燃芯美心中蛰伏已久的购买欲,西区逛完,还在兴头上,傍晚再杀到东区,既然要压马路,干脆一次压个过瘾。

    本来想找几个朋友出来iscoffee聊聊,岂料刚坐下来,赫然发现手机摆在房间忘了带,又懒得出去外头排公共电话,只好作罢。一个人在闹区晃荡许久,约莫晚上八、九点,芯美才提着大包小包血拼而来的战利品回家。

    咦?信箱中好像有封信。

    一个雪白信封,上头没有地址、没有邮票,仅仅写了maymay两个字。

    他亲自送来的?!

    嘴里硬说对他毫不在乎,此时,芯美却下意识将手上的东西全部丢在一旁,揪着一颗莫名不安的心,微颤着双手打开信封

    首先见到的是最上方的一张照片。左下角的双心石沪被涨起的海潮隐去了一颗心,左右分立的一男一女,男的微张着嘴,笑得尴尬,女的则是皮笑肉不笑,两人匪夷所思的神情,使照片透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唉”自己和他的唯一一张合照,竟是如此不堪入目。芯美重重叹了一口气,无心再看下面几张大堆头的照片,赶紧摊开最下方的一张纸条,瞧瞧里头写了些什么:

    maymay:

    加洗了一份照片,原本想亲自交给你,按了几次电铃,除了听见chocolate的叫声,全无一点动静。在楼下等了好久,你手机里也留了言,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你到哪里去了呢?真的决定不再理我了吗?这样不行,要判我死刑,至少也该给我个心服口服的罪名吧!别让我含冤莫白好吗?

    对了!还记得你要我陪你看“七夜怪谈2”的事吗?华纳上片了。这样好了,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洗雪冤情的机会,明晚七点来找我好吗?我会在华纳中庭等你,若是你不来,我会一直等下去的

    好想见你的小丰

    读完短信,芯美的手仍旧微颤着,内心涌上一股欣喜和犹豫交织而成的悸动,踏着浮啊的脚步上楼,芯美反覆思忖着明天该不该去。

    一开门,chocolate欣喜若狂地上下跳着,仿佛多渴望见到芯美似的。蹲下身搂住它脖子,脸正要贴上它的软毛,视线不经意扫到角落,竟发现那儿躺着她的趴趴熊。

    不对呀,依稀记得今早出门前是把趴趴熊放在椅子上的,怎么这会自个儿滚到了墙边?狐疑地走了过去,把四脚朝天的可怜熊救起来。一碰,竟然湿湿黏黏的?!

    可恶,一定是chocolate!

    若只是沾了口水还不打紧,仔细一瞧,芯美差点气结原来是一只背一只,三只趴在一起的,现在手上拎着的,竟只剩最下方大只的,中的、小的,平空消失了一样。忍着气,芯美在附近发现几团烂棉絮和碎布,顿时,她完全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chocolate!”芯美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声,狗狗却没有飞奔过来投进她怀抱,而是拔腿就逃,回到门口的小窝,蜷在那儿低鸣,无辜地半睁着眼,盯着七窍生烟的芯美。

    “猪八戒chocolate!你不想活了吗?看看你干的好事!”芯美发狂般挥着手中被啮得轮廓模糊的唯一生还者,怒气冲冲斥道。

    难得见她发怒,chocolate吓坏了,一动也不敢动,只是将头贴在地上,继续装无辜。这个时候,芯美好希望能有处罚它的魄力,或许请它一顿竹笋炒肉丝,或许来段精神讲话,再要它劳动服务。可是,偏偏它是那么讨人喜欢,一看它,芯美就心软了,既舍不得打,又舍不得骂,只能怨自己是个没用的主人,连一只狗狗都教不乖。

    重重关上门,芯美把自己锁在房里,也把chocolate关在外面。

    再三考虑,芯美还是决定赴约。毕竟和巫丰群之间,还是有些结该试着去解;更何况,她了解他是说到做到的人,她不到,他真会继续等下去。

    第二次坐公车到华纳,并不全因天气热不想骑车的关系,还有一个大重点不想压坏了发型,成了时下最流行的“安全帽头”

    五彩霓虹依然点亮了中庭,芯美一眼就瞥见他挺拔的身影。深吸一口气,她抬头挺胸来到他面前。

    “今天不用加班?”像是随口问问,其实这句开场白,芯美不知已构思多久。

    “对啊,从澎湖回来,大家都还浸淫在快乐之中,根本无心工作。”见她一改前几天的冷淡,他显得喜出望外,笑容亦是难得的稚气。“吃过饭了吗?”

    “还没。”

    “要不要先吃饭?”他的声音格外温柔。

    芯美摇摇头。“不是很饿,只想吃爆米花。”

    “确定?你不是说看恐怖片时吃不下东西?”

    “应该还好吧,网友说这一部一点也不恐怖。”

    “不恐怖?”他笑问。“那还要看吗?”

    “看啊!”芯美跟着淡淡一笑。“我立志把三集都看完。”

    “既然这样,我去买票喽!”忘情盯着她许久不见的笑靥,他突然有种体悟:只要芯美开心,要他做牛做马都行。

    在电影院里分享一桶爆米花,芯美和他,俨然一对恩爱的小情侣。几次偷瞄芯美,她那专心注视着萤幕的表情,令他深深着迷。

    散场后,他提议到新光三越顶楼吹吹风。踏进三越大门,芯美决定把chocolate的杰作告诉他。

    “小丰,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忏悔。”

    “呃”他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开门见山。

    “记得你送我的趴趴熊吗?”芯美眨眨眼,愧疚地低下头。“昨天晚上回家时,发现两只小的已经惨遭毒手,只剩大的生还,不过,也是奄奄一息了”

    “what?你别吓人好不好?听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凶杀案似的。”他听得一头雾水,知道自己想错了方向。

    “也差不多了啦。”芯美嘟着嘴,忿忿地说:“不过,我马上就抓出了凶手。”

    “谁啊?”他忍不住边说边笑。“谁这么狠心,连三只手无缚鸡之力的蠢熊都不放过?”

    “还会有谁?”被他无厘头的反应逗笑了,芯美顿时轻松许多,闲扯淡的兴致也来了。“当然是我那只专事破坏的撒旦狗啊!”“你是指‘巧先生’吗?”

    “没错!”明明还不肯原谅chocolate,此时的芯美,却笑得不可遏抑。“真是气死人了!可是,又舍不得处罚它。唉,真是对它溺爱过头了。”

    “它平常就爱乱咬东西吗?还是因为长牙齿的关系?”

    “不会吧,多大了还在长牙齿?又不是baby。”芯美转了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悠悠地说:

    “我想,大概是去澎湖的三天都把它丢在宠物旅馆,昨天又在外头晃了一天没陪它,四天见不着我几次面,所以它心理不平衡,忍无可忍之下才找趴趴性篇刀吧。”

    “嗯,这的确很有可能。所以,它会这样,乃是‘狗之常情’,你就体谅体谅它吧。”不但不责怪chocolat咬坏了他送芯美的礼物,他反而替它求情。

    “话虽如此,我还是不甘心轻易原谅它。”芯美抬起头,与他四目相视。“我决定跟它冷战几天。谁要它不知死活,竟敢动我爱熊的脑筋!”迟疑了半晌,她才又接下去。“小丰,对不起喔,都是我没把趴趴熊收好,才会有这种后果你会不会不高兴?”

    “不高兴?为什么?”他不解她的意思。

    “因为那是你送的礼物,”芯美眼中满是歉意,声音渐次微弱。“我却没好好珍惜。”

    “傻瓜!”他心疼地拍拍她的头,像在哄一个小妹妹。“这有什么?我又不是小心眼的人,怎会跟你计较这些?”望着她那双水汪汪的美丽眸子,他好想告诉她:礼物珍不珍惜无所谓,我要你珍惜的是我的心啊!

    站在新光三越的顶楼往下望,对面华纳的全景尽收眼底。为了转移这个尴尬话题,又不想即刻就切入主题,吐露深藏已久的真心话,他浅浅一笑,问道:“maymay,你觉得今天的电影好看吗?”

    “别提了,”芯美眯着眼,笑得腼腆。“什么跟什么嘛!花两百八看贞子演三级片你没听到吗?落幕时观众席还有笑声和嘘声呢,真是百分百的大烂片,还好有爆米花吃,不然可真是白来了,我可能会在里头睡着。”

    “这么失望?”他抱着双臂倚在矮墙边,挪揄道:“别忘了,这部大烂片可是你‘立志’要看的喔。只是,连我也被拖下水了。”

    “嘻!”芯美故作好笑貌。“因为我不甘心一个人受骗。”

    “哦?”他反应也快,回给她一个飘忽的微笑,意味深长地逗她。“想与我同甘共苦?”

    “哼!你别来了吧。想玩去找别人,我才不要傻里傻气成为你后宫佳丽的三千分之一呢!”

    “maymay,你别取笑我了行不行?哪来什么三千佳丽?我到现在,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

    “直觉即将进入主题,他开始有点战战兢兢,就怕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又把她惹毛了。

    “人家又没说错。”芯美振振有词。“瞧你在脂粉堆中那副得意洋洋的猪哥表情,噢!真是够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才不笨呢!”芯美刻意佯装不在乎的态度,等着他来摊牌。

    “maymay啊,求你饶了我好不好?”他锁住眉头,苦笑几声。“哪来的脂粉堆啊?”

    “哦?”“好,就算有。但是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你难道还不明白?”

    “我怎会不明白?想必这瓢可是醉人的甘醇洋酒呢!”芯美转弯抹角地含沙射影。

    “洋酒?!”他摸摸头,一时不能体会芯美话中玄机。

    “别装蒜了,人家可是有着高贵的英文名字呢,你会忘了?”

    “你是指joyce?!”他好不容易才能说出这名字。

    “怎么?!猜中你的心事了?”芯美双手抵着墙,撑住下巴直直地瞅着他,观察他任何一个表情变动。

    “maymay,有件事想先跟你商量商量。”对于芯美的问题,他并未正面答覆。

    “什么事?”

    “我们”他双手一摊,吁了口气,才困涩地说出:“关于我们打赌的事可不可以结束了?”

    “为什么?”芯美似乎不以为然。

    “因为我觉得那实在很可笑,又很无聊。”

    “不行,除非你认输。”直觉自己占了上风,芯美怎肯就此放手。

    他的反应却教她诧异。“好好好!我认输,早该认输了。”说到这里,他开始变得激动。“我承认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你,一分一秒也不能忍受没有你的生活!”

    “你你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吗?”芯美瞪大了眼,目不转睛地瞅着他,着实不敢相信他会半途投降。

    他猛点头,事实上,自己同她一般惊讶。以前的他,从不曾说过如此低声下气的求爱告白,唯独对芯美,他竟能把什么骄傲、坚持全抛在脑后,把这些话说得这么顺口。

    “小丰,别把我当三岁小孩耍行吗?”芯美不自觉地挑了挑眉,难掩心中的澎湃汹涌。“那joyce的事你怎么解释?对了,我可先声明,若你想脚踏两条船,请另觅船家,我没兴趣跟你们三人行。”

    “maymay,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好吗?”他抿抿嘴,急着在最短时间内将一切都解释清楚。“不讳言地,joyce的确是我曾考虑过的人选之一。”

    “我就说吧,脚踏两条船的家伙!”

    “唉,maymay,你这么说不公平吧!”他用一种空洞的眼神望向她。“你想想,这件事你是不是也有责任?”

    “甘我啥事?你这颗花心大萝卜又不是我种的”芯美喃喃地反驳。

    “说起来,咱们交往的时间也不算短,但是,你可曾承认你是我的女朋友?”

    “”芯美无言以对。总不好告诉她,自己早在很久以前就在心里为他准备了王座。

    “再说,是你一再强调我们都有交友的自由。”

    “所以,在澎湖的时候,你就为了joyce冷落我?”事已至此,芯美决意把话说开,省得老在那儿勾心斗角。

    “小姐,你这么说对吗?”芯美的话引来他的埋怨。“我什么时候为了她冷落你?你也在场,应该再清楚不过啊,还不是同事们老在一旁煽风点火瞎起哄,硬要把我跟她凑在一起?尤其是阿胖、大头他们,真是皮在痒,为了自己的利益,居然义无反顾牺牲我”

    “为了自己的利益牺牲你?什么意思?”芯美不解地问道。

    “谁不知道他们打着你的主意?如果把我和joyce配成对,他们不就有机会了?”

    “胡说!他们人很好,心机才不会那么重。”芯美忍不住要替他们说说好话。“更何况,他们到现在还是以为我们的关系仅止于表兄妹,即使有你这个表哥存在,也不至于构成他们的威胁啊!”“好吧,就算你说得没错,可是,结果是一样的啊;再说,你为了他们,竟然老是疏远我、给我脸色看,前一秒还跟他们嘻嘻哈哈,后一秒见到我,就变得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的,你可知道我有多难受?看到你和阿胖他们玩得那么开心,我简直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我看还好吧。”芯美的语气还是平平板板,心里却有些得意起来。“你别睁眼说瞎话了,自己明明跟joyce打得火热,现在却在我面前装可怜。”

    “maymay,你怎能这样冤枉我?”他挥去额前斗大的汗珠,急忙反驳。“我什么时候跟她打得火热?”

    “好吧,不谈你这方面。可是,你总不能否认她对你有好感吧。关于这点,你准备如何处理咧?”芯美噘起上唇,带着试探的口气问道。

    “拜托喔,你都发飙了,我还敢怎么样?”他半开玩笑地说。“当然是跟她划清界限喽。昨天已经跟她说清楚了”

    “昨天?!”想必当她在大肆shopping时,joyce正承受着水深火热的煎熬。?及此,不觉有些同情她。“可是我觉得joyce挺可怜的,都是你这个猪头害的啦!”

    他苦笑摇摇头,觉得女人好奇怪,之前还咬牙切齿地钻牛角尖,这会儿竟和情敌站在一块沆瀣一气,真是难以捉摸的动物。

    “那也没办法啊,感情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走的时候,什么都子虚乌有了。就算她有心,我已无能为力了。maymay,换成是你,你愿意跟一个不爱你的人在一起吗?”

    芯美若有所思垂下头,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

    “更何况,幻灭是成长的开始,也只有这么祝福她喽。”

    “可是,除了joyce,又不是没别人了,你有佳丽三千呢!”

    “什么啊?哪有?”他蹙着眉头,不知作何反应。

    “像小慧啊,家华啊不都是吗?”

    “噢!你饶了我吧!”他在额头拍了一下,翻了个白眼。“谁会喜欢整天吱吱喳喳的麻雀?”

    “那可不一定,搞不好你饥不择食。”说完,自己也忍不住卟哧一笑。

    “拜托!我要饥不择食,阿猫阿狗都好的话,就不会这么惨了。老被你耍得团团转,还乐此不疲”他停了几秒,又喃喃说道:“不过,这也不能怪别人,谁教我没能耐,轻易就被你彻彻底底俘虏了?”

    芯美一听,冷哼一声:“人家才不屑呢!”感觉脸颊袭上一阵热,连忙背过身去,转身前的甜笑却透露了她的口是心非。

    “maymay”他由身后环上她的腰,像要拥抱住今生最大的期待和希望。“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芯美不吭声,只觉双脚微微抖着,他的心跳穿过她的背,与她同时激荡着。

    “我承认,认识你之前,我的确是抱着不在乎的心态游戏人间。但是,从今以后,这个玩世不恭的巫丰群会完完全全为你改变,请你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好吗?欢迎二十四小时跟监、查勤,我一定会乖乖为你守身如玉的”

    “还守身如玉咧!”芯美转过身,用一种怪表情迎向他的深情目光,对他做了个鬼脸。

    “当然啊,有什么不对吗?”他一派正经地说。“只是,不知你怎么想不过,我已做好准备,决定跟阿胖、大头他们决一死战呵呵呵!我一定会坚持到底的,谁也不能打败我!

    ““笨死了!你觉得我跟阿胖他们有可能吗?”芯美捂着嘴咯咯笑着。

    “那难说,在澎湖”

    “那是故意气你的啊,谁教你大享齐人之福,哼!”“唉,你又来了,龟笑鳖没尾。”

    “呵你好逊喔!”听他讲台语的怪腔调,芯美禁不住朗声大笑。

    就是这样的笑容,点亮了夜空,教他如痴如醉、心荡神驰!他直直死盯着她,一刻也不忍移开视线。

    “看什么嘛?”止住了笑,芯美脸上的温热还没散去。突如其来的羞赧,她微睁着迷蒙的双眼,嗓音不若之前一般清亮。

    “你说呢?”呓语般含糊吐出三个字,再也无法压抑内心对她的渴求,他低下头,寻到他魂萦梦牵的粉唇。

    她没防备,冷不防退后一步,试着闪躲,却被他牢牢拥住,他举起一只手扣住她后脑,使她动弹不得,只能细细感受他燃烧炽烈的情意。

    随着他的吻,他将浓情密意送进她的身体里,随着血液放肆奔流。她的身子紧绷着,许久不曾觉察这种内心的蠢动。由他胸膛传来的温热,吸干了她残存的反抗意志,她作梦也没想过亲吻竟也可以如此动人心弦,不觉轻吟一声,轻启了双唇。

    他的唇冷静、坚定而自信,他的手指,在她身上留下灼热的触感。一阵阵电流穿过身体,呼吸困难的险些造成晕眩、感官浮动产生的旋转,使她必须紧紧倚着他。当他火热的爱倾巢而出,她只能无助地张开嘴,向他毫不犹豫地进攻投降。

    她的确好爱好爱他,她不想继续自欺欺人下去。

    再也分不清是谁吻谁了,彼此的呼吸早已融合在一起,再也记不得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被他这么拥着,一切都无所谓了。

    所有的猜测臆想,直到今天,一切尘埃落定。

    与他一路走来,她已准备好爱人和被爱。至于赢了赌注的报酬嘛哈,芯美决定要他用一辈子来包容她的任性、刁钻、无理取闹。

    五百多个日子以来,曾经不在乎的心、不在乎的情,早已悄悄交织成一切在乎的心情。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