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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李幼宁上医院,又将她送回家,蒋伯霖来回花掉了两个多钟头。当他想起跟许宓的约会后,连忙驾着车赶去相约的餐厅,但是沿途却大塞车,等他到了餐厅,餐厅也打烊了。
急忙询问餐厅的服务生,他们却告诉他,并没有看见类似他形容的女生来过。此时外头正下起滂沦大雨,蒋伯霖不顾夜路泥泞,又将车子驶向许家。
尖锐的电铃声,持续将近两分钟,才盼来许骞一张臭脸。
"你不知道我们家不欢迎你吗?"
蒋伯霖抓住铁门,急切的问:"小宓回到家了吗?"
"宓姊回家了没又干你什么事?"许骞抓着雨伞,轻蔑的上下打量蒋伯霖。
"别再这个节骨眼上跟我耗行不行?"蒋伯霖焦急得动怒。
"你以为我爱在这冷飕飕的夜雨中跟你说话啊?"许骞搓着手臂,"宓姊早回来啦!这样你可以放心离开了吧?"
"回家了就好,"他连忙又问:"她有没有淋到雨?"
许赛很不耐烦的翻了个大白眼,口气也冲了起来。
"你烦不烦啊?宓姊不需要你假好心!"
蒋伯霖愣了愣,"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有人说什么要努力表现自己多爱宓姊啦!私底下却跟别的女人厮混。
还好老天有眼,没等到宓姊被你吃干抹净,才发现你是这种人。"许骞不屑的撇了下嘴。
"她误会了我跟幼宁?"蒋伯霖脑子一转,怎么会?她不是也知道幼宁跟卓教授的事吗?
"我哪知道你跟谁?也不想听你天花乱坠的为自己开脱,总之,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宓姊面前!"
仿佛听到世纪大笑话,蒋伯霖嘴角拉起弧度,双眼却蒙上媲美风暴的怒火。
"你不是小宓,更不了解我们之间的关系,凭什么你一句话,就决定我跟小宓该不该见面?"
不想承认自己被他的眼神震慑住,许骞低吼,"就凭我是她的家人!"
"我恋爱的对象是小宓,不是她的家人,这点请你搞清楚,许骞小弟弟。"蒋伯霖不屑的笑。
许骞狠狠的瞪着他,旋即诡异的笑了起来,他伸出手,将手中被雨淋湿的信封递给蒋伯霖。"是你给我的情书吗?抱歉,我心里只有小宓一个人。"
"如果你只爱宓姊,你就不会跟别人闹绯闻,宓姊也更不会写这封信给你。"许骞瞟他一眼,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
"小宓写给我的信?"蒋伯霖一把抢过,看着信封上晕开的字迹,不知怎么的,心中起了恐惧。
"慢慢看哪!我就不陪你了。"把话撂下,许赛头也不回的走进家门。蒋伯霖迅速拆了信封,拿出淡蓝色的信纸,对着灯光,吃力的看着许宓娟秀的字迹——
伯霖:这是我写给你的第一封信,但也可能是最后一封了。
其实早在阳明山上那天,我就发现你的异状,可惜哪尽管心里起疑,我仍要自己努力去相信你曾许给我的承诺,可是现在我想我真的没办法再这样继续欺骗自己。
我知道你心里对幼宁助教仍有一份很深的感情,也相信你是真的愿意将心空出来,留给我。但为什么要这么勉强呢?既然你还恋着助教,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对我交心?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你从不介意在谁的面前点菸,唯独碰到幼宁助教,你就会把菸捻熄。这是对喜欢的人才会出现的举动吧!
自从交往后,你也不再在我面前点菸,因此我相信你对我是有些喜欢的。只是那夜在阳明山,你的突然打住,以及不经意的点菸,都让我强烈感到不安。
我知道幼宁助教怀的是谁的孩子,也能明白你不在乎别人闲言闲语的理由,但我想,支持你面对这些闲言闲语的力量,绝对不是我,而是对助教那份浓得化不开的感情吧?
即使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却无法接受你这么做,我承认这是私心及嫉妒使然,但我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就算我了解爱情有这么丑陋的一面与其让我的心被嫉妒腐蚀殆尽,不如让我在此时先说再见吧!
你真的很好、很好,所以千万不要觉得你配不上谁,好吗?
幼宁助教总有一天会发现你对她的一往情深,而且我相信她一定会非常感动的,相信我。
我们,分手吧!
希望你能早日赢得助教的心,我也会诚心祝福你们。
小宓蒋伯霖抿着唇,抬起头望向许宓的房间,里头漆黑一片,丝毫不见任何灯火,就像她筑起的厚厚心墙般,任他怎么也无法窥视其中。
雨水顺着他的发滑落,一颗接着一颗,越滚越迅速,但蒋伯霖只是站在原地,没有打算离开。他不自觉的五指紧紧握住,皱成一团的淡蓝色信纸,如同他被撕扯的心般,是那样的疼痛。
"read波ok*" >read波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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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刘文秀一边做早点,一边朝外头打量。
"老伴,伯霖那孩子还在外面呢!"
许万金"唰"的摊开报纸,满不在乎的说:"他要当雕像,就随便他,干我们什么事?"
许刘文秀打了个蛋到平底锅,"昨天雨下了一整夜呢!"
"现在是夏天,死不了人的。"
"哈啾!"许刘文秀打个喷嚏,哺哺自语,"大概是昨天冷到了吧!"
见许万金没反应,响文秀自顾自的继续道:"昨夜好像失眠的不只有伯霖而已。"
许万金放下报纸。露出两只熊猫眼,"你说谁没睡好啊?"
答案已昭然若揭,但许刘文秀没有让老公设台阶下,她只挥了挥手中的锅铲。"大概是下雨太吵,才让人睡不好吧!"
"哼!"许万金把头埋进报纸间,继续关心他的国家大事。
但没多久,他却偷觑了厨房中的牵手几眼,然后侧身故作不经意的往坐在对面邻居矮墙上、低着头的蒋伯霖望去。
外头还飘着细细的雨,许万金扯动了下嘴角。
这傻小子以为自己是无敌铁金刚不成?
许骞一边抓着头,打着呵欠从二楼走下来。
"老爸,早。咦?老爸,你在看什么?"
许万金立刻端正坐好。
"我只是在看对面老王家的杜鹃开得好不好而已。"
许赛挑起左眉,强烈怀疑他在说谎。"对面王伯伯家种的不是山茶花吗?哪来的杜鹃花?"
下不了台的许万金,嘴角抽搐好几下。
"死小子,你给我管!"
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一大早会扫到台风尾的许骞,很无辜的往厨房走去。
"妈,那浑蛋一直没走吗?"打开冰箱,许骞低低的问。
"是啊!真是个痴心的孩子。"
"他会痴心?那我不是超级大情圣了?"他很不赞同的"嗤"了一声。
许万金对正在蛮灌牛奶的许骞挥挥手。
"你去给我把外头那个浑小子叫进来。"
啊?许骞拿下牛奶瓶,牛奶渍在他嘴唇外围形成可笑的圆圈。
"老爸,你是在开玩笑吧?"明明是那浑蛋欺负宓姊耶!老爸找他进来是为什么?
"叫你去你就去,问这么多干什么?"
许骞摸摸头,"哦!"
他老大不甘愿的走去打开铁门,对着外头的人喊道:"喂!我爸叫你进来。"
蒋伯霖抬起冒出青髭的苍白的脸,双眼有着藏不住的惊讶。
"还发什么愣?进来啦!"许骞白了他一眼,也不管他是不是有跟上来,逞自走回客厅。一夜未眠让蒋伯霖感到有些晕眩,他扶住一旁的车子,甩甩脑袋,才清醒了些。
每次踏进许家,蒋伯霖的心情都大不相同。
第一次来访,是为了和许宓相亲。他们虽然完全没有交谈过,却在那次不算圆满的相亲会上,对对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二次到来,是因为他伤了许宓。他下定决心要好好学着爱她、呵护她,当然这样的说词也换来许家人对他印象不佳。
第三次走进许家,是为了挽回许宓。
这不比做实验,他完全没有把握能够顺利挽回许宓,甚至他对许家父母肯见他感到意外。
许万金虽然有些让步,但他还是冷着脸,对蒋伯霖努努下巴。
"坐。"
蒋伯霖在他对面坐下,双手不自觉紧张的交握着。
过了许久,许万金咳了两声,"你跟小宓出了什么问题?"
蒋伯霖思忖了一会儿,突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你哑了啊?"许万金的火气陡升,"兔崽子,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们家小宓?"
"喜欢。"
"既然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欺负她?还是你觉得她比不上你心里的那个人?"许万金双眉倒竖。蒋伯霖恳切的摇头,"我只喜欢小宓一个,没有其他人。"
许万金犀利的眯起眼打量蒋伯霖。
这小子虽然眼中满是疲累,却也写满真诚。"免崽子,你告诉我,什么叫做‘包容'?"
蒋伯霖愣了愣,思考一番后才说:"‘包容'应该是能够站在对方的立场,思考对方的行为,并加以了解。即使和自己的生活模式有出入,但也能够全盘接受,并且能够不将那些行为放在心上。"
"嗯!说得很好。"许万金点点头,然后颇是感慨的道:"或许是因为我们的教育出了问题,造成小宓对自己的某些地方很自卑。如果你能包容她的自卑,给予她更多鼓励,那么做为一个父亲的私心,我希望你能继续坚持这份感情。
"不过,如果你不包容,请你离开小宓的世界,因为我想她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平抚你带带给她的伤痛。"
得到许万金的认可,伯霖暂时松了口气。
"我很乐意陪着小宓一辈子,再也没有其他人比得过小宓在我心中的地位。"他坚定的回答。
"这些话说给小宓听,跟我说再多又有什么用?"许万金啐了他一口。
许刘文秀拍拍蒋伯霖的肩膀,指了指楼上。
"小宓在楼上,你知道是哪一间吧?"
"谢谢伯母。"伯霖感激的看着和蔼的许刘文秀。
"咳哼!"
他识相的转头望向看报纸的许万金,"谢谢伯父。"
"好孩子,快上去吧!"许刘文秀笑说。见蒋伯霖上了楼,许刘文秀瞟了好似认真阅读报纸的许万金。
"老伴,你报纸拿反了。"
许万金抖了抖报纸,粗声粗气的道:"你给我管!"
蒋伯霖敲了几下房门,里头没有反应,他等候一会儿后,迳自打开门,进了许宓的房间。他没花多少时间,便看见许宓蜷在浅绿色的床铺上,仔细一瞧,她毫无血色的脸蛋上还挂着两行清泪,这让他难受的拧起浓眉。
轻手轻脚的来到她的床畔,蒋伯霖跪坐在地上,手指爱怜的为她勾去残留的泪珠,幽幽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你会认为自己比不上幼宁学姊呢?"他低哑的声音像是压抑了极大的痛楚,"你根本没有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就这样放弃我们的感情,你舍得,我还真舍不得。"
把玩她垂在床铺上的细发,蒋伯霖轻轻诉说自己的情意。
"让我们一件件解决你信中的问题吧!首先你说那天在阳明山,我突然踩煞车,那只是我突然想起车上‘那个'还没补货,而且正逢你排卵期,就算我很想要,也不能不想想可能会发生的后果。而且这种事我怎么好意思跟你说明?不过反而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许宓的眼皮跳了下,蒋伯霖没有理会,运自说下去。
"还有,你怎么会以为我很勉强的爱你呢?我是个生性不受管束的人,是典型的‘牛车到北京还是牛'的死个性,谁都不能勉强我做不愿意的事,就拿咱第一次见面的事来说好了,我宁可让我爸妈揍个半死,也不愿被迫相亲。再说,我之前不也说过,我对你有很特别的感觉?直到后来,我才发现我对学姊只是一种大男人的‘保护欲',对你就不一样了"你是第一个这么直接闯入我心房的人,也是第一个与我想法不谋而合的人,你就像我遗落的另一半灵魂,我怎么可能不被这样的你吸引呢?傻小宓,你真的太低估你在我心里的分量了。
"至于点菸这个问题笨蛋小宓,我只是想藉点菸忽略‘小弟弟'的叫嚣而已。你这样胡天胡地的乱想,我不只之前忍到内伤,最后连心也很受伤,你知道吗?"
蒋伯霖要笑不笑的靠近呼吸逐渐急促的许宓。"再装下去,就不像了喔!"
许宓缓缓掀开长睫,褐色的瞳眸写满了赧意。
"你知道我是醒着的?"
"当然。"他吻了下她微噘的唇,"表情别这么不甘愿嘛!"
许宓皱皱鼻子,"难得有机会听到你说真心话,我当然希望多知道点啰!"
"傻瓜,要听直接问就好了,我很乐意跟你分享我的心事"蒋伯霖贴着她柔软的唇办,"不生气了?"
"嗯!"她浓浓的鼻音掺着不舍,"对不起,害你淋了一夜的雨。"
"没关系,反正昨夜不只我一个人难受,这样想一想,我还不算大吃亏。"他意有所指的道。
"我应该让你再多淋几天雨的。"她开始有点后悔这么快心软。
蒋伯霖戏谵的咬了下她的鼻子。"你舍得吗?"
"当然舍得。"许宓也报复性的咬了下他的鼻头,"谁叫你让我这么难过。"
"天地良心,我根本是无辜的啊,"蒋伯霖夸张的抱着胸口哀号。
许宓嗔了他一眼,"假惺惺。"
"我是啊!"他靠着她的头,鼻尖碰鼻尖,"我爱你。现在我的心只有你,根本容不下其他人。"
"我也爱你。"轻轻的闭上眼,幸福在许宓的唇间绽放开来,"打从一开始,我只看得见你而已。"
"看来还是我赢了嘛!"蒋伯霖很贼的窃笑,招来许宓又气又好笑的粉拳攻击。
"小子,你还要偷听多久?"门外,许万金捏着儿子的耳朵喳呼,"小小年纪,学什么偷听?"
"会痛耶!"许骞哀哀叫,嘴里忍不住念,"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你说什么?"许万金气得吹胡子瞪眼。
"没有啦!"许骞哀怨的看着许宓的房间离自己越来越远,心里也变得越来越寞落。
宓姊我的宓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