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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知道了。爱情不一定是努力就能得到的,不然,你怎么会到现在都还不喜欢我呢?”阿恺说得那样无奈,听在我心里面很难受。
“阿恺,我没有不喜欢你。只是只是不是那种”
“只是不是爱情,对不对?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你喜欢阿邦,我居然还自私地要阿邦帮我,我想只要这样,你说不定会对阿邦死心也说不定。”听阿恺这么说,我惊讶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对不起!如果我这样做让你很困扰的话,我要跟你说抱歉。”阿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正慢慢地站起来。看着我,突然给我一个看起来很悲伤的微笑,我也跟着站起来。
“你不用担心我啦。真的不用,谁都知道我很花啊,要是传出去我失恋的话谁会相信?我一定一下子就可以恢复了”阿恺的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大声,好像是刻意要讲给自己听一样,又摸摸我的头,他说:“嘿!不要这样看我。”
我觉得眼眶里的眼泪好像就快要满溢似的倾倒而出。
“不要觉得我可怜。如果如果你真的要那样想的话,那就给我一个拥抱好了,这样还比较实际一点。”
阿恺又在笑了,而我选择不要看到那样悲伤的笑容,狠狠地撞进他怀里,给了一个他想要的拥抱。
“够了。这样已经够了。”阿恺慢慢松开我,然后轻轻地跟我说bye~bye。
我听到他大力地深吸一口气,然后往门外跑,好像正在努力远离我似的。我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在阿恺离开的时候,一瞬间跌坐在地。
过了没有多久,我听到有人说“怎么回事”这次换了一个声音,听在我耳朵里很是讽刺,这个晚上是怎么了?居然接二连三地上演着一场又一场地闹剧,把我整个人弄得一团乱。
“我看见阿恺跑出去,你们吵架了吗?”好像是看到我脸上的泪痕,阿邦小心地说着。“我去追阿恺回来,你等我”
“不许去!”阿邦的话俨然是条引线,点燃了我这个正蓄势待发的炸弹。我用尽了全力朝他大吼。“你去做什么?是不是又要把我推给阿恺?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对我有多残忍?我喜欢你,我该死的喜欢你,你知不知道?”眼泪又飙出来了,这次飙得更凶。而我正像个疯子一样说着我原以为这辈子永远无法说出口的话。“你不喜欢我的话没有关系!可是你不要那么过分,把我推给别人!你知不知道你帮阿恺,就是在伤害我?为什么你要一副你做了件很对的事情一样呢?为什么你要笑着把我推向阿恺呢?你真的是很过分,太过分了”
我再也受不了地放声大哭,好像今天是世界末日一样,而我正在用我的眼泪哀悼。哀悼我在世界末日做了两件很蠢的事情:一件是伤了一个爱我的人;另一件是告诉一个不喜欢我的人我喜欢他。这也许真的比世界末日还惨对吧?
我觉得我好像难过得快要死掉了。
“我对于你而言到底算什么呢?是你为了证明友情的牺牲品吗?请你不要这么莫名其妙!”觉得酒精给我的勇气好像就快要用光了,我抓起一旁的易拉罐,又狠狠地灌上一大口。在我想要喝得更多的时候,有只手把我手上的易拉罐一把抢过。
“拿来!”像小孩被抢走心爱的玩具,我朝阿邦大吼。“你还给我!还来!”我扑过去,想要把酒抢回来。那是我的勇气!你不能把我的勇气给带走。
而不在我试图把啤酒罐给抢回来的当时,一件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阿邦举高了手把啤酒往一旁砸去,就在我还来不及抗议的时候,阿邦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我,而被他抱紧的我竟明显地感觉到他在微微发抖。
我僵直了身体在他怀中,我想哭,非常非常想,却掉不出一滴眼泪。我几乎是用快要崩溃的声音讷讷地开了口。
“为什么?你不是不喜欢我吗?你又何必”
“谁说的”
“什么?”隐约听到他口中吐出几个字,我没听清楚。
“谁说我”阿邦还没说完,门口却传来了声响。
“嗯,对不起!”
听见阿恺的声音,我和阿邦原本相拥的身躯很快地分开,那几秒钟简直让我尴尬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而正当我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阿恺却抢先一步,并且说出了一个让我难以置信的消息。
“等一下什么都不要说,现在没有什么事比这个还重要。”阿恺制止住我想开口的念头。
“pocky出车祸了,刚送到医院。”阿恺这么对我说。
反省中。
我怎么会让喝醉了的pocky跑出去呢?她根本就已经喝到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居然还让她自己一个人离开家,虽然我也有些醉了但我至少比她清醒吧。都是我的错都是我让她喝醉了还一个人出去的
这个晚上到底要乱到什么样一个程度?所有原本我以为不会发生的事情,好像全挤在一个晚上之内发生了,让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神经线路全被人打上死结,再怎么解也是徒劳无功。
坐在阿邦车上,这次我没有再拉着他的衣角,而是抱着他我需要一个能支持我的东西,能让我依靠,给我支撑,因为我现在脆弱到随便一件事情都可以把我击垮,根本就顾不了这个人曾经伤透了我的心。
pocky,不管怎样,你千万不可以出事。我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着。
当我们踏进医院的时候,护士小姐告诉我们,pocky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休息,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当我们依照病房号码找到306号房时,走到门口,发现有个男人正坐在pocky的床边,握着她的手低声说着话。
这个人等一下,这个人不是阿邦口中说的那个房东的儿子吗?
过了好一阵子。
我想或许我不该打断他的但我觉得我还是想先知道pocky的状况到底怎么样了?
“嗯,对不起”
“喔。”听到了声响,男人松开了pocky的手起身转过来看着我们。
“你好,我是连皓明。”
连皓明?不是pocky在喝醉时口口声声叫着的名字吗?
“她怎么样?”我连忙问。
“有轻微的脑震荡。”他的表情显得很沉重。“身上还有一些皮肉伤,不过都已经消毒擦了葯,不碍事的。医生说因为脑震荡的缘故还要观察个一两天才可以出院。”
“那个撞伤她的人呢?有没有来?”
“嗯事实上是我的车子撞到她的。”
“怎么会是”我指着他,满脸不敢相信。
“雨霈,是pocky自己扑到连大哥车上的,她从角落里冒出来想要阻止连大哥把车开进停车场。”站在一旁的阿恺出声。“我那时候刚好出去,看到pocky正上前去挡连大哥的车,我根本来不及拉住她。”
“对不起,是我没注意。”叫连皓明的男人连声道歉。
我看了他一眼,确定他眼里的愧疚是无法假装出来的,我轻声对他说:“算了,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应该是现在躺在病床上的pocky才对。”我看了看pocky,她脸上的泪痕都还没干呢。额头上包着一层厚厚的绷带,正躺在床上熟睡着。
“抱歉。我能不能跟你借一点时间?”他朝我点点头。
我和他两个人相偕走到病房外的走廊上。
“我想,我应该猜得到你跟pocky的关系。我是听到一些事情但她并没有完全告诉我。站在她好朋友的立场,我只是想说不要看她那个样子,好像无忧无虑,其实她很脆弱,有什么事情她老是选择放在心里,她老是夸口说她是生来没烦恼的美女。
其实那天在阿邦家也就是你住的地方看到你,我就觉得你看起来有点眼熟,现在想起来,我想pocky皮包里那张放了很久的照片,应该就是你没错。”我看着他显得诧异的脸,继续说下去。
“她今天来找我喝酒,一直叫着你的名字。我想,她一定很爱你吧。我一直都不知道,她从来没跟我说过,可是她今天拉着我哭,她说她爱你很久了,你却看不见!”我看见连皓明在听见我话的同时握紧了拳头。“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真的没有其实我也没有那个资格。
你的感觉我很清楚我只是希望你好好找时间跟她谈。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是说,如果你们很早就认识了,我想你现在得把她当一个大人看,得去正视你们之间的问题。如果如果你很清楚你对她没有那种感觉的话,你最好还是”
“不是的!”话说到一半突然被打断,我看着一脸沮丧的他。“我并不是对她没有感觉,只是我一直不相信她挂在嘴边的我爱你是真的。我今年二十八岁了,二十四岁就认识她,从她高二的时候教她吉他开始,我一直没有把她对我的喜欢放在心上。
她第一次跟我表白的时候,我已经有女朋友。后来我失恋,她一直在我身边陪伴我,等到我发现自己也喜欢她的时候,那时候她正要联考,而我正好有一个可以出国深造的机会。
我选择了出国。年龄上的差距让我觉得有压力,一方面也为了不想影响她的学业,怎么想得到出国两年后,回到台湾我们两次相遇,我没想到她对我的感情竟然和两年前一样。
是我不够坦白。是我没有办法对自己诚实。是我不对”在说这句话的同时,我看见他甚至难过的坐在一旁闭上眼睛,手指抓扯着头发。
“对。都是你不对。是你的错。”
听到这个声音,我和连皓明两个人很快地看向出声的地方。
pocky在阿邦的搀扶下,缓缓地走到我们面前。
“早说不就好了嘛。”pocky注视着连皓明,在那一刻她白皙的脸上竟露出甜甜的微笑。“害我还听tina的话跑去喝酒,还醉到跑去撞你的车。”
“pocky,你还要开玩笑!我们会被你弄疯耶。”我在旁边低斥。
“我又没说错。我现在可是这里痛,这里也痛”pocky挥着手胡乱指了一通,吓得连皓明很快地跑向前搂住她。
“对不起,对不起”他把pocky抱得老紧。“是我不好”“你跟我说三个字,我就原谅你好不好?”pocky同样回抱住他“你从来都不肯说,连敷衍我都不肯”
“我爱你。”pocky的抱怨连皓明很快地打断。“我真的爱你。”
“好吧。”pocky的眼泪像珍珠断了线,一下子洒了满脸,可是脸上却带着幸福的笑意。“看在你多说两个字的份上,我原谅你。”
两个人在医院的走廊上紧紧相拥,引来不少人的侧目,但我知道他们不在乎,因为他们终于可以对彼此坦承了。
那么我呢?我也需要有个人来跟我坦承
就在同时,阿邦悄悄地走到我身后轻轻开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没有迟疑地,他牵着我的手往电梯方向走。
我忍不住回头看向阿恺,他同样也看向我,给了我一个释然的笑容。
阿恺,谢谢。我在心里轻声地说。
才出了医院的门,我和阿邦马上被两个西装笔挺的男子给挡住。阿邦显然知道他们是谁,拉着他们到一旁说了些话,然后很快地回来。随后我就坐上阿邦的摩托车,往某个方向长驱而去。
那些人是谁?我一直没有问。因为现在有更让我心烦的事情占据在我心里。
我一直不敢去想他会跟我说什么。或许他会想出一套更婉转的说法,来让我打消念头放弃他?如果是这样,我到底该不该跟他去?
我想要答案,却害怕听了会受伤。脑中一个又一个的疑问问得我自己就快要晕头转向。我盯着眼前那个和我几乎是没有一点缝隙的背影,我们之间的距离是那样近,我却觉得我一点也抓不住他的想法。
你究竟会跟我说什么?
路途中,阿邦在半路停下来买了束花,然后,我们来到一座墓园。捧着那束花,我们就这样无语地走着,直到走到其中的一座墓前停下。
我看前眼前那座简单的墓碑,上面的人名写着方琪两个字。再看看阿邦,他正把手上捧着的那束花轻轻摆在墓碑前,双手合十,低声地说着:
“妈,对不起,这么晚才来看你。”听见阿邦的话,我难掩惊讶地看着他。
“我带了一个人来。你知道的,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女孩子。她叫雨霈,是我喜欢的人。妈,你看到了吧。我相信你会跟我一样喜欢上她的”
“妈,你的儿子很懦弱,居然不也告诉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他喜欢她。我做了很不对的事情,你在天上看到,一定很想骂我吧。”阿邦顿了一下,没有看我,仍旧直视着前方。我听着他突如其来的表白说不出话。“随你怎么吧都可以,可是帮我一个忙,你叫她不要生我的气,跟她说我不是故意要伤她的心的好不好?”
听到这里,我的眼泪再也不听话地流了下来,连忙用手捂着脸。阿邦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我,把手伸到我的面前,像是企求我的原谅。
我把沾满了眼泪的手交给了他,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像是如释重负。
“妈,谢谢。”他再次双手合十,我跟着他做同样的举动。然后,阿邦牵着我的手,走到一旁的小坡上。小坡并不陡,但走到最高的地方,碰巧可以从上头俯视山下整个景色。阿邦拉着我坐下,手没有放开我的,然后缓缓地开了口
“还记得那一天吗?你拿了我的身份证,我急着去抢的那一天。”
我闻言点点头。
“其实我那么拚命,是因为怕你看到我父亲的名字,后来想一想,我也许太过紧张了,你或许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我爸叫沈亿德,是沈盟现任的董事长。”
沈盟?我怎么会不知道,是一家很有名的资讯公司啊。只是我真的没有想到沈盟的董事长居然会是阿邦的父亲。
“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他只不过是碰巧出生在有钱人的家庭,靠着家里的钱创业,有点成绩罢了,并不是什么白手起家的大人物。
而我身份证上的母亲那一栏,写的是一个叫做许娴雅的女人,她并不是我的母亲。我的亲生母亲叫方琪,也就是刚才墓碑上面刻的那个名字。我妈是我姑姑的好朋友,暗恋我爸很久,一直到我爸结婚,她都一直没有对我爸死心。直到那个叫许娴雅的女人被检查出来她有不孕症,我爸就利用我妈帮他生孩子这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真正原因。
我妈在生下我之后就被送到英国去了,她和我爸签下了切结书我妈一直不愿意告诉我她不是不被逼迫的。我爸答应定期送钱给她,另外会一年寄给她一张我的照片,前提是她不能回台湾,不能来找我”阿邦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显得很激动,我拍拍他的背给他支持,他对我感激地笑了笑。
“你知道吗?我在十五岁以前,一直叫那个女人妈。小的时候不懂事,还不会看人的脸色,可是后来慢慢长大,我看见那个我叫她妈妈的女人,总是用一种鄙视的眼神在背后盯着我,我才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后来有一天,我听见她跑去跟我爸吵架。她发现我爸还在汇钱给我妈,显得很生气,跟我爸吼说:为什么不让那个女人干脆死在英国算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这个人不是我妈,我的亲生妈妈在英国。
听起来很像连续剧对不对?可是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怨恨这样的人生。后来我逃家,历尽历尽艰辛到英国去找我妈,我们相认。找到她的那天,我她整整抱着我哭了两个小时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誓我要一辈子保护我妈,不让她再被别人欺负。我妈那时在英国开了一家小餐厅,生活也还过得去,那是我这辈子觉得过得最幸福的两年。
后来有一天,我碰巧出门了不在家。而当我回到餐厅的时候,你绝对不会相信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一辆车,一辆没有人驾驶的车子直直冲向了我们的餐厅,那时候是休息时间,店里没有半个客人,只有我妈一个人在里面,她当场被活活撞死”
我听了不敢相信地看着阿邦,他的眼眶红成了一片。
“谋杀一定是谋杀后来警方调查到车上甚至还装设了炸弹,也就是说我妈就算没被撞死也会被炸死更巧的是,我居然两个小时后就被我爸的人带回台湾这不是谋杀是什么?
我真的不懂。为什么他可以跟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发生关系我妈爱他爱得那么深,深到心甘情愿被他利用,他却好像什么都看不见更可悲的是我身上留着这个人的血后来因为他身体不好,打算举家搬到英国去,顺便休养,我这才又趁机逃了出来。
他不可能找不到我的,我一直都知道。你今天看到的那些人,其实就是我爸派来的。我们去六福村那天早上,我躲的也是他们。”
“那你打算怎么做?”我低声地问,看着他因为气愤而红了的眼眶,心里的不舍不断地涌上来。“可是总归一句话,他是你爸爸。”
“爸爸?我看大概没有人会像我一样如此憎恨自己的爸爸。就是因为他,我眼中的爱情是那样不值得相信。正常的情况不是这样的吗?不是应该两个人相爱,然后才生下所谓爱情的结晶吗?为什么我的出生竟变成了利用,然后造成了我妈凄凉的一生。甚至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死得那么惨!包可悲的是,他彻底抹黑了我心里爱情的形象,我不敢爱人,因为我并不是他们两个人相爱才来到这世上的,我身上流着那种人的血,是不是我注定是个无情的人?”
“阿邦,冷静一点。”我安抚着他,直到他变得比较平心静气一点,我才缓缓地开口。“你还记得你曾经跟我说的话吗?你说人的一生很多事情都不能如自己所愿,不是吗?你说该做的不是埋怨,要想着怎么样过得更好才是我们该做的事。你记得吗?我有把你的话牢牢记住,可是你呢?怎么说过就忘了?”
蹦起勇气,我握住阿邦的手。“好好的解决,不要让恨意蒙蔽你的眼睛,如果你爸真的那么坏,那么你为了他赔上自己,根本不值得!你妈妈一定也是这样想的,你绝对不可以辜负她受的委屈,知道吗?”话才说完,阿邦把我紧紧地抱住,像溺水的人在汪洋中抓住一块浮木那样紧。
“雨霈,也许我很早就喜欢你了吧。”阿邦看着我的眼神是那样专注。“可是我一直没有注意。就像我告诉你的,我爸爸做了一个最坏的示范,让我彻底地对爱情失望。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开始会挂念你,会怕你没有吃饭,会去想你在干嘛,心情好不好我本来不认为那是爱情,也不认为我会爱人。直到阿恺要我帮他追你,我才知道自己心里面的感觉。
我不想伤害阿恺,他每天是那么快快乐乐地告诉我你们今天又聊了什么,然后我在想,如果你喜欢阿恺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你我的感觉。所以我决定要试探你,才会老是说那些话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
“试探?真好的字眼!”我板起脸,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有气。“你知不知道你那些话就像待射的箭,我是箭靶,偏偏你是个神射手,每一枝都正中红心。”
“在发现自己喜欢你的时候,我也很痛苦啊。最痛苦的是我知道阿恺是故意告诉我的,而我一直在想他告诉我的原因是什么,后来我才知道。”阿邦顿了一下。“原来是因为你也喜欢我。”
“喂,够了吧,有必要一直提醒我‘我喜欢你’吗?这我比你还清楚好不好?”沉重的气氛总算被赶跑了些,我们俩相视而笑。而就在这个时候,刚才等在医院外面的两个穿着西装的男子竟又出现在我们面前,阿邦难得一见的笑容很快地又收敛下来。
“那他们”我看着他们,一种不详的预感浮现心头。
“雨霈,你说得对。我在之前就想过了,或许我该回去,把事情做一个了结。”阿邦拉着我站起来。
“我还有一件事要做,就是要把我妈的墓迁回台湾,现在的这个墓,是我替我妈盖的一个衣冠冢。她在生前一直想回来,我想完成她的心愿。可是我这次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我曾经想过要悄悄地离开,可是现在,在我们表明心意之后,我不能这么做。”阿邦的手伸过来,顺着我因为风吹而显得有些凌乱的头发。
“我绝不会说要你等我的这种话。我只能说,我一定会回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回来的那个时候,我们对彼此的感情都没有变,那么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说完,阿邦竟像个小孩子一样伸出右手的小指来。“虽然有点幼稚,不过我一直很相信这个约定的方式。来,打勾勾”
阿邦看着我笑,我也笑了,只是脸上挂着泪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哭的。
“盖章。”我说。当两只大拇指重叠在一起的时候,阿邦在我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轻轻的吻,在吻上我的那一刻,我看见他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串钥匙,交到我手中,什么都没有多说,然后,就这样跟着那两个人,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笑了,因为知道他给我钥匙的意义。
那天,徐徐吹来的风很凉,可是我的心是暖和的。那是一个深植在心中的信念,所挟带而来的炽热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