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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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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遇上强盗了吗?

    这是哪一国的荒谬情节嘛!有许许多多人在出去郊游时会遇上强盗,可是,他们不会这么倒霉吧!但事实证明,眼前这八个蒙着面,身穿黑衣的人分明是盗匪。

    那群黑衣人逐渐向他们靠拢,可是傅家这一边也不含糊,在傅子骏和左竞堂的带领下,家丁们也对外围成一个圈圈,女眷们被围在中心,以备强盗杀过来时,至少先死的不是这一些弱不禁风的女眷们。

    雪梅并没有受到惊吓,真不知她是没神经还是天生胆子大?只是她有些懊恼,早知便叫天威再教她一些拳法,也好在此刻派上用场。

    她四处打量着,看有没有漏洞可以让小兔子先逃跑,免得让坏人提回去烹了。

    她还在替小兔子思考生死问题时,傅子骏开口了。

    “各位绿林好汉,如果有什么需求尽管同我商量,不要为了区区几两银子而伤害无辜。”商量?同这些杀人不眨眼的盗匪有啥好商量的,还不如给他们一拳来得痛快。

    “傅二哥,我好害怕”梁玉华搬出小鸟依人的模样缩在傅子骏身后。

    雪梅大眼骨碌碌的转,想找寻防身武器,却遭来陆天威一瞪眼,小心警告着:“你给我好好待着,不要动些歪念头。”他太了解雪梅了,她的个性可静可动,像这种场面,她会变回很皮的动物一如她手中的白兔。

    雪梅咕哝着猛翻白眼,阿采缩在她身旁,拉拉她衣袖问道:“小姐,为什么陆大哥这么警告你?”

    “他不识好歹。”雪梅叫阿采附耳过来,道:“咱们趁机捡一些大石子,待会好防身用。”震慑于傅子酸的威仪,盗匪们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左竞堂大怒“你们这些宵小盗贼们,趁本官动怒前速速离去,否则,将你们全捉入衙中治罪。”他这一吼把盗匪们给喊醒了,其中带头的挥动手上白森森的大钢刀,哈哈大笑。

    “哈,我要的不多,只要那位绑着麻花辫的姑娘。”大刀一指,目标正是雪梅。

    “我?”雪梅指着自己,尚未反应过来,原来人家不是来劫财,是来劫色的。

    “休想!”左竞堂大怒,抽出佩带在腰际上的宝刀。

    “什么休想?我就是看上这丫头,要她做我的压寨夫人。留下她,我就放你们走。”这盗匪口气倒是挺狂妄的。

    雪梅很想大骂:你这不要脸的贼老头!

    可是,她才想跨前一步,一道黑影就晃到自己跟前,她一看,是傅子骏。

    他一向平静的脸孔上蒙上可怕的肃杀之气,杀气之强连旁人都感受得到。

    “试试看,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会让你后悔你妈生了你。”傅子骏暴怒的语气从齿缝中迸出来,森冷的寒气让对方打了好几个哆嗦。

    盗贼们老羞成怒,扬起了手中的大刀,叫嚣着:“兄弟们,给我杀!”黑衣人闻声杀了过来,而傅家这一方,左竞堂高喊一声:“退。”除了两个家丁护着女眷们往后逃外,其它男人全上前应敌。

    一时场面混乱不已,胆小的丫环受到惊吓,只顾着自己逃,哪还想得到主人。

    梁玉华眼看自己的丫环逃了,啐骂一口,转而跑入林子里,躲在树后看着眼前的情况。

    “夫人,咱们快走。”阿采算是较冷静了,要跑还不忘扶着受了惊吓的傅夫人,而空着的另一手要去垃咦,没人?!

    “小姐,你在做什么?”雪梅此刻蹲在地上,一手抱着白兔,一手忙捡着大石子包在手巾里。

    雪梅瞪她一眼“你没看我在捡防身武器吗?”此刻战况激烈,家丁们全是不懂武术的莽夫,让盗贼们狠k了几拳后就倒在地上哀鸣不已;不过左竞堂的剑术出神入化,两人围砍他一个也伤不了他半分。傅子酸的拳法也硬是了得,同两个盗贼在原地周旋;左竞堂的两个护卫也不是泛泛之辈,将另两位盗贼困得死死的,而陆天威赤手空拳正打飞盗贼的大刀。

    阿采一看,这不得了了,另一位盗贼正步向雪梅。“小姐,小心哪!”雪梅一看一黑影立在自己跟前,起身时,捉了一把沙掷向盗贼,盗贼咕哝咒骂着倒退了一步,雪梅趁机拔腿就跑。

    “阿采,带着娘快逃呀!笨蛋。”到底谁才是笨蛋,哪有人盗贼都杀到自己跟前了,还忙着蹲在地上捡石子的!

    方才那凶猛盗贼睁开眼,老羞成怒,抡起大刀三步并做两步冲过来。

    “小姐,丢掉那只兔子,快跑呀!”

    “不行,小兔子会害怕的。”不丢掉你会没命的!阿采气得捶脑袋,真希望此刻捶的不是自己的,而是雪梅这笨蛋的。

    “你这臭婊子”雪梅吓了一跳,险些跌倒,却让盗贼趁势一把捉住她的肩头,亮晃晃的大刀垂直挥下,刺得每一个人的心跳几乎停止了“放开她!”雪梅眼睁睁的看着傅子骏的身子挡在自己身前,以手臂挡住了那要命的一刀!

    雪梅整个人当场愣在原地,心也在瞬间结冻了!

    “该死的,我说不准动她一根头发。”傅子骏气得咬牙切齿,夺下盗贼的大刀,一挥就是致命的三刀,盗贼当场倒下。

    “你没事吧?”他忍着痛,转身看着自己心爱的小女人。

    雪梅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伤口流下许多血,红红的伤痕又深又可怕。

    “别担心,我没事的。”傅子骏感到一股撕裂的疼痛,强咬着牙,他以大刀支地,但他的脸色逐渐苍白,身子也摇晃起来。

    雪梅冰冻的心瞬间瓦解了,流出了暖暖、稠稠的东西,一股感觉压抑不住的要从心窜出来

    “不!不要啊”雪梅抱住暗子骏倒下的身子,绝望地尖叫起来:“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荒唐,真是太荒唐了!居然有人敢到我傅家庄的地头上来撒野,王总管,马上派人报官,还有,快马送信给老爷,叫他从京城赶回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盗贼敢伤了我孙子。”这件意外惹恼了傅老太君,凤杖频频击地代表她心头熊熊的怒火,也看得出傅子骏在傅老太君心头的重要性。

    “叫官府马上去给我追查,敢伤了我傅家唯一命根子的人,我绝不轻易饶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让我逮到,铁定让他成为半个死人。”傅老太君火爆的脾气实在让人不敢领教。

    此时,也只有梁玉华敢说讨好话了。她一手搀扶着傅老太君,说:“傅奶奶,你放心,我爹一定会严加查办,不会放过伤了傅二哥的坏人。”这种时刻,她晓得讲这些话是最中听的。

    雪梅自始至终站在一旁,对左竞堂的关怀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她的脸色白得吓人。

    暗子骏替她挨刀,脸色铁青的画面一再在她脑海中不断地重复,她的心碎了。

    他真是傻呵!真是个大笨蛋。

    那一刻,要不是左竞堂随身携带迷魂烟雾弹,他们趁机逃回来,只怕再晚一刻钟,傅子骏就要尾随大哥傅子荣的脚步上黄泉去了。

    “雪梅,你真的是吓坏了,回房去歇着吧!”左竞堂只在意雪梅。

    “不”雪梅摇摇头,眼眶内的红血丝又加深了不少,她要等,等到确定傅子骏没事才能安心。

    左竞堂劝不了她,只能陪伴在她身旁!

    一班人候在傅子骏房门外等候消息。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直到入夜子时,大夫推开房门走出来,却没人敢上前询问。终于傅老太君开口问出大家关心的问题:“李大夫,情况如何?”

    李大夫是福州境内最好的大夫。

    “不瞒老夫人,傅二少爷伤得不轻哪!伤口不仅长达二十公分,且深可见骨,肉泛紫黑,中了挺剧烈的毒啊!”李大夫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么?”傅老太君震惊不已,险些昏倒在地!

    雪梅眼前一黑,但挺了过来,摇摇欲坠的身子让左竞堂给扶住了。

    “放心好了,老太君,我已替傅二少爷刮骨、放血去毒,身子已无大碍。只是,要注意点,这伤伤得太深了,一个月内不许下床走动,更不可以拿东西,还有记得按时服葯换葯。”

    “王总管,拿两锭元宝赏给李大夫。”傅老太君吩咐道。

    “是。李大夫请跟我来。”雪梅原本想说话,但一接触到傅老太君犀利冷淡的眸光,她的勇气全消失了。

    “雪梅,傅兄没事了,你可以放心回去休息吧!”左竞堂劝着。

    还能如何呢?她只有回去了。

    离去前,雪梅默默的望着房门口,不舍的离去。

    “对不起。”不!这不是他所愿意听到的话,他情愿此刻她说的是“辛苦你了”或者“谢谢你”而不是这一句。这一句“对不起”让他没来由的感到害怕,他怕自己心底所揣测的事是真的。

    真是可笑呵!堂堂的九府巡按大人也会害怕。

    “不要说了,你去睡吧!”站在松院的房门前,雪梅踌躇着不肯进去。面对雪梅这情形,如果是在以前发生,他会欣喜若狂。但在今天发生那件事后,淡漠的表情,令左竞堂感到害怕。

    原本,他早已察觉自己和雪梅之间的鸿沟来自于一个不知名的人,而现在,这鸿沟是愈宽愈深了。

    “对不起对不起”雪梅无力的低喃声不断传来“对不起”

    左竞堂急了,捉着雪梅的肩大力摇着大吼:“把这一句话收回去!你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他真希望这一摇,能将雪梅脑海中涌现的情感摇散,化为泡泡后消失;他希望可以找回以前的雪梅,虽然明知她并不爱他,可是,至少他还拥有她。

    可是,现在显然他要失去她了。

    雪梅睁开了眼,泛着泪水的双眸清亮无比。

    “你也感觉到了是不是?”她凄怆的一笑“终究我还是逃不了。我不是一个好演员没有办法再掩饰下去”左竞堂浑身一震,心冷的感觉吞噬了他,令他倒退了三步。

    “不,我没有感觉到什么。”他笑着,眉头却高高的拢起“雪梅,我不想听你说这些。”雪梅好自责,她从没看过左竞堂这副样子,他一直都是自信满满的。可是,现在的他看起来好挫败,像风轻轻一吹他就会倒下似的。

    她该怎么做,才能将伤害减至最低?

    “我也不想”她垂下螓首“可是,我真的不想再骗你了,我做不到。”

    左竞堂粗鲁的打断她的话。“你可以的。雪梅,我不在乎你是否爱着我,我只要你守在我身边,这样就够了。”

    “够了?”雪梅凄凉她笑着“你不在乎你的妻子心里永远有着别的男人,你不在乎你娶到的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吗?”

    “我不在乎。”他不在乎吗?那么,他此刻的心疼所为何来?

    “可是我在乎啊!”泪水泛滥而出沾湿了雪梅清丽的脸庞,却可由她熠熠生辉的眸光中看到她强烈的决心。

    “竞堂,我真的在乎你,所以,我没有办法再伤害你,我没办法再欺骗你,你明明知道我爱的是”左竞堂伸出手抵在她的唇上,切断了她的告白。这是雪梅第一次唤他的名字,却意外的刺耳。

    “我知道,你爱的是傅子骏,而傅子骏也深深的爱着你。”他叹了一口气“可是,我无法留住你吗?你现在是傅家庄的义女,也是他的义妹,你知道吗?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对不起对不起”她落泪,模样楚楚可怜。

    他好气,好气她,却无法弃她不顾。

    左竞堂搂住了雪梅,很珍惜的搂着。

    “我不会祝福你的。”他心疼,却又恶声恶气的表示。

    “谢谢”雪梅笑了,泪落得更凶更猛。

    “我一定会诅咒你,让你和姓傅的混蛋小子不会有好结局的。”左竞堂心更疼了!

    真是的,两个都骂对方混蛋小子,真不知是哪一个比较“混蛋”

    “谢谢你!真的。”心突然挣脱桎梏,雪梅破涕为笑,轻轻的拥抱左竞堂一下。

    “你对我一直是这么的好,我真的真的好爱你,真的。”此爱非彼爱。左竞堂了解雪梅话中的意思。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祝福你,雪梅。”他真心的说着。

    挣脱心灵挃梏的雪梅,从今以后,可以展翅为爱而飞了。

    梁知府内,梁玉华气急败坏的冲到梁朋的书房内,当着丫环的面“砰!”的一声甩上门。

    “我有话同我爹谈,别让人靠近这里一步。”

    “为了什么事生这么大的气呀!我的宝贝女儿。”梁朋原来看着宗卷,品着香茗,一见到梁玉华冲进来,赶紧将宗卷藏在书架上。他踱到梁玉华身边,俨然一副好父亲的模样,道:“是不是有人让你受气了,没关系,告诉爹,爹替你出气去。”

    “就是你惹我生气啦!”梁玉华嗔道。

    “我?”梁朋摇摇头十分不解。

    “这说不通啊!爹好端端的待在府中,怎么找气让你受呢?”

    “还说不是,就是你,就是你!”梁玉华撒起野来。

    “这?你这让爹觉得更迷糊了。”梁朋踱回书桌旁,端起香茗啜一口,才缓缓地道:“女儿,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梁玉华气得跺跺脚,看看房间四周门都关得死死后,才压低声音道:“就是我要你暗中派人去做掉聂雪梅的嘛!你忘啦?”

    “没忘,没忘。”梁朋眼中闪过一丝狡狯的光芒,随即打哈哈道:“你们不就是今日去野餐的吗?怎么,那杀手没成功吗?”

    “爹,你请的是什么杀手嘛!”梁玉华气得大叫“他们没来向你讨赏金吗?他们杀的不是姓聂的贱女人,他们伤到了傅二哥,刀上还抹了毒,现在,傅二时尚在昏迷中,还未醒过来。”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他一直想杀的就是傅子骏,同意玉华谋杀聂雪梅只是个掩饰罢了。

    “真的?”梁朋努力露出惊讶的表情。

    “那傅二少爷生命没大碍吧?”

    “没生命危险,只是十天半个月内动不了。”梁玉华叹口气。

    也好,只要将傅老爷傅勤锐这精明的老头从京城调回来,别再管手上那档子事,他就可逃过一劫了。

    梁朋不知不觉中露出满意的笑容,引来梁玉华孤疑的眼光。

    “爹,我怎么觉得傅二哥被砍这档子事,你似乎开心得很哪!”梁朋不愧为老谋深算的老狐狸,道:“爹怎么会不开心呢?想想看,这傅二少受了伤,身边不就缺了位贤慧的女子在身旁伺候他,你的机会不就来了吗?你可要加加油哪!”

    “我怎么会不知道?”梁玉华又噘着嘴直叹气“可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你没瞧见傅二哥盯着那贱女人看的模样,他眼珠子里根本没我的存在,我努力个屁呀!”

    “怎么会呢?我宝贝女儿的姿色可是福州境内数一数二的呀!”

    “哎哟”梁玉华直跺脚。“爹,你可要帮帮我,过一段日子,傅伯父就会回来了,他可是挺疼那贱丫头的,到时,我可不要她比我威风。”傅勤锐果然会回来。倒不如一举做掉他,好省去往后的麻烦。

    “好、好、好,爹派个杀手混进傅家庄去,趁机杀掉她,如何?”

    “这回你可不能再找个笨杀手啰!”

    “我知道,我知道。”梁朋心中打的可是个如意算盘呢!这一招既可除去他的心头大患,又可去掉玉华的眼中钉聂雪梅这头号情敌,到时老的去了,只剩小的;

    等傅子骏娶了玉华,傅家庄庞大的家产岂不全落到他手中了吗?

    这可是一箭双鵰,一石二鸟的好计哪!

    当务之急,就是要女儿紧紧抓住暗子骏这头大肥羊才行。

    两日后,左竞堂正式告辞傅家庄,他为了怕雪梅遭非议,只好谎称远在京城的父母捎封书信来,信上指出有一女子佯称怀了他的骨肉,坚持要进左家大门,他得尽快回家和父母商议此事,和雪梅的婚姻只有暂时搁下了。

    雪梅明白这一别,两人将永生再无相见之日,送行那日,她没有说再见,只道句“珍重”左竞堂对她的这番苦心,她将永远铭记在心。

    倒是对这件事,傅老太君并没有多做表示,因为她的一颗心全系在尚未醒来的傅子骏身上。

    对于傅子骏的伤势,说雪梅不担心那是骗人的,但碍于她的身分,她不便到竹院探望傅子骏,只能默默的关心着。

    不过,受伤的不只傅子骏一人,还有一个笨女人。

    雪梅偷偷买了一只鸡,叫福婶熬成当归汤。她舀了一瓷盅,往下人房走去。才靠近房门,就听到杀猪般的哀壕声。

    “哎哟!你轻点,轻点嘛!疼死人了。”

    “疼?你现在不忍着点,你的脚铁定完蛋。”

    “啊哇”凄惨的求饶声格外刺耳“痛哇痛哇”雪梅噗哧一笑,推门进去。

    “阿采,你的脚伤好一点了没?”

    “没有!”阿采哭丧着一张脸“小姐,你看看他!说是要帮我医脚,可是一点诚意也没有,弄得我的脚是愈来愈疼。”

    雪梅佯装板起小脸“天威哥,你没有借机欺负阿采吧?”自始至终,陆天威才是那个要喊“冤枉”的人。

    “我是那种人吗?”这两天来,陆天威始终臭着一张脸,每当他看到阿采的脚伤时,他总会想起这么一句话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女人?

    “以后,没有那种本领,就不要在坏蛋面前逞威风。”抹上有消肿作用的薄荷膏后,陆天威包上纱布,最后用力地打了一个结。

    这会,又让阿采疼得哀叫连连。

    雪梅觉得阿采愈来愈可爱了,其实阿采的本性不若表面那般冷静,那日,阿采在骂完她笨蛋后,一瞥见陆天威遭偷袭,她也做出一个笨蛋才会做的事她抢了一枝枯枝朝盗匪打去,未料,却让盗匪一掌打飞,撞到树干,当场扭伤了脚,把咱们陆大少给气得快吐血了。

    “我是好心要帮忙嘛!”阿采咕哝着,小心翼翼的抬起脚,曲膝坐着。

    “你没帮倒忙就不错了。”这一提,陆天威更恼了,收拾好葯箱就要离开这笨女人的闺房。

    “雪梅,你和这笨女人聊聊,我先出去了。”笨女人?阿采朝他离丢的背影大皱其眉,她才不是笨女人哩!她只是只是

    “我们阿采才不是笨女人,只是舍不得天威哥受伤才跑去挨打的痴情女子罢了。”

    “啊小姐,你”阿采惊叫。这话也太露骨了点。

    “什么你、你、你的?”雪梅走到她身畔坐下,打开瓷盅,当归的香味弥漫斗室。“怎么,你这一摔把舌头也摔没了吗?来,把这碗补汤喝了,看能不能把舌头给补回来。”

    “小姐,你还在寻阿采开心。”阿采犹豫不决,当归鸡这等补品她这下人能吃吗?不过,饥饿的肚子战胜了一切,她捧起瓷盅,心满意足的喝着。

    嘿嘿,受这伤倒是挺值得,不仅陆天威每天来看她三次,连吃的都高级起来。

    雪梅看阿采喝完,嘱咐她多休息后,才端起瓷盅走人,却在外头不远处看到陆天威在那候着。

    “天威哥,你在这等我吗?”雪梅开心极了,跑了去。

    虽然很努力不去在意她,但陆天威明白心中爱的仍是雪梅。只是,现在心头多了一个让他又恨又气的影子阿采。

    恨她的愚蠢,气她的不知怜惜。

    “丫头,你和左竞堂谈开了吗?”陆天威改不了自己往日的习惯,又伸手去揉揉雪梅的头发。

    “你知道?”雪梅瞪大了眼,笑起来甜美可人。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很久、很久没看你笑得这么开心了。”

    “还是天威哥了解我。”雪梅眨眨眼。

    她又何尝不了解陆天威,她明白,阿采已悄悄进驻他心底了。只是,雪梅明白,此刻还不是点破的时刻。

    “对了!天威哥,等我有事吗?”恢复本性的雪梅,不知不觉中露出顽皮的本性,她倒着走路问着。

    “没,只是想看你好不好。”陆天威笑了,这才是雪梅天真的本性。

    “倒是你,有事要我帮忙就坦白说吧!”

    “哇!天威哥好厉害。”

    “少来,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雪梅从怀出掏中一包包磨好的草葯粉。

    陆天威接过,凑到鼻下嗅了嗅,道:“这不是我爹教你磨的专治刀伤的草葯吗?”这草葯粉在他陆家代代相传近六十年,只怕外头铺子的葯粉皆没这来得有效。

    “你磨这做什么?”他瞧见雪梅眼中闪了一丝羞涩,马上恍然大悟“你要我拿这去给那浑小子用?”“是啊。天威哥,听说他现在换葯、净身全由你一手打理,你悄悄抹上他不会知道的。”她干嘛要对那个混蛋那么好。

    说来也奇怪,傅子骏那浑小子今日一早醒来后,马上声明不要丫环服侍,改换陆天威照顾他。陆天威想也知道,他是想从自己这儿探听到雪梅的消息。

    不过,他才不会让这混蛋如此好受!

    “好不好嘛?拜托。”雪梅乞求的声音传来,令陆天威当场心软了。

    “好吧!不过,他若是敢再伤你的心,我发誓,我会把他的头扭下来当球踢。”他发誓着。

    雪梅咭咭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