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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办公室,她就迫不及待的进行调查工作。
“阿德,我是凌婧呀,你该不会忘记我了吧?上次在林宏谕的结婚典礼上,我们还碰过面。”
当凌婧有求于人的时候,选择性的失忆会是对彼此都好的方式,对于那些曾对她有所求的男人,她会自动删除当初冷言冷语拒绝人家的画面。
“啊,真是意外,凌婧,你怎么还会记得我的电话号码?”他当然不会忘记对于自己曾有的邀约,凌婧几乎是用眼角的余光便回绝了他。
“我当然还记得,抄在我的笔记本上啰!最近好不好,公司很忙吧?”
笔记本上哪有他的名字!这个电话号码可是透过表妹的老公的同事的姐姐才得知的。
“还好,老样子怎么,找我有事吗?”他不会相信她找自己只是为了单纯的问候。
“也不算什么事,只是有一点小小的问题想向你请教。”这个时候她总是显得客气、谦虚。“听小兰说,你有个朋友在东方国际集团上班?”小兰又是一个扯了老远的关系人。
“是有一个同学,上次同学会的时候递了一张名片”他还进入不了状况、摸不着头绪。“不过,最近没什么联络。你怎么会问起这件事?”
废话,没事我干嘛这么辛苦?
“没什么,只是最近刚好想写一些关于电脑业的报导,想搜集一下相关的资料,可是偏偏我又不认识什么从事电脑业的朋友你那张名片还在吗?”
“我不是很确定,得找找看你现在就急着要,还是”
“我真的很急耶,明天就要交稿了,可是我现在连个主题大纲都没有,麻烦你帮帮我”
听着凌婧娇嗔的语调,阿德根本无力招架。
“好,我现在马上帮你问,你等我一下。”
一阵抽屉拉开关上的声响后,终于有了回应。
“有了,他是工程部门的李建宏,电话和分机号码是”
凌婧抄下姓名、电话号码,并快速的核对了一遍。
“真是太谢谢你了,阿德,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喔,哪里,只是举手之劳,我乐意得很。对了,这个星期五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我知道一家不错的餐厅”
“啊!阿德,公司要开会,我得挂电话了,下次再打电话给你,谢谢!”
她不等对方回应便挂上电话。
不要怪我现实,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处理。凌婧在心中默默的告解。
她可不会因为被“请”出门就因此而气馁,相反的,那个倨傲的男人,他以为自己可以这样轻易的就让她放弃?只不过长得帅了一点,也许还有钱了一点,就可以这么嚣张,无视于她的美丽所该拥有的“特权”?还让警卫送她下楼!
她很快的转换了情绪,因为电话已经接通。
“请问是李建宏先生吗?你好,我是阿德的学妹。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你”为了探究所要的内容,扮演各种角色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向对方技巧性的套话,也是记者的看家本烦之一。
很快的,问题就到达了核心
“你说的是一位皮肤略黑、高挑身材的男子?不,不,我是在杂志上看到过的他不喜欢拍照?大概是不小心拍到的吧他们都在同一层楼办公,不,哪里,我只是猜的,会不会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人呢?不会,像外国人的轮廓邵予呈,那是他的名字!”
邵予呈,是东方祺的特别助理,也是东方国际集团的创始股东之一。
两人为多年的同学,原本在国外得到硕士学位之后,他打算留在美国发展,因为他的家人在多年前已经都移民到当地,却在东方祺“三顾茅庐”的劝说之下,回到台北帮助东方祺创立这家公司,及至现在公司能有这样的局面,开国元勋的他自然功不可没。
邵予呈向来不喜欢大公司里的繁文缛节,三人以上的地方就有所谓的派系,更何况是这么大的公司,这也是他不想担任总经理或协理之类职位的原因,他不想受制于刻板的体制,在他的再三推辞下,东方祺也只能依照他只想当个“藏镜人”的希望,让他担任“特别助理”这个暧昧不明的职位。但业界或公司里的人都知道,这个“特别助理”所代表的意涵,不仅是公司的创始股东,更是东方祺在每次重大决议前都会与之商讨的对象,他与总裁事实上是没有分别的。
两人的发迹对一般的市井民众来说像是一个传奇,尤其是单身身分、外型出色的年轻男子,人们更喜欢加添神秘色彩的传说。但对他们来说,第三波的产业革命,他们只是恰好躬逢其盛,谦虚的说这是时势造英雄。
他们清楚一般民众的看法,也就因为如此,众家传播媒体的争相报导,由初期的兴奋到中期的习惯而至后期的不堪其扰当然,这都是因为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东方祺见识到传媒无远弗届的力量,不能轻易得罪,却再也不肯接受任何的采访。
为满足一般大众偷窥的乐趣,坊间的一家小杂志社率先刊登了东方沁东方祺的妹妹,因为堕胎引起大量出血险些香消玉殒的消息。
在该杂志社夸大渲染的报导下,访问了许多自称曾是东方沁男友的某些人,猥亵的形容着她淫乱的私生活,甚至说她需要靠毒品才能得到满足该杂志社的记者还等在他的家门前,在他父亲晨起外出运动的时候,向他提出了相关问题并希望知道他的看法。他父亲不客气的轰走了该名记者,回到家后却因刺激过大而中风。
东方祺气得想不惜任何代价提出控告,但在调解的过程中,母亲却因为对方所表现出的悔意,且答应在该杂志上刊登道歉声明,秉持着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心态,要他撤销告诉,孝顺的东方祺只好原谅对方。但,自此以后,他再也不能心平气和的面对传媒记者。
邵予呈很能体会东方祺的心情,再说他向来就不喜欢传媒惯于渲染的叙事方式,但这些可不能用来向依然想采访的记者们解释,他们很可能又挖出这段过去,引来更多的困扰与騒动。
他不经意的看着桌上的名片。目的地杂志社记者凌婧。
没听说过这家杂志社,不过,那倒是一位相当有胆识的女人,单枪匹马闯进他们公司,即使在面对他的询问,也丝毫不胆怯
看来公司的保全系统还不够周全,居然能让她就这样大摇大摆、如入无人之境的直接上到二十一搂,若是换成手持枪械的歹徒,那问题不就严重了?不行,下午得找个时间“关心”一下保安室主任,看他到底保了谁的安全?
即使是像她那样美丽的女人也不行。
在完整的公司资料库内,要查一个知名人士可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只要知道对象的名字,包括身高、体重、学经历、家庭背景等资料轻易可得知。很快的,邵予呈的资料就出现在电脑萤幕上。
在知道了他所代表的“战略性”地位之后,凌婧知道自己要采访东方祺,一定得先经过他他是东方祺的关节。
“邵先生,很抱歉再次冒昧的打搅你,我是不是可以和你约个时间谈谈?我是目的地杂志社的记者凌婧,昨天我们才见过面的。”
怎么有这种女人?经过了昨天,她还敢堂而皇之的打电话约时间?
“凌小姐,昨天我们应该谈得很清楚了,这是公关部门的责任范围,我看不出我们还需要见面谈些什么。”
“当然,邵先生,你昨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但那是针对东方祺先生的访问事实上,我们现在想访问的对象是邵先生你。”
这也许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很多人都喜欢自己上封面的感觉不是吗?
“不必了,我没什么好谈的,谢谢你来电话。”想都不必想,他马上挂断了电话。
怎么回事?才一天的时间,她已经把自己调查得一清二楚了?传媒的力量果真是不容小觑好个不死心的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邵予呈反而对她的勇气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也许,应该算是一种对人才的欣赏吧?
桌上的电话很快的又响了起来。
“喂,我是邵予呈。”
“邵先生,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凌婧气坏了,他怎么可以挂自己电话?向来这个动作只有她能做,没有人有权利可以对她这样!“邵先生,你是和东方祺先生一起创业的创始股东,我们想为你做一段访问就算你要拒绝,我应该可以知道原因吧?”这一切的忍辱负重还不是为了东方祺!
看来这个女人是不会轻易打退堂鼓的。
“你想访问的是东方祺本人吧?他的问题都是由公关部门统一发言,我不会代他回答至于我,只是一个幕僚人员,我想没有接受访问的必要。这样的回答你还满意吗,凌小姐?”他的一字一句几乎都是从牙齿缝挤出来的。
“邵先生,访问东方祺先生或是你本人对我们来说是一样的,这是你们联手创立的公司,我想社会大众有兴趣的是你们成功的经历与故事,这对时下年轻人来说有很好的示范意义,难道你不希望将自己的经验和别人分享?这也算是企业对社会的一种回馈吧?”她鼓动三寸不烂之舌,看他还有什么好拒绝的。
“凌小姐,你的口才便给,相信这是你身为记者的本能。回馈社会有许多不同的方式,你所谓经验的传达,我想这一点在市面上已经有了太多的版本可供参考,如果你有兴趣知道我们是如何‘回馈’社会的,我可以给你我们慈善基金会的电话,相信他们会很乐意的为你提供解答才对。关于你的采访,我想已经讨论得够清楚了,我的回答是不需要”
听来他像是又要挂断电话,凌婧焦急的打断了他的话。
“邵先生,真正的理由是什么?你不肯接受采访的原因,是因为讨厌所有的媒体,还是因为我做了什么冒犯你的事,让你不想接受我们杂志社的采访?”她一定要知道原因。
“凌小姐,这不是针对个人,也不会是针对某一家媒体,而是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也不想接受什么采访。我这样说你到底清楚了没有?”
这个女人真是麻烦,同样的问题穷追不舍!
“是吗?还是因为邵先生认为我们的杂志不在十大畅销排行榜内,所以相对的也没有兴趣?”
凌婧开始口不择言,她只是想拖延时间做拉锯战而已。然而他的耐性尽失,对这样无聊的问题根本懒得回答。
“我们不需要讨论了,你已经占用了太多我上班的时间,对不起,我要”
“等一等!请你等一等。也许我们开始得不算太好,不好意思,但我真的很想有机会请教一下你的意见还是你方便拨个空,也许我们能一起用个餐或喝杯咖啡什么的”
通常她不会对采访对象这么要求,毕竟那显得太暧味不明,尤其是像她这种美丽的单身女子,很容易引起对方的误解;而对方又是一个可能已经习于接受女人爱慕的单身男子她真不想承认这点。
“凌小姐,我想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不会有兴趣的。”
这就是她的最后手段?一旦遭到对方的拒绝,便以自己的姿色做诱因?看来她很善于利用自己的条件。他不常接触传媒,他向来不喜欢将自己的隐私公开的谈论,但是他现在总算见识到了传媒的功力,简直就像打烂战这是传媒惯用的伎俩,还是只是她的个人行为?这次,他毅然的挂上了电话。
“等一下”
电话那头却已经响起了嗡嗡的断讯声。
不识抬举的臭男人!凌婧忍不住的在办公室内发出了不平之鸣。
她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他居然随便两句就打发她,还再次的挂了她的电话!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这是一场比耐力的持久战,看谁先不支倒地,她相信最后举白旗的绝对不会是自己。邵予呈,你等着瞧!
好不容易收拾起工作的情绪,敲门的声音却使他不得不中断。
“邵先生,有一位陈时济先生在会客室等你,他说是你的大学同学”秘书递出了一张名片,迟疑的等着他的指示。
时济?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麻烦你请他进来。”
一会儿之后,熟悉却很久未见的身影,移入了他的办公室内。
“好久不见了,予呈,早在念书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好你会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胖胖的身躯,为人相当四海的陈时济,穿着轻便的服装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好吗?真的很久不见了!”邵予呈伸出了双手,牢牢的握住他宽厚的大手。“我还在想你是不是掉进异次元空间里了,怎么从来没听见你的消息。”
陈时济呵呵大笑“眼看你飞黄腾达,怎么好意思和你联络?这只是可怜男人的自尊心,不是你的错。最近怎么样,一切都还顺意吧?”他打量了一下整个办公室,露出了欣羡的眼光。“说真的,大学毕业之后你就到了美国,我们各忙各的,慢慢地也就失去了联络,你和东方祺的创业经过,我还是从报章杂志拼拼凑凑才知道的。”
“我们只是运气好,刚好搭上了顺风车,报章媒体总是比较夸张怎么,你对这此有兴趣?有空常联络自然就清楚了,虽然没有杂志报导的那般精彩,不过保证是原版的一手消息。”
“你还是一样,予呈,一点都没变。不过话又说回来,以你们现在的社会地位,应该还是有很多的媒体追着你们不放吧?况且你们两个都是钻石王老五唉,上帝真是不公平。”
他的话又让邵予呈想到了凌婧,那个美丽大胆的女人。
“这大概无法避免的吧!不过现在还好,我们有部门负责这些事。”
“应该的,很多人都对你们的故事有很大的兴趣,而且这些内容也能激励许多人你为什么不干脆让一家杂志社发表,就让他们一次写个够,搞不好以后他们就不会这么勤劳的烦你了。”
陈时济的话让他产生了警觉性。
“时济,你提到这些是因为”他不得不这样怀疑。
“也没什么,我姐夫的同学经营了一家杂志社,前几天刚好联起来,他们公司有个记者想做一个关于你们的采访,我顺口说出了和你们是大学时的同学那个记者很用心,一直央求我和你谈一谈,我想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今天又正好到附近公干,就顺道过来看看你了”他有点无奈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那个女人!
看着同学的表情,邵予呈自然也清楚凌婧是如何“用心”的央求陈时济烦到他受不了为止。陈时济向来是耳根子软又热心助人的大好人。
“哪一家杂志社?”虽然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杂志社不大,大概是叫目的地或什么的,让我看看”他掏出上衣口袋里的名片。“没错,是目的地杂志社。”他将名片放在桌上。
凌婧的名字大咧咧的进入他的眼中。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它称为“目的地”杂志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有没有什么方式可以搜集到更有用的资料?
原本以为可以像以前一样,在准备了充分的资料之后就可以势如破竹的进展,没想到这次很可能就要惨遭滑铁卢的命运了!
想起总编辑那天询问进度的时候,还特意的为她准备了陈时济的电话号码,原以为人不亲土亲,应该至少会有一些进度的
“喏,我的资料都已经提供给你了,接下来就看你的能力了。”
“老大,难道都没有人由陈时济这方面采取行动?”
“我们出版社是没有,至于其他人,我可就不知道了。试试看吧!不试怎么会知道行不行?”
“是,谢谢老大”
“先别谢,我可是要你交出成绩来的,一个星期的时间,我至少要听到你有了明确的进展。”
“一个星期?这时间太”
“所以还不赶紧动手?我们这个行业就是抢热度,新闻只有三天效期,一旦时间过了,写得再好都没有用了,你明白吧?”
“是的”
凌婧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说些什么,眼前最重要的事,便是把握陈时济这条线索,凭她师出有名的缠功,好说歹说也要说服陈时济出面去游说邵予呈!
当她拎起功能齐备的大包包,连见面礼都准备得妥妥当当,一见到陈时济本人的时候,凭着她职业上的直觉,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是拒绝不了她的请求的。果然不需要花上太多的时间,陈时济已经找不出什么理由来拒绝眼前这个诚恳又勤奋、楚楚可怜又温柔婉约的女子。
“我可以去帮你说说看,不过我们很久没有联络了,到底能不能帮上你的忙还很难说”
“不会的,只要你愿意帮忙,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那好吧,我就试试看”
一得到陈时济的亲口承诺,接下来如坐针毡的日子,只为了得到来自他的回应。邵予呈会拒绝他的同学吗?他会这么不通情理,连几年不见的老同学都不理会吗?这一招会不会有用?凌婧担心的不是陈时济是否开得了口,而是担心他的“说服力”到底够不够
一到约定的时间,凌婧马上拨通陈时济的电话。
“陈大哥,我是凌清,拜托你的事”
“我已经帮你把消息转达了,至于予呈他是不是同意,就得看他自己了。很抱歉,没有帮上你什么忙”
“喔”她没能掩饰话语里的失望。“没关系,谢谢你。”
她能就这样放弃吗?脑中忽然灵机一动,让她兴起了更多的主意。
“陈大哥,你以前和他们两个交情很要好吗?”
“事实上我们是不同科系的,不过因为同社团的关系,所以还算走得满近的。”
“同社团?是什么社团?”
“爵士乐,我们几个都是爵士乐的爱好者,尤其是予呈,他可是吹萨克斯风的高手。那时候我们几个常常赶场去听演奏现在想起来,还真让人回味!”
爵士乐?闪过她脑中的,又是一个带着雷电记号的想法
“再多告诉我一些你们以前的事好吗?听起来好有趣呢!”
鲍司里的档案资料是死的,但眼前陈时济拥有的回忆却是能启发她更多想法的活泉源,只要经由他,她可以知道更多属于邵予呈与东方祺的过去不管时事再怎么变化,潜藏在心里最初的梦想是不会改变的吧?
“难得你会有兴趣想知道,说起那时候,我们还真是”
只见凌婧用肩膀夹住话筒,手上的笔忍不住快速的在纸上飞舞了起来。
“请再多告诉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