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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多日的颠颇,一行人终于浩浩荡荡的回到“风家堡”而出乎翩翩意料的是“风家堡”竟然是位在一处如同世外桃源般与世隔绝的山谷内。
泵且不论它隐密的位置让人难以觅其踪迹,光是它进可攻、退可守优异的战略位置,就无怪乎风沐人敢夸下口说,只要他愿意,即便是被尊称为“天可汗”的大唐天子,都对他莫可奈何。
而谷内究竟有多深、多大,翩翩也不知道,她只知道一从幽暗的曲径中穿出后,上百人,或者说是上千人的迎接阵容,简直眩惑了她的耳目。
而更让她惊奇的是,在进入曲径中之前,她所看的几乎都是一片又一片的树林,或是山崖,可是通过之后,放眼望去,除了高峻巍峨的“风家堡”外,有的就是远处或奔驰或休息在草地上,一匹匹透体通红,叫声明亮异常高大的骏马。
也不管两旁迎接的人群气势有多庞大,翩翩迳自拉着风沐人间:“这些就是有名的汗血宝马吗?”
“你说呢?”看着她亮着一双眼紧盯着远处,风沐人不禁莞尔。只要是头一次进入“风家堡”亲眼目睹的人,没有一个英雄豪杰不被眼前的景象和气势所震慑的,更何况是一个弱女子,可是,翩翩却只是顾着看马,其他的却像都没放在眼中。
没有得到他的回答,翩翩像是有些不满,小嘴一噘,说道:“我想当然是。我只是觉得奇怪,这里既然有这么多,为什么只有你和马荣骑的是同一种,而其他就都是一般的马匹?”她环顾着身后的车队。
风沐人一笑,正想回答,一声娇滴滴如银铃般的嗓音却霍然响起。
“风哥哥、风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小莎儿等你好久了。”随着说话声,一个身形娇小的红影猛然闪入眼帘。
“风哥哥,我要的东西你带回来了吗?是不是带在身上?”说完,她竟迳自摸向风沐人的胸。
翩翩又是一怔:心中泛滥起的波涛更加汹涌。
风沐人一笑,即时将她手捉住。“小莎儿,可不能永远像个小孩一样,来,风哥哥帮你介绍你未来的大嫂。”说完,他技巧性地闪开身,伸手将翩翩揽到怀中。
“翩翩,她就是风家堡中大黟疼爱的小妹妹,你也见过的。”
他这一番话,却立即被陆莎儿抢白。“谁说我是小妹妹?谁不知道人家是风大叔指定给你的媳妇。”她虽然表现出一副无辜样,双眼却是若有似无扫向翩翩,并带着一丝愤恨和示威。
媳妇?!翩翩心中不由得一震。
风沐人像是料到翩翩心中所想,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哈哈大笑说:“还说自己不是小妹妹,都这么大了,还在说这种孩童时的戏言。小莎儿,看哪天,风哥哥得尽快帮你好好物色一个”
“咦?这不是”没等风沐人说完,陆莎儿却突然步上前,盯着翩翩雪白颈项上的一条坠子打断他的话。“这不是我让风哥哥你到长安城内最有名的首饰店居宝楼挑的坠子吗?你看,这上面还有居宝楼独有的印记呢!”
翩翩低头一瞧,没错,这坠子就是当初风沐人刚到纪府时送她的见面礼,原本坠子上还镶有珍珠,玛瑙等物,可是她嫌累赘麻烦,就干脆拆了开来,而“居宝楼”真不愧是大唐数一数二的店家,设计的首饰竟然经过这一拆解,还完全像是另一个簇新的首饰,彷佛它本来就设计可以分开拆解似的。
“居宝楼设计的首饰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第二件,所以风哥哥,我不管,这不是要送我的吗?怎么会在她身上?”她怒气腾腾地瞪着翩翩。
翩翩二话不说,伸手就要将坠子解下。
风沐人一手握住她。“你做什么?”
翩翩冷冷瞅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既然这么说,给她就是了,反正我又不希罕这什物,今早若不是小莲帮我戴上,我还不会主动戴呢!”
“不行,这可是我送你的。”
“可是,你敢说这当初不是挑选要送给她的吗?”当初两人未曾相识,风沐人贸然送礼,她已经觉得奇怪,眼下,就证实了之前的臆测,因此,她的口气也就不甚好了。
风沐人一时语塞。其实,他身边的这些杂事向来由马荣负责,当初会要马荣拿出当作礼物,完全是因为一时兴起,压根没想到是准备着要送给谁的。后来他觉得亏欠,要再专程送翩翩礼物,可她就是不肯接受,因此,这竟成了他唯一送给她的首饰。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戴这些叮叮当当的东西。”翩翩虽然这么说,可是一旦遇到嫉妒心在作祟,她的语气不免显得有些酸了。
翩翩的反应,让风沐人心中有了盘算,转头对陆莎儿说:“小莎儿,这首饰库房里多的是,其中不乏远从域外来的珍品,你要,回头让马荣带你进去挑,就算风哥哥给你的补惯好不好?”
陆莎儿嘴一噘,正想不依嚷叫,风沐人却突然拉起翩翩一同上马。
“各位。”他像是运用了浑厚的内力,将声音远远的传递出去,顿时,杂沓欢呼的人声寂静了下来,数千,甚至数万的目光同时投射过来。
风沐人一派潇洒、坦然,骑在那万中选一的“汗血宝马”身上,看起来格外地英气勃发,随着阳光的映照,他锐利的双目,就像在说话的瞬间也穿透过每一个人似的,让人不得不倾神凝听。
可是同时,也没有人忽略掉被他紧紧圈在胸前的翩翩。
虽然只是薄施胭脂,一袭白色长纱上也没有多余的点缀物,可是在轻风的吹拂下,衣袂飘飘的翩翩就像是天外飞来的仙子般耀眼夺目,和风沐人同骑马上,就算是神仙眷侣也要欣羡。
一时之间,竟让众人看呆了眼。
“各位,原谅我要骑马入堡,因为我实在是迫不及待要让大家好好看看我这个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妻子,我相信,大家夥一定也和我同一个心理是吧!”语毕,他愉悦满足地看着翩翩,在阵阵欢呼声中,他又低首靠向她耳际说:“你说是不是?我最心爱的妻。”
他这声低语让翩翩瞬间红了脸,这时,纵然之前有再多的不悦,也消弭于无形了。
她不由得面露娇羞,低声抗议道:“谁是你你心爱的妻?”
风沐人一笑。“啊!你说什么?我怎么没听见呢?大声点好吗?”
翩翩嘟起嘴,心想,大声反正也没人会听见。“我说”
风沐人悄悄地伸起手在背后作手势,众人意会,虽不解他为什么会突然有下令的动作,可是还是不约而同作噤声的准备。
“谁是你心爱”就在这时,一片人声鼎沸中,突然间静了下来,让翩翩那声“心爱”的显得格外响亮刺耳。
翩翩当场愣住,一张俏脸像被烈火焚烧,窘得她恨不得眼前就有个地洞让她一头钻进去,或者,乾脆将头埋进去也行。
而风沐人却是得意极了,他趁势应答,彷佛那声“心爱”的是在呼唤他似的。
“我亲爱的夫人,对于你这样的称呼,我实在是觉得备受荣宠呢!”风沐人像是万分骄傲地抬起头,对着众人高声说:“现在大家看到了吧!这就是我风沐人引以为傲的妻。正式的典礼将会在三天后举行,届时,希望大家能衷心为我、为风家堡高兴。”说完,他满心喜悦驾起缰绳,喝地一声,紧抱住翩翩,纵马奔入“风家堡”
这天的一切,虽让自觉脸皮极薄的翩翩是又气又窘,可是说到底,对风沐人深深的情爱和包容,却是点滴在心头,对他,更是有说不出的浓情和蜜意。
是她自己说不爱首饰的嘛!可是临到头,却又为了这件事吃醋,就算只是一丁点,算来也是自己理亏,可是他却分毫不提,相反地,还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他对她的爱,让她放心,这怎能不教她感动万分。
可是,换在陆莎儿眼中,就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受。
在翩翩没有出现之前,所有的人都把她当作公主一般捧在手心上,更重要的是,身为风亦云,也就是风沐人父亲师弟女儿的身分,让她,甚至是很多人都视她为风沐人未来成婚的对象,但眼前的一切却都改观了。
她的地位,在一夕之间有了天地之别。
“小莎儿,这是沐人要我交给你的,他说,他让马荣带你去库房找一件你钟意的首饰,你却都不肯去,所以,只好托我转交给你了。”风沐人的心意,翩翩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希望能藉由这样的方式改善她俩的关系。
翩翩不否认乍见陆莎儿时,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酱一样难受,可是当她想到风沐人一直只将她当作妹妹一般疼爱后,她就不再有任何复杂的情绪,相反地,她开始同情起陆莎儿了。
爱上一个人,却又不被认同,那种心被践踏的痛苦,她怎么会不了解。
只是,对于翩翩的好意,陆莎儿是一点也不领情。
她鼻一哼,看都不看就说:“我才不要,除非风哥哥亲自来。”
“可是他很忙。”翩翩故意放软了声音,带着笑。
“忙?忙什么?有什么好忙的?以前他都会陪在我身边,我要去哪,他都会陪我,现在有什么好忙的。”此刻的她,十足像个撒泼的小孩。
小莲在一旁看不惯,冲口就说:“怎么会不忙?你难道不知道他就要成为我们家小姐的郎君了吗?以前我们家风姑爷有没有陪你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从今以后,他是绝对没有时间陪你的,因为他很爱我们家小姐,若不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婚礼,风姑爷他可是一刻都没法离开我们家小姐一步。”
翩翩虽然出口阻止,无奈,小莲实在气极,把话说得又快又急,让陆莎儿听得气白了脸。
“小莎儿,你不要听小莲胡说。”
“她本来就是胡说的,风哥哥他是他是爱我的,他才不可能不理我呢!”她说得泪盈于睫,眼看就要哭了出来。
翩翩责怪似的瞥了小莲一眼,然后安慰她说:“是啊!所以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你瞧,这链子有多美。”不想,她才刚把盒子打开,就被陆莎儿一手拍落地上。
“我才不要。”
“你太过分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大家都应该对你好的是不是?”小莲实在是气不过。
陆莎儿的泪水突然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那你们又是什么人?凭什么一出现,就要夺走风哥哥、夺走大家对我的爱,凭什么?”她哭得好不大声,看得翩翩很难受。
看翩翩没有作声,小莲又说:“我们家小姐可是堂堂魏国公的五千金纪翩翩耶!什么人?你才是什么人呢!”
“我管你是五千金还是八千金,还不是弱不禁风,你们这样的中原女子怎么配得起号称大漠飞鹰的风哥哥,我看不要说汗血宝马了,连一般的马,你们光是看都怕了,还骑呢!不敢骑马的话,还有什么资格进风家堡?还有什么身分嫁给风哥哥?”她说得涕泪纵横,却又满脸倔强。
“这么说,我如果骑上汗血宝马呢?”翩翩这话一出,陆莎儿和小莲同时一愣。
陆莎儿是怎么样的心思,小莲不知道,可是她早已从马荣口中听来有关“汗血宝马”的事。
“小姐,不可以,汗血宝马可不是一般的马”小莲紧张万分地张口阻止,不想,陆莎儿却突然笑了出来,而且,由于泪水还挂在脸上,因此她这一笑,竟显得有些滑稽,让小莲看怔了眼。
“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中原女子真是不知好歹,痴人说梦话,如果她真能骑上“汗血宝马”我小莎儿就承认她是风哥哥的新娘子!可是我说的是她自己单独一个人骑上去的哟!不是有人一起骑乘,或是共驾。”说完,她面露诡谲之色。
“好,这可是你说的。”翩翩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小莲忙挡在身前。“不可以,小姐。”
翩翩莞尔一笑,握住她手说:“小莲,你放心。”她会武功的事,自始至终小莲都不知道,她可不相信区区的一头马会难倒她,算来,她还觉得对陆莎儿有些不好意思,是她讨巧了呢!
“我们来的时候不是有骑马吗?”
相对于翩翩的一派轻松,小莲却紧张极了。“小姐,汗血宝马可不是一般的马,小姐”不过,任凭她怎么说,翩翩还是和陆莎儿相偕离去。
眼看事情已成定局,她又无力阻止,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而唯一能说得动翩翩的风沐人此刻又不知道在那里,令小莲更是担心,突然,她想到了白老爹。
再也没有犹豫,小莲急忙前去寻找。
“白老爹、白老爹。”虽然在翩翩的劝说下,白展扬终于同意随同她前来“风家堡”可是他也坚持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一直到现在,只有翩翩和风沐人知道真相,其他人,就只以为他是白老爹。
“白老爹,快和我一起去找小姐,快!”
“发生什么事了吗?”白展扬故意动作温吞,就像个又丑又怪的糟老头。
小莲实在不懂,小姐为什么就是这么在乎白老头,简直是把他当作父亲一样对待,不过,她虽然不以为然,此时此刻,她也管不了这么多,最重要的是,他对翩翩的影响力。
“哎呀!白老爹,你就快走吧!你的动作再慢点的话,搞不好小姐小姐就”小莲说得都快哭了,于是把事情很快地说了一逼。
不想,小莲都还没说完,白老头却脸色大变,原本迟缓的步伐顿时变得飞快,佝偻的身躯转眼间挺了起来,整个人突然变得很高大,而且就像老鹰捉小鸡似的将小莲一把揪了起来。
在小莲又惊又惧之间,景物如同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晃过。
“这这怎么回事呢?你到底是不是白老爹呀!”
白展扬的声音不再老迈低沉,却充满了担忧说:“这会儿没有时间解释了,我们得赶紧找到翩翩,这丫头实在让人担心,要逞强也不能这样的呀!汗血宝马不要说根本不让女人沾,就算是一般的男人,要想近牠身也非易事,更遑论骑牠了,她难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没有经过风家堡的指点而贸然骑上,因而惨死蹄下的吗?”
“就是啊”一听到这,小莲哭得更厉害了。
“别哭了,快到了,就在那儿。”白展扬的身手毕竟不凡,转眼间就出了“风家堡”很快地,他们就惊见翩翩白色的身影在四蹄纷飞狂奔的汗血宝马周遭移动。
眼看汗血宝马不住地高声嘶鸣,如脱闸的猛虎般奔窜在烈日下,飞坑邙有力的马蹄看得人心惊胆战,而翩翩竟然还以极近的距离穿梭在牠们中间,让小莲几乎要吓昏了过去。
她根本没法计较向来娇弱的翩翩为什么能有这么好的身手,眼前,她只能急得不住斑声惊叫。“小姐、小姐,不要,不要呀!”
“小莲,住口。”突然,她被白展扬喝止。
“可是”小莲哭得涕泗纵横。
“你如果想要翩翩有个万一的话,就尽管大声呼叫,让她分心。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个时候,汗血宝马已经因为翩翩突然的闯入而情绪大乱,她如果不专心对付,很容易因为置身其中而受伤。”
“那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小姐啊!”冷不防的,几匹汗血宝马竟然把翩翩当作敌人似的冲撞过去,凶悍的速度和暴烈性情让人瞠目结舌,若不是翩翩避得快,只怕已惨死蹄下。
“难怪难怪牠会是战场上各方争夺的利器。”白展扬忍不住出声赞叹。
“白老爹,你还有空这么说,不快点想想办法。”
“别急,我在等,这些马总是有力气用尽的时候,相信翩翩也是这么想。”他一派沉稳,因为他相信以翩翩的身手,再加上他在旁的帮助,要有个万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料,他才这么想,旁边却隐隐传出哭声。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做的,对不起。”原来是陆莎儿,白展扬和小莲一急,竟然忽略了她。
小莲一看,忙奔上前怒骂“都是你,如果我家小姐有个万一,我看你怎么办?”语毕,她还觉得不甘心,想再骂,却被白展扬阻止。
“等一下,小莲。你是叫陆莎儿是吧!我刚刚说,马总有力气用尽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这一说,陆莎儿是哭得更凶了,她哽咽着说:“我不知道她会这么坚持,我还以为她会打退堂鼓,然后然后风哥哥就是我的了,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坚持,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些话在白展扬心中激起了不祥的预感。
“你别急着哭,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那些马那些马是不会累的,如果被人无端挑衅,尤其当牠们知道对方是有意要驾驭的时候,牠们只会越来越凶猛。”
白展扬背脊一冷。“怎么会?牠们不是终究会被人驾驭的吗?”
“那是有秘诀的,而且,你们没注意吗?除了风哥哥,其他的汗血宝马只要是被人骑乘,都要戴上眼套,蒙蔽牠们的眼睛才行,否则牠们一旦发起凶性,就很容易伤人。”
“什么?!”这话一出,白展扬和小莲不约而同地转头看着翩翩,未料,就在这时,汗血宝马突然又发蹄狂奔朝翩翩冲去,白展扬不再犹豫,正想纵身奔入,却突然听到翩翩喜悦的叫声。
“看!我做到了!”
然后,她话才一离口,马却像发了疯般狂乱奔窜,就在一阵惊愕声中,翩翩白色的身影突然像落叶般被狠狠摔落地。
“翩翩、我的翩翩、我的翩翮。”得到消息赶回的风沐人,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满身是血的翩翩飘落在他面前。
迷迷糊糊的,翩翩试图努力撑开眼皮。
“翩翩,翩翩,翩翩”
是谁?是谁在呼唤我?是谁?
她好不容易睁开了眼。“这是哪?是谁?为什么、为什么一片雾茫茫,为什么一切看起来都好模糊?”伸手想要触碰,可是却是怎么样也抬不起来。
“我记得记得”可是脑袋里却浑浑沌沌的,整个人像被抽离什么似的,觉得好虚弱。
突然,纤细柔白的手被人一把握住。
“不要想了,翩翩,没事的,现在你只要好好休息,然后专心等着做我的新娘子就好了。来,乖乖的,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好吗?”
嗯原来是风沐人,可是为什么听起来他的语气好像充满悲伤?很想问,可是眼皮却又觉得好沉重,唉~~不管了,反正他就在自己身边,那就好,那就安心的继续睡吧!
然后,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瞬间,翩翩像堕入一个无底深渊,整个人迅速往下坠落。
她好害怕,忙不迭的惊呼“沐人、沐人”
突然,手又被捉住,阻止她继续下坠的落势,眼一睁,想看清楚,她终于看到了。
风沐人是他!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是一牵动,瞬间的痛楚像是要把她活生生地一剖为二,让她疼得连鼻尖都溢出微亮的汗珠,忍不住轻哼出声。
“嗯!好痛”
看到她痛苦的模样,风沐人的心都揪在一块了。“乖,听话,不要动。”
“不要动?我怎么了?”翩翩说得好虚弱,可是又禁不住好奇,手又想举起来撑起身子,不想,这一次的牵动,更是疼得她脸色都变了,片刻,竞连喘口气都疼痛难当,只能紧闭双眼苦苦隐忍。
看到她如此,风沐人忍不住恶吼道:“陆莎儿,陆莎儿,你在哪里?”
他出奇严厉的语气,让翩翩紧蹙起秀眉,心想,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这么生气?
翩翩还在疑惑,陆莎儿就白着一张脸怯生生地出现在眼前,一看到翩翩的双眼盯着她,泪水就哗啦啦突然流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翩翩,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你打退堂鼓而已,怎么知道,你会你会”她猛然跪倒在翩翩的床前。
风沐人却是二话不说,一伸手揪住她的手说:“陆莎儿,你太过分了,汗血宝马的性你会不清楚吗?竟然让翩翩去骑。你走吧!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这话一出,陆莎儿吓得颓然坐倒在地。“风哥哥”
“风哥哥?你既然知道叫我声风哥哥,为什么对翩翩,对你未来的大嫂却如此绝情,竟然要置她于死地?今天,幸得老天眷顾,幸好被称为巧手妙医的月姨在,她是醒了,否则她要是有个万一,你”他愤然地甩下她的手,话虽然没再说下去,可是额际青筋不断暴现,紧握的双拳因为太过用力而格格作响。
想到那日翩翩被摔下马,满身浴血飞入他眼帘时的模样,他仍然可以清楚感觉剧烈跳动的心脏突然间停止的震撼。
那样的震撼,只怕是他此生唯一能承受的一次。
“所以,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他说得斩钉截铁,丝毫没有转寰的空间,严峻的神情更让所有的人都不敢出口为陆莎儿说情。
不料,一只冰冷的小手却悄悄伸了过来,握住风沐人的手臂。
风沐人一震,骇然的转过身。“翩翩、翩翮,你快躺下,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天知道,那因为移动而阵阵传来的痛楚有多难过,可是翩翩还是硬挤出笑说:“你才是在做什么呢!骑马是我自愿的,怎么能怪小莎儿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多伤人,如果你坚持,干脆一起把我赶走好了。”她说得气喘不已,冷汗直冒。
“让我也不要出现在你面前好了。”这话像是用尽她毕生的力气似的,说完,她两眼-翻,又要昏了过去。
风沐人看得大惊,连忙呼喊“月姑姑、月姑姑,你看看翩翩,翩翩”
风月娘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然后纯熟地从衣袖中掏出一只葯罐倒出,放入翩翩口中。
“没事的,她既然能醒来,就表示是脱离了险境,这葯服下之后,很快就会清醒了。”说话的同时,她的双眼若有似无的飘向站在房门外的人。
果然,片刻后,翩翩又幽幽醒转了。
这时,风沐人却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双手握住翩翩忘情地喊着“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不许你走,更不许你离开我的身边!”他的双眼隐隐闪动着泪光。
翩翩虚弱地一笑。“那你还要小莎儿走吗?”
风沐人心中一痛。“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反抗我呢?你知不知道,我几乎以为就要失去你了呢!你难道真的忍心和我分离?”
“壳则异室,死则同穴。”翩翩缓缓念出这一句,然后,笑睇着他。
风沐人一震。是啊!他们早就已经是生死相许了,翩翩是不会,也绝不可能离开他,就像他一样。
蓦然,泪水蒙上他的双眼,一种相知相借的眷恋深深根植在他俩心中,从今尔后,任谁也无法把他们分开了。
“那就算了吧!小莎儿。”一抹深深的笑,在两人相互的凝视中,浮上了风沐人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