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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
目光自躺在床上的人儿收回后,冷知砚不知是第几次在心中如此喃念。
“真不该救人的”他转身,将刚熬好的汤葯放在桌上。
原本他可以视而不见,任由那个大胡子强盗蹂躏可怜兮兮的她,然而他却因为短暂的一瞥而拆回了步履,出声制止强盗接下来的行动。
“啧,麻烦!”看着热烫的汤葯,他不禁皱眉,不解自己为什么要纡尊降贵的伺候倒在他脚边的她。
小姑娘是受了寒所致,只要服几帖葯下去就会没事。
他记得请来的大夫是这样说的,望着眼前黑漆漆的汤葯,不禁厌恶的在眉间打了几个皱摺。
“嗯爹娘”倒卧在床上的靖如寒呜咽的叫唤着亲人,紧拢的秀眉说明她此刻的不安及煎熬。
“姑娘,起来了。”听见她的梦呓,冷知砚只是站在床边冷冷的唤她。
听见那道冷寒的声响,靖如寒极力想要睁开沉重的双眼,却徒劳无功。
她的毫无反应无端地勾动他不甚好的心情,强硬的声调自唇间逸出“姑娘,起来喝葯了,你听见没有?”
“喝葯?”她强撑开沉重的眼皮,昏胀的脑子让她无法凝聚起半分思绪。
“对,喝葯。”他的声音冷若霜雪,低沉的音调点出他的不悦。
“我为什么要喝葯?”她的神智清醒了些,迷迷蒙蒙间,一张绷得死紧的阴酷面容缓缓映入眼帘。
“你染上风寒。”冷知砚离开床侧,转而在桌旁坐下,眼睛直盯着仍冒着烟的汤葯。
“是吗?”她似懂非懂的虚应着,抬起无力的手搁放在额上,额上的热度正说明了她昏厥的原由。
她正在发烧,想必是她在大雪中来回奔跑喊叫所致,这会儿她连喉咙也感觉到干涩难受极了。
“喝葯了。”他斜眼看着床上的人儿笨拙的使力起身。
“恩公”靖如寒吐着紊乱浊重的气息“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麻烦!”他的眼神在她苍白的脸上转一圈后,轻声说。
“什么?”她一个恍神,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
他面无表情的挥了下手,以眼神示意“喝葯。”
她点点头,强撑着虚软的身子下床,动作缓慢的套上绣鞋,起身正要站稳脚时,一阵突如其来的昏暗黑潮朝她袭来。
就在她感觉到整个人要倒下时,一只有力的臂膀接住她下坠的身子,谴责的黑眸带有一丝不悦“怎么搞的,连站都不会站了吗?”
“我”靖如寒喉咙干涩的咽了口口水“真对不住,我刚刚真的站不稳脚。”
瞧着她那姣好的侧颜,冷知砚的眼瞳瞬间蒙上一层复杂的情感,扯着她在椅子坐下,将刚熬好的汤葯推至她的眼前“把葯喝了。”
“谢谢恩公。”她有礼的点头,捧着碗吹了吹浮在碗上的热气,慢慢的将苦涩的汤葯给喝下。
“别叫我恩公,会救你是因为”他的眼光在她的侧颜上打转,让他无端忆起另一张绝美丽容。
“嗯?”她咽下苦不堪言的汤葯,等待他接下去解说。
“没什么。”察觉到泄露出太多心事,他抓起放在桌面上的剑起身。
“恩公,你要上哪儿去?”她一急,热烫的菜汁倾出,烫着了她的手背“恩公你好烫。”她赶忙将碗放在桌上。
“你在搞什么?”他转身,以冰冷的大手包裹住她烫伤的手背。
“恩公”靖如寒红了脸,被他包裹住的手背像是着了火似的发烫。
“怎么了?”冷知砚看着她,发觉前一刻脸色苍白的她多了分红潮,这才猛然意识到两人过度的亲密,连忙将手抽回。
靖如寒脸上的红潮稍稍消褪,低喃解释着“我自个儿手笨,所以才会连一个葯碗都捧不住。”
“把葯喝一喝,然后上床休息。”他的黑眸霎时蒙上一抹阴寒,紧握在身侧的拳头说明他此刻对自己的愤怒。
他应该要丢下她一走了之的,可是为什么看见她烫伤了手,他就不试曝制的转回离开的脚步。
还未忘情吗?他还没有把那个女人的身影彻底的从他的内心拔除干净吗?望着她那酷似另一个女人的侧颜,他发觉到自己的心正逐渐软化。
“该死!”他咬牙切齿的低咒一声,倏地转身。
他为什么要救她?他不应该救她的,不应该因为她的侧颜像极了那名伤他的女子而一时心软
“恩公。”靖如寒急急起身,拖着虚软的身子追上去“恩公,你要上哪儿去?”
“离开。”冷知砚丢下简单明了的回答。
听见这话儿,她忙不迭的朝他跪了下来“承蒙恩公三番两次的搭救,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有向你磕三个响头以谢其恩。”
当她要把头磕下去时,一把银亮的剑鞘抵在她的额际,冷冷的声音自她顶上传来“我说过,别向我磕头。”
她抬头看着他那张没有半点情绪起伏的酷脸“可是你救了我的命,我无以为报。”
“不要你报答。”他之所以会救她,是因为他还忘不了残留于心中最后一丝怜疼。
“可是自幼爹跟娘就教导我有恩必报,这是做人根本的道理。”靖如寒执拗的跪在地上回答。
“迂腐!”他轻嗤一声。
“恩公,这不是迂腐,这是做人最根本的道理。”爹娘的教导深植于她的心中,成为她这辈子最大的宝藏。
“行了,你起来吧。”冷知砚拉着她虚弱的身子起身“把葯喝一喝,上床休息。”
她顺从的将方才喝到一半的葯碗捧起,一口气喝完后,走到床榻躺下。
“恩公,我要如何报答你?”教她念念不忘的是该要如何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我说过,不要你报答。”他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出手救她。
乍然见到她那惊惶失措的侧颜,他就失去了自律的心绪,待他回过神,已经出声吓阻黑老大,接下来还破了己身的戒律,出手救了不相干的她。
“咳咳咳”喉间一阵奇痒,让她不适的剧烈咳嗽,等到稍稍止住喉间的騒动后,她坐起身,一脸祈盼的望向他。
冷知砚忽感额际传来隐隐的阵痛,行走江湖,这样带着哀怜恳切的眼神他看得多了,而他也可以不予理会,但是喉间的声音却违背了他的心志“你该不会是想求我什么吧?”
靖如寒虚弱的绽出一抹浅笑,为面容苍白的她添了一抹恬静风情,眼中有藏不住的浓浓哀情“恩公,可以请你代我埋葬我爹的尸体吗?我实在不忍让他一个人睡在冰天雪地之中,任由一片片的雪花把他给淹没。”
冷知砚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的盯着她瞧。
“恩公?”她被他那双乌黑的眸子盯得有些心慌,脸儿微微发烫。
望着她苍白的秀颜,他不难看出藏于眼底的是一片无尽的悲切哀痛“你很孝顺。”
“这是应该的,爹娘养育我十七载,虽然他们并不是我的生身父母,但是他们疼我、爱我、怜我的这份心,让我这辈子都无以为报。”她忍住欲出口的呜咽,强抑下袭上心头的悲怆。
“原来你跟我一样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他低语喃道,眼中流转着百回愁绪。
靖如寒没有听见他的自言自语,一心沉浸在深切的伤感中“如果思公感到为难的话,那我就不麻烦恩公了。”
“你在干什么?”见她坐起身双脚落地,他以冷眼喝止她接下来的举动。
她的双腿垂落在床榻旁,一脸惊慌的接收他投来的阴寒眸光“我我想,如果恩公不愿意帮我这个忙的话,我可以自己去处理,毕竟那是养育我十七年的爹,由我亲手埋葬是最好不过了。”
“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长吗?”
他的冷语匆匆钻入她耳里,待她回过神时,她已被他压下,平躺在床榻上“恩公?”
“我说过别叫我恩公。至于你爹的事,我会帮你办好,你只管安心的休息养病。”
虽然他的脸上依然没有一丝温度变化,紧绷的面容也没有一丝松动,但是他所应允的每字每句却给了她一种温暖的感受。
“恩公,你真是一个大好人。”靖如寒忍不住喟叹,道出心里的感受。
听见她的恭维,冷知砚掀唇露出一抹冷嘲热讽,眼底隐约浮现属于黑暗的残酷冽息“大好人?哼,等你知道我是谁之后,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
冷风呼呼自颊边吹啸而过,冷知砚背上背着一把银亮宝剑,昂藏的身躯包里在宽大的黑色被风之内,挡去了迎面而来的刺骨寒风。
“咳咳”细微的咳嗽声自他身后不远处传来,一个娇小的身影抱着包袱紧紧跟随于他。
冷知砚回头瞟了仍有苍白病容的靖如寒一眼,不悦的皱了下眉,强压下欲夺口而出的关怀,视若无睹的继续向前行进。
“咳咳”靖如寒又是一阵咳嗽,刺骨寒风不断騒弄着她的喉咙,让她无法控制的咳出声。
她拿着绣帕抢住了口,也暂时不让寒气钻入她的喉咙,引发一连串的不适,然后抬头观望,原本在前方悠悠行走的黑色身影已在顷刻间杳然无踪。
“恩公,恩公你在哪里?”她心焦的小跑步起来,一双清澈明眸不忘在周遭的树头观望,查探有无她熟悉的身影。
小跑步了一阵之后,当她的额上冒出粒粒珠汗时,她看见一抹昂立在树梢间的黑影,这才释怀的弯唇露出安心的笑容。
“恩公,你又吓到我了。”她拍拍惊魂甫定的心,笑看着迎风而立的潇洒身影。
冷知砚以居高临下之姿睨了她一眼“你究竟要跟我跟到何时?”
这几日下来,她就像个背后灵似的甩也甩不掉,几番以轻功倏然消失在她眼前,她便焦急的奔驰起来,不顾自己尚未完全康复的身体,扯着喉咙不断地叫唤他。
她脸上的心慌焦虑让他冷硬的心充满不可思议的不舍之情,这才从暗处现身唤她,让她不再提心吊胆的松了口气,而在下一刻她就会带着灼热高烫的温度倒在他的怀里。
麻烦!这个固执顽强的女人绝对会是个天大的麻烦!
靖如寒仍是傻傻的微笑“我就知道恩公是个好人。”
他的眼底闪烁着冷酷寒光,紧抿的唇角隐含不悦之情“你再说我是好人的话,我就马上消失在你眼前。”
好人的字眼可跟他这个专以杀人为业的杀手搭不上半点关系,只有脑子不懂转弯的她一直对此深信不疑。
“恩公”
“不要再叫我思公。”
“那”靖如寒一脸为难“我要叫你什么?”
“什么都别叫。”冷知砚自树上轻轻跃下“如果你想日落阳村的话,前头有一条叉路可以直接到。”
“恩”她赶紧改口“可是我已经决定要好好报答你的恩情。”
“我也说过,我不需要你的报答。”他冷淡的浇熄她的热情。
“可是”她不安的绞扭十指“爹爹说,人不可以忘恩负义,你不但救了我一命,而且还帮我安葬了爹,我说什么都要报答你的恩情。”
“我说不用了。”他的心底浮现一丝烦躁情绪,因为她的冥顽不灵所引起。
她深吸口气,眼垂下盯着地面,将心中的想法一古脑儿说出“就算恩公坚持不用我报答你,可是我也有我的坚持,更何况你帮我的不是说忘就忘的小事,所以不管你如何拒绝我,也不能改变我要报答你的决心。”
“麻烦!”冷知砚双臂环胸,轻嗤一声。
“恩公,我绝对不会带给你任何麻烦,我”她急急说明自己的好处“我会洗衣、打扫跟煮饭,我懂得照顾自己,也知道该怎么照顾别人,所以恩公千万不要赚我麻烦,我会好好服侍你。”
“服侍我?”他的眉间染上一缕疑惑。
靖如寒点了点头,泛白的面容有一丝红润色泽,让她秀美的小脸霎时变得亮丽“嗯,失去双亲的我孑然一身,再加上恩公对寒儿的恩情如同再造之恩,寒儿无以为报,愿做牛做马来报答恩公的天大恩情。”
“做牛做马?”他有一种不好的预兆。
她朝他跪了下来“恩公既然不肯接受寒儿的磕头,那么就让寒儿跟在恩公身边服侍你可好?”
“不好!”这个主意一点都不好。
靖如寒一脸仓皇的抬头望着他的冷面“恩公,这是寒儿的一片心意,寒儿没别的意思,只求恩公给寒儿一个机会报答你对寒儿的恩情。”
“不是我不给你机会,而是”他眼神闪烁,浑身尽是挥之不去的阴寒气息“我并非是你想像的那种大好人,我看你还是回落阳村吧。”
“我的爹娘都已经离世了,我再回落阳村也没有任何意义。”她微微苦笑“现在我存活的意义是为了报答恩公对我的恩情。”
冷知砚锐利的目光直射向她木然的面容“你这是在威胁我?要是我不让你跟在我身边,你是不是就会失去生存的意义?”
她面色僵硬的点了一下头“娘去世的时候,我还有爹,如今爹也走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你可以找个人嫁了,过一般平凡的生活。”
她摇摇头“在这之前,我要先报答恩公对寒儿的再造之恩。”
他冷眼凝睇着她,她眼中迸射出的执拗光芒让他感到无力“你已经打定主意跟定我了?”
靖如寒向他一个磕头“寒儿愿当恩公的奴婢,一辈子服侍恩公。”
“我没有让人服侍的习惯。”麻烦,他就知道她是个甩不掉的麻烦。
“寒儿坚持要报此恩。”她坚定的道出心意,正奇怪前方没有一丝动静时,猛一抬头,发现已不见冷知砚的身影。
她赶紧从地面上爬起,忙不迭的拔腿追了上去,眼神不住地往两旁的树梢间查探“恩公,等等我等等我”
***
抖落了一身的风尘,冷知砚信步朝一间开设于双叉路口的小茶棚走去。店小二一见到客人上门,立即露出亲切的待客笑容。
“客倌这边请。”店小二利落的擦拭着桌面“今儿个的风真大。请问客倌要吃些什么,还是喝杯热茶?”
“给我一壶香片,再帮我拿几个馒头,我要带上路。”冷知砚落坐后淡然的交代。
“是,马上来。”店小二保持着待客的笑容,转身忙去了。
当店小二把热呼呼的香片摆上桌时,一个纤弱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他的眼中,一见生意上门,他赶紧迎了上去。
“姑娘,要不要进来坐坐休息一下,顺便喝杯热茶?”他热络的哈腰。
靖如寒的目光越过店小二,落在冷知砚的身上,此刻他正一脸安适的轻啜热茶,对她则是视而不见。
“那就麻烦你了,请给我一壶清茶。”她主动在冷知砚的隔壁桌落坐,胸前的剧烈起伏说明她紊乱的气息。
“好,马上来。”店小二将布巾往肩上一甩,随即张罗去了。
冷知砚往她的方向一瞟,从她凌乱的发丝可以看出她奔行的速度,红润的神采完全自她的脸上褪去,脸色比适才谈话时又多了分骇人的苍白,不时还伴随着几声压抑的咳嗽。
啧!她还真是一个固执、不知变通的姑娘。
“姑娘,你的清茶来了。”店小二拎着茶壶跟杯子走来,才刚摆上桌,利眼又瞄见几位上门的客人。
“客倌,请进、请进。”他一脸乐笑的抹桌“请问几位客倌要吃什么?”
为首的高壮男子将长剑摆在桌上“小二,有好吃好喝的全拿上来。”
“是是是,小的马上送上。”店小二笑眯了眼,暗忖,今天的生意还真是出奇得好。
“渴死我了。”当店小二一将热茶摆上,另一名肩上扛着大刀的男子立即放下大刀,大口喝起茶来。
“二师兄,喝慢点儿。”另一名慢慢啜饮热茶的斯文男子好心提醒道。
“我都渴死了还喝慢点?”马威放下茶杯,对着店小二吆喝“店小二,好酒好菜怎么还不赶紧上?”
“来了、来了。”店小二陪着笑,忙不迭的将酒菜全部摆上。
“我肚子都快饿扁了。”马威一见到小菜上桌,随即以秋风扫落叶之姿把饭菜扫入自己的口中。
“二师兄,你吃饭可不可以文雅一点?”马文不禁摇头叹气的宣灌热茶。
“吃饭就吃饭,文雅个屁!”马威没好气的横了师弟一眼,又忙将碗中的白饭扒进口中“说来说去全怪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冷颜狱神所赐,要不是因为他,我犯得着要像个饿死鬼般吞饭扫菜吗?”
正在静静喝茶的靖如寒因为听见她似曾相识的名号,手边的动作不禁一滞,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一派自若的冷知砚身上。
冷颜狱神?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恩公好像就是他们口中那位冷颜狱神
为首的马明放下茶杯,重重叹息“师父要我们下山找寻冷颜狱神的踪影,可是我很怀疑他是否还在人世间。”
“我也很怀疑。”马文对上他质疑的眼“照理说,一年多前他被‘奇剑山庄’庄主的女儿纪丽君所伤,又遭人偷袭跌落山崖,应该是活不了,为什么师父就是不相信冷颜狱神已经死了?”
“就是说啊!”马威吞了口菜“冷颜狱神都已经死了一年多,现在师父居然要我们找他,我们要上哪儿找他的鬼影子?”
“唉!”马文轻声喟叹“其实师父最终的目的是要我们找出失传已久的‘观音心经’,而观音心经又在冷颜狱神的身上,现在我们连他是死是活都不清楚,要上哪儿去找?”
与他们相隔一桌之遥的冷知砚将他们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唇畔缓缓勾起一抹深沉的凝笑。
就在他们三人谈论之间,两名早已在茶棚落坐的武装男子的目光不住地在落单的靖如寒身上打转。
两名男子相视一笑,有默契的一同起身朝靖如寒的方向走去。
靖如寒正低头啜着热茶,浑然不觉他人的眼光在自个儿身上衡量转绕,直到两道身影遮住她的视线,一个抬头,只见两名陌生的男子立在她的身前。
望着对着自己咧出邪笑的两名男子,一丝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令她不安的往冷知砚的身上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