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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她觉得有股令人安心而熟悉的热度,从背后轻轻柔柔地贴上了她俯卧裸露的肌肤。
“嗯”阿锁无意识的嘤咛一声。
羽绒似的怜惜轻吻,小心翼翼地落在裸背上的伤口四周。
“好痒喔”回应这一连串蜜意轻吻的,是她半梦半醒的呢脓软语。
那人低低地笑着。
“小阿锁,醒了吗?”温柔嗓音在她耳畔唤道。
阿锁略微迟钝地将侧睡在另一边的脸转过来,张开迷迷濛濛的惺忪睡眼,见着那人的面容后,唇畔浮起一朵娇嫩嫩的慵懒笑靥。
“你来了?”她好满足的叹息一声,再度闭上眼。
“嗯?”音调微微扬起,带着询问的意味。
“我等你好久了耶!”
“是吗?”他执起她的手,送到唇边亲吻。
“梦到了你,是不是就算犯相思了?人家告诉我说,要梦里也有你,才算犯相思。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入梦”咬音逐渐模糊,尾音逐渐消逸,没多久,竟传出一道细细的平缓呼息声。
阿锁带着笑,坠入美梦。
峻德平斜倚在床榻上望着阿锁的睡颜,先是呆了一会儿,噗吓一声不小心笑了出来,接着他倒到她身边,将脸埋进掌里开始无声的狂笑,整个身体因压抑的闷笑而震颤不已。
这一瞬间,连续十几日在几个城国之间奔走、斡旋的疲累,全在她近似情话的迷糊喃语中,得到了真正的松弛。
平复了狂笑的冲动,他闲适地侧躺着,支着手、专注地看她幸福满怀的沈静睡容,深悔难辨的睁色扫过她的芙颜、纤颈、裸背,到达那条丑陋似蜈蚣的印记上,停留久久。
最后,他胖中复杂缠结的思绪渐渐敛去、沈淀,化成一片澄澈,天地间只余留她的容颜和轻浅微温的呼息。
他忘了自己这样看着她看了多久,只记得自己看得倦了、累了,连起身回房的力气都不想使出,干脆伴在睡得香甜的阿锁身旁,也一同沉沉入睡,在梦中继续追逐那抹虽然已看了一整夜、却仍旧还未看够的佳人踪迹
难道峻德平回来的头一件事,便是迫不及待地找寻他的小书僮,将她搂进怀里、抱着入眠?
悦谅公主神情破碎、备受打击的望着床榻上那一对相拥而眠的交颈鸳鸯,千百滋味齐涌上心头。
一大早,她便知晓峻德平已在昨日半夜回城。
好不容易等到了日上三干,她兴冲冲地跑去峻德平房里,不料却扑了个空。
当时,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她心里升起莫名的直觉,凭着预感走向相邻的房间。
果然,在阿锁的房里寻得他的踪影。
看着峻德平身上一夜末脱的沾尘外衣,她忍不住猜测,难道他连回自己的房间梳洗休息一下都不曾,便直奔这儿而来吗?
悦谅凄然的省悟了一件事
她还是太低估了阿锁在峻德平心中占据的份量。
“公主”一名婢女不安地望着公主青白的脸色。
悦谅死白着脸一言不发,接着条地转身离去。
婢女什么都不敢多说,红着脸回头望了望床榻上亲密交缠的两条身影,也跟随在公主身后,蹑足离去。
离去前,婢女小心翼翼地重新阖上房门,怕吵醒了床上那一对感情极好的贵客。
临去一瞥,婢女敏锐地发觉到,原本落寞消沈了好几天的阿锁姑娘,俯贴在平王胸膛上的面容,变得好娇柔、好漂亮。
相思,竟会让人变美,好不可思议啊当房内的人全都离开后,峻德平的唇边微微勾起了然的笑痕,悠缓地睁开了一片清明的双眼,若有所思地转头看向房门。
其实,当房门被开启的那一瞬间,他就醒了。
只不过,对于不请自入打搅了他们的不速之客,他觉得自己并没有起身招呼的义务。
峻德平低下头,看着丝毫没有受到干扰、依然呼呼酣眠的娇娃儿。
她舒适地微微侧俯着,上半身几乎全压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胸膛当成了枕,一只白嫩的小手横过他的腰紧紧地搂着。
“小阿锁,该醒了。”他的大手抚上她那一片香滑如脂的裸肩,不怀好意地轻轻用一指勾起她绑在颈后那条快要松散开来的抹胸系绳。
他是不是该感谢悦谅公主为阿锁找来这身清凉衣宴?峻德平满意地想道,唇角不自觉的向上弯起。
他指尖在她肩上游走的方式,太过温腻、煽情,与其说是想摇醒她,不如说是要乘机占她一点便宜。
呵他情不自禁啊!
“喔要继续上路了啊?”阿锁在他身上蠕动了一下,下意识地揉揉眼。
偎着熟悉了十年的温暖体热和结实臂膀,得到多日来的一夜好眠,让她醒来时一时搞不清楚身在何方,还以为回到了以前随着平主子奔驰在城国之间的日子。
“你想去哪儿?笨蛋。”峻德平笑了出来,原先抚着雪肩的手,改移到她的小脑袋上,蓄意的揉乱她一头乌丝。
“咦?!平主子?”阿锁终于清醒,微微抬起身,对上峻德平的俊容,黑灵灵的大眼眨呀眨。
“怎么,还不确定抱了一夜的枕边人是谁?”峻德平闲适地将双手举到脑后交迭着。
阿锁趴在他的怀里,愣愣地仰着头,神情像只呆掉的猫咪。
“平、平主子你回来了?”粉唇开始可疑地抖动,眨巴的双眼也泛出不自然的光亮“昨儿个半夜就回来了。”峻德平一面含笑回答,一面警觉地盯住她的小脸。
她不会是要哭了吧?
果然,不多时“呜哇”呆猫咪终于回过神,用力扑上,细瘦的双臂紧紧锁上他结实的颈项放声大哭。
峻德平啼笑皆非的反手抱住哭得涕泪纵横的阿锁,小心痹篇伤处,经轻的拍着她的背,低声呵疼一会儿后,呜噎渐弱,峻德平大方地让出胸前的衣料,拭了找她满颊的泪渍以及被汗水濡湿的两鬓。
“糟了,弄脏了您的衣裳。”阿锁吸吸红咚咚的鼻子,不好意思地擦了擦他的衣服。
峻德平不以为意地笑笑。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没乖乖养身子吗?为什么比我离开前还瘦?”他的手指掐了掐她的脸颊。
“有啊,城主还拚命叫人送了好多、好多的补品过来平主子,你可不可帮我求城主别再送了?我会乖乖吃饭的,补品就不要再叫我吃了。”阿锁一脸惊恐的向他求救。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捏了捏她潮湿的嫩颊。
“我知道在其它人眼里,我是身在福中,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老是觉得闷,浑身都懒洋洋的。我好怀念以前跟着主子四处奔走游历城国的日子,每天和不同的人接触,每天踏着不同的泥土地,每天可是,这一次你却忘了带着我”
她越讲越泄气,峻德平的眼神却越听越深遂,某种决定在心头隐约成形。
“我以为目前的日子,是我为你争取到对你来说最好、最舒适的生活。”他缓缓地说道。
阿锁心念一动,敏感的察觉到他的目的与用心。
“平主子,你是为了让我能得到疗伤养身的最好照顾,所以才决定留在朔善城,答应帮城主的忙?”她直直地瞅着他。
峻德平只是沉默地眯起眼。
“这种炊金饥玉的日子真的很好、很舒适不过唔我是不是太不知好歹,天生注定劳碌命?我还是好怀念以前跟着你东奔西跑的日子,即使那次落难村子,也觉得好快乐。”她蹙着眉想趴回他胸前,但在脸颊触到潮湿衣料时,不舒服的低头看了一下,才想起她刚刚在这块地盘上的淹水杰作,于是不好意思的拉了拉衣料。
“你希望我得回往日的权势和地位?”峻德平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眼神像坠入深不可测的汪洋之中。
“平主子”阿锁困惑的发出疑问。
他的语气又沈又凝,仿佛他将会为了她的回答改变整个世界似的,引起她一阵莫名的心悸。
“你希望吗?”他追问着。
阿锁被他异常认真的语气感染,严肃的凝起小脸思索着。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自己此刻的话对他很重要,重要到会左右他所有的计划和决定。
“我只希望你快乐。”她轻轻回答。
紧绷到令她忍不住屏息的诡谲气氛,转瞬间消失无踪。
“然后呢?”峻德平的眼神缓和下来,染上一抹安适的笑意。
“然后”她继续思索。“然后可不可以让我跟着你、伺候你一辈子?”她满怀希冀地看着他。
“不!”峻德平轻吐出一个字,瞬间将她狠狠地打入深黑地狱。
阿锁浑身一僵,小脸变得苍白,一颗慌乱的心几乎要凝结成冰。
“我、我知道了是不是平主子怕以后的主母会误会?那我、我可以一辈子都不当女孩子,一辈子都不穿女装、不梳发髻、不搽胭脂,这样就没人误会了,好不好?我”她的小手无意识地紧揪住他的衣领,颤着唇、抖着音,眼泪再度扑簌簌的滚落。
他捂住她的唇,不让她再说下去。“你知道你说这些话,放弃的是什么东西吗?”他的目光如炬、如箭,毫不留情地看透了她。
她的身子颤如飘叶,滚落的泪水滑过他捂在她唇上的掌。
平主子要抛下她了?就像她在梦境里梦到的景况一样?
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似乎从她恢复女儿身之后就不同了。
早知道,她就不要换上女装,死都不要换上
“傻女孩。你有没有想过一辈子是多长的时间?你真的甘愿放弃女孩儿一生的梦想?别否认,你一定羡慕过别的女孩儿穿着漂亮衣裙、抹着美丽胭脂,等你更大一点,你还会想要为人妻、为人母。不管我再怎么掩饰你的外表,身为女人的天性和母性的渴望是怎么也压抑不住的,再要求你继续作男儿打扮,那就是我的自私和不通情理了。”峻德平句句温柔怜惜地轻责自己,听在她耳里,仿佛成了一把致命的死刃,割得她伤痕累累,一步一步地将她逼下绝崖。
她无法否认他的话,她的确曾偷偷欣羡过那些女孩儿家的玩意见,而这些羡慕的酸涩心情,却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抵?这是对她的惩罚吗?
因为她是女孩儿,他就要丢下她了吗?
她绝望的闭上眼,多希望他能自私一点、不通情理一点
峻德平撑坐起身背靠床柱,再托住她的腰让她坐到他腿上,将她的小脸抬高与他齐平。
“阿锁,睁开眼看着我。”他轻唤道,含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她听话的缓缓张开泪眼,与他对望。
“别要求我这种自私。事实上,看你穿上女装的模样,才是我真正期盼多年的自私梦想。我想看你为我穿上裙缎,为我搽上胭脂、绍起长发。”他撩起她及肩短发,表情浓烈又温存,与她的哀凄表情形成强烈的对比。
“你说要带我一起流浪你骗我你骗我”她破碎的低语,轮起小拳头,一下、一下的痛在他胸口。
“流浪和你恢复女儿身,这两件事一点也不冲突。”峻德平叹了口气,任她不痛不痒地捶着。说了半天,阿锁那个小笨脑袋瓜子还没开窍啊?
“什”闻言,她突然忘了流泪,露出迷糊的表情。
“我会带着你流浪。不过往后的日子很长,我不想一辈子活在世人误以为我有断袖之癖的阴影之下,所以,你换回女装,换得好。”
“啥?”阿锁张大眼。断袖之癖?这什么跟什么呀?
“你以为其它人看见我与一个小书僮同食共寝,会有什么想法?”他敲了下她的头。
“可你刚刚对我说不”她的小脑袋已经跟不上他转弯又回绕的复杂言词。
“我说的不,是不要你一辈子的伺候。我想要的,只有你一辈子跟随的心。”
“要我跟随你,又不要我伺候你,那我要做什么?”她的心湖全搅乱了,世界也全让他给颠覆了。为什么平主子说的话,她越来越听不懂了?
“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
“唔”她含糊地应着。当年她才五岁哪里记得清楚?
“忘了?没关系,我可以提醒你。当年我曾经问你愿不愿意当我的新娘子,你答应了我。”他唇畔浮起神秘的笑容。
“什么?没有吧!”当真?为什么这十年从没听他提起过?
“你以为天底下有哪个书僮可以和主子平起平坐的?我若不是将你当成我未来的娘子养大,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没大没小地跟着我,与我同食又共枕?”
“咦?!”难不成这些年来他对她的宠溺呵护,全是有企图、有目的的?故意与她培养出主不主、仆不仆的关系,是因为将来要她当他的新娘子?
“还有,你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吃’了你,当时的我非常君子,曾经承诺说等你长大才会‘吃’你。”
“不可能!你耍我!”她捂住火红的脸对他尖叫,小脸瞬间炸成一片绯红。
什么跟什么呀?她那时才五岁呀!怎么可能说出连她现在都还说不出口的暧昧暗示?
“不信?当年可是有人证的。”他不在乎的撇唇一笑。
当年除了随身护卫,还有一个九指老神棍哪!想到这儿,峻德平的笑容一瞬间变得有些冷,但随即又恢复原状。
“不信、不信、不信!”她猛烈摇首,迭声地喊道。
“不管你信不信,现在你这一副引诱我吃你的模样可不假。”他往下瞥视的眼神变得暗沈、浓郁。
“什么模样?”她呆愣住,被他充满情欲的眼睁看得迟钝、昏了头了。
“你的抹胸刚刚松脱了。”他慢条斯理地指了指她胸前的一片美好青光,修长的指极端轻佻地点上其中一颗樱嫩欲滴的粉尖。
胸前异样敏感的知觉,促她缓缓被动地低下头去,才发觉那一片堪堪蔽体的薄纱抹胸,不知何时早已飘落在腿上。
“嗯,我的小阿锁真的长大了,已经到了可以吃的年纪了。”他得寸进尺,两只手掌密实地覆上她胸前的两座嫩峰,让她惊呆得掉了下巴,只能傻傻地望着自己雪白的胸脯让那双黝黑的大掌给占据。
“啊”好一会儿,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放声尖叫。
“啊哇啊”“拜讬!我当了十年君子,很够了。”
“唔”峻德平好气又好笑地将她一把拉了过去,低头封住发出刺耳噪音的小嘴。
十年的等待,终于换来这一刻的春色帐暖无边漫接下来嘘不可看、不可看也许是掩不住的浓浓春意传出了房外,一直过了午膳,竟无人敢敲门打搅。
许久之后,帐内传来一声慵懒娇媚的沙哑嗓音。
“对了平主子有一件事,我忘了好久”
“嗯?”
另一道嗓音,同样布满教人听了会胀红脸的情欲余温。
“我一直忘了提,你的包袱上回我掉到水里后,就不见了”
沉默充斥了一会儿,才听到若有所思的回答,话里头藏着更深的涵义。
“也好,过去的包袱,就丢了吧!将来,不愁没有其它的大包袱要背。”
“将来还有啊?会更大包吗?”一声呻吟响了起来。
“有我帮你背着,怕什么?”千言万语化成一抹神秘的笑痕,揽住她继续休憩。
将来他俩的包袱,不但更大更沈,还更甜蜜哪!
呵将来他和她会有一个像阿锁的小小阿锁唔也许两个三个不管
如何,能有人陪着他,抬头笑看朗朗青云真是再完美不过的事了!
峻德平的唇畔擒着满足而温柔的笑意,跌入沉沉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