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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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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个是离家小姐?”陈桦青盯着地上昏迷的那两个女子问。

    两名男子指着身着白衫、手脚被缚的离篱,她身边躺着命莲。

    “是她?”他看着离篱,色迷迷地转向命莲。“这是丫环?好标致啊”正想起身去仔细瞧瞧,却被陈宗善斥住。

    “先别动手,她们现在有用,今晚杀了宇文父子后,她们就是你的,猴急什么?”对自己不成材的儿子,陈宗善不给好脸色。

    白日齐宝来信知会,宇文易已有疑心,计画提早施行。陈宗善命人先把离篱捉来,做为人质要胁字文骐父子来到陈家别业,趁宇文骥父子来救她时将两人一同诛之,以绝心头大患。

    对于他的儿子,平时由他去算了,今日他有大计,绝不容许计画败在儿子手上!

    陈桦青看了看爹的脸色,按捺住自己,他怕爹怕极了。

    陈宗善怒视儿子一眼,转头问道:“齐宝等会儿会过来?”

    “是。”两人飞快的回答。

    “很好。”陈宗善得到他要的答案,满意地往后靠在椅背上,手臂放在扶手上十指交叉。“去告诉古长天,叫所有人准备好。另外你们两个等齐宝一到就去宇文府送信引他们今晚到别业,我今晚要解决他们!”

    “是!”畏惧陈宗善的两人飞也似地退下。

    爹在想什么?陈桦青看着坐在身旁的爹,纳闷着。齐宝好像是说要把爹要的东西带来是吧?看爹如此喜形于色。

    “你还要听多久?”陈宗善出其不意地出声。

    一旁的陈桦青不明所以。

    躺在地上的离篱突然动了动,勉强自己坐起身,转头面对陈宗善。“当然听得越多越好。”原来她早就醒了。

    “听到想听的吗?”陈宗善讥讽的道。

    陈桦青则讶异又不禁色迷迷的看着离篱,衣衫微乱的她看来别有风情。

    “不算是我想听的。”她毫不在乎地直视陈宗善,一点也不畏惧他吓人的目光。“既然我已成阶下囚,可否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跟宇文家有什么仇?千方百计要杀宇文父子。”

    他逸出一声冷笑,牵动嘴角形成一个小带笑意的弧度。“我又何必跟你讲?反正你活不了多久。”灭掉宇文府后,他下个目标就是离家。既然离振苍和宇文骐交好,他密谋灭了宇文一家后,离振苍绝对不会坐视不管。与其让他在那儿碍眼,不如一并除掉,如此一来他又多了一笔财富--离家的产业。

    至于官差那边只要多备些银两事情也很好打发,本地的官爷他早已打点好了,只要不做得太明显,事情可以被镇下来。之前担心的那个钦差仔细想过之后其实也不足为惧,只要暗中把他解决掉就好了。反正他的形踪向来飘忽不定,就算哪天他完全消失无踪,谁也不会想到他出事了,小是吗?

    比较麻烦的是谁也没见过他,完全不知他相貌如何,这一点比较难办罢了。不过,既然他已计诱宇文父子今晚来此,为了蒐集宇文家灭门一案的证据他一定会出现,只要他一现身便可除掉他。就算不知他是谁,到时只需将生人全数杀尽便行,简单得很。

    “就算是成全将死之人的心愿吧。”离篱仍一派优闲,闻聊似的问他原因。她好奇得很。

    “呵呵”陈宗善又是一阵冷笑“好,我成全你。答案很简单。我与宇文父子无冤无仇,只不过他们有我要的东西,我非得除掉他们才能得到我要的。”

    “喔--简单的说是贪嘛!”离篱大声的说。

    陈桦青的脸色变了变“你说什么?”这女人真大胆,竟不怕爹?

    “不是吗?”她故作无辜。

    “哈哈,你很有胆识,身在险境如此镇定,还敢口出不逊。”陈宗善脸色一沉“或者该说是愚蠢?”

    “反正早晚会被杀,逊或不逊又有什么差别?”她也哼了声,挑战似地瞪着陈宗善。

    “哈真是不错的女子,难怪宇文骐会要你当他儿媳妇。看来我应该留下你,成为桦青的妾室,还能让你理理帐呢。”他眼中透着精光,盯着离篱看她反应。

    一旁的陈桦青倒是先忍不住了“爹,你说真的吗?”

    离篱露出一瞬的惊骇,马上又隐藏起来。“哈哈,嫁他?笑死我了!”

    “哼,今晚以后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原来她还是会怕嘛!

    “是罗。”她以略高的语调说着。教她嫁陈桦青?教她嫁只猪她还比较愿意。

    “爹,你说真的吗?”陈桦青一脸兴奋。

    “谁跟你来假的。”陈宗善抚着下巴。

    “谢谢爹!”

    “嗯”命莲发出细微的声音。

    离篱一听赶忙凑过去。“命莲?!命莲?”

    “嗯--”她眨眨眼,微弱地问:“小姐?”

    “太好了,你醒啦。我正担心着哪。”她扭动着身体爬到命莲身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除了颈背隐隐作痛,她选择不理会它。她动了动,转头张望了下。“这是哪襄?”

    “陈家的别业。”

    “别业?”命莲挣扎着爬起来,惊恐地道。

    “爹,那丫环?”陈桦青将注意力从离篱她们身上转开,满怀希望地回头去跟他爹谈。

    “嘿那丫环似乎也不错,满俏丽的。我看你也将她一并纳为小妾吧。”陈宗善说道。“喂!我警告你们少打命莲的主意,否则下场会很惨!”离篱瞪着他们,命莲则害怕的偎近她。

    “喔?怎么个惨法?”陈宗善又在冷笑,面对离篱的威胁完全无动于衷。

    “绝对让你生不如死!”

    “哼!”陈宗善不理会她,正欲起身离开,却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陈宗善的身躯挺直起来,看来僵硬紧张,双手握拳似在等待。

    陈桦青看着爹的转变,好奇的注视厅门想看看是什么引起爹的注意。

    离篱和命莲也望向门口,等着那人现身。

    突然,他从门侧跨进来了,肩上扛着一个被捂住嘴巴、手脚被缚的女人。离篱和命莲看到他们浑身都僵住了。

    是齐宝!他带着孟云薹来到陈家别业。

    “宇文夫人?”命莲叫。

    “伯母!”离篱吃惊的叫唤她,孟云薹在听见她俩的叫唤抬起头看她们,眼里流露出高兴的神色。

    “陈老爷。”齐宝完全不理会坐在地上的离篱,直接走到陈宗善面前。

    “终于来了!”陈宗善起身,用手捏着孟云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终于见到你了,苏州天女”他伸出一只手指轻刮着她的脸侧。

    “你做什么?”离篱对陈宗善叫道。

    “苏州天女?她?”陈桦青吓了一大跳。如此丑陋的女人,也配称之为“天女”?爹是不是有问题?难道她就是爹一心想得到,其至不惜灭了宇文家的原因?由于孟云薹覆面的黑纱早已除去,所以她戴着兽皮面具的脸毫无遮掩的呈现在众人面前。她为陈宗善看她的眼神及他唤的名惊骇不已。

    为什么?从她谎称容貌已毁的那时起,苏州的人已不再用那称号叫她,十多年来其他人早忘了她的这个称号,为什么他知道?她挂在齐宝肩上瞪着他看,而且他看她的样子还有他摸她脸颊的方式她不禁打了个冷颤,眼底流露出惧怕的神色又迅速被隐藏住。她不愿让陈宗善看出她在怕他。

    陈宗善的嘴角一偏,在他眼底的了然令孟云薹瞪大了眼。看来还是被他察觉到了:他又轻摸了下她的脸“把她送到我房里。”

    “慢着!你想对伯母做什么?”离篱紧张的质问陈宗善。

    齐宝面无表情且毫不犹豫地扛着孟云薹走向厅后的侧门,虽然孟云薹不停的挣扎,但一点用处也没有。

    “等等!”齐宝和孟云薹已消失在门后,离篱转头对陈宗善大叫:“你要对她做什么?”

    “你说呢?”他冷笑着。“桦青,你在这里看住她们,今晚好戏就上场了。”

    “是。”他看着爹走出侧门,仍在为爹的眼光惊骇不已,离篱的叫骂让他回过神。“你这天杀的无耻之徒!活该被千刀万剐、开肠剖肚,打入地狱里不得超生!”

    “闭上你的嘴!”陈桦青斥道,他回头,发现离篱怒瞪他,盛怒中的她有另一种美,看得他呆了。

    “我干嘛要闭嘴?我又没说错。他该上刀山下油锅,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活该他下地狱!”离篱嘴巴大吼大叫,其实心里急得要命。她想刺激陈桦青,看看能不能引发一起大騒动,希望能及时阻止陈宗善对孟云薹下手。

    “原来你是只小野猫呀!”他恍然大悟“不过我劝你待在那少说话,免得等一下我受够你时把你先给宰了!”他怕的只有爹,其他人--尤其是女人,他才不放在眼里,而现在看着离篱叫骂,之前对她的慾念消褪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厌恶及一身火气。女人,就要乖乖的,口出下逊的女人需要好好教训!

    “要宰来啊,怕你不成?只怕你不敢,我是你们的人质,人质死了就没用了,到时看你怎么跟你爹解释!”

    “反正你迟早得死,早死晚死不一样?再叫我马上成全你!”陈桦青不再怜香惜玉,怒气冲冲的道:“现在宇文父子已形同瓮中鳖,我们随时可以取他们性命,根本用不着你当饵。就算要饵,有宇丈夫人也够了!”

    宝宝,你在做什么?该召集的官差、该准备的罪证早该弄好了,你在哪襄?再不来,宇文伯母就离篱急得要命,为了掩饰情绪,只好用更难听的话咒骂陈桦青。“那杀了我呀,我手脚被缚,绑着在这里等你砍呢!怎么还不动手?来啊!你这没胆鼠辈,我看你连做老鼠都不配!你去当蜘蛛壁虎苍蝇蚂蚁好了!”她看着陈桦青铁青的脸色,毫不犹豫地继续咒骂“对了,我知道你可以去当什么了,当蛆!就是茅房里到处爬的那种,白短粗吧,最适合你不过了!”

    “你这该死的贱货!”陈桦青气得直朝离篱而来。

    看来她的计策奏效了,再来只要制造一场混乱她更加挺直身躯,想护住身后紧偎着她的命莲,她能感觉到命莲正微微发颤,转头悄声说:“对不起,命莲、我不得不激他,要救伯母只有这法子了。我不会让你受伤的。”感觉到命莲的颤抖稍歇时,陈桦青也已来到她面前,而且一把揪起她,狠狠甩了一巴掌。

    手脚被缚的她有些站不住,脸颊浮现方指红印。

    “小姐!”

    “最后一次警告你,”陈桦青口气凶恶“闭上你的嘴,否则我”

    “吥!否则怎样?来呀!”离篱毫不客气地啐他一口唾沫,不放松的刺激他。

    “贱货!”盛怒的陈桦青又朝离篱甩了一巴掌,这次她被掌掴得跌坐在地。

    “小姐!”命莲担心的爬过来,看着离篱连着被打了两次的脸颊一片红肿,不禁慌张落泪。“没没关系,不打紧”被打得有些眼冒金星,离篱甩甩头努力想清醒一点,结果是脸颊的刺痛让她恢复神智。

    陈桦青看着跌坐在地的离篱仍止不住怒火,再看到命莲后起了个恶念。他冲回座位去拿他的剑。

    等离篱从晕眩中恢复过来,陈桦青的剑早巳抵住她的喉头。

    在命莲的惊叫声中,离篱大声斥喝:“哟,终于拿剑啦?杀了我啊。我看你敢不敢!”

    “啍,要杀你有什么不敢的?”他的剑尖更向前一些,已微微划开她喉头的肌肤,流下一小道血线。“只不过如果我在你面前把那个小婢女杀了呢?看你那么护着她,她对你很重要吧?”“你”离篱惊骇的看着剑尖由她喉头指向身旁的命莲。

    虽然很可惜,但要女人他也不差这一个。“如果我这样一剑划下呢?”他作势在命莲向前挥了下剑“看着你尖声怪叫,或是为了没能救她而自责不已,一定比杀了你有趣多了,不是吗?”

    “你敢?!”她想挡在命莲身前,却被陈桦青推开。

    “这白皙清丽的脸蛋被划上一道会是什么样子呢?呵”他举剑的手即将挥下,离篱的怒喝和命莲的尖叫混在一起。

    眼看就要来不及了,厅上的屋顶突然传出巨响破了个洞,有个人落下来,正立在陈桦青和命莲之间,逼得陈桦青后退,命莲也及时闪开扑倒在一旁。离篱一见那熟悉的身影,不可置信的唤道:“宇文易?”

    他迅速回头,并丢了把剑给她,看到她肿起的脸颊愣了下,又回头去面对陈桦青,眼里射出腾腾的杀意。

    命莲听见小姐的呼唤,侧起身看着面对陈桦青的那抹身影。“宇文少爷来了?”

    “宇文易?”陈桦青沉声问道。

    宇文易没回答,只是用冷冽的目光看他。

    离篱忙着用剑割开命莲身上的绳子,并让命莲帮她把手脚上的绳子割断。“宇文易,你快去救伯母。”

    宇文易稍稍动了动,却不离开。

    厅外忽地传来一阵叫喊及刀剑碰撞声,不一会儿厅外跑进五、六人。

    “少爷,官差你是什么人?”他们看见宇文易时大声斥喝。

    离篱拉着命莲,跑到宇文易身后“命莲,你去躲好。宇文易,你快去救伯母,再晚就来不及了,快去!”边说边伸手取出随身的葯袋,拿了一包葯粉和解葯出来。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眸中满是心疼。离篱见着了他的神情愣了下。

    宇文易低下头迅速给了她一吻“你要小心,我马上回来。”

    离篱双颊泛红“我能自保,你快去吧!”

    他又深望了她一眼,施展轻功从屋顶的破洞跃了出去。“拦住他!”陈桦青下令。不能让他去打搅爹的好事,爹会发火的!

    门口的人开始行动。

    离篱赶忙将手中的葯粉撒出去,并将解葯丢进嘴裹,还将解葯丢给命莲。“命莲,快吃下!”

    “是”命莲马上吞下解葯。

    陈宗善的手下分成两路,有些人追着宇文易出去,另一部分留下来与陈桦青一同对付离篱,她被困在厅中,蓄势待发。

    迷葯要过一段时间才会生效,在那之前一定要撑住。她看着围在自己左右的人想道。

    “动手!”陈桦青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