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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茵和莫逸凡不想惊动太多人,所以他们决定在教堂举行婚礼,不发帖子,不宴客,”只通知了几个亲友,在公司的公布栏贴上一张邀请函,请同事随兴参加观礼。婉华虽然对此颇有微辞,可是木已成舟,她钱也收了,只好由他们去。
莫逸凡决定婚后要住在以前和母亲一起住的那间房子,莫汉平则希望莫逸凡住在家里,两人还为此争执不下;最后,还是莫逸玫出面说服了莫汉平,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经理,‘大昌’的翁主任打电话来追问上星期那部广告片的事。”陈海莹按着内线告诉殷茵。
“莫经理还没处理吗?”殷茵问着陈海莹。
“不知道耶!”
“好吧!电话我先接,你请莫经理过来一趟。”
“好的,经理。”
殷茵接起电话。“喂!翁主任,不好意思,最近比较忙,这件事我已经交给莫经理处理了,你等等,他来了!”
殷茵按下电话保留键,对着才刚进门的莫逸凡说:
“‘大昌’的事,你还没处理啊?”
莫逸凡走到殷茵的身边,俯下身亲吻一下殷茵的脸颊。
“这几天一直忙着布置新居,所以忘了!”
莫逸凡说完还要去吻殷茵的唇,殷茵忙推开他。
“你正经一点好不好?翁汉生的口气不是很好。”
莫逸凡接过电话。“喂!翁主任,怎么样?”
翁汉生好不容易逮到个人就拼命说,又是责怪又是哀求的,最后只听莫逸凡说:“好,我下午过去。”
殷茵在一旁一直摇手,可是莫逸凡仍然答应翁汉生下午去“大昌”
莫逸凡一挂掉电话,殷茵马上嘟着嘴。
“你忘了晚上要去看家具啊?你下午去‘大昌’,怎么赶得回来嘛?再过两个礼拜就要结婚了,这么拖下去,怎么来得及?”
莫逸凡一脸无奈。
“我也没办法啊!翁汉生说他被他们新任董事长骂得狗血淋头,我如果不去救他,于心不忍嘛!这样好不好,我保证下班前一定回来,你在公司等我,我们再一起去看家具,这样可以吗?”
殷茵指着莫逸凡。“这可是你说的哦?下班前一定要回来,否则有你好受的!”
“我哪敢啊!你这个小辣椒,光是说话就能把人逼得走投无路,我才不会自找麻烦呢!”
莫逸凡知道殷茵准又要骂人了,赶紧往外走。
“殷茵,记得等我回来哦!”殷茵话还来不及开口,莫逸凡已经夺门而出。
殷茵也知道莫逸凡非去不可,可是她就是想跟莫逸凡撒娇,唯有在莫逸凡的面前她不需要扮演一个女强人,她可以是个小女人,她可以随心所欲;因为,她知道莫逸凡会包容她的一切。
翁汉生一看到莫逸凡,如同看到救星一般。
“莫经理,你可来了!我们李董到现在还余怒未息呢!”
莫逸凡理直气壮地说:
“翁主任,当初这部广告片的设计,是经过你们公司同意才开拍的,现在一切都完成了,不能因为贵公司改朝换代就要求我们修改,这太说不过去了吧?何况,这除了重拍外,哪有什么方法可以补救?可是,贵公司产品推出期又迫在眉睫,想重拍也来不及啊!”翁汉生欲哭无泪地说:
“莫经理,你说的这些我都可以了解,问题是我们董事长不能了解。今天请你来,就是希望你以一个专业人士的身分,去说服我们董事长,让她饶了我吧!”
“好吧!带我去见你们新任董事长吧!”
莫逸凡跟在翁汉生的后面走着,翁汉生走到最底一间办公室,停下脚步轻敲着门。
“进来!”
莫逸凡一听是个女人的声音,他有些讶异,而那个声音还让他感到有些熟悉,这更令他吃惊!
他跟着翁汉生走进那间气派的办公室,偌大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娇小的女人。
“董事长,莫经理来了。”
那个女人一抬起头,莫逸凡面对着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那张令他又爱又恨的面容,那个长年来不断地刺痛着他的心的女人,竟然就坐在他的眼前!所有的爱恨情仇、前尘往事全都涌向他心头,然后化作一股不可遏止的恨意流窜他的全身。
他握紧双拳,咬着牙说:“你”“翁主任,没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李伶打断了莫逸凡的话,先支开了翁汉生。
李伶也没想到会再见莫逸凡,她虽然也很惊讶,可是很快地就恢复了镇静。
翁汉生虽然看得出来他们两人神色有异,也只能带着一肚子的猜疑退出去。
翁汉生出去后,李伶站起来走向莫逸凡,端视着他带着忿怒,却仍具魅力的脸庞。
“逸凡,你好吗?”
莫逸凡抓着李伶的手腕,忿恨地说:
“你这算是关心,还是抱歉?”
李伶任莫逸凡抓着她的手,然后靠向他。
“两者都有。”
莫逸凡看着李伶不减当年美艳,却比当年更令人窒息,放开她的手,后退了一步。
李伶却又走向前。
“你怕我吗?”
“我为什么要怕你?当年是你对不起我,你爱慕虚荣、贪图享受,所以你不屑跟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人共度一生。”莫逸凡咬牙切齿地说。
“不,我只是要比别人过得更好!我要我的生活多彩多姿,我不要庸庸碌碌过一辈子,你懂吗?”李伶大声地反驳着。
“那么我呢?我算什么?当年你说走就走,连让我挽留你的机会都不给我,难道我对你的付出,对你一点意义也没有吗?”
李伶握着莫逸凡的手。
“逸凡,我如果一点都不在乎你对我的付出,当初我就不会因为无法面对你,而不告而别了!”
莫逸凡甩开李伶的手。
“可是,你终究在爱情和面包之间,选择了你最想要的,不是吗?”
李伶无法反驳莫逸凡的话,只好以沉默作为回答。
莫逸凡冷漠地说:“你一定没想到,当初你急欲摆脱的男人,竟会是莫汉平的儿子吧!”
李伶的胸口像是结实地挨了一记问拳。老天爷像故意跟她作对似的,当初她为求高人一等,斩断了和莫逸凡之间的情缘,凭着自己的姿色嫁入豪门;可是,结婚没两年,她的丈夫就因病去世,留下她独力扛下丈夫名下所有的产业。
为了保住这些庞大的产业,她这几年间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甚至包括自己的身体,怎知莫逸凡竟然在这个时候告诉她,他是著名企业家莫汉平的儿子!
她忍住心中的震惊与怨恨,怀疑地说:
“你说谎,谁都知道莫汉平没有子女!”
莫逸凡知道自己伤到了李传,他的心中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他斜睨着李伶。
“那你的消息太不灵通了。莫汉平不但有个儿子叫莫逸凡,还有个女儿叫莫逸玫!”
李伶知道莫逸凡不是那种攀龙附凤的人,如果这不是事实,莫逸凡绝对不会这么说的。在这短暂的沉默中,许多念头急速地在李伶的心中打转,她心中暗忖:如果能让莫逸凡重新拾起对自己的旧爱,那么她不但会增加更多的财富,而且也不必那么辛苦了。
她走向前,恨在莫逸凡的怀中,凄切地低诉:
“逸凡,你不知道这几年我过得有多苦?结婚不到两年,丈夫就去世,我独力支撑着这么大的产业,周旋在许多窥伺我的财富的男人之间,却没有一个人可以知心相伴;最痛苦的是,我没办法忘了你!你对我的好,对我的爱,对我的点点滴滴,都让我记忆犹新。逸凡,我好想你!让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莫逸凡推开李伶。
“是吗?可是我刚走进来时,看见的却只有风光和不可一世!”
“那是装给别人看的,我管理这么大的事业,怎么能让别人看出我的伤痛、我的脆弱呢?”
“如果你真的爱我那么深,在你丈夫过世后,你为什么不能舍下这些表面上的一切,回到我身边呢?”莫逸凡痛苦地说。
李伶握着莫逸凡的手。
“逸凡,我们不要争论这些过去的事好不好?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莫逸凡听了李伶的话,不觉怒从中来,他吼着:
“李伶!你说的倒简单,你一句‘过去’,就能真的过去吗?你知道你一走了之带给我多大的伤痛,甚至让我久久无法平复伤痛;现在你说一切重新来过,我就该张开双臂接纳你吗?你错了!我对你的爱,早就被心中的恨销蚀殆尽;如果我的心里对你还存有什么,那么我告诉你,除了恨,还是恨!”
李伶仍不死心。
“如果你真的那么恨我,就表示你从来没有忘记过我,就表示你仍然爱着我!”
李伶说完主动献上自己的吻,她双手环绕着莫逸凡的颈子,吻着莫逸凡的唇。她本来是想借着自己的热吻,融化莫逸凡心中对她的恨意;可是当她的唇触及了莫逸凡的唇,却撩起了她心底深处的寂寞与对莫逸凡所存的旧情。她将心中的热情全部注入唇上,热切地吻着莫逸凡。
莫逸凡被李伶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吓了一跳!他没想到李伶在知道自己是莫汉平的儿子之后,竟然可以立即献上她自己!如果今天的他仍然是当年的莫逸凡,那么她对他是否依然不屑一顾?
他用力地推开李伶,心寒地说:
“李伶,我们曾经彼此深深相爱过,至少我愿意这么相信,你可以让我恨你,但是请你不要让我看不起你好吗?”
莫逸凡说完转身往外走,他打开了门又转过身对李伶说:
“顺便告诉你,下星期我就要结婚了,如果你真心要弥补当年对我的亏欠,那你就祝福我吧!”
莫逸凡说完就走出去,李伶恼羞成怒地冲到门口,发了疯似的嘶吼着:
“莫逸凡,你去死吧!我不会祝福你的,永远不会!我要你为你今天对我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我要你后悔你今天说过的话!”
李传说完,重重地将门关上。
莫逸凡摇摇头,丢下一脸疑惑的翁汉生,径自走出“大昌”的大门。
殷茵在公司里一直等到大家都走了,仍不见莫逸凡回来。她不知道是该走,还是继续等下去?看看时间,已经六点五十分了,莫逸凡要回来,也早该回来了,她直担心着莫逸凡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最后,她决定打电话去“大昌”试试。
“喂,大昌!”电话接通后,传来翁汉生的声音,令殷茵颇感意外。
“翁主任还没下班哪?”殷茵虽然急着想知道莫逸凡的消息,可是她仍不得不先说几句应酬话。
“是啊!有点事还没处理好。”
“怎么莫经理还没有帮你解决广告片的事吗?”殷茵不着痕迹地问。
“唉别提了!本来是请莫经理来解决事情的,谁知道他跟我们董事长谈没两句就吵起来了!”
“吵架?怎么会呢?为什么吵架?”殷茵百思莫解地说:“莫经理一向跟客户的关系都很好,再怎么样他也不可能跟人吵架啊,尤其还是你们董事长。”
“我也觉得奇怪啊!当时我不在场,可是,他们吵得还真凶耶!”
李伶站在翁汉生的身后重重地咳了一声。
翁汉生吓一跳,回过头看见李伶,他面河邡赤、心虚地对着话筒说:
“殷经理,对不起我还有事,改天再聊吧!”
翁汉生说完也不等殷茵回答,就急急地把电话给挂上。
李伶冷峻地看着翁汉生。
“是谁找莫经理?”
翁汉生战战兢兢地说:“是‘宝联’广告部的殷经理。”
“是个女人?”李伶扬着声问。
翁汉生没料到李传会有此一问,他怔了一下,才回答:
“是啊!这很重要吗?”
“你知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李伶追问着翁汉生。
翁汉生心中的疑团愈来愈大,他不知道李伶究竟想要问什么,她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他也不敢随便回答。他想了一下,说了一句无关利害的话。
“他们除了同事的关系,还能有什么关系?”
“他们如果不是有非常的关系,那个女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电话追踪到这里来?”李伶喃喃自语,突然大喝一声:“翁汉生!”
“什么事?董事长!”翁汉生小心翼翼地回答。
“你去查清楚莫逸凡什么时候结婚?在哪里结婚?尽快回我消息!”
“是的,董事长!”
李伶的脸上泛起一抹残忍又诡异的笑容。
殷茵握着话筒一直想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莫逸凡先是跟“大昌”的董事长大吵了一架,然后又对自己失约,甚至连个电话也没有。
她又打了个电话给莫逸玫,莫逸玫也说没见到莫逸凡,这使得殷茵心急万分,她想再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先回家再作打算。
殷茵把车停在巷口,才下车就看见莫逸凡的屋子透着灯光,她跑百米似的冲到莫逸凡的屋前,拿起钥匙准备开门时,才发现门只是虚掩着。
她推开门,边往里面走边喊着:“逸凡,是你吗?”
她走进客厅,看见地上散置了许多酒瓶,然后看见莫逸凡拿着酒杯坐在地上。
她松了口气。
“逸凡!喊了你半天,怎么也不应声?”
莫逸凡一口气把酒杯里的酒一仰而尽,又拿起酒瓶准备倒酒。
殷茵抢过莫逸凡手中的酒瓶和酒杯。
“逸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喝这么多酒?翁汉生说你跟他们董事长大吵了一架,为什么?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好吗?逸凡,你说话啊!”莫逸凡醉眼朦胧地凝视着殷茵,好久好久才吐出一句话。
“殷茵,我爱你!”
殷茵略感不安。
“我知道!逸凡,你到底怎么了?你在‘大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莫逸凡抱着殷茵,又说着醉话。
“殷茵,你不可以离开我!你答应我,永远都别离开我好吗?”
莫逸凡反常的举止令殷茵不知道该怎么办。莫逸凡的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味,脸上则满是醉意,她想,现在就算逼死莫逸凡,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只好半拉半拖地把莫逸凡弄到了床上,哄着他。
“逸凡,你先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先回去了。”
莫逸凡抓住殷茵的手央求。
“殷茵,别走!留下来陪我好吗?”
殷茵坐在莫逸凡的床边。
“好,我不走,你安心地睡吧!”
莫逸凡握着殷茵的手,终于敌不过醉意,慢慢地睡着了。
殷茵看着熟睡的莫逸凡,她的心中有许多的疑问及困惑。莫逸凡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才会需要用酒精来麻醉自己;可是,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一向玩世不恭的莫逸凡,感受这么深的痛苦呢?
当早晨的第一道阳光穿透窗子,照在莫逸凡的脸上,他不由得睁开了眼睛,揉了揉眼睛,抚着自己疼痛欲裂的头,坐直了身子。他下了床,瞥见床柜上有张纸条。
他拿起来打开来看,才知道是殷茵留的字条,心里一惊,昨晚的记忆慢慢回到他的脑海中。他暗想着:糟糕!昨晚喝醉了,不知道有没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他急急地看着殷茵留下的纸条。
逸凡:
昨晚你醉得厉害,早上见你仍在熟睡中,不忍吵醒你,所以我先去上班了,一会儿公司见。
ps:以后别喝那么多的酒好吗?
殷茵留
殷茵的纸条虽然写得像是未曾发生过什么事,可是莫逸凡仍无法平息他心中的不安。他赶紧换了衣服,赶去公司。
“殷茵!”莫逸凡一到公司就先去找殷茵。
殷茵正在讲电话,一看见莫逸凡,就结束了电话。
“好,翁主任,就这样了,届时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再见!”
莫逸凡一听是翁汉生的电话,心里顿时忐忑不安。
殷茵挂上电话,盯着莫逸凡说:
“奇怪?翁汉生竟然一早打电话来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反而对广告片的事只字未提,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莫逸凡神色不定的。
“可能是我昨天告诉他,我们要结婚的事,所以他才会打电话来问的。”
“是吗?你既然告诉他我们要结婚的事,那你为什么没有告诉他时间跟地点呢?”
“后来他们董事长来了,所以我来不及跟他提这些了。”莫逸凡心虚地解释着。
殷茵根本不相信莫逸凡的话,莫逸凡神闲气定的神情没有了,剩下的只有紧张和不安,如果不是他心里有事,他不会这么正经八百地解释。
殷茵想试试莫逸凡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说真话,所以她继续问着莫逸凡。
“广告的事解决了吗?”
“他们决定给别家作。”莫逸凡说了一个一劳永逸的解释,对于殷茵凌厉的质问,他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
“就因为他们决定把广告给别家作,你不高兴,就跟‘大昌’的董事长大吵一架,是吗?”
莫逸凡尚未从李伶带给他的混乱情绪中恢复过来,现在又在不明状况的情形下,被殷茵一步紧逼着一步地追问,他反弹地说:
“殷茵,你到底还知道多少,干脆一次说完,别这么折磨我行吗?”
殷茵看着她等待了七年才得以相守一生的男人,难道就只是这样昙花一现,然后结束吗?
她摇着头说:“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还有其它的事要告诉我吗?”
莫逸凡被殷茵看得心慌意乱的,他走到殷茵的桌前,握着殷茵的手。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相信我好吗?”
殷茵叹了口气。
“逸凡,我相信你。”
“我回办公室去了。”
“逸凡!”殷茵喊住了正要离去的莫逸凡。
莫逸凡转过身看着殷茵。
“你真的没有事要告诉我吗?”殷茵仍想给莫逸凡一个机会。
莫逸凡只轻轻说了句:“殷茵,我爱你!”
莫逸凡愈是不肯说,殷茵就愈是害怕;可是,她宁可选择相信莫逸凡的话,来安定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