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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茵竟夜未能成眠,她由黑夜坐到黎明,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阳光透过翻白的天际,将一抹徽黄送到她的眼前。
殷茵抬起头,将整个脸沉浸在阳光中,希望能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散落一地的新娘礼服,想着自己是否该让一切重新开始,还是延续昨天那场恼人的意外?
她站起来,拾起礼服,将它一一折叠好之后放在床上,却一直无法作下决定。
最后她甩甩头,决定先去上班,至少这个部分是自己可以先恢复的,也许这是她重新开始的起点。
殷茵迅速地梳洗一番后,用淡淡的妆来掩饰自己一夜未眠所遗留的痕迹,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出昨天李伶的闹场事件对她造成的影响。
殷茵走到客厅,才看到睡在沙发上的殷羽。她知道殷羽一定是怕自己又出问题,才会一夜守在客厅里。她实在有点无法承受殷羽这种不求回报的付出,于是她回房间拿了件被子,披在殷羽的身上,然后迅速地走出家门。
殷茵走到楼下停下脚步,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才将门打开;可是,出乎意料的,莫逸凡并没有在门口等她,甚至连他的车子也不在了。
殷茵有点失望,非常生气预期中的事没有发生。莫逸凡竟然在发生昨天那件事之后,没有像电视情节一样,守在她家门口来感动她,等着向她道歉。就算昨天她发了顿脾气,又怎样?难道她受了这么大委屈之后,发泄一下都不行吗?
殷茵闷闷地开着车到公司。
一踏进公司,殷茵就发现每个人都把眼光集中在她的身上。他们的眼中有同情、有抱不平、有安慰,殷茵觉得平常自门口走到自己办公室那短短的距离,竟像是有几公里远似的。
她好想大声地告诉这些关心她的人说:我很好,请不要用那种眼光看我!可是,她什么都没说_。只是面露微笑来回应大家的善意,加快脚步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前,打开门进去,然后迅速地将门关上,以免那些令自己无法承受的善意,会跟着自己的脚步尾随而至。
殷茵将众人屏除在外,却发现沈明章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沈明章用和善、安慰的眼光看着殷茵。
“殷茵,你”殷茵有些不堪负荷地举起双手打断沈明章的话。
“董事长,我很好,我真的很好!”“逸凡辞职了,你知道吗?”沈明章手里拿着一封莫逸凡的辞呈。
殷茵一脸的诧异之后,随即恢复了平静。
“辞职?我怎么会知道他要辞职?”
沈明章从位子站起身来。
“可是,他却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上班,所以他昨天一整晚都待在公司,为避免你的尴尬,今天一早,他留了封辞呈,人就走了。”
殷茵早上没见到莫逸凡已经憋了一肚子气,现在莫逸凡又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形下说辞职就辞职,才刚被自己压下的委屈之情又涌上她心头,而且毫不保留地表现在脸上。
她幽怨地说:“他这算什么?恶人先告状吗?明明是他对不起我,却做得倒像是我逼他走,我对不起他似的。他每次都这样,要来就来,说走就走,完全不顾我的感受!”
沈明章走向前去,轻拍着泪光盈盈的殷茵的肩。
“殷茵,你跟逸凡的事,逸玫都已经告诉过我。我昨天才知道为什么你们才初见面就水火不容,原来其中还有那么动人的一段曲折。”沈明章停顿了一会儿,看着殷茵,也像是随着自己的话陷入回忆中,他接着说:“逸玫告诉我,李伶和逸凡曾经有过一段感情,但是李伶却为了追求物质的享受,舍弃了逸凡。从那以后,逸凡就变得游戏人间、玩世不恭,对所有的女人都不信任;直到遇见了你,他才开启他尘封深锁的心。对这样一个深情执著的男人,你还不能原谅他吗?”
沈明章的话令殷茵的心悸动不已,但她仍不免怀疑地看着沈明章。
“董事长,您跟莫伯伯本来就是好朋友,难不成是他们请您来做说客的?”
沈明章真诚地说:
“你跟逸凡,一个是我挚友的儿子,一个是我得力的助手,我不会偏向谁,我只是希望你们好不容易才接续的感情不要就此中断。”
“可是‘大昌’的事,他又怎么解释?他为什么不敢告诉我?那天他在‘大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殷茵仍不能释怀。
沈明章摇着头。
“我不知道,‘大昌’的事只有逸凡跟李伶知道。李伶曾说要逸凡为他说过的话付出代价,那么你何不自己去问问他究竟说了什么让李伶恨之入骨的话?”
沈明章走到门口,又回过头。
“逸凡在辞呈上说,他要回他爸爸那里工作。这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改变了主意;还有,桌上留了一封信要给你,你自己看看吧!”
沈明章出去后,殷茵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眼睛盯着桌上那封信,过了好半晌,她才缓缓地展开莫逸凡留下的信。
殷茵:
再多的抱歉都不足以弥补你在七年的等待之后,却换得婚礼上所承受的难堪与委屈;但,我仍要真。c地说声:对不起!
李伶曾经是我的一切,但是她也曾毁了我的一切。我曾用我的生命爱她,用我所有的爱去爱她;可是,她仍然在拥有我全部的爱之后,跟着一个相识不足一个月的男人不告而别,原因是那个人拥有我当时给不起李伶所想要的财富。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立下誓言,绝对不再对任何一个女人动真情,直到遇见了你。
初见你时,你是那么青涩又那么泼辣,而我觉得我们之间的一切是多么地不可能,然而我拒绝了那么多的女人。却惟独对你情爱难舍。却了日本之后,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想你、多爱你、多为你牵挂。在日本漫长的七年中,你的窗、你的泼辣,甚至我们之间的争吵,都成为我聊慰寂寥的回忆。
想想也真可笑!李伶因为我给不起她要的财富离开我,今天我有了财富,却仍然保不住我心爱的你。
殷茵,你知道吗?昨晚我在这里坐了一夜,我竟然怀念起你犀利的言辞和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我真的好想你!
李伶曾说过要我为我说过的话付出代价,而她也做到了;现在我也要教她为她所做过的事付出代价。她让我失去了你,我就要让她失去一切。殷茵,我不知怎么面对你,但我真的想再次拥有你!
逸凡留
“该死!”
殷茵看完了信,泪流满面地咒骂着,她把信拿在手中,匆匆地背着皮包就往外走。
“逸玫,李伶的产业资料查得怎么样?”莫逸凡边看着手边的资料边问着。
莫逸玫把手上一叠文件放在莫逸凡的桌上,问道:
“逸凡,你纯粹是为了报复而回来,还是决定就此安定下来?”
“那有什么不同?至少我是回来了。”
“那当然不同!如果你纯粹只为了报复李伶,那只有玉姨在你再度离开后称心如意;而如果你决定留下来,就是玉姨以外所有的人皆大欢快了!”
莫逸凡沉思了一会儿,看着莫逸玫,保证地说:
“逸玫,我答应你,办完了李传的事,我一定会继续留下来,好不好?”
莫逸玫满意地点点头。
“这还差不多!喏,桌上的全是有关李伶的资料,我可是透过好多关系,才能这么快弄来这些资料。你先研究研究,要怎么做,我们再商议。”
“嗯!”莫逸凡点头。
莫逸玫走出这间早为莫逸凡准备而今天才有主人的办公室,即见林秘书匆匆地迎面而来。
“莫小姐,接待室有位小姐说是莫先生的夫人,你”莫逸玫惊呼着:“是殷茵!”
莫逸玫急急地走到接待室,一看真的是殷茵,她高兴地走进去,握着殷茵的手。
“殷茵!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来?你不怪逸凡了吗?”
殷茵低着头问道:“逸凡还好吗?”
“不好!不好!我跟逸凡是无所不谈的,如果他什么都不肯说的时候,就表示他很不好,非常地不好!”“我可以见他吗?”
“当然可以!殷茵,关于李伶”
殷茵摇摇头说:“我跟逸凡之间没有李伶,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莫逸玫点点头,用手指了指莫逸凡的办公室。
“他就在那间办公室,我想你们现在一定不希望有人打搅你们,所以你自己进去,可以吗?”
殷茵点点头,走向莫逸凡的办公室。
殷茵走到门口,没有敲门就直接开了门走进去。
莫逸凡以为是莫逸玫去而复返,头也没抬地问:
“逸玫,还有事吗?”
殷茵走到莫逸凡的桌前,说:“有!”
莫逸凡一听到殷茵的声音,心底一紧,猛然抬起头,一脸不敢相信地望着殷茵。
“我们好像昨天才见过面,怎么你的表情看起来却像是不认识我似的?”殷茵板起脸说。
莫逸凡回过神,连忙站起来。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有点意外!”
殷茵拿起桌上那一叠有关李伶的资料。
“你是没想到我会来,还是没有等到你心中所期待的人,而感到意外?”
莫逸凡握住殷茵的手说:“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
“好!那你告诉我,你那天在‘大昌’到底发生什么事?”
莫逸凡轻描淡写地叙述了那天的事,惟独省略了李伶献吻的那一段。
殷茵听完后,怀疑地问:“就这样?”
莫逸凡点点头。
“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值得你们吵得惊逃诏地?值得她以一个董事长的身分,专程跑来破坏我们的婚礼吗?莫逸凡,我最后再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莫逸凡想想也瞒不住了,不如实话实说。
他在殷茵的耳边说:“坦白之后是不是可以从宽处理呢?”
“那得祝你坦白的内容而定,别跟我讨价还价,趁我现在还想听的时候你快说,我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改变主意!”殷茵威胁地说。
“好,我说!那天李伶要求我回到她的身边,被我断然拒绝,结果她动之以情未果,又诱之以色,被我说了一顿,她自觉下不了台,所以才”莫逸凡一边说一边看着殷茵的表情变化。
殷茵想着:如果莫逸凡没有拒绝李伶,就不会发生昨天那件事,看来莫逸凡还真是受冤。其实她心里已经原谅莫逸凡,可是她偏不肯承认,仍不放过莫逸凡地问:
“她抱你了吗?”
莫逸凡点点头。
“她吻你了吗?”殷茵逼近着莫逸凡问。
莫逸凡苦笑了一下,拥着殷茵。
“老婆!你饶了我好不好?我可是为了你抵死不从。守身如玉,你就别生气了嘛!”
殷茵推开莫逸凡。
“谁是你老婆?我可没听到有人说了‘我愿意’,认识你到现在,便宜都让你占尽,吃亏的永远是我;连发生昨天那件事,所有的人都帮你说话,弄得我不来听你解释,好像就是我的错!”
莫逸凡真心地拥着殷茵说:
“殷茵,我知道今天要你来找我,对你来说是件多么难的事,谢谢你给我这个再次拥有你的机会。我保证从现在开始,我会用我的心、我的生命、我的一切来爱你。殷茵,你愿意嫁给我吗?”
殷茵低声,但坚定地说:“我愿意!”
莫逸凡捧起殷茵的脸庞,深情款款地说:“我现在可以吻我的新娘吗?”
殷茵闭起眼睛,全心地感受莫逸凡柔柔的爱意。她将莫逸凡桌上那些有关李伶的资料全部扫入桌旁的垃圾桶,她不要莫逸凡有任何可以接触李伶的机会,她要未来的每一个日子,都只属于他们两人!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