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冰恋 > 第九章

第九章

飘天文学 www.piaotian.net,最快更新冰恋 !

    “我跟你们一块去。”冷却悠唤住正准备赴宴的泽原拓北。

    泽原拓北穿上亚曼尼的西装,深色的昂贵西装,凸显他结实挺拔的身材,深邃轮廓上的俊逸眉头兴味十足地挑起。

    “你不擅喝酒,不会与人周旋,去又有何用?”泽原拓北讥道。

    珠儿搂住泽原拓北的手臂。“拓北,既然她想去,就让她去,哪有秘书不陪老板应酬的,让她学习一下也好。”拆穿了,她是想看冷却悠出丑,用冷却悠的呆板来衬托自己的热情明艳。

    泽原拓北锁起浓眉盯着冷却悠,想到她的身体会沾染到别的男人气息后,他就发狂,可是极欲伤害她的邪恶声音又扬起泽原拓北你这傻子,她都把你玩弄于股掌间了,你干么还替她想那么多!

    “既然珠儿都替你求情了,那就一块走吧!”他拥着珠儿大步地走出办公室,将冷却悠远远地甩在脑后。

    望着他们相依离去的背影,冷却悠几乎要放弃了,挽回一个人的心竟然这么难,难道铁了心的男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再也唤不回吗?

    缤纷热闹的夜生活在银座的酒吧内充分地展现,妖娆的女子穿梭在西装笔挺的男人间,迷乱荒淫的纸醉金迷,是每个男人心中最深的想望。

    泽原拓北刚入座在这幽密却布置高雅的和室内,两为穿着艳丽和服的女伶风姿款摆地一拥而上,把珠儿挤到一边。

    “泽原总裁,您好久没来了,春子好想您!”春子漾开甜腻的声音,占据泽原拓北胸前的极佳位置。

    “我也想你呀!”泽原拓北轻啄了一下春子的红唇,以示证明。

    “泽原总裁,那您想不想我?”跪坐在泽原拓北身后,轻捶着他宽肩的夏子嗔道。

    “想,当然想!”泽原拓北右臂一伸,拉下夏子的颈项,仰起头,也给她一记热吻。

    早该知道会是这番情景的,可是等到亲眼看见时,那针刺的锥心之痛比她预料地还疼上千倍万倍。

    冷却悠别开头,不愿瞧见他被女人包围的身影,可耳朵却阻挡不了女人的娇笑声及他浑厚的嗓音钻入。

    她的耳膜再也难以负荷泽原拓北与其他女人的调笑声,拧紧双拳,冷却悠霍地一声站起。

    “失陪一下,我去化妆室。”她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武装自己的心。

    珠儿恨恨地盯着那两个女人,突地,她脑中灵光一现。“拓北,我也去化妆室一下。”珠儿轻轻拉上滑门,也走了出去。

    须臾,叩叩两响之后,滑门再次被拉开。

    走进来的是一名高大的男人,单眼皮,薄唇,白皙的皮肤,是位道地的日本美男子。

    他打量着围绕在泽原拓北周身的女子。“泽原,艳福不浅哦!”嘴角扯出一道笑意。

    “野城,你来迟了,该罚酒一杯。”泽原笑吟吟地朝春子示意。

    春子立即偎到野城的怀里,殷勤地倒了一杯清酒。

    野城靖天擒住春子的藕臂,唇就着春子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你可得好生伺候这位欧盟的亚洲总裁,拿出你的绝活,务必让野城先生宾至如归,美人们,有没听见?”泽原拓北的身子慵懒地侧卧,任由美艳动人的夏子为他捶肩打背。

    春子也按下野城的身子,开始在他的宽肩上揉捏。

    夏子缓缓走到前头,轻拢衣袖,开始今晚的余兴表演樱花舞。

    泽原拓北支着下巴,女郎们曼妙的舞姿在他的黑瞳里闪映,可眼眸的余光却不时地溜向门口。

    显然的,野城靖天的注意力也不全在舞者的身上,他邪肆的手掌在春子的和服内恣意地揉搓、轻抚。

    夏子舞得淋漓尽致,可却只得到男人微薄的注意力,她嗔怨地看了两个男人精壮的身躯后,不情不愿地结束离开。

    旖旎的青光和着女人的轻吟声在和室内蔓延,冷却悠轻巧地拉开滑门,见到的就是这副不堪的景象。

    她静静地坐在靠门的位置,晶莹的眼覆上一层冷霜。

    野城靖天黑森的头颅埋在春子的胸脯上,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泽原,三天前你不是才刚订婚,怎么把未婚妻冷落一旁,跑来这里寻欢呢?”低沉的嗓音不甚清晰。

    “男人禁欲太久会伤身的。”泽原拓北嘲讽地瞟了坐在一旁的冷却悠一眼,手中的清酒一饮而尽。

    野城靖天埋在春子胸上的头抬了起来,他微微一愣,直到搞清楚泽原拓北话中的意思后,咧着嘴哈哈大笑。

    “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竟然还没有跟你未婚妻”野城靖天拉开身上的女人,兴味十足地盯着他,玩笑似地说道。“是你无能,还是她太冷感了?”他曾有耳闻泽原拓北的未婚妻是一位冰山美人,可直到今日,仍无缘见到高木悠的庐山真面目。

    “你猜呢?”泽原拓北的眼绕了冷却悠一圈,才又回到野城靖天身上。

    “你都来这地方‘开荤’了,那还用说吗?”野城靖天轻佻地揽回春子软香的身子,脸庞埋进她的颈项中啃咬。

    “既然她这么倒胃口,你倒说说看,为什么要娶她?”对于泽原拓北的心态,野城靖天好奇不已。

    “野城,女人都是善于伪装的骗子。”泽原拓北眼中的怒焰射向冷却悠,一想到她联合凉风真世蒙骗他的事实,他眼里的火焰愈烧愈炽。

    “她用冰冷引发我征服的野心,我被她的欲擒故纵给骗了。”看着冷却悠低垂的脸,泽原拓北勒令自己不得心软。

    冷却悠的脸惨白一片,他的恨,竟如此浓烈

    那个奄奄一息却还固执得说爱她的深情男人已经化为修罗,时时刻刻地折磨她的心。

    不该撤下心防的,没有保护的心,连一颗砂子掉落,也会痛苦万分。

    清脆的叩门声响起,唤起两个男人的注意,珠儿喜孜孜地走进。

    她不知从哪找来一套和服穿在身上,风情万种地在泽原拓北跟前绕了一圈。

    “拓北,好不好看?”珠儿站在冷却悠的旁边,欢愉的神情与冷却悠的落寞形成强烈对比。

    泽原拓北将她拉进怀里,奖赏地吻住她。

    一直伏在春子身上的野城靖天这才发现冷却悠的存在。天,好一个绝丽的美女,她的美让和室内其他的两名女子尽皆失色。

    适才他和泽原说话时,注意力全放在怀里的女人身上,完全不知道这位陌生的美人何时降临,野城靖天推开春子,缓缓地走向她。

    泽原拓北眯起眼看着野城靖天走向冷却悠,他全身的细胞倏地绷紧。

    “泽原,这位是?”野城坐在冷却悠的身旁,发亮的眸光闪着惊艳。

    “我的秘书,高木小姐。”泽原拓北闷闷地说道。

    “秘书?哪种秘书?”野城靖天托着腮,细细地看着冷却悠,猿臂神不知鬼不觉地慢慢揽向她。

    吹弹可破的肌肤在近看之下更觉水嫩,美丽的大眼闪着冷光,诱人心痒的红唇直让他心猿意马。

    “可有可无的那一种。”泽原拓北咬着牙,盯着野城靖天揽向冷却悠的手。

    冷却悠蹙起秀眉,浑身散发出冷然的气息抗拒野城的接近,可野城的长臂不由分说地搂住她的腰际。

    “放开我。”平板的声调,听不出她的情绪波动。

    “够冷,我喜欢。”不同于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野城靖天的心被眼前冷艳无双的女人挑起。

    冷却悠木然地任由他的唇覆住自己,她的眼移向泽原拓北,她要看他是否真能做到无动于衷的地步。

    胸膛深处的惊涛怒吼只有泽原拓北自己听得到,她平静无波的眸子让泽原拓北心如刀割,他低下头看着握紧的拳头,心开始犹豫。

    野城靖天不悦地扳过冷却悠的脸,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忽视他的存在。

    用力地掐住她的下巴。“张开你的嘴。”野城靖天命令道。

    冷却悠将泽原拓北的挣扎看在眼里,唇边绽开一朵凄楚的笑,承认吧!对他来说,男性的自尊心显然比对她的爱还重要多了。

    得不到冷却悠顺从的野城,粗暴地撬开她的唇,准备霸王硬上弓。

    不料,软馥的嘴还未尝到,温热的清酒迅雷不及掩耳地洒了他一身,野城的手反射性挥向攻击他的人。

    “啪”一声,冷却悠伏在地上,白皙的脸颊浮现一道红痕。

    春子吓得躲在角落,珠儿则伏进泽原拓北的怀里。

    泽原拓北低咒一声,甩开珠儿,抡起拳头扑向野城,两个男人扭打成一团。

    长发垂落,遮住了冷却悠的脸颊,谁也无法猜透她的心思。突地,她旋过身拉开滑门,头也不回地奔出和室。

    宾烫的泪滑下灼痛的脸颊,冷却悠逃离酒吧后,一个人走在清冷的街道上,早春的夜里凉意逼人。

    她轻抚着脸上肿胀的灼热,滚烫的泪水不住地滴落。别哭她命令自己,可是泪珠儿仍不停地落下。

    回复到以前那个冰封感情的冷却悠吧!少了这层冰膜,她的心比任何人还脆弱得不堪一击。

    可是她办不到啊!她的心已经恋上了那个温柔待她的男人,是他的深情引她走出冰塔,她习惯了他温暖的臂弯,没有了他的呵护,她会枯萎而死的。

    她的心被火煎熬着,不知何去何从。

    凉风真世坐在加长型的黑色豪华轿车内,对面坐的是凉风水絮他名义上的妹妹。

    凉风水絮绞着手帕,软馥的身子移向椅垫的更深处,柔美白皙的脸庞隐于一片阴暗中。

    藉着黑漆的阴影,盈盈的秋眸痴恋地偷偷瞥向凉风真世俊玉的脸庞。

    凉风真世原本紧闭的眼,忽然睁开,直直地望向水絮。

    凉风水絮一惊,鹿儿般的大眼慌忙地闭起,只有手中拧紧的手帕泄漏出她的紧张。

    凉风真世俊朗的眉头疑惑地扬起,是错觉吗?他似乎察觉水絮正瞧着自己看。

    好几次,当他不经意地捕捉到她眼里的余光时,她总是仓皇地移开视线。他不懂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妹妹最近为何老躲着他,以前总跟在身后的小女孩何时已经长大到不需要自己的保护了,莫名的烦躁从体内窜出,他愤然地按下车窗,让清凉的空气吹熄自己突来的烦闷。

    黑檀的眼掠过街道,倏地一道单薄熟悉的人影映入他的眼帘。

    “停车!”凉风真世急遽地下车,朝人影走去。

    凉风真世像尊天神般地阻在冷却悠的身前。

    冷却悠始终低垂的头,这才抬起。

    “悠!”凉风真世震惊地看着眼前泪痕满布的人儿。

    冷却悠下意识地捂住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肿胀。

    凉风真世拉开她的手,瞪着她脸上的那一片红肿,黑忽的眼亮起一道狠光。

    “是谁打的?是不是泽原那小子!”他怒不可遏地握住她的双手诘问冷却悠。

    冷却悠摇摇头,眼眶里的泪珠随之甩落。

    “他丧心病狂地打你,你还帮他掩饰!”凉风真世真恨自己没让木村兄弟把泽原拓北打死。

    “真的不是他。”冷却悠无法说出难堪的那一幕。

    “悠,你真傻。”凉风真世心疼地搂住她,大手拂去徘徊在她眼眶的泪。

    “别哭。”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凉风真世怜惜地拥紧她。

    “好一副感人的画面!”泽原拓北嫉妒的目光射向两人,拧紧的拳头藏在身后,怕自己一个冲动上前分开刺眼的两人。

    凉风真世一听到泽原的声音,搂住冷却悠的手放开,拧握成拳,嘴角绽出一朵噬血的轻笑。

    无预警的,霍的一声,斗大的拳头挥向泽原拓北。

    泽原拓北机警地闪过,脸上的怒涛、狠劲与他旗鼓相当。

    两个男人一来一往地挥拳扫腿,不相上下,谁也没占到便宜。可是由于泽原拓北适才刚与另一名男人激战过,脸上、身上早已带点伤,相形之下,衣冠楚楚的凉风真世显然比狼狈不整的泽原拓北更占上风。

    冷却悠心力交瘁地上前,投身在两个男人之间,两个都是她至亲至爱的人,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见到他们如仇人般地厮杀。

    两个男人挥向对方的拳头同时停在冷却悠的身侧,隔着她,他们怒瞪着彼此。

    “悠,你让开,我帮你好好教训这浑小子!”

    “闪开,拳头可是不长眼的!”

    两个男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冷却悠的手分别探向两人紧握的拳头。

    “你们将怒气发泄在我身上吧,叫我眼睁睁地看着最挚爱的两个男人拳脚相向,我办不到。”她把两人的拳头抵住自己。

    凉风真世看了她一眼,松开紧握的拳,退至一旁。

    泽原拓北的黑眼忽然看见冷却悠脸上的红肿,心软了下来,怜惜的指尖轻轻抚上那灼热的肿胀,冷却悠轻颤了下,眉眼儿轻蹙着。

    “还痛吗?”他的俊脸一片煞白。

    冷却悠摇摇头,皓白的指尖触向他嘴角的血渍。“你的伤”手上的血渍,蚀痛了她的心。

    泽原拓北还未出声,凉风真世倒先开口了。“哟,罪魁祸首心虚了,打都打了,现在才问痛,太慢了。”

    “谁是罪魁祸首,你别含血喷人。”他气急败坏地喊道。

    “还会有谁,泽原,敢做就得敢当!”凉风真世将冷却悠拉向身后,活似泽原随时会再对悠饱以老拳。

    泽原拓北的眼阴鸷地眯起。“是她说我打她的?”

    凉风真世毫不考虑地点头,他没想到他这一点头,可害惨了冷却悠。

    两声清脆的击掌声响后,泽原拓北讥诮地开口。“你的戏演得好极了,两个男人都被你玩弄在手里,这种滋味很棒吧!”

    冷却悠苍白地摇摇头。“不是,我没有!”

    “没有?那凉风真世为什么该死地一口咬定是我打的,你究竟图的是什么?”泽原的眉宇恶狠狠地扬起。

    “你别再咄咄逼人了,她什么也没说,倒是你,最好离她远远的,否则她身上受了任何损伤,我都会把帐记在你头上。”凉风真世黑眼里的怒火严重地警告他。

    冷却悠扯住凉风真世的手臂,阻止他继续说出威胁泽原的话,满布泪水的大眼,凄然地望向泽原拓北,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泽原拓北凝视着她的眼,半晌,薄唇扯出一道讽笑。“如此美丽的双眼,底下竟全是欺瞒诈骗,冷却悠,收起你那哀怨的目光,我不会再被你生动的演技给骗了。”

    “泽原,你不要太嚣张。”

    “你说得对,我有时候的确狂妄了些,我现在才明白,要让一个冷血,而且诡计多端的女人融化,是一件多么难的事,这工作以后就交给你了,祝你早日成功!”泽原拓北戏谑地摆摆手。

    “滚!”凉风真世大吼,恨不得泽原就此消失在这世上。

    “啧啧,瞧见没,你够厉害了,堂堂凉风集团负责人为你失去以往的绅士风度,我何其荣幸能够当你的卒子。不过,下次叫我当卒子前,最好能先经过我的同意,否则,我不会再像这次这么好打发了。”弹弹衣摆上的灰尘后,泽原拓北潇洒地转身。

    在与冷却悠擦身而过的瞬间,泽原拓北突然回头。“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现在非常后悔刚刚那一巴掌不是我打的!”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冷却悠浑身发冷,摇摇欲坠,为何他执意要曲解她、伤害她,难道她真的唤不回他了?

    凉风真世牵着冷却悠坐进一直停在一旁等他的黑色轿车内。

    “水絮,她是高木悠。”凉风真世为两人互相介绍。

    凉风水絮黯然地看着眼前有着绝美容颜的女人,心微微地扯痛着。

    适才他们争执的经过,她全看到了,凉风哥哥竟为了高木悠和别的男子大打出手,看着他对高木悠的轻怜蜜意,她心痛得别开眼,却挥不去已烙在心中的残酷景象。

    冷却悠靠向车窗,疲惫地闭上双眼,梦中,泽原拓北凌厉的眼神却像硫酸一寸一寸地侵蚀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