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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振兴精神委靡地被拖进马大姐的巨宅。
一见到薇薇,他的双眼突然精光四射,使尽全力地掴了她一巴掌,狂嚷着:“你这个不肖女,联合别人来设计自己的父亲,枉我这么疼你?”
郑皓想向前护住薇薇,薇薇却摇头,两眼金星直冒地向施振兴走去。“再打一巴掌,我们父女恩断情绝,谁也不欠谁!”
“薇薇!”施振兴的态度软化了下来,他刚才会出手,是因为在盛怒之下,否则,从小到大,他不曾对女儿说过一句重话,更遑论动手了。
“打啊!”薇薇边嚷边拭泪。
“爸爸舍不得打。”他张臂要环她,却被她逃开。
“我不是你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女人,可以让你任意搂搂抱抱!”薇薇赌气地说。
“薇薇,你怎样才肯原谅爸爸?”
“离婚证书上少一个签名。”薇薇冷淡地说。
等施振兴看清楚是谁的离婚证书,态度马上转趋僵硬地说:“我绝不答应,我们施家没有离婚的夫妻,她和他那个小白脸别想双宿双飞!”
“你玩女人就不丢人现眼?”
案女两人都是烈性子,你来我往,谁也不相让,针锋相对不停地咆哮着。
在客厅的一角,郑皓和马大姐在窃窃私语。
“干妈,你在看什么?”郑皓发现马大姐心不在焉,出神好几次。
“看他呀,你不觉得他很迷人吗?”马大姐向来豪爽,实话实说。
“谁?”郑皓一头雾水。
“除了施振兴还有谁!”马大姐着迷地说。
“他?”郑皓瞪大一双眼。
“儿子,怎么办?我发现我又陷入爱河了!”马大姐捧着双颊说。
“这?”郑皓急得搔头捉耳说:“陷入爱河是好事没错,可是薇薇的爸爸是个花心大萝卜!”
“我绝不允许我的男人有女人!”
马大姐的醋劲和妒意郑皓是见识过的,查尔斯最后好像也没逃过一劫。
所以,他劝道:“爱上那种男人只会让你痛苦?施伯伯玩女人玩得很凶!”
“他敢?只要我不肯,他绝对不敢碰任何一个女人!”马大姐把慈蔼的笑容投给郑皓。“你说是不是,儿子?”
“有道理!”郑皓赞许地点了点头。
全世界能管住施伯伯的女人大概真的只有干妈,如果施伯伯娶了干妈,这辈子大概再也没机会拈花惹草。
“儿子,你说我们配不配?”马大姐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地问。
郑皓拍拍胸脯说:“干妈,我是你唯一的儿子,我不帮你帮谁?”
马大姐满意地戳着他的头。“算我没白疼你!”
郑皓想,没有比让施伯伯做个安分忠贞的丈夫更好的惩罚了,而且这样一来,干妈也有了伴,真是一举两得的好计!
回头他得和薇薇商量商量。
“你到底在哪里认识了那群黑社会?你不要命了你!”施振兴不禁高声责备。
“不要带开话题。”薇薇依然待他若陌生人般冷淡“我在等你签字!”
“我绝不会签!”他一出口就后悔,因为刚才修理他的那一群兄弟闻言又开始在摩拳擦掌。
“是吗?”薇薇讥诮地露出笑容。
施振兴老羞成怒,豁出去地说:“怎么逼我也不会签,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不说难道要我猜?”薇薇此言一出口,突然感到一阵心痛,眼前的人是她的父亲,她却控制不住自己像对仇人的口吻。
“经营我的公司。”
“我对商业不感兴趣。”
她立志要做一个服装设计师的。她在很小的年纪时就显现出对服饰色彩和款式的天分,两岁的时候,她就会自己配衣服穿了,她妈妈老爱拿这件事来取笑她。
“不然,我退一步,你必须和我安排的对象相亲。”施振兴也是用心良苦,他不想自己一手创建的公司,毁在自己女儿的手中。
他一定得寻觅到一个有商业头脑、有野心、有能力的好女婿!
其实,他心中老早就有一个内定的人选了。
虽然他不喜欢倨傲聪明,或该说是狡猾的毕达远,但他的儿子是任谁都想抢来当女婿的。
或许,他不喜欢毕达远是因为彼此在商场的利益冲突,但若他的儿子娶了他的女儿,那这种冲突就可以转化成为巨大的助力。
“相亲?”薇薇没想到父亲会提出这么怪异的条件。
“二选一?”施振兴看来已经平复怒气,好整以暇地抽着烟。
“签字!”薇薇好像已经下了决定。
“你是答应了哪一个?”
“我答应去相亲!”
“没有戏言?不会翻脸不认这笔帐?”
“你也要按时付妈妈赡养费,不准找她和安格尔的麻烦。”她也一样精明,不愧是父女。
“成交!”施振兴签了字,站起身对女儿微微一笑说:“女儿,我们忘记今晚的不愉快,和爸爸一起回家吧!”
“我说过要原谅你的话吗?”薇薇冷冽一笑,撇下了施振兴。
那群兄弟同时也把施振兴给“请”了出去。
所谓近水楼台,毕诺和颖颖之间是愈来愈渐入佳境了。
午休时间他们总是一同留在毕诺的办公室一起用膳,颖颖渐渐地不再怕他,会说些实验之外的话题和他聊天,她的坦率天真常把毕诺逗得开怀大笑。
毕竟,她也不是那种天生不爱情趣的人,只是后天被压抑了太多,不知道如何释放自己心中对毕诺突生的热情和痴迷而已!
因为知道她从小的遭遇,使她对人情世故缺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和技巧,毕诺反而更加珍惜她这块璞玉,爱她的无伪。
有时,他总是忍不住笔意逗逗她说:“颖颖,好久没听你谈实验的事了。”
“但我想多谈谈你啊,”她的笑容向来澄沏“你是我的第一顺位!”
“只有心?”
“全身够了吗?”她知道他有多贪心。
“嗯,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想吻遍所有的她。
“你要我坐在你怀中,到底是为了喂我还是亲我?”她调皮地捂住他的唇。
“都要!”他用齿轻啮她的掌心。
下班后,毕诺不准她加班,带她四处兜风,直嚷着自己没多少时间能再这么逍遥了。
“为什么?”
“他跟他的情妇要结婚了。”他口气轻蔑,一脸反感。
“情妇?”
“我妈妈整天担心情妇抢走她的丈夫和毕太太的地位,没想到自己先得忧郁症死了。”他用着平稳的口吻,眼里却有太多的孺慕与哀伤。“活活地忧郁死了!”
“毕诺。”颖颖因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是蹙起眉头轻唤他。
“我的笨娃娃怎么懂得这些?”他轻笑自嘲。
她捶了他一拳。“不要把我想成傻蛋!”
“你是我呵护一生的傻蛋!”毕诺把她拥得更紧些“我的傻蛋!”
只有在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完整无缺。
毕诺原先喜欢带她去一些高级的地方,餐厅、健身和游乐的俱乐部、宴会、高尔夫球场、演奏会、慈善拍卖,后来他发现她在那些地方并不自在,就不再带她出入太正式的场合,毕竟他们的恋爱学分得从初级开始修起。
颖颖就像大学的女大学生一样,喜欢收花和小礼物,喜欢和他手牵手,穿着随意舒适地逛街买东西,喜欢去海边看夕阳,做一些纯纯之爱会有的活动。
毕诺几乎都由着她,不过,他想吻她时,她可逃不了,乖乖就范,或该说陶醉其中。
她不讨厌激情;只在学习习惯,毕竟这辈子,她第一次和人这么亲昵!
毕诺也耐心等她,他相信他的娃娃会蜕变成他的女人。
“颖颖,要天黑了,我们该走了。”毕诺又带她来看海,两人正赤脚在沙滩漫步着。
“好!”毕诺走在前头,颖颖故意紧跟在后,采着他的足迹前进,夕阳已完全落下,耳旁尽是强劲的海浪和风声,吹得颖颖的长发四散,裙裾飞舞。
面对眼前男子熟悉的背影,颖颖的心湖突然泛生一股忽来的情愫,一种超乎理智的灵感在她脑海里激荡,毕诺的宽阔肩膀将是她一生的归宿。
她无法按捺自己忽生的热情,飞奔向前,从背后紧紧地环抱住他,喃喃地嚷着“是你!是你!”
他因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而感到一阵迷惑,只是不由自主地握住她交叠在自己身上的双手。
她把头轻轻地枕在他的背上。“我等的就是你!”
“我知道。”他也懂了。
总之,两人沐浴在那种旖旎的气氛下许久许久,回到台北市区时,已经是几个小时以后的事。
“你饿不饿?”颖颖趁着他停好车的时间问他,伸手替他拂上下落的几绺发丝。
毕诺却以极快的速度攫住她的手,放至嘴边轻啃。“吃这个就好。”
颖颖却不知怎么地突然缩回手,毕诺诧异地顺着她的眼光望去。
他看见一对耀眼的情侣向他们走来,当然他这个人是有点臭屁啦,如果眼前的这一对是九十分的话,那么他和颖颖自然是满分。
“怎么可能?”颖颖一副白天活见鬼的怔傻。
“你认识他们?”
“姐姐!”郑皓眼尾的余光瞥见了她,起初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毕诺发现一个好玩的地方,伴随颖颖弟弟前来的女孩子,一看见颖颖也是马上甩掉郑皓牵她的手。
“郑皓,薇薇,真的是你们!”颖颖有些惊喜交加。
他和薇薇什么时候进展那么快的?不过,她忘了自己好像更快、更离谱,至少郑皓和薇薇认识了十几年,而她和毕诺却只有一个月。
郑皓看了毕诺一眼。“你该不会是那个打电话的家伙吧?”
“我是毕诺。”他回头和颖颖相视一笑。
颖颖原想解释些什么,但郑皓挤眉弄眼抢白说:“我都明白,看你们的眼神就明白了。”
不过也真巧,郑皓偏着头想,他们家的女成员,上至妈妈,下至姐姐,怎么都喜欢上姓毕的?
“我是颖颖的好朋友薇薇。”
“你为什么不自我介绍说你是郑皓的女朋友薇薇呢?”郑皓后悔莫及没抢着介绍。
“作你的白日梦!”薇薇向他扮了个鬼脸。“我什么时候答应当你的女朋友?”
“看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郑皓摇头叹息。
他可是比国父更伟大。国父说:“立志做大事,不立志做大官!”他这辈子根本不想作官,立志做的大事就是娶到薇薇。国父革命十次才成功,而他被薇薇拒绝已不下数十次!
不过他会继续夙夜匪懈,不屈不挠的!
“一起吃饭好吗?”
当晚,毕诺请客。
星期天,郑家一家大小都忙着打扮自己,因为今天是郑家全家和未来继父一家人见面的日子。
“我们非穿得这么正式不可吗?”郑皓对领带向来嗤之以鼻。
“那是尊重别人,也尊重自己。”郑磊已经穿戴整齐,令人眼光一亮。
“对了,卡洛琳是谁?”
郑磊好像被雷击中一样,脸色又青又白,时而转红。“你从哪里听到她?”
“你最近说梦话老提到她。”郑皓纳闷地笑着“你干嘛那么紧张?只不过从你嘴中吐出女性的名子让我有些惊奇。”
“我才没紧张。”郑磊撇清着,却在恍惚间,差点拿黑鞋油擦白皮鞋。
“你别那么神经兮兮!”郑皓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地张嘴笑着说:“我原本以为卡洛琳是耶稣妹妹的名字呢!”
“耶稣哪来妹妹。”郑磊没好气说。
“拜托,你只不过从嘴里吐出一个女性名字而已,又没有爱上她,老想着她,想把她追到手,想害惨每一个情敌,耶稣不会怪你的!”
郑磊闻言脸色更难看,皮鞋也不擦了,跨步离开了房间。
“怪家伙!”郑皓自顾自笑了。
棒壁房间里,颖颖正和毕诺在讲电话。
“真巧,我们家中午也是要出去吃饭。”颖颖听见妈妈唤她,只得长话短说“我不能再和你聊了,晚上再联络。”
十二点整,郑家一家四口浩浩荡荡地出发。
凯悦的餐厅里人潮如织。
丘希雅眼尖,一眼就认出了毕达远。“在那里,我们快过去!”
“毕诺!”颖颖惊喜地唤着挂着一张铁面孔,目光冷冽坐在餐桌上的他。
“颖颖!”他的笑容扫去之前的阴霾,站起来迎向她说:“你怎会来这里?”
“卡洛琳!”郑磊也吓了一跳。
“郑磊!”卡洛琳乍见他的笑容也好灿然。
“太好了,原来大家都认识。”毕达远高兴地合不拢嘴“毕诺、毕洁(卡洛琳),这位就是希雅,也就你们未来的新妈妈,这是她的三个孩子,颖颖、郑皓和郑磊。”
“你是她的女儿?”毕诺的神情好复杂,看得出是在生气,眼神好凌厉。
颖颖险些不认得他了,所以有些畏惧地吞了口口水才说:“是的,你是继父的儿子?。”
“继父?”毕诺松开圈着她手臂的手掌,唇角带着讥诮回到座位。
毕达远以父对子的姿态搭着郑磊的肩膀说:“好小子,什么时候认识我的女儿的?”
毕达远对他的印象极好,相貌佳、个性稳重、目光温和,却别有一番蕴藉不容易为人看见的力量,是他最想托付女儿终身的典型。
他当然以他的儿子毕诺自豪,不过他太霸气骄傲,光芒外露,爱他的女人太苦太累。
他纯洁多感的小卡洛琳适合郑磊这样暖暖内含光的男子。
唉,只可惜
另一个孩子叫郑皓是不是?好活跃的一双眼!
如果说毕诺是天生的领导着,有王者之风,是个天生赢家,那么郑皓绝对是个异数。有点像是那种专门立大功的小兵,他的一生一定多采多姿,际遇起伏不定,成为人家口中的传说。爱他的女人要能接受他的不安定,嫁给他,这辈子大概别想安安稳稳,庸庸碌碌。
“我和卡洛琳都是神学院的学生。”郑磊得体俐落地答着。
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他原想郑磊的出现说不定能打消卡洛琳一心想当修女的心愿,没想到,他竟然自己也想当神父,否则他们该是一对多么匹配的金童玉女!
颖颖只敢以眼角的余光偷瞄毕诺,却发现他的眉头愈皱愈紧,脸色愈来愈凝重。
“毕诺、毕洁,以后丘阿姨就是你们的妈妈了。”
卡洛琳讨人喜欢的性格马上浮现。“我母亲去世得很早,我一直希望家里能有个妈妈。”
毕诺却冷笑说:“爸爸,是你结婚。至于我的母亲,早在多年前哭死了!”
“毕诺!”毕达远知道他仍无法忘怀母亲的死。
“丘小姐,我不知道是否该向你恭喜,恭喜你成为毕太太,从我父亲的情妇升格为正房,大概花去你不少青春岁月吧!不过,千万别得意的太早,一旦你成为毕太太,大概只会落得和我母亲一样的下场,天天担心比自己更年轻、更貌美的女人来抢走自己的老公,好好享受那种滋味吧!”毕诺说完就站起身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毕诺!”颖颖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不是个无情的人,他老是温柔地宠她、守护她,到底是什么刺激了他,他会这么憎恨她的母亲?他母亲的死明明和她母亲没关系啊!谤据妈妈的说法,她认识毕先生时,毕太太早去世了。
毕诺应声停下了脚步,颖颖喜出望外地迈开步伐向他奔去,她的一颗心忐忑不安,总觉得他这一走,她再也没机会留下什么。
而她却是那么贪婪地眷恋他的一切。她已习惯每天闻到他的气味,看到他的人,徜徉在他的怀抱,由他支撑起她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
他的气味已经在她不经意的时刻入侵密布在她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她无法将自己与他的气味剥离。他不会不知道,她已经像个末期瘾犯,为他痴狂着!
“毕诺!”
他缓缓地回头了,笑着,完全地陌生,硬把颖颖吓得颠退一步。
他伸手画着她的脸庞,冰冷地不像人的手,动作里不再含有以往的浓厚情感。
“有没有想过,说不定你是我父亲的私生女,我们是兄妹?”他的声音冷硬得像北极冰山。
“毕诺。”她无法言语,她不知道自己对一个明明该熟悉,看起来却那么陌生的男人说什么?
她发现自己失去发出声音的能力!
“我不该珍宠你。”他无情地笑着。
他带着肆无忌惮的笑声扬长而去,把颖颖孤零零地扔在原地。
她并没有追上去,因为她根本无法动弹,她的四衷拼起来都是黑暗的,她根本无法找出毕诺的方向。
他一定走很远了,因为她一向最自豪的鼻子已经闻不到他身上的味道,有的只是他残留在她身上的气味,那股气味却在逐渐压缩,迫着颖颖痛得张惶。
“毕诺,你在哪?”
没有应声,不会有应声了!
“妈,你没事吧?”郑皓小心翼翼地问。
毕诺那小子算他逃得快,否则他准找他算帐,恫吓他母亲算什么英雄好汉!
“没事。”丘希雅大风大浪见惯了,比郑皓想像中的坚强得多。“颖颖是怎么回事?”
“那个毕诺是她的男朋友。”
“这么巧!”丘希雅惊呼“那郑磊又是怎么回事?”
郑磊和卡洛琳都哀伤地望着对方,像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然后都在躲避对方的目光,却又不禁偷偷地瞧对方一眼,两人闪躲的眼神总有不小心相对的一刻,两人马上像做错事的孩子;心虚地缩回,说穿了,困着两人的是相逢恨晚的无奈,两人想挣扎出那片迷情,却都只是白费力气。
他们都曾经立誓把身心奉献给上帝,那时所持的一片冰心玉洁,却是现在情伤的最佳祭品。
他们不该还有属于私自的情爱痴恋,他们不该有!
郑皓下结论说:“我想是天人交战,当准神父爱上准修女,就是这么回事。”
毕达远的一声沉重叹息,把大家唤回到现实来。
“那个孩子还在怨我。”毕达远此刻只是—个伤心的父亲!
丘希雅能体会他的苦心,将手交叠上他的手。
“他把希雅误认成我的前任秘书了。”毕达远深深自责着。“都怪我没事先说清楚,才害希雅受了这么多委屈。”
丘希雅淡淡—笑,表示自己早有,心理准备;不会放在心上,毕竟她委屈自己太久,她不会再让自己轻易为小事而脆弱。
“他一直以为我和秘书有染。也不能全然怪他,他母亲那种不要命的哀凄可以信口雌黄,让他深信不移。他是个好孩子,一心想保护虚弱的母亲和我对抗,我那时却轻易看待,以为是他孩子气的表现,从未好好处理他的激烈反应。他从来不知道,她母亲的疑神疑鬼并不是有凭有据,而是来自神经虚弱的家族病。”
“爸爸,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妈妈有病的事?任由我们误解你真的在外面拈花惹草。”卡洛琳诧异地说。
“我怕这个事实对你们来说太残忍了,你妈妈也一定不希望被子女以疯子看待,所以我总是秘密延请名医替她治疗,可是全都徒劳无功。”
“安息吧,妈妈!”卡洛琳的眼眶盈满泪水。“爸爸,为什么不把实话告诉哥哥呢?”
就在这时,颖颖突然昏厥在地,倒地的声响引来一阵尖叫和騒动。
如果有意识是那么痛苦,那她不要看、不要听、不要说,不会思考,失去意识便是她唯一的选择!
“妈,姐姐好像又作噩梦了。”
“今天是第三次了。”丘希雅心急不舍地握住她纤弱的手。“这个孩子太痴傻了。”
“姐姐还是不肯睁开眼吗?”郑磊忧心忡忡地说。
“颖颖,颖颖!”丘希雅难过地点点头。
“妈,给姐姐一点时间!”郑皓突然开口了,他不是不关心颖颖,只是有些事就连最亲的亲人也是无可奈何的。
爱情便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姐姐会熬过去的,她需要的只是时间。”郑皓强颜欢笑,替大家注射一剂强心针。
不只是口头说说而已,他用强力驱离了妈妈和郑磊,赶他们各自回房休息。
“郑磊。”郑皓把郑磊赶回房间时,似有话对郑磊说。
“什么事?”他愈来愈形憔悴消沉。
“别忘孟子说的,‘求其放心而已’。”郑皓故意用轻描淡写的语气:“你不要愈来愈迷惑本心,忘了遵循心的方向。”
“郑皓!”郑磊被大大地吓了一跳。
他一向在家里扮演“智者”的角色,谁有了委屈困惑都会找他拿主意倾诉,没想到今天说出这番一针见血的话来的,是他平日嘻皮笑脸的弟弟郑皓。
“放心,我不是突然变天才了。”郑磊俏皮自嘲说:“因为我是旁观者,原谅我要说一句重说,你的行为真像一种怪物,鸟人,一半像驼鸟,一半像懦夫!”
“郑皓!”
在郑磊采取行动之前,郑皓因任务已经达成,早就逃之夭夭了。
他逃入房间把门反锁,目光才一游移:就因不敢置信而揉着双眼。
“薇薇!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一阵子了。我想你一定不相信我会自动来找你。”薇薇从床上站起身子向他走去。
“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他有些意乱情迷起来,想拉她的手。
“少毛手毛脚!”薇薇威胁着“颖颖好些了吗?”
“噩梦由一天九次而六次而三次,我猜姐姐明天就醒了。”他说得轻松,眼里却写满担忧。
“混蛋毕诺,男人全都一个样!”
“你怎么一竿子打翻一堆人!”他有信心地挺起胸膛,薇薇该知道他对她是至死不渝的。
“说得也是,不过世上也不过才一个安洛尔!”薇薇甜甜一笑。“至于你,不予置评!”
“爱情使人盲目。”他一向懂得自我安慰,一定是薇薇太爱他,才看不见他妁好。
“别鬼扯,我后天就要去相亲,所以你得帮帮我,想法子破坏。要是对方喜欢我,我那个狼心狗肺的爸爸一定会逼我出嫁!”
破坏这种事找郑皓就对了,何况相亲的对象是他从小梦寐以求的薇薇。依照薇薇历届追求者的惨况来评估,这次相亲不骇人听闻才怪!
“相亲?”郑皓听了心头一惊,掩饰地涎着脸笑说:“找我当对象不就成了?”
“少臭美,人选我爸爸早内定好了,大概怕我出什么诡计,死也不肯告诉我他的名字。”
“你当逃隈意缺席不就成了。”
“天真!”薇薇一副快昏倒的样子。“我要是这么做,我爸爸一定会去找妈妈和安洛尔的晦气。”
“那你把自己弄丑一点。”
“来不及了,那男的已经看过我的照片。”
“那么就只剩男人受不了的行为不检了。”
“行为不检?”
“出口成‘脏’,烟视媚行,笑声像巫婆。”郑皓顿了顿,神秘地笑说:“不过这些都没有我的压箱宝好!”“压箱宝?”
郑皓附在她的耳边叽哩呱啦地献着计谋。
“呵,好痒,你大声讲不就好了,好痒!”薇薇又叫又笑地推开他,以防他热热的气息拂上她的耳朵。
“不行,隔墙有耳!”郑皓拉住了她。
“可是,好痒,好痒!,”薇薇还是忍不住胡乱騒动。
就在两人嬉嬉闹闹、拉拉扯扯下,定下了后天鸿门宴的对应之策。
薇薇除了有些小彼忌,其他还算满意!
“怎样?”
“好是好”薇薇一双大眼转呀转地,终于停在郑皓的身上似笑非笑地说:“但是我总觉自己好像在你算计之中。”
“怎么会呢?”
“反正不准假戏真做就对了。”她警告着。
“先排练一下。”他冷不防地拉她入怀。
她的唇微张着,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太过张狂及肆无忌惮,想把她整个人看穿似的。
就在她惊疑不定中,他的脸庞向她的贴近,她的眼却是愈睁愈大。她该不该信任眼前的这个男孩,还是男人?该不该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