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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以玫是一个女生,外表跟所有时下的年轻人没什么两样。
挑染金棕的亮丽短发,左梳后在发间夹上水钻小花装饰,脸上的妆淡得若有似无,弓形眉修得根根整齐,漾出果冻般晶亮色泽的红唇,身披最流行的少女装扮,整个人就像刚从服装杂志里跳出来的模特儿似的。
可惜,流行的只有她的外表,因为眼神出卖了她的本质。
“哇!果然是人要衣装,你打扮起来真的不一样耶!”罗以玫的表姐梁朵,忍不住老王卖瓜起来:“哼哼!要不是经过我的妙手,你这间破房子想装修得这么人模人样也很难哩!还不快点感激我!”
“你觉得这样真的好看吗?”罗以玫更想换回衬衫牛仔裤,她身上那件袒胸露臂的上衣又短又小又紧,再加上露出大半个屁股的低腰裤已经到了她的极限了,更别提脚上那双金色尖头凉鞋,虽然流行,却让她的脚看起来好大喔。
“ofcourse,当然!”梁朵自信满满地说,不忘补上一句威胁:“哼哼!你有种跟我说这样不好看吗?”
“不、不,怎么会!真是很棒很赞很一流啊!”给罗以玫十个胆子,她也没有挑战梁朵的勇气,因为诚实的下场就是很难活着走出这个房间。
她只好回头看镜中的自己,做点心理建设。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至少这个妆比之前那个令她想尖叫的109辣妹装好多了。
想起刚才自己那种像烤焦面包的黑人级打扮,罗以玫的抱怨马上消音。
“怎么样?看了那么久,是有哪里不满意吗?”梁朵又问。
“没有没有没有!”怕死的罗以玫连忙摇手,决定换个方式建议:“只是我可不可以借另一套衣服啊?因为我的腰没你的那么细,露个肥肚子很难看耶,而且把你的衣服撑坏也不好啊!”梁朵看着她,看不出罗以玫的纤腰哪里有肥肉了?但拗不过表妹的要求,只好拿出另一套比较“保守”一点的衣服。
“谢谢。”只要不暴露,罗以玫都感激不尽。
“这样做就对了!”梁朵拍拍表妹的手臂,替她加油。“只要你变得美美的,一定会有人追!”
“希望如此。”罗以玫不敢抱太乐观的态度。
但是她不快点交到男朋友,下个月的高中同学会就糗了。她可是全班惟一考上第一志愿的女生,但是她的男人运就跟她的成绩呈反比,进了大学已经三年了,就要到拉警报的大四,还是没人追
不行!输人不输阵,无论如何,这一年的同学会她绝对不能再单身赴会了!她一定要雪耻!一定要把到一个帅哥。这样她才能在那些嘲笑她的高中同学面前大大扬眉吐气一番,证明她可不是没人要的眼镜妹!
想到眼镜,罗以玫的眼睛又红起来,戴了半天还是不适应这副隐形眼镜,觉得眼里有东西的感觉好怪;再加上梁朵替她粘上的眼睫毛,眼睛忽然变得好重,得用力睁开才看得见。
“傻瓜,眨什么眨,要放电也别在这里放啦。”梁朵,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就算要吊凯子也得选蚌好地方才会有效果啊!”“我又不是那个意思对了,你要带我去哪里啊?”罗以玫真想揉眼睛,可是她知道不可以,要是她把化好的妆弄乱了,肯定会被梁朵骂死,只好忍着那种脸上戴着一层面具的感觉。
“问那么多做什么,去了就知道啦。”梁朵神秘地说。
罗以玫只好任由表姐带领她前往未知的世界。
***
两个女生的目的地是年轻人的夜世界,酒色财气的集中营。
罗以玫看到那从黑夜中窜起的萤光霓虹,愣在门口呆了半天,还是梁朵把她拖进店里的。
今天是淑女之夜,只要穿裙子的或是女生,全都免费入场,梁朵带着罗以玫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两个辣妹所到之处,身后传来不少口哨声。
罗以玫下意识地拉着梁朵的衣服,她的心跳开始加速,有点害怕又有点期待地跟着梁朵,好奇心战胜了恐惧。
人声鼎沸、音乐喧腾,空气中搅着烟味、酒味跟不同人身上所发出的气味,有浓有香有呛,不时还有舞场中流泻出米的干冰粉尘,混合而成pub所独有的窒息气味。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找人。”梁朵让她在吧台边等着,自己则钻进那群跳舞的男男女女中间。
昏暗的灯光散发五彩雷射,每个人的脸上都漾着异样的神采。
什么叫群魔乱舞?罗以玫现在总算见识到了。她觉得自己像格格不入的外来老,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只能四处张望梁朵的行踪。
“怎么样,很吊吧?”粱朵不知从哪里冒出头来。
“你到哪里去了?我一个人好怕啊!”罗以玫觉得自己像被粱朵丢在门口的流浪狗,现在见到主人就拼命摇尾巴。
“怕什么啊?这里都是人又不是鬼!”粱朵怀疑地看着罗以玫。“先讲清楚,我可是不搞同性恋的,你要找,也得找男人拉啊!”“不是啦!我又不是想哎呀!”罗以玫实在有理说不清,只好闭嘴生闷气。
“好啦,不逗你行了吧?这么容易生气会变老的哦!”梁朵拉着表妹的手就往舞池里钻。“跟我来!正好我有朋友在。”
“朋友?谁啊?”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里,罗以玫得大声喊叫,才能让梁朵听见她在说什么。“我又不认识”
“介绍给你就认识啦。对了,丑话说在前头,别给我装蠢,削我面子,你可以不说话,别一开口就露馅,那样就不好玩了。”梁朵转身抱住表妹的头,附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吼叫:“罗、以、玫、你、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罗以玫虚弱地回应。
这个环境让她很不习惯,超过噪音标准值的音乐,再加上闪烁的灯光,以及不时扫射的雷射,快废掉她的眼睛了,真想拔掉惹人厌的隐形眼镜,戴回她的黑框眼镜,安安全全地躲回她的世界。
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此刻她也只能跟着梁朵,看她会把自己带到哪去。
穿过拥挤的人群,罗以玫跟着粱朵来到舞池的另一端。
舞场的设计,一边是长长的吧台,隔着圆形电射舞池,另一边就是她现在来到的地方。面前是一桌桌的小包厢,半开放式的空间却隐藏在暗得让人看不清楚对方面孔表情的地方,就算进行什么秘密交易也不会被人发现。
在灰色调的黯淡空间里,诡谲的气氛正在蔓延。
罗以玫还在猜想这里能藏些什么的时候,包厢里有人探头出来打招呼,吓了她一跳,惊魂刚定的她,连忙躲到梁朵身后。
“hey,man!”梁朵跟来人打招呼,看来似乎是热人。
“嘿,你后面跟着那个美眉是谁啊?”一个光头男拉过梁朵,指着罗以玫问。“不会是你新把上的马子吧?”
“去你的,那是我妹啦!想太多,我可不搞那一套的,只是带她来见识一下。怎么样,不欢迎啊?”梁朵笑道,伸手便往光头男的裤裆下面摸。“哟,不会吧?这么快就发情啦!”
“不要客气,如果有需要,我很乐意帮你忙,让她见识见识的!”光头男并不介意被人乱摸,反而很兴奋地问:“她满十八了没?”
“少来,你这匹种马,女人满街是,别想碰她!要是她少了一根毛我都找你算账,替我看着点。”梁朵还是笑,不过威胁意味十足。“今天生意如何?送两颗糖果吃吃?”
“条子追得紧啦,今天不卖。”光头男哀怨地说,见梁朵不信的样子又补上一句:“改天吧。要不你问间隔壁的阿明,说不定他有。”
“奇怪了,我问的是你耶,而且为什么他有,你没有啊?”梁朵捏捏光头男的手臂,尾音挑高。“嗯?”
“我没他有种啊,大队人马搜山还敢卖,又不是不要命了!”光头男痛得脸都扭曲了,又不敢反抗梁朵。“大姐,求求你放手啦,真的很痛耶!”
“去!屁话一堆,卖光就说卖光了,我又不会找你要钱,抖成这样?”梁朵见没东西可拿,只好转换阵地。“我们走。”
“不多坐一会?”光头男盯着罗以玫看,像饿狗看到牛排似的。
“等你赚了钱再说啦!要点我们姐妹坐台可是不便宜的。”梁朵开玩笑道,拉着罗以玫就走,不再理光头男的哀叫。
等离了桌,罗以玫这才忍不住拉拉梁朵的手,低声问:“你刚才说什么坐相、条子啊?货又是什么货啊?”
梁朵不想解释条子就是警察,坐相就是卖春,糖果就是禁葯。“问那么多做什么?你又不是来上课的。跟我来玩就别废话,走吧,我们来跳舞!”
“跳舞?我、我不会跳!”罗以玫一向自认是节奏白痴,要她跳舞比登陆月球还困难。她这辈子也只做过柔软体操,那不算跳舞吧?
“干嘛那么紧张?又不是叫你去跳火圈,怕什么啁?而且跳舞很简单啊!手挥一挥、屁股摇一摇就成了,跟我过来啦!”梁朵不由分说,手一拉将她拉下舞池,任满场五彩灯光环绕。
罗以玫反抗失败,也只好入境随俗,看身旁的人怎么跳她就有样学样,好像只要跟着节奏扭来扭去就对了。“你说的是这样吗?”
“还不错啊!再high一点会更好!”粱朵示范了最新的舞步。
“害?”罗以玫不懂梁朵的abc,直译式英翻中就问了出采。“跳舞干嘛还要害人啊!”“害你个死人头啦”梁朵差点昏倒,这个表妹真的蠢到无尽头了。“你真的只小我一岁吗?怎么这么蠢啊!拜托你脑筋别打死结好不好?”
“我”罗以玫被骂得很无辜。难道不懂就问,是坏事情吗?
“算了!苞你玩真没意思,闷死人了!”梁朵跳不下去了,觉得罗以玫很烦,决定甩掉她。“你知道门口在哪里吧?我不送了,你自己回家吧。我还要找朋友,不想当你的保母。衣服记得帮我洗好哦。”
“喂!梁朵!你等一下啦!我还有事要问”罗以玫的声音淹没在音乐里,梁朵就像一尾鱼游进人海,随即没了影子。
罗以玫愣住了,没想到梁朵就这样把她丢下不管,直到身后突来撞击的力量才唤醒她的茫然。
“喂!这位太太,你清醒一点好不好?要是不跳舞就别挡路,死狗一样赖着很讨人厌啊!”女舞客一脸挑衅的表情。
“啊对不起。”被撞得好痛,明明错不在她,但罗以玫向来怕事,只好道歉了事。觉得自己跟这里根本格格不入,干嘛要自讨没趣来这里呢?
罗以玫好想念她的房间,她好想回到书堆里面,回到那安安静静只属于她的小小天地,而不是这个龙蛇混杂的是非之地。可是她又不甘心,如果她现在退缩就又回到原点了?难道她一辈子就只能当个没人要的老处女吗?
危险是诱惑,安全是沉闷,就算再怎么古板,内心还是有一把渴望冒险的小火焰;但她又害怕,要是发生了她无法应付的状况,到时该怎么办才好?
谨慎一向是她的优点,想得多、做得少也是她的缺点。就当她犹豫着到底该不该走的时候,没想到灯光忽然全暗了下来
伸手不见五指。
***
发生了什么事?
突来的黑暗让罗以玫以为是停电,慌张的她不自觉地往后退,却陷进一个男人的怀抱里。
为什么她能确定那是一个男人?
很简单;因为那双扶住她的手又大又厚,烟味、体味还有薄荷气息的淡香,混合成一股纯阳刚的男人味。
才想开口,没想到舞池上方忽然打落一道光束,扫射人群,静下来的音箱传出dj的声音。
“宝贝!it’sshowtime!好戏上场了,让我们欢迎”
如雷的鼓声跟丛林音乐的伴奏,灯光往上凝聚焦点,落在二楼跟一楼之间的回转楼梯上,一个个身着泰山服饰的猛男正站在那里鼓动他们贲张的肌肉。
“猛男秀!”dj大声报出节目名称。
罗以玫呆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近乎全裸的男性,舞男身上惟一的遮蔽是那一小块重点部位的绿色叶形内裤,随着他们的摇来晃去,她几乎可以看到全部。在强烈灯光的照射下,站在她的角度根本是一览无遗。
“天啊!”原来男人的下半身长这样?罗以玫忽然觉得她来到非洲草原,看着一头头小象在她面前甩鼻子她很想闭上眼,很想离开,可是她什么都没做,整个人就僵在那里,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表演,
那些小象还在她的头上晃来晃去,她忽然觉得恶心,这辈子再也不想吃豆皮寿司跟热狗了。
“第一次看?”身后的男人开口了,声音在她耳畔。
暖暖的,透进她的耳里。
罗以玫这才发现自己还倒在那男人的怀里,连忙想离开他,但她忘了自己僵住的身体,一个不小心就往前倒。
然后,事情就发生了。
***
以前形容人心跳得很快可以用“小鹿乱撞”不过现在这句成语也可以用在罗以玫身上。
她就像小鹿乱撞一样冲进舞男的阵群里,不偏不倚就跌在中央,可是在她跌倒之前,她抓住了什么
“呃啊!”这尖叫声不是她发出采的,而是被她抓到重点部位的倒霉舞男临终前的惨叫。
“快点放手”身后的男人拉回她,现场已是一片混乱跟狂笑声。
她做了什么?罗以玫还没来得及思考她刚抓住那一团软软热热的东西是什么,她就被人带开,拉着她的男人做了个手势,现场的dj马上随机应变,放起节奏改造气氛,电子音乐随即震动众人的耳膜,暖和现场的气氛。
也掩饰了刚才的失误。
罗以玫只看到那位小象兄已经在混乱中被其他人抬走。
“他怎么了?”罗以玫还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个裸男一脸痛苦的样子。
因为音乐太吵,男人附耳跟她说话:“你不知道吗?你刚才差点在现场制造了一个李莲英,这么想当慈禧太后吗?”
“李莲英慈禧太后你在说什么?我不懂。”罗以玫愣了一下,她还不习惯跟一个男人这么地贴近。
她不知道她听到的是音乐的鼓动,还是她自己心跳的节奏。
“你想让他当太监吗?”男人笑着提醒她。
“不会吧?”罗以玫这才想通李莲英跟慈禧间的关联性,她看着自己的手,想起刚才那个痛得满地打滚的舞男,罗以玫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罗以玫想过去道歉,没想到却被人一把拉住。
“你最好快点离开这里。”男人又说。
“可是”罗以玫很愧疚。据说男人的命根子很脆弱
“走”男人命令道,握住她手臂的力道忽地放大,阻止她的前进,但这也让罗以玫痛得皱眉。
“好痛!”罗以玫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用力甩开他的钳制。她干嘛要听一个陌生人的指使啊?“放开我啦!你凭什么管我啊?你是我什么人啊!”“你说呢?”他反问。
背着光,罗以玫从刚才到现在都没看清楚过他的长相,只知道他的声音很低沉,蛮有磁性的,还有
他很高,感觉很巨大,跟她的娇小蚌子相比,真是个大个子。
“见鬼了!我懒得理你!”罗以玫生气地走开,不想再跟他说话。莫名其妙就输人一截的感觉很烂,长得高又怎样!哼!
“停。”他说。
“干嘛啦!”罗以玫不耐烦地回头。
“早点回家上床睡觉,早睡早起身体好,这里并不适合你这样的‘小’女生来。”他刻意加重了语气,而那种嘲讽的意味让罗以玫更火。
“小”女生?他竟敢这样叫她?可恶!好歹她已经满二十岁成人的法定年龄了,已经可以正大光明地喝酒、抽烟也不会犯法了,竟然被人这样说?
“哼!屁啦!像你这种死老头子、欧吉桑,还不快点滚回去养老院,待在这里做什么?这里才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咧!”罗以玫希望自己的话杀伤力够。
“也许你说得对,老头子是该退休了。”他淡淡地说。
“哼,知道就好。”罗以玫有点接不下去,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老实,害她原本准备好的一堆狠话都用不上。
忽然间,音乐停止了。
“怎么回事?不会又有什么猛男秀吧?”罗以玫四处张望,没发现有任何新的表演开场,但这突来的安静让她有种莫名的不安。
发生了什么事?
“条子来了!”耳语般的声息忽然弥漫整座舞厅,每个人似乎都很有默契似的传递消息。
“条子来了?”罗以玫还是不知道“条子”指的就是“警察”只是傻傻地重复着。
她知道“带子”等于“干贝”“袜子”要配“鞋子”“孔子”就是一个“洞”“包子”没馅是“馒头”很多个子子子的东西她都很了解,可是“条子”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条子来了”会对他们造成这么大的反应?
罗以玫还来不及细想,灯光忽然由暗转亮,整间舞厅就被条子包下了。
***
站在人群里,罗以玫这才发觉刚才五光十色的灿烂夜生活,在全开的灯光底却是另一副景象。
之前劲狂热舞的帅哥美女,现在却像残花败柳般晾在没有音乐的舞池上,少了刚才的神气,一个个都是委靡不振的样子。除了一些喝醉的跟看起来脚抽筋的客人还敢大咧咧地在警员面前放肆,其他的人全都听令排排站好。
罗以玫也在其中。
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只是心里忐忑着,深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抓去关起来,到时候她的一生就毁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镇定点,你身上有带证件吧?”是他!罗以玫认得他的声音,不过她没敢转身,因为一个警员正看向她这边。
“没。”她只能简单地应答。
“没带葯吧?”他又问。
“葯?什么葯?”罗以玫反问。
“没有就好。”他笑。
“然后呢?”她又问。
没有回应。
罗以玫这才回头,身后却是一片黑暗,半个人影也没有,害她揉了几次眼睛才确定她不是在做梦。
人呢?
明明刚才就在那的,怎么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她也没时间细想,因为警员已经到她面前了。
***
经过一连串的询问、搜身、验证件之后,确定她神智清醒、身上没有可疑葯物及证件齐全以后,罗以玫才能安然脱身。
只不过这么一折腾也快天亮了,她是舞厅里最后离开的一个。
站在渐渐昏暗的街灯下,远方星子仍兀自明灭,这不是平时早早就上床睡觉的她所习惯的夜景。
天色是深深的靛蓝,却透明得不可思议;煤灰似的云朵漂浮其中,像迟暮美人眼皮上的阴影,晕染在鱼尾纹后的是逐渐破晓的黎明。
不过罗以玫没有欣赏的心情,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她希望以后再也不要来这里了,也不要跟这里有任何牵扯了,毕竟因为一时贪欢变成阶下囚的感觉很恐怖,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很多梦想需要完成,她不想泡在这个没有明天的地方过生活。
或许别人可以,但那绝对不是她想要的!
没有男人不要紧,没有人追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她自己!
想通了这层以后,罗以玫的脚步轻快了起来,跨出舞厅的门口,她想快点回到安全的家里,卸下这一身不适合她的妆扮,好好洗个香喷喷的泡泡澡,然后钻进她温暖柔软的被窝里好好睡个觉。
今天的事,就当是个梦吧!
可惜,天不从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