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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美男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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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絮絮叨叨的跟崔莺莺说了许多,奈何少女裹在被窝里面始终低垂着眉眼,愁眉不展。

    韩魉将自己此生所懂的知识都说尽了,最后也只能拍了拍她的脑袋,“不必勉强自己。”

    梁恒喝了一壶茶水之后总算能歇口气了,临走的时候忧心忡忡,二人离开郡主府时,他还埋怨的看向韩魉,“小妹还小,你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

    “再说了,嫁给太子有什么好的。”

    太子妃的确是个香饽饽,但也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位置。

    韩魉瞥了他一眼,“小妹迟钝,你脑子也被猪给吃了?”

    “她要是对太子无意,怎会那般听从太子的话?你觉得小妹是个温顺听话的性子么?”

    梁恒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番,狠狠的摇了摇头,的确算不上。

    这丫头在旁人面前整一小魔女,可在太子的面前时乖巧得不像话,还尤为注意自己的形象。

    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这不就是爱么?

    他这个当哥哥的推波助澜怎么了?能被他妹子看上,萧夙那个狗就该偷摸着笑了,他还挑,呸!

    就在韩魉以为他会因为萧夙的身份而有所顾忌的时候,这厮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笑得一脸奸诈,“韩哥,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从今以后,你负责好好赚钱,争取富甲天下,最好能掌握国库,这样一来,咱们小妹就横着走了,还怕他萧夙不成?我以后么……”

    “当个杀猪匠?”韩魉鄙夷的翻了个白眼,还没等他说完,就接了上去。

    梁恒切了一声,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扬长而去,“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他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当一个大将军,现在看来还得继续努力,做个执掌兵权的大将军。

    架空萧夙这个狗。

    韩魉眼皮子跳了跳,走到马车旁边的时候,戳了戳赵俦,“以后见好就收别吃猪肘子了,猪肉也别吃了。”

    “为什么?”赵俦当下就急眼, 这咋还不给肉吃了,他每天起早贪黑的,还要各种进货,还要去谈生意,他容易么?

    “会变蠢。”

    然而接受了一堆知识的崔莺莺实在是没法消化,这比她大学的高数题还要艰难,脑子里面嗡嗡的,再加上心跳脸红迟迟下不去,在床上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全是萧夙,情绪起伏太大半夜里发起了高烧。

    第二日一大早,珠玉和连理眼瞅着人还没醒,怕她误了今日的宫宴,便前来叫人起床,刚掀起窗幔瞧见那满脸红彤彤的人时吓了一跳,火急火燎的就去找大夫去了。

    “这……这怎么好端端的发烧了?”正抱着崔少元前来准备和崔莺莺用早膳的苏嬷嬷也被吓得不轻。

    昨日不还好好的么。

    “嬷嬷,您先带小公子去用膳吧!等连理回来,我得去一趟太子府跟殿下说一声。”珠玉背对着床上的人蹙眉道,郡主现在这个情况并不适合入宫。

    她话音刚落,床上的人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腾的一下坐起身来,裹着被褥,虚弱的道:“不许去。”

    “郡主,”珠玉喜出望外的回过头,“您现在可好些了?连理已经去请大夫了。”

    “不许去太子府。”少女执着的抓住她的手,气息奄奄,明明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却还是不肯撒手。

    “郡主乖,您今日入不了宫,恐会惹人非议,还是得告诉殿下一声。”

    珠玉耐心的安抚着小姑娘的情绪,这事想来都怪殿下,昨夜一直吓唬郡主,这下好了,人都给吓唬病了。

    崔莺莺脑袋晕乎乎的,也没听进去她后面的话,脑袋一歪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今日的天气很好,秋高气爽,风和日丽,想必会是一个极好的月圆之夜。

    萧夙一夜好梦,从未有过的松弛感和愉悦笼罩着他,以至于今日看着案牍上的折子时心情都很是不错,连着和汤阳说话时也多了几分耐性。

    好不容易逮住刚用完早膳过来的伍胥便再也憋不住的说了一堆。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窗柩外的小雏菊开得正艳,伍胥抬眸望去,那案牍前的男人手执着一支上好的毫笔,眉眼温柔,目不斜视,也不知在画些什么。

    他斜睨了他汤阳一眼,莞尔道:“这不是很好么?你家殿下总算是有些人情味了。”

    高高在上的储君,一下子落入凡尘了,还是心甘情愿的,这要是让君陌知道了不得气个半死。

    “好像是这个理。”汤阳挠了挠头。

    “不过他真对人动手动脚了?”淡定过后,伍胥又忍不住的好奇道。

    汤阳狠狠的点了点头,可不是么,行为尤为的恶劣,仗着自己被下药了,规模最大的占郡主便宜。

    “郡主没被吓到?”有些新奇啊!小郡主瞧着胆子可小了,当初被他踢了一脚,现在都还有心理阴影呢。

    汤阳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应呢,一只信鸽就落在了庭院内,他急忙上前将信鸽腿上的信条取下,打开一看大惊失色,懊恼的看了一眼伍胥,这乌鸦嘴。

    伍胥一脸懵然。

    “殿下,郡主府传信来,郡主病倒了。”汤阳手忙脚乱的将信条递了过去。

    萧夙眉头紧锁,想也不想的就起身,“备马去郡主府。”

    “殿下您一会还要入宫呢!今日可是中秋佳节。”汤阳忙不停的追上他的步伐,在后头强调。

    萧夙眼尾一扫,他识相的闭嘴了。

    一直站在门外的伍胥目瞪口呆,直到人消失不见了这才摇了摇头感慨,“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崔莺莺这病来得急,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夫诊脉过后给她开了一副药,又叮嘱了几句,未了还一脸沉重的看着小脸红扑扑,虚弱得如拂柳的少女,“郡主切记不可情绪大喜大悲,需得静养。”

    崔莺莺心虚的裹着被子,也不嫌热得慌,被珠玉和连理扒拉了好几次都不肯从被窝里面出来,她嗡声嗡气的哦了一声。

    大夫还是蛮如此的,居然没说她心理承受能力弱,被人亲一下就病了,这传出去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郡主就好生休养便是,今夜的中秋晚会不必去了,皇后娘娘心善会体谅郡主的。”珠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心中对殿下的埋怨又多了几分。

    崔莺莺眼巴巴的抬起头来,因为生病导致眼睛也有些红,有些委屈的嘀咕,“我以后能不能不见太子了?”

    连理:“???”

    她是错过了什么么?

    昨夜郡主一回来就赶走了所有人,和那两人聊了许久,今日便病倒了,现在口出狂言,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郡主……不喜欢殿下么?”珠玉坐在床榻上,柔声细语。

    崔莺莺红着眼摇了摇头,里头有泪花在闪烁,昨天晚上她思索了一夜,才后知后觉太子的喜欢。

    二哥说太子腹黑奸诈,她丝毫不觉。

    大哥说太子心思缜密,并非善人,她也不信。

    只是因为她瞧见的太子都是温和可亲的,这种好让人惶恐,不安,像是一种恩赐,随时随地都会被收回去,却又舍不得的贪恋。

    她只想开开心心的活着。

    从未接触过感情的人,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切最先感受到的不是喜悦,而是恐慌。

    “郡主先好好休息,等郡主好了,再说这些事情好么?”珠玉温柔细语的安抚着她。

    原本纠结的人乖巧的躺下。

    浅浅的呼吸声传来,珠玉带着连理离开了房间,煎药还需要些时间,一会再送来也不迟。

    “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病倒了?郡主为何不想见殿下了?”一出房门连理一连串的问题劈头盖脸的砸下来。

    珠玉扯了扯嘴角,“我先回答那一个?”

    “随便吧,哪个都可以。”连理道。

    两人聊了一会,萧夙却杀上门来了,顿时吓得跪在了地上。

    珠玉看着他欲要进去的动作,急忙开口,“郡主刚睡下。”

    “可看过大夫了?”萧夙动作一顿,凝眉问道。

    “已经让大夫看过了,只是郡主今日怕是没法入宫了。”珠玉低垂着头战战兢兢的回话。

    萧夙嗯了一声,独自在她屋外的凉亭内坐着等人醒过来,被晾在一旁的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心情五味杂陈。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丫鬟端着熬好的药端来时被珠玉拦下来了,她略微思索了一瞬,朝着凉亭内的人走去,“殿下这是给郡主熬的药。”

    男人看了过来,从她手中接过托盘,“你们下去吧,孤给她送去。”

    高,实在是高啊!

    汤阳满眼的崇拜,默默的给她竖起大拇指,要不说是伺候过皇后娘娘的人,这眼力见真不是一般人有的。

    “你这是想让郡主被吓第二次?”饶是杀人不眨眼的连理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小郡主就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可经不起这么吓唬。

    珠玉唉声叹气,“总不能真让郡主躲着殿下一辈子吧?”

    倒不如以毒攻毒。

    连理啧了一声,好残忍。

    屋内,萧夙并没有急于将人唤醒,而是坐在床榻前的凳子上,将汤阳搁一旁,目不转睛的盯着睡得眉头紧锁的人。

    少女未施粉黛,病怏怏的,没了平日里那股机灵劲,让人好生心疼。

    估摸着药快要凉了,他才将人叫醒。

    崔莺莺艰难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个朦朦胧胧的身影,男人锦衣玉冠,眉目如画,桃花眼中含着的是情意绵绵,如春水荡漾,摄人心魄。

    她也是烧糊涂了,鬼使神差的就伸出手去,萧夙微微俯身凑近,那手便落在了他的脸上,掌心滚烫炽热。

    “太子殿下?”清晰的触感让她垂死病中惊坐起,慌乱的收回了双手,一脸错愕的望向他。

    巨大的落差让萧夙有些不爽,却也没说些什么,默不作声的断过药,“把药喝了。”

    “我自己喝。”崔莺莺吓得作势就要把药抢过去,却被男人轻飘飘的躲开了。

    两人僵持之下,她只能忿忿不平的任由他一勺一勺的喂,可这药本就苦,这一下一下的直接将苦的过程拉得绵长,又不得不强忍着。

    好不容易喝完了一碗药,她却愣是一声不吭。

    直到嘴里被人塞了一颗甜枣,这是珠玉事先让人准备好的。

    “殿下怎么来了?”崔莺莺低着头不肯看他,弱弱的道。

    昨天晚上欺负她不够,现在还要趁人之危么?

    萧夙盯着她,语气平静,“你在怕孤?”

    “没有。”小姑娘摇头否认。

    “为何不想做太子妃?是孤何处做得不够好?”男人的声音太有蛊惑力了,但凡她定力稍逊,裤衩子都能给骗光了。

    裹在被子里的手不知所措的握紧了几分,抿着嘴唇道:“殿下很好。”

    “那你倒是说说孤哪里好?”萧夙勾唇。

    “殿下对我很好。”崔莺莺也不过脑子张口就来。

    萧夙强忍笑意,将空荡荡的碗放回托盘上,拖腔带调的道:“既是如此,郡主为何不喜欢孤?”

    “莫非是孤姿色太差,比不过魏书宴?”

    崔莺莺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来,不是大哥……你在质疑什么?

    质疑你那张脸?

    门外偷听的三人:“……”

    汤阳两手一摊,一副你看我就说殿下没下限吧,你们还不信。

    这要是靠美色,殿下能多少姑娘骗得倾家荡产。

    “孤没想到,孤的喜欢对于郡主是如此重的负担,原是孤一厢情愿了,”男人受伤的敛了敛眼底的悲痛,苦涩的自嘲,“可孤是一国储君,既和郡主有了肌肤之亲,怎能翻脸不认人。”

    “若是郡主真嫌弃孤的话,不若等选妃之时再做抉择,若郡主有喜欢的人了,那孤便不做强求。”

    “若是没有的话,郡主只能委屈着先嫁给孤了,此后郡主提和离也不迟,总不能叫孤落了个薄情寡义的名声,郡主意下如何。”

    他这话说得温温柔柔的,而且每一个字都是在为她考虑,怎么会是坏人呢?

    崔莺莺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沉溺在那满腔情意的眼中,木讷的点了点头,“好!”

    门外三人的表情越发的精彩了,太不要脸了,真的,堂堂一国太子,居然使这种下三滥的美男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