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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将长安当成了谁?
“泱,亲爱的唐沂泱,你看哪,好美哦!”灿烂的朝霞,淡金的朝阳,清新的海风,洁白的沙滩:轻脆的笑声,仿若刚刚离巢的娇鹂在兴奋地啼叫,如同细细的清泉,叮叮咚咚地敲击着冰凉的玉阶,这便是世上最美的笑声了吧?
这便是他的梅梅留给他的最美,也是最后的笑声。
这世上,还有哪一个女人,可以漾出这样美、美到极致的笑声!
“唐大哥,你看你看,好好笑哦!”“呀呵呵,呵呵”好似水晶风铃,被春风轻轻一吹,便漾出悦耳的欢快乐音来,好似初春的黄鹂,在兴致高昂地啼叫,似甘泉,似清流,一点一滴地滋润着他十涸的心田,如天籁,一遍—遍地拂去了他的疲惫,他的绝望。
这天籁一般的笑声,属于谁?
属于谁!
属于他的梅梅。
是他的梅梅,陪着他走过了人生最初的十八年;是他的梅梅,带给了他一生中最美好最纯真的少年欢乐;也是他的梅梅,教懂了他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是他的梅梅,给了他永不能抹去的美丽回忆。
是他的梅梅啊!
少了他的梅梅,少了那天籁一般的笑声,他的生命里,除了空洞,还是空洞,只剩下无尽的黑夜,只剩下一副躯壳,没有了灵魂,没有了感觉。
他的梅梅。
他的梅梅,却是被他
是他啊,再也抓不住那一抹美丽的甜笑。
是他啊,负了梅梅的一生。
自那九年前的一个夏日开始,他便活在了赎罪中。
到底将长安当成了谁?
他也不知啊!
一年前那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夏夜,一位普普通通的女孩,漾着清灵灵的浅笑,闯进了他灰暗的生命里,带给了他一个崭新的世界。
记忆中他爱逾生命的笑声啊。是这浅笑,将他引出了噩梦的沼泽;是这娇语,将他送往了恬静的梦乡:是这天籁美音,使他的生命有了一个新的开始。
这清灵灵的笑,属于谁?
屑于谁!
属于他的梅梅,还是他现在的妻子长安?
甜美的娇笑,清灵灵的浅笑,是谁的?
是谁的?
是谁的!
他,真的真的分辨不出了!
记忆中这娇笑,这浅笑,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合而为一。
他,再也分辨不出
“沂泱?”
他垂下双眸,脑中,娇笑、浅笑在交替闪现,在不停地从他心底漾起。
“沂泱!”
他静静地张开双眸,恍若深渊之水的黑眸中探不出一丝内心的情绪。
到底将长安当成了谁?
“谷长安啊。”他轻抿一口红酒,扬扬舒展的眉峰“自然是长安本人,不然还有谁?”
“不是将她当做了梅清的替身?”他才不信。
“梅梅的替身?”或许有一点,但他不想让好友分享他的内心,只笑着调侃“啧,阿扬,你近视了吗?长安与梅清有哪一处相似?”他低哼,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可她的声音呢?”为了永远霸住那如同梅清的笑声,他甚至一意孤行地娶了平民出身的长安。
当时沂泱的这一决定,甭说别人,单是最知情的他,也被吓了一跳。以往纵然沂泱再疯狂地搜寻与梅清相似的女子,用尽百般手段得到,用尽千样方式宠爱,但最终也只是一时的迷恋,根本用不了几天便会不留情地随手甩开替代梅清的女人。
但,对于长安,他竟真的认了真。
不论其他,单是唐氏家族,最为重视的便是血统,便是门第之见。
要一位出身平民的女子,一位容貌普通的女子,沂泱,却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认了真、
为的只是因为仿如梅清的声音。
“那又如何?”撇一撇薄唇,唐沂泱一口饮尽杯中酒,优雅地转动酒杯“我娶了她,给了她一切,你放眼望一望,这世界上又有哪一个女人生活得比她更幸福?没有吧?我宠她,怜她,除了她,我再也没有其他的女人。而对于她的声音,只是多了一点点关注而已,这有什么不妥?”从来就没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好,更不觉得是否亏欠了长安。
“沂泱”刘扬挫败地皱紧眉头,不知该如何扭转他的这种偏执。
“我对长安的好你又不是没看见,不用再给我讲什么大道理了。”唐沂泱拒绝再谈论这种惹他心烦的烂话题。
一切,这样过下去便罢了。
“好,那咱们换一个话题。”刘扬无奈地打住话头,稍一沉吟“那你总不能将长安总关在家里吧?”不准她外出工作、不准她独自出门。甚至,在暗中不知不觉地隔绝长安与外人的接触。就算囚徒,也没有如此限制的禁令吧?
“谁说我关她了?哪一天我没有抽时间陪她外出散步过?她要去哪里我拒绝过没有?从来没有吧。我总是二话不说地放下一切陪她去了。这还不够吗?再者,家中电话电脑随她用,她上上网,同朋友煲煲电话粥,日子过得既安逸又舒适,不是很好吗?”
拒绝听进好友的话里语意。他实际上已将长安看成了一只金丝雀,将她关在一方狭小的天地里,剪去了她的双翼,悄悄地剥夺了她生存的能力,长安只脑瓶他而活。
“很好!”刘扬一口吞下酒水,将杯子狠狠往地板上一砸,杯子没破,只叮叮弹跳了几下,一如他的恼火,灼痛了他的神经,却无处可以发泄。
“沂泱,好好看一看吧!长安是个独立的女人,她可以很好地照顾属于她的一切,她不是梅清。你先不要发火!听我讲好吗?”抬手制止唐沂泱的反驳,刘扬直视好友的双眸,语重心长“所以,她不会如同梅清,要靠你精心地培育,要靠你细细地呵护才能开花、绽放。你明白吗?她不是一朵娇贵的温室白兰,不是经不得风雨的另一位梅清。而这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偶发车祸会让长安遇上。”
“所以,”他诚恳地望着怔忡发愣的好友“所以,不要再将长安看成梅清,用梅清所习惯的生活来对待她,禁锢她。”
沂泱难道看不出来吗?俏皮活泼的长安,那原有的旺盛生命力,在一点一点地悄悄消逝啊!一年多来,长安的笑声越来越少,虽不明显,但那属于女人的哀愁,在丝丝入侵快乐的长安哪。
再这样下去,长安,将再也不会是快乐的长安他们一年前所认识的那个长安。
“我没有啊。”复垂下眸,遮掩住眸中复杂的光亮,唐沂泱低低一吟。
“你没有!”刘扬用力握一握拳,恨好友挣不出赎罪的沼泽“沂泱,假设将长安变成梅清,你会感到开心快乐吗?”
“会!我会快乐得要命!”撇开好友的怒视,唐沂泱将双眸移到未知的焦点上。如果长安成了梅清,与他的梅梅重叠合二为一,那他该是如何的幸运。至少,他将再也不用去努力区分哪一个是长安,哪一个是梅梅;至少,他将清清楚楚地知道,他现在到底爱谁!至少,那清灵灵的笑,他再也不用去烦到底属于谁。
“唐沂泱,你是个”火没喷完,敲门声却轻轻响起,适时打散了室内紧绷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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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扬再狠瞪一眼那个面无表情的冷血男,暂时压住火气,起身前去开门。
“谁呀?不知道长安?”他迅速将娃娃脸上的怒火掩去,换上欣喜的笑容“你怎么来的?”
“长安!”唐沂泱一愣,继而飞速跃起奔到门前,一把将那名碍事者推开“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会回去接你的,怎么又不听话。”
“你一边去!”刘扬又挤冲到最前线,一脚踢开讨厌的老板,亲热地将长安拥进屋来“来,坐。要不要喝点冷饮?天气很热的噢?”
“刘扬!长安是我老婆才对吧?”那个被踢到角落的正牌老公大声暴吼,不满意眼前的形势。长安是他的,死阿扬献什么殷勤。
“谁屑你?”瞪一眼那个惹他吐血的白眼狼,刘扬对着长安展现少有的高度热情“咱们聊,不要理他。长安,咱们有几天没见面了吧?想不想我呀?对了,你上次送我的那个小布偶实在太可爱了,能不能再缝一个同样的送我?我那个被人抢去了。”
“刘大哥也不去我们家坐一坐,想你也见不到啊!”在两个均高她一头半的大男人互相的争抢下,长安终于取得开口讲话的机会。
“还不是你那个恶霸老公,整日压榨你刘大哥,我连吃饭睡觉的功夫都快没有了,哪里还有时间去看望你啊。长安,帮刘大哥一把,在你老公身旁吹吹枕边风,让我歇上几天大假,好不好?”一副可怜兮兮的哈巴狗模样。
“唐大哥才不会听我的。”长安微微一笑,伸手要拍拍刘扬的肩以示慰问,手却被人从半途抓住。
“长安,我才是那个你应该注意的人吧?”不满地哼一哼,挤到长安身边,将她占有性地紧拥入怀中,唐沂泱狠瞪一眼另侧笑得满面春风的人“别理他!他竟敢将你送的小布偶丢给旁人,简直太过分了。”
长安只柔柔地笑了笑,不由忆起几月前,自己将终于缝成功的第一个小布偶送给唐沂泱,却被他满不在乎地丢到书橱顶上,任小布偶沾满灰尘的事。唉,只讲别人,他自己,又是怎样对待她的心意的?
“长安”唐沂泱不悦妻子心思不在他的身上“看看我!告诉我,为什么不在家等我?”她不该将他的话视为笑谈,更不该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
“刘大哥说你忙,我就想从住宅大厦到这里就几分钟的路程,自己来好了。”低头抿抿唇,对丈夫的斥责默默承受,她不想让别人瞧到她脸上的落寞。
她只是不想给他添麻烦、拖累他而已。
另外,她早已经渴望能自己一个人出门逛一逛,哪怕只有七八分钟的时间,哪怕是短短的几步路。一个人的自由,她是那般地渴望。
当一个人被另一个人全心宠爱时,当一个人被禁锢在只属于另一个人的世界时,被宠得太多,世界里只有一个人,其中的心事,井非幸福可言。
“算了,沂泱,长安这么体贴你,你别不知好歹成不成?”刘扬照样狠瞪那个不知好歹的人一眼,转而对长安笑眯眯地“来,长安咱们到楼下咖啡厅坐坐,刘大哥请你吃下午茶。”伸手要拉长安。
“一边去!”狠劲拍开那只狼爪,唐沂泱拥紧妻子不放“有时间在这里哈拉个设完,不如多签点公文。”皱眉扫一眼长安的衣着,更加不悦。
“长安,不是告诉过你了,我们要回大宅用晚餐,要换正式一点的衣着,你穿这休闲衫,怎能在大宅露面?”她又不是不知道,他父母对于衣着品位很是重视,容不得一丝瑕疵。
“啊,我带了一套衣服过来。”指指门旁的一个小袋子“只是路上过来穿着有点不方便。”高雅的晚礼服,又有多少人能视为平常?她并不是穿名牌礼服的料,更没有能力去登那些所谓上流社会人士的大雅之堂哪。
虽说唐氏父母对于她高攀入嫁唐家的事没发表一点意见,任凭自己儿子决定,算是默认了婚事,接纳了她。
可每次同唐大哥一起回大宅,她总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受。那些上流社会的礼仪,那些文雅的言谈举止,她真的格格不入,只能静坐一旁听他们阔论高谈,听他们讲着自己迈不进的世界,微笑着任他们将自己遗在角落,抛之脑后。
如果,如果有可能,她并不想去。
可她却无法推拒逃脱。
“长安!”耳旁一声吼,震回了她飘忽的神志:
“啊?对不起!”她马上道歉,抬眼,才惊觉宽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他两个,刘扬大哥不知何时已走了。
“我刚才的话你到底听见了没有?”伸手抬起她低垂的头,唐沂泱皱眉“你怎么了?为什么最近总是心神不定?”常常窝在沙发上发呆,仿如一抹游魂,不再有两人初识之时的热切。
“没事,大概有点累。”她勉强扯起笑。
“累?午饭后没睡一会儿吗?”怜惜地轻吻那有些苍白的小脸,唐沂秧低语:“我知昨晚把你累坏了,可你今天上午中午都可以补补眠,再睡一下的。”却忘了自己从一离开长安到公司来时起,每隔一小时便打电话回家,一小时一次,一小时一次,根本扰得人无法小睡片刻。
“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嘛。”提起精神,不想让他担心。
“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我哄你睡啊?”偏又忘了每日被哄着人睡的是哪一个,忘了是谁在耳旁不断轻声抚慰下才能安然入睡。
“你哄我睡过吗?”哼一哼“只会用尽手段打搅我!”
“啊?记仇了?”揪一揪那柔润的耳垂,唐沂泱轻笑“好,今日时间还早,再睡一下,换我哄你。”
大手覆上那有些落寞的晶瞳,他在红唇上落下羽毛般的轻吻“乖,睡吧!”
低叹一声,长安顺从地倚在他怀中,闭慕休息。
心已沉沦,怪不得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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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直升机上下来,恭候多时的唐宅管家马上迎上前来。
“少爷,少奶奶,回来啦?”躬身接过礼物。
“嗯,老陈,身体还好吧?”笑着同老家人打招呼,唐沂泱牵着长安的手,一起步向主屋。
“待会儿见了爸妈要问安,多讲些好听的,知不知道?”回头又问老陈“姐姐她们来了吗?”
“来了,大小姐上午便到了。两位姑爷今日也来了,正在球室陪老爷打球呢。”管家老陈尽责地报告“少爷,今日咱们府中还来了一位稀客。”
“哪一位?”自家的私人聚会,外人干什么凑热闹?
“您—定认得,林氏建筑的林媚灵小姐。”商场上有名的女强人。
“林媚灵?”她来做什么?
“是啊,现在和夫人她们闲话家常呢。”抢上两步,替唐氏惟一的继承人推开大厅的雕花木门。宽敞豪华的大客厅内,以欧式布置为主,处处可见彰显尊荣华贵的西洋景致。靠北的壁炉旁,围着一组真皮沙发,四位妆扮正式的女士正细语笑谈。
她被唐沂泱牵了过去。
“沂泱,怎么回来这么晚?”五十多岁的唐夫人见到了儿子,优雅地一笑,保养极好的皮肤细腻光滑,没有留下丝毫岁月的痕迹“你姐姐们早早便过来等你了。”
“啊,真抱歉,公司有些事脱不开身,所以回来晚了。”唐沂泱弯腰亲亲母亲,含着笑“妈咪,您还是这么漂亮。”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贫嘴。”显然宝贝儿子的奉承很受用,唐夫人嗔他一眼“不和大姐二姐问声好吗?”
“怎敢不问好呢?”唐沂泱马上从善如流“大姐好,二姐好。啊,林小姐,好久不见!”
“应付差事呀?”唐二小姐唐沂雅笑瞪小弟一眼“越大越皮!”
“大姐,你看二姐,才见面她就骂我。”马上转头向大姐唐沂文告上一记。
“行啦,你们两个不要总吵来吵去好不好?”年近三十有五的唐沂文笑着拉过小弟“这一年多,怎不去大姐家坐一坐了?”
“人家都有老婆的人了,小两口亲亲爱爱的,哪有空理你呀?”唐沂雅撇唇冷笑,睨了静伫一旁的长安一眼。
“呀,长安,还不向妈咪姐姐问好?”唐沂泱马上拉过妻子,示意她问安。
“妈妈好,大姐好,二姐好,林小姐好。”微微躬身,长安扬起笑恭敬地问安。
“长安,沂泱工作忙,没时间回来,你呢,既然在家做全职太太,闲暇想来不少,多回来坐坐,知不知道?”唐夫人轻轻一笑,看似热络的家常中却隐着不易察觉的冷漠。
“妈妈说得对,长安,怎么说你也进了咱们唐家的大门,是唐家的少奶奶,更是儿媳的身份,多回来侍奉公婆才是本分。”唐沂文也笑,笑中含着不满意。
“妈咪,大姐,你们这么说可不对。”唐沂雅挑眉冷冷一笑,将不屑一顾的冷漠毫无保留地写在脸上“人家两人小世界多好,亲热的时间只嫌少不嫌多,你还强求人家常回家来孝敬你和爸爸,尽什么儿媳本分呢?是吧,长安?”
唐家一家谁都不赞成唐家惟一的儿子去娶一个出身平民的女子为妻。若长安貌若天仙还勉强过得去,至少对外可以说是唐沂泱寻得美娇妻,但偏这长安相貌苦通,学历仅是大专,没有一点可以与唐沂泱相配的筹码,这叫她们唐氏姐妹怎样面对朋友们的笑侃?说美丽的唐氏双姐有了一个丑小鸭弟妹?想来便觉面上无光。
仅凭唐家的高贵血统,长安的平民身份便一万个配不上。
但自梅清因车祸去逝后,小弟行尸走肉般的样子让唐家无可奈何,不论他要做什么,他们都不敢反对,只能暗恼罢了。
有了一位让自己脸上无光的弟妹,唐沂雅的心一直不爽。而不爽,便要明明白白显在长安面前。长安垂下头,将内心的酸涩强行压住,只柔柔地一笑“二姐说得是。是长安不好,不懂事,以后我定会遵从妈妈姐姐们的意愿,多回来侍奉爸妈。”
貌似亲热友爱的一家人的背后,对她则是冷讽热嘲,对她的苛待也是她不想来唐宅的主因。可唐家毕竟是唐大哥的家,作为唐家的独子的妻子,一切要以他为先。
“二姐,做什么呀?我们刚到家水都未喝一口,便这么凶我们呀?”唐沂泱笑着坐在母亲身旁,嬉笑着围住母亲的双肩“长安怎敢不愿意回来?她常催我回家来住,是我不想的。”
“哦,你不想搬回来?是不是娶了妻子便忘了娘呀?”唐夫人拍拍儿子的头。
“我哪里敢?”唐沂泱一笑“妈咪,林小姐在这里呢,不要让人家看笑话啦。要打要骂,要杀要剐,私下再找我和长安也不迟呀?”
唐夫人被儿子哄得心花怒放,嗔笑着将话题带到其他方面,不再围攻小两口。
而后,围坐一起的儿人纷纷陷入笑谈之中。
长安不着痕迹地侧移几步,悄悄地坐到一个偏僻的角落中,安静而落寞地倾听那些上流社会的言谈,如同以往,被遗忘在人群之外。
爱一个人,便要忍受一切吧。
唐沂泱爱着梅清,只为了能日夜听到她的笑语,眼也不眨地娶了她这个毫无姿色、毫无用处的平凡女人。
她爱唐沂泱,所以为了守他一生一世,而不顾一切地嫁人了一个豪门,嫁给了与她有天地之别的他,嫁入了一个永不会接纳她这个平民阶层小人物的高贵世界。
有时候,她会禁不住问自己,她,是不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