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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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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凡!起床了!要迟到了!”

    爱梅敲敲若凡的房门,又走到若玫的房门口喊:

    “若玫!起床了!早上不是要开会吗?还不快起来,若玫!”

    若玫一身冷汗地从梦中惊醒过来!她坐在床上,用手抹去脸上的汗。从她有记忆以来,她就不停地重复做着这样的梦。从小到大,梦中的情景就像连续剧一样,每梦一次就会多一些情节,而且梦境一次比一次清晰!

    若玫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老是梦到同样的情景,梦中的人事物她都如数家珍,就像自己就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发生似的。她对梦中的白伟平感到无比的熟悉,感觉是那么地强烈,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每次梦醒时,若玫就觉得害怕,却又怅然若失。

    “若玫!还不起来!”

    爱梅的声音又在房门外响起,打断了若玫的思绪。

    “哦!来了!”

    若玫一看时间,已经8点了,心里直喊“糟糕”!一边赶紧跳下床,冲出房门,偏偏若凡又在洗手间。若玫急得用力敲着浴室的门喊:

    “谷若凡!限你三秒钟内给我出来!快点!”

    比若凡臭着一张脸开了门:

    “每天只要你一起床,我就像是个二等兵似的,任你呼来喝去,就算在军中,也没有这么有效率!3秒钟呀!”

    若玫推开若凡,径自走进浴室,关上门:

    “好!那下次给你15秒,可以了吧?”

    爱梅端着早餐走出来,看若凡站在浴室门口,笑着对他说:

    “怎么?又被著玫赶出来啦!?”

    若凡无可奈何地点点头,抱怨道:

    “姐姐每天都不肯早点起床,每次一起来就惊逃诏地的,然后我就要拿着牙刷呆呆地站在这里等她出来。我看,以后您就等姐姐上班以后再叫我起床,这样我刷牙洗脸就不用分段完成,而且还可以多睡一会儿。”

    爱梅慈祥地摸摸他的头:

    “好好!你也知道你姐姐的工作很忙,很累,妈是想尽量让她多休息。你姐姐平常对你那么好,你就别跟她生气了!”

    “我知道!我只是说说而已,我不会跟她生气的!”

    爱梅拍拍若凡的肩膀:

    “好了!你去妈的浴室继续你未完成的工作吧!”

    “嗯!”若凡拖着步子走向爱梅的房间。

    若玫没多久就冲出浴室,跑回房间换衣服。

    爱梅边放着早餐边喊着若玫:

    “若玫!快点来吃早点了!已经8点20分了,快一点!”

    若玫一边穿外套,一边冲到餐厅,拿起牛奶一口气喝完。

    “妈!您不要每天早上都像个报时钟似的,每隔10分钟就报一次时间,总有一天我会心脏衰竭的!”

    “你要是肯早一点起床,就不用每天早上跟打仗似的,来去一阵风,连早餐都没时间好好吃!这样对身体很不好。”

    若玫一边吃面包一边摇头:

    “没办法!就是爬不起来!好了!我要走了!否则我们总经理又要摆张老k脸给我看了!”

    若玫抓起皮包就往外走。

    “若玫!”

    “什么事?”若玫转过身。

    爱梅一脸爱怜地看着她:

    “若玫,昨晚是不是又没睡好?脸色那么难看!你工作那么忙,老是没睡好怎么行呢?到了公司记着上点妆,看起来也精神一些。”

    “知道了!妈。”

    若玫走到门口,突然又停下脚步,转过身问:

    “妈,爸爸昨晚又没回来?”

    提到谷正华,爱梅的委屈就全写在脸上。

    看到母亲的神情,若玫不用问也知道答案了,她不禁蹙着眉说:

    “妈!爸爸他”

    爱梅摇摇头。

    “若玫,这么久了,妈已经不在乎了!你爸爸会这样,一定有他的原因,我不想去追究。妈只要有你,有若凡就够了,对你爸,我已经死心了!”

    “妈!”

    若玫还想再说,爱梅阻止了她:

    “好了!若玫,我们不是说好不再讨论你爸爸的事情了吗?快走吧!来不及了!”

    爱梅边说边推着若玫往外走。

    若玫看看时间,真的不走不行了,只好说:

    “好啦!好啦!我走啦!”

    爱梅望着若玫的背影,心里想着:老天其实对自己还不算太坏,给了自己若玫、若凡这两个贴心的孩子,否则真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

    她甩甩头,抛掉心中刚被若玫挑起的不快,转过身对儿子喊道:

    “若凡!快点!来不及上课了!”

    若玫匆匆赶到公司,广告部的陈建昕马上趋前,指着若玫的办公室说:

    “谷姐!你再不来的话,老总就要杀人了!”

    若玫透过玻璃看到常世伟垮着一张脸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若玫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内,脱下外套。

    常世伟看到若玫走进来,皱着眉说:

    “小姐!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平常晚点到也就算了,长邦那个案子,成败就看今天的会议了!你也上心一点,早点来准备准备。你看!文案组、企划部、广告部,简直乱得不象话!”

    若玫赶了半天,一到公司还是被常世伟劈头一顿数落,而且还当着这么多同事、部属的面,她有点下不了台,于是恼怒地口嘴:

    “常总!你也太抬举我了吧!我是来得晚一点,这一点我道歉!但是我只是广告部的主管,充其量也只能造成广告部的混乱,有什么理由其他部门也要因为我的迟到而一片混乱?我想我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吧!”

    常世伟一听若玫的语气透着明显的不快,马上缓和自己的脸色。面对若玫这个年轻、漂亮、能力强、效率高的部门主管,而且又是自己爱慕已久的女人,常世伟有时处理起公事总是诸多偏袒。

    他走到门口,把门关了起来,把那些存心看热闹的人关在门外。他转过身,和缓地说:

    “若玫,有很多人等着抓你的小辫子,你又何必老是标奇立异呢?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偏袒你,所以有的时候我必须做做样子让他们看。多少替你化解一些他们心中的不平,你了解吗?”

    若玫不以为然:

    “常总,你实在不必这样!”

    “可是我唉!算了!我只是希望不要误了公司的事。”

    虽然常世伟的话中含有道歉的意味,可是她依然倔强地说了句:

    “我什么时候耽误公司的事了!”

    常世伟只当没听见,他走到门口,打开门,对着外面大声喊:

    “好了!所有相关的人赶紧准备准备,该做什么就做什么,10点钟客户就要来了,你们多注意点,这个案子可关系到你们每一个人的切身利益,你们今年的年终奖金多少就看这个案子的成败了,所以每一个人都积极一点!知道吗?”

    常世伟说完,又转身叮咛若玫:

    “若玫,今天你可是主角,成败全系在你一个人身上,一切拜托了。”

    “常总,别给我那么大的压力好吗?我只能说我尽力而为,难道这笔生意如果谈不成,我就得引咎辞职?”

    “不!不会!怎么会呢?你别开玩笑了!就算真有什么事,我才是那第一个引咎辞职的人!”

    常世伟出去后,若玫吁了一口气,瘫坐在位子上。

    她本来对这个案子是胸有成竹的,可是被常世伟这么紧张兮兮地一揽和,搞得自己也跟着紧张起来。

    小陈这时跑了进来:

    “谷姐!还是你有办法,你一来,老总就只有拍拍屁股走人的份!你都不知道,你还没来的时候,没人敢靠近他一步,就怕触到引爆点!我看老总对你有点不太寻常哦!”若玫狠狠瞪了他一眼:

    “小陈,你不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吗?每个人都处于备战状态,你还有心情跑来这里开玩笑?你就不怕触到我的引爆点?”

    陈建昕没想到一句玩笑话会惹得若玫反应这么激烈,他愣了一下,尴尬地说:“对不起!比姐!我只是想缓和一下你的心理压力,没别的意思!你别生气!我先出去了,你忙吧!”

    若玫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反应过度,她抬起头,叫住正要出去的陈建昕:

    “建昕!对不起,我的压力确实很大,但是我只要想到有你们在为我打气,我就觉得勇气百倍,谢谢你!不过我跟常总之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交情,这种事别随便乱说,免得我不好做事,知道吗?”

    陈建昕给若玫一个谅解的微笑后就走了出去。

    若玫把镜子对着自己的脸,拿起粉扑,左看右看,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她叹了口气,放下粉扑,决定化个淡妆,只要让自己看起来清爽、有精神就好了。

    常世伟又来敲若玫办公室的门。

    “若玫,好了吗?长邦的人已经来了!还真有效率,连介绍的程序都省了,直接就叫人带他们进会议室。听说他们总经理也来了,可见得他们对这个新推出的产品有多重视。怎么样?可以开始了吗?”

    若玫把桌上的化妆品全扫进抽屉里,拿着所有该拿的资料站起来,走到常世伟的身旁说:

    “走吧!”

    “喂,等一等!”

    “又怎么了?”

    “小姐!你的妆不嫌淡了点吗?”

    若玫尽量忍着自己的不耐烦,可是却没办法克制脸上所显露出的不悦。

    “拜托你好不好!我现在是要去主持会议,又不是要去应召!妆化得太浓会让人觉得低俗、肤浅、没水准,而且会降低客户对我的信服力。一个人该注重的是他的脑子,至于这张脸,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常世伟摇头苦笑。

    “我怕了你好不好?我讲一句,你可以反驳我十句。百句的,而且句句都含沙射影、夹枪带棍的,希望你今天对客户介绍我们的idea时,也可以有这么流畅的功力就行了!快走吧!”

    若玫瞪了常世伟一眼她知道其实常世伟对自己满照顾的,只不过她有时真有点受不了他说的一些教人听了就生气的话。

    若玫走进会议室,低头整理资料。等到所有的人都人座后,她站了起来,不疾不徐地走到台前。

    “大家好!我是谷若玫,负责广告部门,很荣幸能有这个机会为贵公司服务。”

    若玫作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随即走下台,示意陈建昕开灯,开始放映为长邦所制作的一系列广告设计幻灯片。把整个广告设计的重点、产品所求的重点及消费者的预期反应作了一个完整的评估,让在场的人都能一目了然,让他们对若玫的创意赞赏不已。

    常世伟在一旁听得是心花怒放。

    幻灯片放映完毕后,小陈将灯打开,会议室又恢复一片光亮。

    若玫走回台前,对着主宰这个案子生杀大权的长邦集团的几个首脑人物说:

    “各位有什么意见吗?”

    “若玫的眼光迅速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停顿了一会儿后,才以肯定的口气说:

    “各位如果没有什么意见,也还觉得满意的话,那我们是否就可以着手进行接续的工作?以便能配合贵公司的产品促销。”

    那几个人没有答话,齐把眼光望向一直默默坐在最后排的年轻人身上。他们的举动引起在场的人,包括若玫,一起望向他。

    而那个男人一直是神闲气定、脸上似笑非笑地望着若玫。

    若玫看着这个气宇不凡的男人,那似曾相识的神情,让她整个人仿佛又跌入梦中。

    常世伟懊恼着自己的疏忽,他本以为这个年轻人只是个跟班见习的,没想到他才是最主要的人物。常世伟连忙赶上前去,堆起满脸的笑容说:

    “不知道这位是”

    坐在一旁的长邦集团副总崔建章马上介绍道:

    “常总,不怪你不认识他,这位是本公司的总经理,白董的独子,白翊纮白总经理。因为这次新推出的产品,本公司投注了很大的心力与财力,所以总经理特地来看看贵公司所设计的广告内容!”

    常世伟听了,简直想杀了自己!可是他依然镇定地说:

    “白总,对不起!真不好意思,不知道您对我们为贵公司产品所设计的广告还满意吗?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白翊纮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若玫面前,伸出手:

    “你好,我是白翊纮。如果我没听错,你是谷小姐对不对?”

    若玫的眼光一直停留在白翊纮的脸上。她一听到白翊纮的名字,突然像是没有办法收回眼光,不由自主地自言自语:

    “怎么那么巧?都姓自。”

    常世伟看到白翊纮的手伸出来半天了,若玫却只是一直盯着白翊纮看。他没料到平常处事镇定、工作利落的若玫,居然会在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中失态,完全和平常精明干练的形象判若两人。

    常世伟紧张地走到若玫的身旁,轻轻推她,轻声地喊:

    “谷小姐!比小姐!”

    若玫回过神来,看到白翊纮的手仍停留在半空中,连忙伸出手礼貌性地和他轻轻握下手,就迅速把手抽了回来。

    若玫看到常世伟一脸的不解和焦急,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正色地说:

    “白总,您好!不知道您对这次的广告内容有什么意见?”

    白翊纮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若玫,若玫被他看得有点心慌意乱的。她只好低着头假装看资料,掩饰自己的窘态。

    白翊纮的声音突然在若玫的上方响起

    “谷小姐,你不觉得这个广告内容太过艰深了?我想推出后可能会曲高和寡。我们公司的新产品所要诉求的对象是一般消费大众,你设计出这么超然脱俗的广告,又不是很突出产品的特色,消费者恐怕无法直接又迅速地从广告中了解到本公司的产品。最重要的是,这个广告做起来,可能要费很大的成本吧?谷小姐有没有考虑过本公司的预算呢?

    白翊纮的一番话显然严重地损及若玫的专业知识,这使若玫心中的慌乱随即一扫而空!她抬起头来,目光凌厉地看着白翊纮:

    “白先生,本公司在为贵公司的产品设计这个广告之前,事先曾做过多方面的市场调查,然后再针对大多数的消费群来设计这个广告。你居然觉得它太超然又太费成本?难道白先生认为贵公司的产品只能配合那种三流又低成本的广告吗?或者你觉得贵公司的产品不值得你们花这些钱来打响知名度?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建议贵公司直接将产品作成平面广告,然后随便找一个幕后旁白,对产品逐一加以说明,这样既直接、成本又低。当然,出钱的人是你,你有权利决定一切。不过,如果白先生坚持要那种粗糙的广告,很抱歉!那不是我的专长,只好请你另请高明。”

    若玫的语调虽然和缓又平淡,只像是在叙述一件事,完全不像是极力分辩的样子,可是却使得会议室里的人都听得目瞪口呆!尤其是常世伟,他得费力地按住自己的心脏,才能阻止它从胸口跳出来!他此刻真恨不得能让若玫暂时失声,或者让白翊纮暂时失聪也可以。

    整个会议室陷入一片沉寂,而白翊纮则仍凝视着若玫,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若玫虽然一脸的固执,可是她的内心却深深地被迷惑了。

    “好!”白翊纮的声音唤醒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崔副总,把所有的相关资料全都备齐了,带回公司去。”

    白翊纮虽然是对着崔建章交代,可是眼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若玫。

    “是的,总经理!”

    崔建章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可心里却直纳闷:白翊纮从不曾和广告公司讨论广告内容,一般都是通过自己和广告公司商拟广告的内容,然后他来决定最后的定案。这一次白翊纮却例外地打破自己的原则,还被谷若玫一口驳回。

    崔建章偷偷看了白翊纮一眼,发觉白翊纮非但没有一点温色,反而面带微笑地对谷若玫说:

    “谷小姐,3天!傍我3天时间详细研究研究,3天之后,我一定给你答复,可以吗?”

    若玫无法拒绝白翊纮的提议,但她仍然倔强地说:

    “你是当家做主的人,你有权利决定这一切!我没意见!”

    白翊纮觉得谷若玫简直是不可思议!他深深被若玫那股倔强、不服输又固执的个性所吸引。

    “崔副总!我们走吧!”

    常世伟送走了白翊纮一行人之后又回到会议室。

    陈建昕看到常世伟又折回会议室,赶紧收起放映机就往外走,经过若玫的身旁时,他小声地说:

    “谷姐,炸弹又回来了!你自己小心点,别触到引爆点!”

    若玫无所谓地说:

    “他的引线早就被我点燃了,现在他浑身上下全都是5;爆点,爆炸只是早晚的事,叫他们快走吧!免得遭到池鱼之殃!”

    除了若玫,所有的人都在常世伟回到会议室前先行离去。

    比若玫看着一脸无奈的常世伟,她两手一摊地说:

    “好吧!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照单全收,绝无异议。”

    常世伟看到若玫一副准备挨骂的样子,不禁喟然叹道:

    “若玫,你就算在言语上吃点亏又有什么关系呢?眼看着事情就要成功了,偏偏”

    若玫抗议:

    “常总!你又不是没听见那个白总说的话!谤本就是在藐视我们的专业知识和大家所费的心血。早知道他们要求的格调那么低,我们也不需要花这么多心力了,吃力不讨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个案子真的被否决了,你就会变成众矢之的,以后你要怎么带人做事?别人又怎么会信服你呢?”

    若玫有些动气地说:

    “那我就自动请辞好了,免得你在公司难做人!”

    常世伟颓然地说:

    “你一定要这么强悍吗?有时候温柔一点,别人也不会怀疑你的能力啊!算了!至少他没有断然否决我们的设计,这个案子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常世伟虽然是一脸的沮丧,可是仍然那么体贴自己,这使得若玫心里非常过意不去,于是她带着歉意地说:

    “常总,真对不起!般砸了大家的希望,我看下次这种大案子别再找我了,否则我帮公司赚得再多,也禁不起被我弄砸一次!我的临场经验还是有待加强!”

    常世伟苦笑着说:

    “算了吧!你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还真不太习惯呢!其实你今天的表现实在是无懈可击,公司里没有人可以做得比你更好,但是后面结束的那一部分稍有瑕疵!”

    若玫忍不住:

    “常总,你实在不需要这么委屈自己!你如果对我真有什么不满,大可以直接告诉我,毕竟你是我的顶头上司啊!”常世伟意味深长地说:

    “若玫,说真的,脾气要改一改,我可以为你受任何委屈,可是重要的是你要让所有的同事对你心服口服,这样对你的工作会有很大的助益的!”

    若玫对常世伟这种若有似无、不着痕迹的表白,只当没听见,不作任何反应地轻轻点点头。

    常世伟拍拍若玫的肩膀:

    “走吧!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只有等待,就让我们一起期待吧!”

    常世伟虽然一直没对若玫说什么,可是若玫可以感受得到他心中的失望与压抑。若玫心中对这个平常一直维护她、照顾她、包容她且不时藉机表达爱慕之情的顶头上司感到很歉疚。如果当时自己肯忍一忍,或许现在已经在开庆功宴了!若玫第一次为自己的直言直语感到懊悔不已。

    白翊纮似笑非笑的神情一直停留在若玫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而白翊纮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一直令若玫感到困惑不已!

    接下来的3天,对若玫而言简直又是另一场恶梦!若玫自己倒不是十分在意案子被接纳与否,因为她整颗心都系在白翊纮身上。可是常世伟那受煎熬的神情和同事那略带抱怨的眼神,一直提醒着若玫,是她搞砸了一桩可以为公司赚进大把钞票及为同事提高年终奖金的大生意!若玫虽然憋了一肚子气,可是对这一切却只能视若无睹。

    到了第三天,常世伟的神情简直难看到了极点!若玫干脆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把所有的低气压都关在门外,来个眼不见为净。

    看看已接近下班时间,她决定不再等下去;就在她收拾桌上的东西、准备下班时,陈建昕突然冲进若玫的办公室喊:“谷姐!比姐!”

    若玫本来就积了一肚子的怨气,看见陈建昕这样如人无人之境般地闯进自己的办公室,更挑起了她心中的怒气。她沉着脸说:

    “小陈!我不知道我的身价已经被贬到你进来时都不用敲门了?”

    陈建昕知道若玫几天受了不少委屈,及承受同事在背后议论的压力,所以也不去理会她对自己的指责,他指着电话说:

    “谷姐!长邦集团的白经理打电话来了,他指名要找你!”

    若玫有点赌气地说:

    “跟他说我不在,让他直接跟常总谈,免得事情又坏在我手里!”

    “谷姐”

    陈建昕这一声“谷姐”尾音拖得长长的,声音中包含了提醒和恳求。

    “好!好!我投降可以吧!是好是坏今天作个了结,免得所有的人都没办法好好做事!”

    若玫拿起电话,挥手示意陈建昕出去。

    “喂!我是谷若玫!”

    若玫抬头一看,陈建昕还没出去,瞪了他一眼,陈建昕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去。

    “喂!比小姐,我是白翊纮!”

    白翊纮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若玫的耳中,若玫几乎可以从白翊纮平稳的音调中感觉到他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想到这里,若玫心中就有气!可是偏偏又得忍着气来跟白翊纮交谈,因此若玫的话说出口就有点尖锐,声音听起来有点冷漠。

    “白总经理,你是要直接告诉我结果呢?还是又要提供我什么意见了?”

    “谷小姐,你在跟别人交谈之前,都先筑一道墙来保护自己吗?”

    “不!那要看对象而定。如果我觉得可能会受到伤害时,我不只会筑一道墙,我甚至还会掘一条护城河来保护自己!”

    “那么你是认为我会伤害你了?还是你根本就已经受到伤害了!”

    若玫有种跌入陷阱的感觉!不过她依然维持着不变的口气说:

    “白先生,你不觉得你的谈话离题太远了?”

    “好!那我们就切人正题!”

    听到白翊纮这么说,若玫反而有点紧张。

    “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顺便谈谈那件案子的事!”

    若玫任了一下,满心不悦地说:

    “你这算什么?对不起!白先生,我做事一向公私分明,而且我从不跟客户在公司以外的地方谈生意。你如果不愿意跟我谈,那么我可以把电话转给常总,你们职位相当的人去谈,或许能比较快谈出一个结果,吃饭的事就不必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下来,若玫紧张得手心直冒汗,她真怕白翊纮就这样挂掉电话,那她真的就不知道该怎么对公司交代了。

    过了很久,传来一声叹息。

    “好!镑小姐,我决定用你的广告设计,接下来的相关事宜,我会请崔副总明天和你们联络,你们再去详谈,再见!”

    白翊纮的电话挂得让若玫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电话已经断了好一会儿,若玫仍然握着话筒。白翊纮的语气中透着明显的失望,若玫觉得自己把这几天等待中的不满情绪发怒似地丢给白翊纮,这好像有点不公平!毕竟他真的是有权利这么做,可是不知怎么回事,自己就是忍不住要气气他。

    常世伟推开若玫办公室的门,偏偏又不直接进来,只是站在门边察看若玫的神情。

    “常总!进来吧!”

    若玫放下电话,叫着常世伟。

    常世伟走到若玫面前,仍然不发一语地看着若玫。

    “为什么不问我?你们不是都急着想知道最后的结果吗?”

    “我等着你告诉我啊!”若玫卖着关子:

    “常总,如果我告诉你,生意泡汤了,你会怎么样?”

    “我?”

    若玫点点头。

    “我掉头就走,从此以后就当公司从来没接过这笔生意,你仍然是我最爱的人。”

    常世伟的话虽然听起来是玩笑话,可他却又说得那么正经又直接,眼神中尽是满满的柔情,令若玫觉得尴尬。

    若玫避重就轻地说:

    “常总,别这样看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不是在谈公事,而是在谈恋爱呢!”

    “不可以吗?”

    常世伟认真的语气让若玫有点慌了手脚!早知道会挑起常世伟这些话,干脆就直接告诉他生意成交了,这下真是自找麻烦!

    “好了!常总!别开玩笑了,白总经理已答应案子让我们做,明天你再找人跟他们崔副总联络,研究一些细节问题。”

    常世伟不敢相信地看着若玫:

    “真的?”

    若玫肯定地点点头。

    常世伟欣喜若狂地抱起若玫!

    “我就知道!没有一件案子可以逃出你的手掌心,我就知道!”

    若玫一脸的羞红,但仍力持镇定、若无其事地说:

    “常总!常总!控制一下好不好?先放我下来好吗?”

    常世伟轻轻地放下她,看着两颊羞红、面带羞涩的若玫,不禁有些怦然心动。

    “若玫!你知道吗?从你进公司以后,你一直是我心中的最爱!”

    若玫回避常世伟温柔诚挚的眼神,对常世伟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及表白,她故作不在乎地说:

    “是啊!我知道!全公司哪一个人不知道我是你的最爱,因为我帮公司完成了最多案子,也是帮公司创造最高利润的人。”

    常世伟失望地凝视她:

    “若玫,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这算是正式拒绝我吗?”

    若玫正色地说:

    “常总,我这么说没什么意思,我只是不想再谈这个问题!”

    两人相对无语,过了好久好久,常世伟又恢复了平常的口吻:

    “太好了!我现在就等着帮你们开庆功宴了!”

    常世伟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我现在就去宣布这个好消息,让大家来分享你的成功与喜悦。”

    若玫点点头。

    常世伟出去后不久,门外便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声!

    若玫知道日后自己在公司的地位更加稳固了,可是她对这些却一点都不在乎。

    白翊纮出现后,本来应该在梦中才会出现的情景,现在却经常无法控制地浮现在眼前,这使得若政的心中感到莫名的害怕,可是内心深处又似乎有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