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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绫蹦蹦跳跳闯进乐乐的房间,还有一个小时,宴会就要开始了。为了防止乐乐“临阵脱逃”姜妈妈特地交代姜绫“进房监督”
一看乐乐还站在那串风铃前,姜绫不得不叹气。
那个男人到底有多好?好到即使他以“非人道”的方式对待乐乐,仍然让乐乐念念不忘?
她尽可能放轻脚步走到乐乐身后,用力拍了一下乐乐的肩膀,以为能让沉思中的乐乐吓一跳,没想到乐乐不动如山,依然背对著姜绫。
正要开口的姜绫,发现乐乐轻轻拭泪的动作,她干脆走到乐乐面前,探究地张望着。看她眼眶红肿的模样,不知道她哭了多久?不管多久,一定是好一段时间了。
“怎么了?”姜绫开口。
乐乐直视姜绫的张望,显然也没逃避的意思。
“我可不可以不要下楼?”
“为什么?今天是爸爸的生日,你不下楼爸爸会难过耶!”
乐乐咬了咬下唇,处在犹豫之中。她不是不明白,如果没下楼,会有多说不过去!
所有人都对她那么好,更不用提姜爸与姜妈,他们对待她,完全就像是对待亲生女儿一样。今天是姜爸爸的六十大寿,她说什么都不该缺席。
如果不是姜羿今天下午把宾客名单交给她,希望她能当他今晚的女伴,一起接待莅临的宾客,她到现在还不知道
“他会来。”乐乐挣扎许久,决定告诉姜绫。
“谁会来?”有一下子,姜绫反应不过来,但没几秒,她就联想到了,能让乐乐躲在房里哭的人,除了那个可恶至极的男人,实在别无第二人选,姜绫接著说:
“就因为他会来,所以你一个人躲在房里哭?乐乐,你忘记你说过,你要坚强的吗?他要来,你才更应该下去,让那个男人知道,就算没有他,你一样过得很好,而且你更应该表现出,没有他,你能过得比很好还要更好。”
她的心情在看见那份宾客名单后,就没好过,才只是一份名单、只是一个名字,就足以击垮这些日子,她好不容易建构出来的“坚强”而她也终于明白,所谓的“坚强”不过就是伤心人逃避伤痛的一种想像。
对于姜绫的一番道理,乐乐只能沉默以对。
乐乐的沉默,让姜绫乐观地以为,乐乐“认同”了自己的长篇大论,她飞快地接著说:
“现在我们的任务是,好好把你打扮成今晚最亮丽的女人,让那个可恶的男人看看,他错过了什么!”
“其实他一点也不可恶,我相信他做任何事,都有很好的理由,只是我没给他机会告诉我,他的理由是什么。”乐乐本能的为钟阒说话,彷佛已成了一种习惯,习惯性的只能想起钟阒对她的好。
姜绫望着乐乐的表情,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她实在不能想像,那个早已娶了别的女人的男人,居然还能让乐乐那么“死心塌地”的为他说话。
到底是乐乐太笨?还是那个男人真的完美到,除了“背叛”之外,找不出其他缺点?
“我没问过他的大名,是因为我没兴趣知道坏男人的名字,但既然今天他会来,能不能请你先好心的,告诉我他的名字?”姜绫先是吐了一口大气,才能把问题问出口。
再没看过比乐乐还要专情的女人了,或者她该说,乐乐的爱情智商低得无与伦比,会更贴切些!
“钟阒。”
乐乐的两个字,一下子就让空气陷入胶著状态。
居然是他?!姜绫呆愣了好半晌,有人说过地球是圆的,不管怎么走,总有一天会碰上。她从没想过,原来地球不只圆,还非常小,小到足以发生令人震撼的巧合。
“有什么不对吗?”乐乐注意到姜绫脸上略显僵硬的表情,觉得疑惑。
“没事,我得先下楼一趟。”姜绫仓促说完话,快步离开卧室。
乐乐坐在床缘,盯著床上那套亮棕色连身礼服,情绪纷杂。
两个星期前,姜爸爸请师傅到家里,为她跟小绫各做了一套晚礼服,小绫做了一套浅绿色礼服,她则选了亮棕色。
她应该下楼、必须下楼,逃避毕竟不是最好的办法。况且,早晚她都得面对的,两个多月过去了,如果她还找不到重新面对的勇气,那么,就算花上一辈子时间,结果可能仍旧相同,
既然说过要坚强,即使坚强源自于想像,她都要努力让想像成为真实。今晚,她要让钟阗知道,她不一样了,也唯有如此,她才能更有勇气认清她和钟阒不会有结果的事实。
约莫十分钟后,姜绫手提了一小包冰袋,站在她面前。
“你的眼睛肿得像是刚蒸出笼的小笼包,这样有点丑喔,用冰袋敷个一两分钟会好一点,等会儿我再帮你上妆。”
“谢谢你,请一定要帮我化个最美的妆。”
乐乐笑了,而她的笑让姜绫看得痴了。
姜绫甩甩头,不明白世上怎会有这样多变的女人,一会儿柔弱得,让人忍不住想用尽全力保护她,一会儿却又能坚强得,仿佛天塌下来,都撼动不了她分毫似的。
难道她刚刚下楼的那十分钟里,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不可能吧?!
“乐乐,哥要我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会在你身边。他要你别害怕,还有啊,哥说今天晚上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请你务必配合。他要你相信,他绝对不会伤害你。”
乐乐仅以一个微笑带过,算是回应了小绫的话。
宾客到得差不多了,乐乐站在姜羿身边,一张笑脸顶得酸疼。
随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可以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呼吸与心跳频率,渐渐攀升的改变。当该到而未到的宾客越来越少时,也意味著她见到钟阒的时间越来越近。
这实在是种熬人的折磨,每回大厅入口一进了人,她的心就是一阵激荡,然而每回,她都是由以为接著要见到的人是钟阒而震荡的心绪中,转而跌入看清来人不是钟阒的莫名失落里。
“再忍耐一会儿,应该快来了。”姜羿突然低声在乐乐耳边说,腾出原本让乐乐挽著的手,顺了顺乐乐额前的刘海。
“姜大哥,谢谢你。”乐乐由衷地道谢,整个过程,若不是姜羿适时的玩笑,只怕她会更难熬。
“傻瓜,这有什么好谢的!还有,别忘了你答应过我,就今天一个晚上,你不可以喊我姜大哥,要喊我羿。趁著现在等人无聊的时候,你练习一下,喊喊看,”姜羿单手托起乐乐的下颚,让她直视自己。
乐乐有些不好意思,挣扎著。她了解姜羿的想法,明白他为什么要她喊他的名字,只是她并不十分确定,是不是要这么做?
“试试看吧,乐乐。”姜羿再次催促著。
“羿。”虽然有些迟疑,乐乐最后还是喊了。
姜羿以眼角余光,瞥见正在靠近中的一男一女,说不出是什么样的直觉,也或许是那男人身上连他用余光,都明显可见的僵硬线条,姜羿几乎就能断定,靠近中的人,就是让乐乐痛苦的男人,也同时是他跟父亲找了好几年的人。
“给我一个微笑,姜大哥要从你那边偷个东西,你忍著点。”姜羿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头在乐乐耳边说,然后以连乐乐都无法反应的速度,在她双唇上印了一个浅浅的吻。
他给的亲吻很浅、很快,但接著由乐乐的唇边沿著她右颊的曲线,来到乐乐耳边,低声说:
“对不起,你就当作被小绫的流浪蟒蛇亲了吧。”
姜羿的话逗出了乐乐的笑容,虽说她仍震撼于姜羿突如其来的动作。
“很好,就是这个样子,继续保持微笑。”说完,姜羿抬起头调整了姿势,好整以暇的面对只差几步,就站到乐乐跟他面前的那对男女,而他的手更不忘以占有的姿态,环搂著乐乐裸露的肩膀。
这时,乐乐跟著将视线放到姜羿正望着的方向,一颗心瞬间揪紧了,有好几秒呼吸不过来。
终于,四个人仅隔两步距离
若要属算世上荒诞怪谬的事,眼前的状况也许堪称一绝,乐乐的目光自从碰上钟阒后,就没能找到离开的力气。
而钟阒,不明白的人,很难由他的外表看出他的真实情绪,除了那张硬邦邦的表情,还有硬是留在乐乐脸上打量的目光之外,谁也揣测不出钟阗的真正想法。
至于剩下的两个人,姜羿与岳楚楚或许只剩“一言难尽”勉强能够形容两人之间的莫名张力。
姜羿最先由胶著状态中挣扎出来,他稍稍脱轨的情绪,不花几秒,就掩饰在一张客气的面具底下。
“请问两位是?”姜羿客气有礼地询问。
镑自沉溺在自己情绪里的三个人,全让姜羿的一句话拉回现实。
楚楚旋即将邀请函递向姜羿,接过邀请函的姜羿,花了一些时间翻阅邀请函上的名字,虽然他不必看,就能确定对方的身分。
“钟先生与钟夫人,欢迎之至,谢谢两位拨冗莅临家父的寿宴,请二位先入大厅,大厅里备有自助式餐点,招呼不周请见谅。”姜羿微微欠身致意。
“哪里。”钟阒总算将眼光投向姜羿,他的微笑淡淡地,神情也淡淡地。
走入大厅之前,他再望了乐乐一眼,才挽著楚楚走开。
对于钟阒的反应,乐乐僵在原地。对自己,他甚至连声招呼也没,仿佛彼此是陌生人一般。
“还好吗?”姜羿问著。
乐乐暂时答不上话,钟阒近似无情的反应,像把利刃划过她,让她疼得难受。好吧,如果他要当她是个“陌生人”那就这样了吧。
毕竟,他结婚了。也许结了婚的他,决定做个忠于家庭的好男人、决定忘了她。
“我还好。”她忍著眼里打转的眼泪,对姜羿说。
姜羿只是微笑,他想起第一天在高雄车站看见乐乐的情形,她一个女孩子提著一只行李袋,脸上的表情空茫,就像是缺了灵魂,
那时,他只认为她是禁不住苦的脆弱娇娇女,可是相处越久,他越能发现她惊人的坚强与耐性。也许外表看来,乐乐要比他们家的小霸王柔弱多了,但只要真的了解,就会知道他家的小霸王,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罢了。
像现在,换作任何女人,都不会只是乐乐此刻的反应而已,这就是乐乐让他欣赏的地方,在这种时候,她还能试图平静地说出:我还好。
“姜大哥,不对,我该喊你羿,今天晚上我们就好好演一场戏。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对我放心,也让我对他彻底死心。”
“小傻瓜一个,如果你真能死心,早在他牵著另一个女人进礼堂那一天起,你就该死心了。他这样对待你,你还想着要他对你放心,你对他的心怎么可能死得了?!”姜羿不以为然的笑着,又继续说:
“在情况尚未明朗前,不用太急著决定要不要死心,更不需要想能不能让钟阒放心。听我的话,今天晚上交给我。”
“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对爱情,我是不是太天真、太一厢情愿?一开始,就是我自己黏上钟阒的,那时他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我,宁可将我跟他的关系,看成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后来我受伤进了医院,他才给了我他的名字。
等我出院后,我们一下子从陌路人的关系,跳到男人与女人的关系,我成了他所拥有的女人之一,他却是我唯一的男人。
我跟他的关系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平衡,我只是天真的想着,只要他说他爱我、只要他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一直到他要结婚了,我才发现,我要的不只是他在我身边、不只是他一句我爱你,我要的是全部的他、还有钟太太这个身分。
爱会让人变得贪心,当一个人爱得越深,就会想要更多,从一开始的一天就好、到几天就好、到几个月就好,最后到即使一生一世,都会觉得不够用。
如果一生一世都觉得不够用,我怎么可能做到跟别的女人分享他?小绫认为我很笨,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很笨,对于钟阒,我笨得无可救葯,对他说不清楚的执著与爱,也让我觉得无能为力。
为了爱他,我甚至不顾养我、爱我的父母要跟我断绝关系。每次想到这儿,我就很难过。
现在,我有了孩子,慢慢能体会父母当初的用心。可是就算是现在,我想,我还是会不顾父母反对,只想跟钟阒在一起,我知道我很笨。
你说的对,我不可能对钟阒死心。但至少我可以为我跟他,创造一个完美的分手他找到他的幸福,而表面上,我也找到我的幸福,如此一来,我跟他就互不亏欠了。”
乐乐仰著脸,坚决而认真的说完当下心里的感受。
姜羿凝视著她,震撼于乐乐首次对他如此真实剖析自己的感受。
他曾经想过,乐乐对于钟阒的执著,也许是小女孩对于爱情的天真幻想,毕竟乐乐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对于感情的体悟,他直觉地认为不够成熟。
可是听完乐乐的话后,他发现,他错了。
或许乐乐对钟阒的情感,在外人看来是愚昧的,然而在情感的漩涡中,谁又能是聪明的?真正聪明的人,绝不会放任自己,陷入注定要混乱的漩涡。
他也是刚刚才发现,自己离“聪明”两个字,突然隔出好大一段距离。
如果不是刚刚那种强烈感觉,就算听了乐乐的话,也许他都不见得能真正“懂得”
在感情里头“聪明”其实是很奢侈的能力。也唯有真正碰上感情的人,才体会得出个中酸甜。
“钟阒是很幸运的男人,现在先别想太多。过了今晚,再想吧。不过,我倒是很乐意跟你交换一个秘密。
我忘了自己在哪里看过一段话爱会在一瞬间完成,如果没有那一瞬间的默契,哪怕是花上一辈子都徒劳无功。
我不知道刚刚一瞬间,在我心里完成的特殊感受是什么,也许它的名词就叫作爱。
我要说的重点是,你一点都不笨,笨的人是我,因为我连心里的感觉都无法定义。
起码你知道爱是什么,我却只能说,我好像对某个人,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感觉,而那个人还是别人的老婆。
如果真要说谁笨,我倒觉得我比较能配得上‘笨蛋’这个名词。这就是我的秘密,你可别告诉任何人。”
“啊?”乐乐惊讶地双唇微张,姜羿指的“那个人”该不会是岳楚楚吧?
“别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相信我,我的讶异不低于你的。而且那个‘她’正是钟阒的老婆,神奇吧?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我够幸运能把她抢过来,正好能将钟阒还给你。”
姜羿露出一个苦笑,他真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一天“委曲求全”到连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吐血!
“姜大哥,你确定吗?”
“我这辈子,还没对哪个女人,有过这么确定的感觉!走吧,我们差不多该进去了。”
正要进屋的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没发现到,暗处那双专注在两人身上的目光
乐乐一进屋内大厅,就管不住似乎有自我意志的目光,忍不住搜寻著钟阒的身影。
“乐乐,我得去跟老爸说些事,你可以照顾自己吧?”姜羿一人大厅,立即在乐乐耳边低语。
“我没事的,你放心。”乐乐抬头,给了姜羿一个保证性的笑容。
姜羿离开才几秒,乐乐便看见正向她走来的钟阒,他手里端了一杯香槟、一杯果汁。
乐乐直觉以为,他要找的人是楚楚,却在钟阒过来的反方向,看见楚楚正跟一个男人谈得愉快。
那么,钟阒确实是往她这边来了
一直到钟阒站定在她面前,她才发现到,自己好一阵子忘了呼吸,脆弱的脑袋因缺氧而一片空白。
他脸上表情仍是一派淡漠,让人摸不著他心上有什么念头转著。一会儿,他将手里端的一杯果汁,递到乐乐面前。
别无选择,乐乐只能接过那杯果汁。
“谢谢。”她低声说,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散开。
他似乎不讶异在这个场合见到她,乐乐开始觉得疑惑。两个多月前,她下了决心离开台北、离开他时,没给他任何她会在哪里落脚的消息。
按理说,今天钟阒看到她时,应该觉得讶异的。但他的表情就像看见她是理所当然的,他似乎早就知道她在这儿了。
是吗?他一直知道自己在这儿吗?
“陪我出去走走,十分钟就好,可以吗?”钟阒看着她,仔仔细细审视著,像是怕漏了什么。
她不一样了,虽然才两个多月的时间,但他的乐乐确实很不一样了,她好像不再是那个依附著他的小女人、不再是那个为了等他,而宁愿挨饿的傻女孩,更不再是那个受了委屈,就拚命掉泪的女孩了。
钟阒淡淡叹了口气,这口气却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他在期待什么?乐乐长大了,这样不是很好?!
至少他无须担心她会忘了照顾自己、无须担心她会因为自己不在她身边,而哭红双眼,现在的她,已经坚强到不需要他多余的担心。
他应该庆幸乐乐的长大,这让他更无“后顾之忧”能放手完成自己的目标。
然而却有种不舍的感觉在心里转著,他竞希望乐乐能像从前一样,攀著他的颈子需索他的温暖。
乐乐看着等待她回答的钟阒,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好陌生,他对待她的态度漠然,询问她的口气,更是有礼得让她难受。
如果他要的只有十分钟,她又有什么好拒绝的?如果用十分钟,就能断了一切,那也划算吧?
乐乐没答话,直接以行动代替回答,她转了身,不再多看钟阕一眼,迳自走出大厅,往花园凉亭的方向走。
凉亭离大屋有一段距离,夜里的凉意透著风渗进乐乐微露的双肩。凉亭边缘有几盏昏黄的小灯,足够两人看清对方的神色。
她知道钟阒一直跟在她身后,进了凉亭后,乐乐转过身凝视钟阗,而他也回望着她。
“想说什么?”良久,乐乐开了口。如果两人继续不说话,只怕她的心,就要陷溺在钟阒的一双黑色眸子里,再也醒不过来了。
“你更美了。”他将手上的杯子放上凉亭里的石桌上,脱下身上铁灰色的西装外套,直接披在乐乐肩上。“入秋了,晚上会比较凉,不小心点很容易感冒。”
他无法预期的温柔,让乐乐失去反应。覆在她肩上的西装外套,有他胸膛上残留的体温,这样的温柔,她要如何招架?
“你想跟我谈的,应该不只是我变漂亮了吧?十分钟很短,如果你不把握时间,只怕你想说的话会没机会说。其实我们不应该在外面待太久,钟太太会找不到你,姜羿也会找不到我。”
乐乐刻意保持冷漠,为的就是想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
“你确实不一样了。”钟阒对于乐乐的“催促”不以为意。他伸手由西装外套拿了一颗糖果,拆了糖果包装后,将糖果放进嘴里。
“除了我变漂亮、不一样,你应该还有别的话吧?”钟阒的动作让乐乐想起她放在床头柜上的糖果罐,她几乎每天都要数数罐子里的糖果,然后再花上长长的时间想他。
钟阒看着她的模样,浅浅笑了。他没想到柔弱的乐乐,也会有咄咄逼人的一面。
“我知道你不谅解我娶岳楚楚,可是乐乐,请你相信我,给我一段时间,我们最后一定能在一起。”钟阕认真看着乐乐,希望她能将他的话听进心里。
“不谅解?钟阒,你对婚姻的定义,是不是太过草率了?或者你以为我还是两个月前的傻女孩,傻到可以看你娶别的女人,却还继续作著你跟我最后能幸福在一起的春秋大梦?!
既然你娶了别人,就不要对我做不合理的要求,你以为我可以等你,直到你愿意跟岳楚楚离婚再娶我吗?
钟阒,婚姻对你可能是件随便的事,对我却是一件神圣的事。如果你会随便跟一个女人结婚、离婚,我怎么能够期望,你会认真看待我跟你之间的关系?
我不会等你、不会给你一段时间,因为我不想跟一个无法对婚姻负责的人厮守一生,因为如果你无法为岳楚楚负责,我更不能期望你会为我负责。”
“乐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我的苦衷,我”第一次,钟阒有了想解释的念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只是苦衷往往容易成为我们逃避责任的藉口。不管你的苦衷是什么,既然你做了选择,就没有理由后悔。”
乐乐完全不给钟阒说完的机会,她怕自己的决心会在下一秒溃堤。
“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希望自己不是钟阒,而是别人。”她的坚决引来钟阒的叹息。
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很想什么都不管,不管他对爷爷临终前许下的承诺、不管能不能夺回“总擎”
但那也只是短短的一刻,理智没多久又完全回到他的大脑了。
突然地,钟阒毫无预兆,低下头吻住乐乐的唇,他的动作急切而凶猛,充满占有意味,或者该说,另一面的他也在同时宣泄著他的无奈与不满。
在四片唇瓣交缠同时,乐乐要走了原本含在钟阒口里的糖果,然后推开钟阒,结束了这个吻。
“这是我最后一次吃你的糖果,如果你还有一点在乎我,让我们好聚好散。”
乐乐的平静与理智,挑起钟阒的怒意,他沉著声说:
“这一辈子,我要定你了。”
“钟阒,我已经决定嫁给姜羿,请你不要为难我。”乐乐不得不说谎,她实在怀疑,自己仅剩的力气,能不能撐过今晚。
“你骗不了我的,就算你变得成熟、不一样了,但我仍旧了解你。因为你的身体是我的、你的心是我的,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
你以为我会放任你一个人离开,对你不闻不问吗?如果你真这么以为,我建议你再多花些心思了解我。”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在这里,原来她根本没“离开”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在钟阒的监视下生活而已,他甚至连她怀孕的事都知道。
“你凭什么以为我还是你的?凭你是岳楚楚的老公吗?你要怎么想是你的事,我不想管。不过,我已经打定主意离开你,希望你自重。”说完,乐乐头也不回的疾步离开,甚至忘了自己肩上还披著钟阒的外套。
钟阒望着乐乐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了另一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