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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寓门外,站著两个情绪昂扬的人。
“我从不知道我们可以说这么久的话。”看来,六年的时间,没能够让他们了解彼此的心灵。
“我该走了,保持联络。有任何困难,记得要找我。”程其钺摸了摸珈雨的头,就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般。
珈雨点点头,踮著脚在程其钺颊畔印了一个浅吻。
这一切,全落入那位没让人发现的第三者眼里。
程其钺转身离开,一眼看见不远处站在墙边的人,他反射性回头露出忧虑的表情,这种敏感时刻,他不希望造成莫名的误会。
“你先走没关系,我会对他说清楚。”珊雨也有些讶异,但很快她对程其钺说道。
她的话听在席杰耳里,成了另一番解释。
她决定回程其钺身边了吗?他心痛地想问出答案,话到了唇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在门外站了一整夜,听著门内偶尔传出的嬉笑声,每一声都让他的痛苦更增一分。
好几次,他想直接冲进去,却害怕门内会有让他疯狂的景象、害怕看见她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的画面。
他的恐慌与心痛,仿佛无边无际的黑暗蔓延了整整一夜。
门被拉开的刹那,他以为他就要解脱了,没想到珈雨亲吻对方的影象,轻易地将他推入痛苦最深处。
*******
程其钺走后,席杰走过珈雨身旁直接进入屋内,过了玄关一眼看见客厅里散乱的茶具。
喝了一夜的茶吗?他随便斜靠在墙面,认真审视走近他的珈雨。
她才要开口,却让那双眼震慑的说不出话。她没办法在他那双带著狂暴风雨的眼神下,说出一字一句。
“我”她还是想尝试,却徒劳无益。
“嘘,别说。”席杰以强劲的双手捧住她精致脆弱的脸,他不想听她说的一字一句、不想听她说要回到程其钺身边。
就在转瞬间,他彻底失去勇气面对她想说出口的话。
他居然变成如此懦弱的男人,为了一个他苦苦爱了十年的女人!
突然地,他紧紧抱住珈雨,紧得像是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将她变成自己的一部分,再也无法割离。
爱一个人原来是这么疯狂的情绪,以前,他只是想她、只是以为他们该相属一生,却从没想过会让她引燃如此强烈的情绪。
“你一定无法想像我想你的程度,为什么你会有这种能力,能够左右我的心情?”席杰勉强自己放开紧抱著的她,他明白以他的力道,一定是弄疼她了。他叹了口气。
珈雨看见席杰眼里,像是痛苦、又像挣扎的光芒。
“我”她再次努力的想说些什么。她必须承认,席杰的一段话挑动了她的心绪。一种连她都不明白的感觉在心里翻涌著,仿佛接近快乐,却又有著莫名的酸涩。
快乐于席杰对她的思念,酸涩于他对这样情绪的仿佛不满。她不知道该怎么理性分析这种暧昧不明的心情?
“告诉我,你想我吗?有那么一点点想我吗?哪怕是一点点都不要隐瞒我,可以吗?就这么一次,至少诚实的面对我。”
她不确定在那双眼里隐藏的是哪种情绪痛苦、还是强烈的情感?
可是为什么她会以为,在他眼里放的,是对她浓浓的感情呢?他们才认识多久啊?
“我我承认我有点想你,可是这并不能证明什么,不能”珈雨在他的逼视下挣扎著,那么炙热的眼神,她从来没见过。
“傻瓜,感情不需要证明,至少我不需要你的证明。我只需要”席杰没将话说完。
“需要什么?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的人吗?”
席杰缓缓摇了摇头,用连他自己都惊讶的痛苦语气说:“我要的不是你的身体而已,我要的,恐怕现在的你给不起。”
女人除了身体?还能给男人什么吗!?
除了身体之外,男人还会奢望什么?难不成是心吗!?
“如果连身体都给了你,我不以为还有什么是我给不起的。女人最重要的不就是贞洁吗!?”
“假使我要的,是你的心,你给得起吗?”
望进他没有分毫玩笑成分的双眼里,她只能沉默。
他要的,居然真的是她的心?
虽然他在电话里头说过那句“我爱你”但她并不是真的放在心上,因为男人的“我爱你”常常只是一时激情。
然而此刻,他站在她面前以无比认真的态度对她开口说他要的,是她的心!
她该相信什么?
她曾经以为把心给了程其钺,可是程其钺要的不是她的心,他要的是人。
如今她把自己给了眼前的席杰,他却告诉她,他要的,是她的心!
男人到底要什么?
曾经以为一个念头闪过珈雨脑海,是啊,她曾经以为自己的心在程其钺身上,可是事实上她从没爱过他,充其量她给程其钺的只能算是深厚友谊。
那她的心呢?自始至终,是在她自己身上啊!
只是,能给他吗?所谓的“心”是能说给就给的吗?
就算她给得起吧?那他又能给她什么呢?
那句不知道是否真实的“我爱你”吗?程其钺不也口口声声说那句话吗?
结果又如何!
他们才认识两个多星期,他的爱会不会给得太轻易、太薄弱了些?只是他的神情如此压抑,仿佛得用尽全力才压得住不见深度的情感。
她好像在他眼里看见了浓烈的感情!
席杰凝视著沉默的她“你终究给不了我你的心,对不对?”他低语。
“我”面对他,她似乎只能说出一个字。有刹那的冲动,她想告诉他,她给!
只是,话到唇边又被咽了回去。因为,她被自己的冲动吓住了;因为,她仿佛有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想回应他,回应他眼底令她向往的深情。
她明显的迟疑与沉默,惹出了席杰的怒意。
瞬间爆发的怒意,让他失去了理智。
他为自己的懦弱生气、为爱了十年无可更改的事实生气、为自己在门外站了一夜痛苦的蠢举动生气、更为了他终究只得到她的人,却碰不到她的心而生气,怒气让他做出了疯狂的举动。
他紧紧吻住她的唇瓣,带著怒意与掠夺,一个反身,他让珈雨靠著墙。
如此强烈而需索的吻,很快让珈雨陷入漩涡之中,失了神。
残余的理智要她将一切解释清楚,可是席杰疯狂的举动与深吻,让她彻底失去说话的力气。
她微弱的挣扎著,席杰以单手将她的双手固定在墙面上,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
他的手一把扯裂了她的衬衫,探进前胸扯断了她的胸罩,在他的大手罩上她胸前的柔软后,她跟著陷入疯狂里,热情的回应他。
靶受到她的回应,席杰放开了她的双手,让自己的双手恣意地在她的身体上游走、探索。
要不了片刻,她已经一丝不挂。
她想念他,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思念他。
席杰将她抱上餐桌,以最快的速度褪去自身衣物,回到她身前,俯首再度吻了她。
他的指尖探入她的身体里,感受到她为自己准备好了的温热,却不打算让自己的疯狂在此刻得到释放。
“如果给不了你的心,就把你的人交给我吧至少这个部分的你仍然是我的,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他强烈的需索著,带著绝望的语气在她耳边低语。
他的手指时而狂热、时而轻柔地在她体内进出,惹出她无以控制的轻吟。
“杰,求求你。”她的热切急待满足。
“求我什么?”席杰仍是恣意撩拨著她的情欲,不愿给她真正满足。
“求你要我。”她急切回应。
“像这样吗?”席杰加快了指尖移动的速度。
“不够”
“这样吗?我喜欢听见你开口求我。”他终于让自己的欲望在她的温热里,快意驰骋。
“嗯”珈雨满足地叹了口气,接著陷入席杰给予的强烈快感里。
他以最猛烈的速度,掠夺她的一切,刺激她最热情的反应。
“只有此刻你才是我的、完完全全属于我!”
在一阵强烈的激昂里,他将全部的热情解放在她的身体里。
热情平息后,珈雨让他抱进卧室的床上。
她一夜未眠加上过度劳累,已经呈现半昏迷状态。
在即将阖上双眼时,席杰再度进入她的身体,这一次,他打算慢慢折磨她。
“小美人,还不到你睡觉的时候,我们还没结束,时间还早。”
他看着她迷蒙的眼神,笑了。
“我好累嗯”她虚弱的抗议著,身体却自然的回应了他的动作。
“你的身体告诉我,你还想继续。”他刻意放慢速度,缓慢却深入的占有她。
珈雨在一波波的激狂感觉里载浮载沉,任由席杰带著她翻越一次次的顶峰,直到她因过度疲累而睡去。
朦胧之间,她模糊地想着,也许她的心早就在他身上了
*******
等她清醒,已经是五点多的傍晚。身边的床位是空的,她懒懒起身披上挂在床角的浴衣。
走出卧室才知道屋子里只剩她一个人,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在她心里流动著。
他应该还在美国不是吗?
他为什么不问她跟程其钺的事?
他在门外站了多久?又为什么不等她醒过来就离开了?
珈雨越想越无法心安,他看她的眼神、他跟她做ài的样子,除了怒气还有一些别的,一些她说不上来的感觉。
忽然她瞥见餐桌上搁了一张纸
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
无论如何、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爱你。
杰
电光石火的瞬问,珈雨突然想通了,那种说不出的感觉是什么了
他仿佛是在跟她诀别,用全部的热情在向她道别。
为什么?她真的想不通。
如果,他误会了她跟其钺,那也该给她解释的机会啊。
再读了一次纸上的字迹,她想起那张短笺、想起短笺上的那个“你”
不再多想,珈雨以最快的速度打理自己,她要当面跟他一次把话说清楚!
本想拨通电话给席杰,却想起自己连他的手机号码也没有。
出了门,她再次确定自己带了那张短笺,还有该还给席杰的支票。
原来还想自己开车直接到席杰家,后来想想,今天的精神状况不佳,她还是坐计程车好了,路上也好仔细想想该怎么问清楚。
席杰在红色跑车上坐了一下午,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只要碰著她,他就完全失去判断力。
一颗心像是放在她手上,生死随她判。
他知道他爱惨了她,却从不知道爱会让他连带将所有情绪主控权交出去。
整个下午,他不断告诉自己,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幸福,不管她决定将幸福交到谁的手里。
只是每每想起程其钺在她公寓过了一夜的事实,他的心就不由得痛苦,像是让人拿了把刀随意切割著。
眼前,他只希望她能平安、好好活著。
其他的,他告诉自己不要多想。
傍晚五点半,他看见珈雨走出公寓,往街口方向走去。
席杰以最快速度锁了车,跟在她身后。
一个他看过无数次的画面,再次闪过他眼前。
就是这里了,他怎会没想起街口的7-eleven!
闪过他眼前的景象就是这间便利商店,他怎么一直没能联想在一起。
事情快得让人措手不及,珈雨才踏出街口打算拦下第一辆计程车,一阵突如其来的昏眩朝她袭来。她的脚步一个不稳跨进车道,一辆超速的蓝色福特传来与地面强烈摩擦的煞车声。
席杰由左侧将珈雨从车道上拉回,却让煞车不及的蓝色福特撞进车道,飞了一公尺远才落了地,煞车声与尖叫声此起彼落。
另一辆车速寻常的银粉红色march,在相差十公分就要辗过席杰身躯的惊险距离停了下来。
一切,只不过是一分钟光景,车道在瞬间染上了鲜红的血。
“不!”一会儿,珈雨才发现那声尖锐的叫声,出于自己。
她看见躺在血泊中的席杰,呼吸在当下凝滞,接踵而至的是另一阵昏眩,没多久她就让无情的黑暗吞噬了,全然失去意识。
*******
珈雨转醒时,床边坐著显然刚哭过的席茹。她还没能回到现实,因而看着席茹的表情充满迷惑。
她打量了周遭陌生的环境,才发现她躺的地方是医院,失去意识前那幕残酷而鲜明的影像,随之一点一滴回到她的脑海里。
猛然坐直身,一阵轻微的昏眩感再度袭来,她稍微调整了呼吸,才要开口,却让席茹抢先一步。
“你怀孕了。”
席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当她接到电话被告之珈雨和哥都送到医院时,她以为她会同时失去两个人。
然而当她赶到医院,发现珈雨只是昏倒,哥却在急诊室急救等著送进开刀房时,有一刹那她责怪珈雨。
只是,当她看见珈雨白著一张脸躺在病床上、听见医生告诉她珈雨怀孕时,所有的责怪霎时烟消云散。
在她心里换上的,是另一波说不上、解释不清的情绪。
席茹的话让珈雨好一阵子无法说话。
“医生有说我怀孕多久了吗?”珈雨恍惚问著。
“两个星期左右。”席茹的眼神有著探询。
她不确定,珈雨对哥到底有著什么感觉。
此刻,她真的不希望,哥为她作的牺牲最后只换来一句“对不起”
珈雨不知道此刻该有什么样的情绪,是快乐还是悲伤?她有了孩子,而孩子的父亲却为她受了伤
接著,珈雨抓紧了席茹的手。
“席杰的情况好吗?”恐惧在她心里蔓延开来,她看见席茹眼里滴落的泪水,忍不住也红了眼眶。
“他、他现在在开刀房。”想到哥,席茹根本无法一次完整的说完一句话。
回想到她人一赶到急诊室,看见席杰满身是血的惨状时,她真的好害怕,怕会就这么失去了席杰。
忍著心里的难受,签了手术同意书后,她拨了两通电话,一通给在张妈妈烹饪教室的母亲,一通给黄颢岩。
拨完电话跟著送哥进了手术房后,她才坐到珈雨床边静静等待著。
原本活泼的席茹,此时却成了泪人儿,珈雨心里跟著难过。
“珈雨,我好害怕,我不想失去哥”席茹突然扑进珈雨怀里,伤心地哭出声,似乎将所有压抑的情绪全都宣泄出来。
珈雨抱紧席茹,心情却是急迫的,虽然她也哭了,但是她明白现在还不是她可以放声哭泣的时候,眼前最要紧的是先弄清楚席杰的状况。
“乖,小茹先别哭好吗?我们到手术室外面,等医生告诉我们情况好不好?”珈雨拭去自己脸上的泪水。
“医生说他的情况很糟,要我们有心理准备。”席茹抬起头。
珈雨的心一阵紧缩,回想起席杰飞上车道那一刹那,她明白他不可能只是幸运的轻伤而已。
“走吧。我们到手术室外等,一起为席杰加油。”
“可是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
“宝宝也会希望帮爸爸加油的,我们走吧,我没关系的。”珈雨抚摩了仍显平坦的腹部,一句话就这么说出口。
听见那声“爸爸”席茹的心情有了些许安慰,她相信要是席杰亲耳听见一定会欣喜若狂。
此时,她宁愿相信哥的牺牲不是毫无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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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外,珈雨不安的来回踱步,脑海中一次又一次重播著席杰飞出车道的最后画面,她的心也一次又一次的承受著强烈疼痛。
席茹见她如此不安,抓住她的手臂,正打算要她坐下时,手机铃声响起。
接过电话后,她对著珈雨说:“别再走来走去了,试著休息一下,宝宝也需要休息。我妈到医院了,我出去带她。”
珈雨心里窜上更浓的不安,没想到第一次见席杰的母亲,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小茹,我”
席茹看着珈雨眼里的歉意与不安,她叹口气说:“再多的自责都没有用,别想太多了。”她能说的,也仅止于此。
她不是不明白席茹所说的道理,只是她多希望现在躺在手术室的人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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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过后,席茹身后尾随了一位气质高雅的妇人。
“妈,她就是珈雨。”两人走到她面前,席茹指著珈雨说。
席母红著眼,深深打量过珈雨后,才正要开口,却听见珈雨说:“席妈妈,对不起,都是我害了席杰,我好抱歉。”接著,珈雨跪在席母面前。
珈雨的举动,让站著的两个人,眼泪落的更为汹涌了。
“别这样,席妈妈没有怪你的意思,赶紧起来。”她扶起珈雨。
“珈雨,我可以告诉我母亲另一个消息吗?”她相信珈雨懂她的意思。
她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妈,珈雨怀孕了。”
席母瞬间睁大了眼,眼底除了讶异,还有更多的喜悦。
“真的吗?”席母低语。
珈雨点了点头,却有些迟疑。
“可是,席妈妈”她想解释,解释席杰并不知道她怀孕、解释孩子不是造成席杰躺在医院里头的原因。
席茹在一旁猛然摇头的动作,打断了珈雨的话。
她不希望此刻翻涌出更多风波,不管如何,至少让母亲觉得哥是为了救孩子才进了医院,这样比较能获得母亲的谅解。
“怎么了吗?”看着两人的动作、眼神,席母困惑不已。
“没事。妈,我们坐著等吧,手术可能还要好几个小时。”
“真的没事吗?”席母不太相信。
“没事,珈雨只是怕你不能谅解她跟哥还没结婚就有了孩子。”席茹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席母拉著珈雨的手,要她坐下。
“席妈妈不是个古板的人,你不要烦恼。我们都坐下来等,小杰一定会没事的,从小他就没让我担心过,放心吧。”
席茹见母亲如此乐观,心里一阵难过,她不敢想像要是母亲知道哥的“真正”选择,会有什么后果
沉默,在手术室外开始起跑,没人再开口说;等待,成了最漫长的一条路。
承诺
你说,
每段爱情都是一个承诺
用生命实现的诺言,
你问我,
愿不愿意,再冒一次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