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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房间里,四面墙壁除了一面是清亮几净的落地窗外,其他三面墙是漆上不同颜色的漆,而且还不是清一色的素面色。三面是充满油墨式的墙,上面有着毕卡索抽象型的图案,给人无限的空间去想像和思考;一面是西班牙画家达利式的超现实画风的图案,给人焦虑不安及荒凉之感;而剩下的另一面则是完全迥异的中国山水画。
房间的中央摆置一个雕塑的人体雕像,那身体的曲线优美地呈现着,可见得这是出自一个雕塑好手的作品。落地窗的玻璃微开着,微风轻轻地吹拂进来,将两边白色的蕾丝花边窗帘吹扬起来,视线、采光极好的窗边几步之遥,则是摆了一个画架,上面夹着一张未完成的风景油画,随着风儿的吹拂也微微地掀动、飘飞,而画架边则放着各式各样的彩笔和颜料。
这是曲筱筱的私人小天地,也是她工作的地方,对于这里面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她最珍贵的宝贝,就像她是家里的小宝贝一样,保护得不肯让任何一样东西受到任何损伤。
所以,她家人都不会进来这间小画室,因为大家都怕她的宝贝会因他们的一时闪失而损坏,那么他们疼爱的小宝贝绝对会翻脸与伤心。
走进这小小的天地里是曲筱筱最开心的时候,从小,她就爱画成痴,打从有记忆起,她就是拿着笔到处乱画的孩子,后来学校的老师都说她有画画的天份,甚至好几次都代表学校出去比赛,她次次都拿了第一名回来,这使得她对自己绘画的兴趣是更加浓郁,甚至到了疯狂、热爱的地步,所以她后来抛去可以考上的法学系和医学系,跑去念算是冷门的美术系。
要不是当时家人舍不得她离家,不然她真的好想再出国进修,念个硕士或是博士的学位回来,不过,想想也罢,她真要出国念书还不敢呢!毕竟一个人去国外,人生地不熟的实在可怕,到时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可没有人可以救她的。虽然说她一直认为自己的胆子够大,但是在所有人的眼中,她的那颗大胆只不过大得可以和小鼠比而已,为了她一个人不会在国外被吓死,最好的办法就是乖乖地待在台湾,窝在自己的家里。
坐在画架前,曲筱筱非常细心地对着架上的画瞧着,直到完全确定要再哪儿多下点笔、哪儿要再修补的,她才开始拿起画笔和调着颜料色彩,画起面前未完成的画来。
时间在曲筱筱安静地作画中,缓缓地流逝,待她小心翼翼地完成画时,原本是黑暗的夜色,已经是明亮的太阳天了。
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天啊!八点多了。”她轻呼一声,放下画笔,紧张地起身。天哪!糟了,跟客人说好要在九点之前交这张画的,现在竟然已经八点多了,哎!要不是昨天出了那件事情,白白耗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在警局里,自己此时早已经完成画交出去了。
慌张地收拾一下颜料和彩笔,曲筱筱连忙非常小心地拿起才刚完成的画,放进专属的画袋里,匆匆忙忙地离开画室。
伸了个懒腰,再打了一个慵懒的哈欠,张浩祥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办公桌上的东西。
“准备下班啦?”同事阿硕走过来,对他嘻嘻一笑。
“是埃”站起身,张浩祥拿了钥匙,准备要下班回家。
而就在他要离开办公室,剩下几步路就要踏出警局门口时,突然一个娇小的身影迎面冲来,后面还拉着一个警察在他的面前停祝“就是他、就是他!”站在张浩祥面前的曲筱筱,对着手上拉着的警察指着他喊。
“什么?”那个警察愣住了,两眼不敢相信地看看曲筱筱,又望望张浩祥“小姐,你没弄错吧?”
曲筱筱猛摇着头“是他,真的就是他。”她的语气是再肯定不过了。
“不会吧?”警察提高了音量,以不相信的口吻说着“他是我们刑事组的组长,怎可能会是偷你画的小偷?”
“我偷她的画?!”经同事这么一说,张浩祥的声音也跟着惊讶地喊了出声,望着曲筱筱一张着急的脸色,不高兴地说:“喂!你别乱诬赖人啊,我偷你的画做什么?”
曲筱筱则是猛摇着头,不知道是在回答谁的问题“我确定真的、真的是他。”她气喘吁吁地回答,看得出来她刚才一定经过急慌的奔跑。
“什么确定是我?”张浩祥可非常不高兴了,一张脸经过一夜值班下来,已经不怎么好看了,现在疲累得想快点回家休息,却又被人诬赖说是小偷,要他怎会高兴。“你少含血喷人啊!”“我我没有含血含血喷人。”曲筱筱还是摇着头,一脸着急的面容,有着太多、太多的解释要说,只是刚才跑了好几条街,已经让她体力透支,气喘吁吁的,没法子一口气说明白。
“还说没有?”张浩祥拧着两道浓密的眉头“我好端端地在警局里值班,根本没有出警局,而且更不会闲着发慌跟踪你,去偷一个烂画!”这小妮子是想要来报复自己昨天欺负她、诬赖她,所以一早就来找自己以眼还眼、以眼还眼的吗?
“我不是”哎!曲筱筱简直喘得没力气说话了。
“张警官,这”站在一边的警察似乎有些为难地望着张浩祥,不知道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张浩祥也火大了,没事惹来祸端。“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他开门见山地问着曲筱筱,看她有何居心,他实在懒得跟她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曲筱筱挥着手,不停地深呼吸,想要平顺自己的急喘,她一个字都懒得说了,免得一个岔气绝对嗝屁,而面前这两个男人绝对不会出手相救的。
张浩祥乘机吐口气,双手交叉抱着胸,出声要一边的同事先离开,他充满怒意的眼神直直盯着曲筱筱看,等着她要搞什么鬼计来陷害自己。“你到底说不说?”等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她说话,他忍不住生气地质问着。
曲筱筱从他的眼中接收到威胁与气恼的火苗,于是困难地吞着口水,而要说的话全梗在喉咙里,一句也吭不出来。他好凶喔,他脾气真的这么坏吗?第一次见到他,他是一副要吃人的凶恶脸,怎么现在第二次见面,他还是同样的一张脸?
“喂!”张浩祥突然吼了一句,目光如炬地瞪着她,这女人烦不烦啊?一句话都不吭,她是喜欢跟自己玩对看游戏吗?
而曲筱筱则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吼声给吓到,整个身子震跳了一下,后退了几步。“你你别这么凶嘛!”她的一双眼睛盛满了惊惧地瞄着他,身子缩了缩,连说话都结巴起来了。
凶?她是没见过真的凶人是吧?这样就叫凶?张浩祥憋着一肚子的气“你到底要怎么样?”
算了,还是找别的警察吧,不然他这么凶,不知道一气之下会不会把她给枪毙了。“算了我还是、还是找刚才那位警察说好了。”颤抖地说完话后,曲筱筱迈着小步伐,想快点离开面前这一大块地雷区。
“慢着!”张浩祥伸出手,一把抓起她的衣领,笑话,岂能让她这么溜了?她可是来陷害自己,说自己偷了她的画的,她如果去跟别的同事说她诬赖他的计谋,到时他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
“你你别抓我啊!”曲筱筱因为衣领被张浩祥抓得死死的,所以整个人停住了脚步,根本无法再跨前一步。
“你最好给我乖乖地吐实。”张浩祥以警告的口吻说着。
曲筱筱猛摇着头,吓得挥舞着双手,想要摆脱张浩祥的箝制“你快放开我埃”她吓得泪水都要溢出来了。
看着那颗小头摇得像搏浪鼓似的,张浩祥的耐性又要开始宣布瓦解了。“我警告你,你再不说,信不信我揍你?”根据这两次的见面,他多少能看得出来,这个小妮子满怕他的,威胁、凶她一番,她应该会乖乖听话才是。
“你你别抓我衣服,”曲筱筱颤着声音回答“你不抓我的我的衣服我就、我就说。”
谈条件是吧?好,反正她也逃不出他的手掌手,于是他放开她,张浩祥等着听她陷害自己的理由。
“我我的画被偷了。”好一会儿,曲筱筱才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
画被偷了,这他刚才就听她说了“那你为什么要诬赖说是我偷的?”这是张浩祥最想要知道的原因。
“我没有”曲筱筱又是猛摇头,否认这样子的话。
“你没有?”张浩祥提高音量,睁大眼瞪着她“那你刚才对我同事指着我鼻子说就是我,难道是假的?你唬我啊?”这小妮子还真会睁眼说瞎话啊!
“我”咽了口口水,曲筱筱知道他误会她了“我坐车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睡醒来的时候我的画就被偷了,所以想来报警,我是想说找你报案,可是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所以所以就对刚才那位警察先生形容你的长相,然后,他问我找你有什么事,我、我就跟他大概说了我的画被偷的事情,结果、结果才说一半你就出来了,所以、所以我就对他说我要找的人就、就是你了,没想到、没想到你们都听错我的意思”她结结巴巴的,终于把来龙去脉给解释清楚了。
老天!又是搞这种乌龙,张浩祥在心里叹气,原来她是要找自己,只是她没说清楚,结果变成她在指认他是小偷。“小姐!”他真是败给她了。“我麻烦你下次说话清楚一点,别一件事情还说完,就转开话题好不好?你是闲着没事做,想要大家跟你玩这种猜谜游戏是不是?”
“对对不起。”曲筱筱很诚心地道歉。
张浩祥抿着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不过事情的误会解释清楚了,就不关他的事了,他心想,自粕以回家睡个大觉了吧?“好了,你的画既然被偷了,那你就进去报案,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闲嗑牙。”说着,他便跨出步伐要往停车场走去。
然而,才一跨出脚步,他的衣角就被拉扯住无法向前,他转过头,只见曲筱筱低着头,伸手紧紧拉扯着他的衣角。“你还有什么事?”皱紧了眉头,张浩祥不太耐烦地问。
“我我要跟你报案。”她小声地回答,生气又说错话,惹得这位大哥不高兴,对自己又凶、又吼的。
“你可以找别人报案,不必找我,ok?我已经下班了。”说着,他又要跨出脚步,但是衣角的拉力依然存在。
“可是可是我只认识你。”曲筱筱说得好无辜、好委屈的样子。
“你只认识我又如何?”张浩祥败给她了“每一个来警察报案的人,有哪一个警察是他们认识的啊?你随便找一个报案都可以,ok?”他真不知道她的脑袋瓜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可是、可是”
“又可是什么啊?”张浩祥发出哀号,他不知道自己是倒了什么霉,会碰到这种大麻烦。
“可是、可是”他又开始凶了,曲筱筱扁着嘴,连头了不敢抬,只敢低头盯着手上抓着的衣角“我只想找你。”
“找我?找我麻烦是吧?”张浩祥没好气地回驳她的话。
她也真是犯贱,做什么一定要找他报案?他对自己这么凶,其实找别人她也不用这么可怜一直找骂挨、被人凶,只是、只是“我相信你,所以”微微抬起眼,曲筱筱小心翼翼地瞧着他脸上的怒意。
相信?好一个该死的相信,张浩祥在光线的照耀下,清楚地看到她小娃儿型脸蛋上的大眼,闪烁着许薄薄的水光,她的样子像是个受尽委屈、却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相助的孩子,他一颗怒火满满的心,顿时被她眼中闪烁的泪水给浇熄,同时也软化下来。
“跟我进去。”他反拉住她的小手,往警局里走去。该死的,他的同情心竟然泛滥了。
***
走出警局,已经是近中午的时分了。
“谢谢你。”站在警局的门口,曲筱筱又是非常诚心地向张浩祥道谢着,脸上还泛起一丝的微笑。
“不必客气。”张浩祥现在可没有力气对她发火“只要以后你出了什么事情,都别和我扯上关系就可以了。”他言中有意,今天出的小事,她差一点害他成了一个小偷,这对他的刑警生涯可是有非常大的影响。
曲筱筱当然听得出来他言中之意,加大了些她的微笑说:“对不起呵,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可是你的无意却可以整死我。”张浩祥不怕让她内疚,很直接地说出来,他要让她知道她的一个不小心、说话不清,是可以害死个人的。
低下头,曲筱筱还是相同的话“对不起,我以后会小心一点的。”她一副很虚心受教地听取着他的教诲。
看她又摆出这副模样,张浩祥已经不想再说了“好了,没事了,我要回家了。”
“嗯。”点点头,这次曲筱筱没有再阻止他回家。
而张浩祥却见她没有移动脚步离开,于是有些狐疑地问着“你不走?”她呆呆地站在这里做什么?要在这做一个铜像供人观赏吗?他不解。
“我”曲筱筱吞吞吐吐的,似乎又怕他会生气,一双戒备的眼睛猛瞧着他脸上的情绪表现“我刚才有说我的钱包也跟画一起被偷了,我现在身上没有半毛钱,我家里现在又没有人在,没法子接我回家。”
她这么一说,张浩祥记起来了,这小妮子没有钱回家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哎!懊死的同情心又泛滥了。“我送你吧。”
天啊!自己怎会说出这样子的话?!自己怎会对这个小女人伸出援手?自己怎会已经濒临瘫死的边缘,竟然还非常好心地要送这小娘儿回家?!真是他妈的该死,自己何时这么好心了?自己的好心与同情心不是早被路边的野狗衔去吃掉了?什么时候又多长了一颗?张浩祥迷糊了。
在心里连连哀叹了好几声,但是说出口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怎能收得回来?哎!只好硬着不甘愿的头皮,带着这小女人上自己的车,送她回家。他妈的该死,最好不要她家跟自己家是不同方向,差了十万八千里远,不然他一定会怨恨死自己的。
“你肚子饿不饿?”在车子上了街道后,曲筱筱转过头,轻轻出声问着正在专心开车的张浩祥。
“不饿。”张浩祥很快地回答,现在的他可没有闲情逸致吃什么东西,他现在只想快快地送这瘟神回她家,然后再狂飙回自己家,好好地狠狠睡上一觉。
听到他这样的回答,曲筱筱的脸全都皱在一起,他不饿啊,可是被红灯拦阻下来,张浩祥转头看了一脸扭曲的她“你饿?”他随口一问,但是绝对没有溢出丝毫的关心,他可不能再滥用同情心了。
点点头,曲筱筱又是一张可怜兮兮的脸“我从昨天深夜到现在都没有吃。”她肚子空了十几个小时,真的好饿。
“两餐没吃又不会死。”张浩祥才不理会她的肚子饿,他也常常因为办案,一整天三餐都没有吃也好好地活到现在,两餐不吃算什么?哼!休想搏得他的同情心。
“我知道不会死”曲筱筱眼望着窗外街边林立的餐饮店,肚子咕噜噜地叫着。
“那就好啦。”张浩祥不再理她,根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只是我有胃病,不能饿肚子。”曲筱筱似乎在自言自语着,眼睛还是滴溜溜地望着那几家餐饮店,不肯转开目光“上次就是为了赶画饿了两餐,结果胃痛到在地上打滚,送到医院去挂急诊”急诊?!一听到这两个字,张浩祥的耳朵都竖起来了,天啊!不会吧?!她这么说不会是说她现在胃已经在痛了吧?那如果她痛到天啊!他可不要不送她去医院急诊的。
“前面有一家麦当劳,你去买一个套餐吃好了。”盯着前方一百公尺虎的“m”标志,张浩祥不想发挥一点同情心也不行了,不然送她去医院,就是虐待自己了。
“可是我没有钱”
“我先借你。”就算要他请都可以,只要她的胃乖乖地听话不要出问题,要请她吃个一打大餐他都愿意。
***
欢快地买了一个套餐,曲筱筱在车上开始吃了起来,脸上也露出满足的微笑。没想到这个警察虽然凶了点,可是心肠还是非常好的,又送自己回家,又出钱买麦当劳给自己吃。
曲筱筱天真的想着,岂知道张浩祥其实是怕她大小姐胃痛要送医,他会因为这样而惹上一身不必要的麻烦。
“谢谢你,我待会儿回家就拿钱还你。”曲筱筱边吃着手中的麦香鸡汉堡,边开心地向他道着谢,要不是他,她的小胃可能又要遭受一次危险了。
“不必了。”张浩祥接受这个道谢,接受得有点儿心虚。
喝了一口红茶,曲筱筱扬着笑容说:“其实你人真的很好,只不过脾气凶了一点,要不然一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
“不必客气。”张浩祥翻了一个白眼,她说这话是人褒还是贬啊?
“是真的”说着,曲筱筱突然打了一个疲累的哈欠“你人真的很好,又送我回家、又借我钱买中餐,你真的”咦?怎话说了一半没声音了?张浩祥转头一看,天啊!不会吧?!这小瘟神说话说到一半竟然睡着了?她手上还有半个麦香鸡堡没吃完哪,天啊!她有累成这副德行吗?
“喂。”唤了她几声,还是不见她有任何动静,张浩祥颓败地放弃叫醒她的念头,伸手拿过她手上的餐点放到后座,让她先睡一会儿吧,反正她刚才有说她家在哪一条路,到了再叫醒她好了。
***
不知道这是今天第n次方的叹息了,而心里也是大骂他妈的、天杀、该死的不知道几百次了,张浩祥一双想杀人的目光直直瞪着面前依然摆着无辜、可怜样的曲筱筱。
“对不起。”曲筱筱满怀歉意,对着他说。
“你不必对我说对不起,反正不关我的事。”张浩祥根本不接受她这次的道歉。
反正的确也不关他的事,这小妮子今早出门赶时间,忘了带钥匙出门,现在眼巴巴地看着紧闭的大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别想进屋里去了。
反正自己好人做到底,送瘟神也送到家了,其余剩下的一切都不关他的事,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管她,转身回自己的车上,然后开往自己可爱的家,睡觉去也。
扁着嘴,曲筱筱一双眼睛还有着惺忪未醒的模样,一张脸色就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样子,是要被锁在门外,等着下午家里的人回来再进屋,还是爬墙进门去?
“我看你就乖乖地爬墙进去好了。”张浩祥看着只有两公尺半高的矮墙,建议着她说。
“可是”曲筱筱抬眼望着矮墙上密密麻麻站着的碎玻璃,这是她爹地为了预防会有小偷爬墙进屋偷东西而设的,她怎么爬进去?就算爬进去大概也全身血淋淋的,准备送医院急诊缝针了。
哎!有时真是怨爹地,住在眷村里左邻右舍这么多人,怕什么有小偷儿嘛!做什么要摆一堆的碎玻璃在墙上?现在自己没钥匙进屋,连爬墙进去也都不可以了。
“好了,我要回去了,你自己再想办法,看是去找锁店开锁,还是坐在门口等你家里的人回来。”张浩祥决定不理她了,再理可能会没完没了。
“你要走了?”曲筱筱望着他,有点不舍他离开,她现在很可怜,有家归不得、有门进不了,难道他要眼睁睁地见死不救,把自己丢在这吗?
“我已经把你送到家门口,已经仁至义尽了。”张浩祥摆明了她自个儿解决进不了家门的事情,他不想再管了。
“你真的不要理我了?”曲筱筱扁着嘴,一双眼透着盈盈泪水,望着他那一张恕不奉陪到底的脸。
“小姐”张浩祥拉长了音调“你还想要我怎么样?我已经好人做到底了,我可没这么多同情心给你,你也可怜、可怜我,我一夜值班到现在都还没有睡,我累得眼皮已经快睁不开了,我没有体力可以再和你耗。”拜托,饶了他吧!
“我知道你很累,可是、可是我也是从昨晚到现在还没睡埃”“这是你家的事,好不好?你累、你也想睡,你可以去向你们邻居借个房间睡,等你家人回来。”天啊!她睡不睡关他何事?而且至少她刚才还在车上小睡了一会儿,他呢?连闭眼都还没有哩。
“我们家附近的邻居这个时候也没有人的。”这是曲筱筱伤脑筋的地方,不然她真的会向邻居借房间,或是借个电话打,要大大回来帮她开门进屋。
“没人?”张浩祥眼睛转了转四周的环境“你们这里不是眷村吗?照理来说三姑六婆的妈妈们不是很多?怎么可能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呵!想唬人啊?
“是有人啊,可是我和她们不熟,我不敢”“你不敢也得敢,好不好?”翻了一个大白眼,张浩祥不再多说废话,以斩钉截铁的口气说着“我要回家,没空搭理你的事情了。”说完,他就转身要上车。
看他上车,曲筱筱立即跟着他走到车边,阻止他上车。
“做什么?”张浩祥板着脸,一副准备要开骂的表情“别烦我!”他的耐心就快要用完了,她最好乖乖的,别试着要踩爆他这个地雷。
“我”见他又要生气了,曲筱筱不自主地缩了缩身子,非常小声说出她现在想出的办法“我可不可以去你家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