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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下太阳雨了。”一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懒洋洋地贴着轿车的玻璃窗,看着晴朗天下的雨幕说道。
“这样也好,凉快点。”少女的父亲深吸一口气,两眼一扫窗外的翠绿林景,知晓即将接近绝伦山庄,脸上满是惬意。“我们就快到了喔。”
“嘻!”
父亲看着充满少女应有的天真的女儿,不免有些感慨。妻子死后,女儿似乎也变得很孤单,他实在不该常把她冷落在家,此刻看她脸上的喜悦表情,可见她其实足很渴望陪父亲出诊的。幸好今天听了老同学的建议,带女儿过去给他认识,女儿才有机会笑得这般开心。
“依玲,什么事让你心情这么好,一直在笑?”父亲明知故问。
朱依玲噗哧一声,指过去“因为你裤子拉炼没拉呀!哈哈哈”慈祥的父亲垮下脸,老羞成怒,霍地往她脑袋一掌巴过去!
开心的女儿a到玻璃窗,瞬间悲情大哭。
于此同时,他们也到达了目的地。
朱父与守卫告知来意后便将车驶入山庄,然后回头,没好气地问:”等一下老爸给人看诊要很久,管不到你!自己有没有带功课过来做!?”
“有带啦!”朱依玲哭吼。朱父板起脸。原本打算让首次到来的女儿赞叹观望老同学家这座大庄园,再趁机向她温馨解说其内如皇宫大殿、后建三座欧式豪宅、两侧一边大片似海花林,一边则是没事来个万马奔腾也行的大草坪等惊为天人的建设,哪里知道会给女儿气到一肚子赛!他奶奶的
停好车,朱父提着看诊专用的皮包,使劲地关上车门,然后牵着死丫头,冷睑大步进入此山庄豪宅。
“朱医师,老太太刚醒,您可以看诊了。”豪宅管家双手在肚腹上交叠,谦和轻语,看见其身边泪眼婆娑的少女,问道:”这是朱医师的女儿吧?老板早上有说您会带她来依玲小姐,怎么哭成这样呢?”
“闹脾气,等会就没事了。”朱父淡道,顺道偷瞄了一下裤子拉炼。
“依玲小姐,马家庄里有很多蛋糕,想不想吃?”
朱依玲不受诱惑,也没胃口,死守泪水,深觉被父亲扁得很冤枉。
朱父摆出严父之姿凝色道:”晚上我们要在这里用餐,吃完东西就做功课,老太大的孙女刚好和你同班,等她回来,找人家一起温习,你应该知道自己的模拟考快到了。”说完,便迳自向楼梯口走去。
管家跟上朱医师的脚步,帮忙提过皮包,两人走上楼梯,且行且言。
朱依玲原来已觉够委屈了,现在又被放在一个陌生的空间,突来的孤单让她的小嘴嘟得越来越高,气派的大厅更是教她有股在茫茫大海中寻不着边际的无助感。
陡地,她蹲下来放声大哭,”哇呜——”
想到父亲的无情,她就更想念伟大的母爱“妈啊——妈妈——妈——“
朱依玲便是这样子,平时极难见她哭泣,是个挺好强的女孩,可一哭起来,便惊天动地。
豪宅外的佣人们听闻这般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纷纷倒抽一口气,然后甩开清洁工具拔褪就跑,不是冲进去安慰她,而是有多远闪多远!
“妈——妈——“
少女越喊越苦情,发觉气力快耗完,正预备大吸气重新哭嚎时,抬眼竟惊见一个高大俊美的年轻男子拿着胶布出现在她面前——
“抬头。”他睡眼惺忪,口吻佣懒,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尊傲气息,让他的话宛如不得抗拒的圣旨。
朱依玲依言仰起下巴,愕视这酷似从神秘世界走出来的男子。
“很好。”他迅速刷一声撕下一片胶带,再度下旨:”嘟嘴。”
朱依玲好生迷惘,但还是嘟给他看。
扬手,他立刻将胶带往她嘴上用力拍去,狠狠贴住方才那扰人清梦的小嘴巴!
“唔!”朱依玲吃痛地逸出声音。
男子闭上诱人星眸,连看也不看,高大身子就这么向后仰去,然后不偏不倚地倒在沙发上。而这毫不犹疑的举动,也透露出没人比他还熟悉这栋豪宅里所有家具的位子。
男子虽然闭目休息着,却像能洞悉周围一切,随即又以低沉嗓音徐缓说道:”奉劝你,最好别太快撕下来,免得后悔。”
闻言,朱依玲刚举到嘴边准备撕下胶布的手,立刻因他的提醒而僵住不动。
他真厉害,居然连她正在干什么都料得准
不管那么多,她就是要撕!
念头一出,朱依玲随即好强地耍帅一扯!
“哇——“她疼得唉唉叫,完全没料到,唇办会让胶带恐怖的黏着性,给狠狠地当作橡皮一样扯到像鸭嘴那般长!
“唉”他长叹一声,仿彿早预料到她会有此下场,然后整整睡姿,继续闭目养神,一副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的冷淡漠样。
朱依玲揉揉嘴巴,清楚这是自己自找来的,也就认了。
抬头,她看向楼梯间,老爸刚上去不久,也不晓得要替那个很有钱的老奶奶检查多久,再说,这里的地形她不熟悉,纵使无聊想四处走走,也很可能会迷路
想到这里,朱依玲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牢牢盯住眼前这身分神秘的男子。
她悄悄出声:”你是什么人?”
他拧拧剑眉,在应用题与是非题之间作抉择,片刻才道:”地球上的进化人,但目前设法退化中。”
他严肃的解释令朱依玲傻了几秒,然后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特蠢,才换来如此神奇的答案,于是她转而又问:“你住在这儿吗?”
他终于张开黑眸,冷睇天花板上的昂贵吊灯,先挑挑眉,再无奈闷哼:“待了二十一年。”
她突然想到父亲提过,孙伯伯有个读大学且文武卓绝的儿子,顿时期待地问:“你是孙小妹的哥哥吗?”
他侧身过来,莞尔道:“是的,孙圣希。朱同学你好。”
“你你好。”此刻见到他泛着优雅微笑的贵族样,朱依玲实在没勇气去回忆,方才哭得鬼哭狼号的少女是哪位
“能不能麻烦你把桌上的书拿给我?”
“蓝色这本吗?”朱依玲双手捧起,好重。
“没错。我记得你和小妹同班。”他徒容坐起,盘起修长的双腿。
“封!同班!”她用力黠头,加深他的记忆。
“她去替我买黠柬西,就快回来了。先坐吧。”
“好,谢谢孙大哥。”朱依玲坐到他对面,瞧他专心看书自习,忍不住偷偷摸摸地观察起他。
仔细瞧,朱依玲发现他有双睫毛畏而浓密的眼眸,眨勤起来好美,也好诱人,眼神深邃而炯亮,很容易就让人迷失其中。
“为什么这么看我?”他低头阅读的角度不燮,仅吊高视线捕捉封面人儿的举动,并扬起双眉示意困惑,模样迷人极了。
“我我是”朱依玲封上他的眼睛,脸颊发烫,心颤不已。
“朱同学,放松点,以后常来找小妹温习,就认识我了。往后要是有不合的,看我有空,就可以过来问问。”
“别叫我朱同学,你可以喊我依玲,我也可以喊你孙大哥。”
“跟着小妹喊我名字吧,我没那么拘束。你有简洁的称呼吗?”
“有,不过因为太多人喊我爸老朱,所以小朱就很少人叫。”
“我觉得小猪挺可爱的,也比较顺口。”他盯住圆润的娃娃脸,若有所思,随之伸出大掌摸摸她的脑袋,柔聱讨专属权:“以后这个称号给我喊。”
朱依玲在大手抚摸下,感受到一股可靠的安全感“真有比较顺口吗?”
“你听听。小猪、小猪、小猪、小——”
她狐疑,"为什么我怀疑你是在喊另一徊“小猪”?此朱非彼猪喔!”
俊容受挫,苦笑“抱歉,谢谢你的纠正,下回改进。”
“谢谢!”
“别客气,小猪。”
“企业的执行长就是要果断精准,多考虑一分一秒都是愚蠢!你爸和老马老高那三人,根本不知道怎么教育下一代,我累一点没关系!”
窗外再度传来楼下大厅某额头贴着纱布的中年男人洪亮的声音,让朱依玲的视线又忍不住从楼上卧房的小窗户飘了出去,落到正在大厅捧着书本的孙圣希身上。
一周两次的温习日,让朱依玲慢慢熟悉了马家庄。
马家庄采中空设计,二楼能观察到一楼的动静,一楼也能观察到在二楼四处走动的人们,根据孙小妹的解释,这是居住在山庄的三大家族长辈,当初建盖马家庄时,因担心自家接班人生活交友混乱,期望能时时注意得到其一举一动,所想出来的狠毒主意!
讲起来,身在马家庄的少爷们,压力似乎真的很大,难怪当初孙圣希提到自己住在这里时,眼神里有着被禁锢多时的无奈。
贵为大财团的继承人,好像都有这种难以挣脱的宿命喔!
不过事实上,严格管教众少爷的反而不是乍看不苟言笑,其实人很好商量的孙老爷,而是他们那位为了公事由美国回来暂住的大伯,他严苛霸气,总是对孙圣希摆出严肃教导的姿态,东骂西骂,让人看了好心疼!
“离我哥远一点。”孙小妹冷冷丢下一句,然后绝情地拉上做工精美的棂窗。
“小妹,你大伯对孙圣希一直是这么严厉的?”朱依玲担忧地问。
孙小妹倒是悠悠哉哉的“我爸讲过了,大伯是几百年没回来的长辈,怕我们不懂尊重,所以当然会要大伯威风,难免最先拿我哥开刀。”
朱依玲有点不满“已经开了好几天了,大家就这样随便他啊?”
“不然咧?你下去捅呀!”孙小妹把水果刀扔到桌上。
朱依玲无辜翘高嘴,忽见孙大伯走往花园,好像准备按惯例坐在大型摇椅上乘凉,她顿时替某人松口气,说道:”你大伯走了,叫你哥休息一下,别念书了。”
“那是大伯最爱的商经书,老哥没有每页处理它,是不会罢手的。”
朱依玲讶异“什么?他还想念?他功课已经很好了。”
好到她几次想找他为她和孙小妹解决困难的考题,期望能考上他读过的高中。无奈,从她来马家庄温习的头一天开始,孙圣希的时间就全给大伯剥夺了去,不是去马氏,就是研究书籍。
“等我。”孙小妹转身走出去,再进来时手上多了一本厚重的书。“拿去。”
朱依玲打开瞧,里面满满是外国文字,再仔细看,她发现了异样!
“为什么只有半边?”
“我哥昨天去马家书院陪马老爷一起看书,拿出这一本的时候,却给老黄叼去,当成科学面嚼个稀巴烂。”
“谁是老黄?”
“马老爷那只上个月啃过我大伯左小腿的死肥狗。”
“哇!那给大伯知道了,孙圣希不就惨了”朱依玲马上替他紧张。
“大伯没空训我哥。因为大伯和马老爷超有仇的,他会直接找马老爷算帐,而且好死不死,老黄的祖父,在二十多年前啃过他的右小腿。”
“马老爷的狗”朱依玲咽咽口水“都这么饿吗?”
“才怪,是我哥夹了一片牛排在书里面。”
朱依玲眼睛越瞪越大,高声道:”他是故意的!?”
孙小妹不以为意地吊眉“故意?孙圣希干这种事一向很自然。”
朱依玲立即哑然,忍不住转头看着大厅那端,竟在孙圣希身上嗅到一股诡异气息。
“是可忍,孰不可忍,应该是这样讲的吧?”孙小妹端茶沉吟。
朱依玲回头半信半疑“你的意思是说,你哥是因为不想再受欺负,所以才请马老爷对付大伯?可大伯他不是很凶吗?”
“大伯是很凶,但是马老爷也不是省油的灯哪!昨天因为这本书,两人把旧帐统统翻出来,吵到凌晨还在吵,扭打很久,山庄全体出来劝架也没用。而且我爸还被踹到去撞花岗石,整个人晕到不行,然后就火大地去拿拖把,对大伯那头蛮牛乱打一通,很猛。早上我起来,看到山庄五十多个人的脸上都是一条一条的”
闻言,朱依玲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我哥这招真毒,年纪大了,难怪内功又上一层。”
她回神,忙道:”孙小妹,大伯和马老爷打架是意外吧?”
“呵,你真以为我哥他这几天乖乖听话看书背后没去杀人放火?老黄会去咬大伯的腿,是因为孙圣希涂了厨师炖的万峦猪脚酱汁在大伯腿上。事实上,从大伯暂住马家庄的第一天开始,我哥就是大制片,马家庄其他兄弟就是幕后工作人,很有默契的。”
不过熊熊杀出”孙老爷脱序乱扁一通”这一桩,老哥他们也很意外,死伤惨重啊,大清早就要她命令厨师炖鸡汤,给三大豪宅的佣人们压惊。
朱依玲震惊凝视楼下的孙圣希,想到马老爷早上要她过去用晚餐,说孙圣希也会到场,当时她还很高兴可以留在马家庄更久一点,现在,获知孙圣希的”邪恶潜力”她不免有些畏惧
“小妹,刚才大伯对你哥这么凶,骂了快一个小时,你说他会不会又让老黄去啃书,害马老爷和大伯再打架?”
“不会喔。老黄肚子还没消化,再说,大伯强壮耐操,但是马伯伯太肥,连战两场会很喘,怎么讲都是麻吉的老爹,我哥会适可而止。”
“原来如此,难怪你哥今天特别安静,乖乖地让大伯发泄”
“啥?”孙小妹叼着吸管,愣了下。
“看,他现在很认真在看书。”她指指楼下那幅优雅且祥和的阅读画面,粉帅。
“妈啦,他中午还叫我煎四片猪排,早知道你会来找我就让你弄。”
“你煎的能吃吗?”
“老娘管他的,有熟就好。”
“咦?”朱依玲一头雾水“四片猪排跟孙圣希看书有什么关系?”
“听说后面还有高老爷的四只獒犬要上场咩!”
“”“我哥跟高家少爷有插香结义唷!算是刚好帮兄弟出出乐器被老子没收的鸟气,而且,高老爷和大伯更有仇,加上他强壮威武很耐操,大战三百回合应该没问题,不过我爸最好别加入,会死到其他人。”
“跟你保证,到时开战,孙圣希他们一定会趁机溜出去和狐群狗当一玩乐器,那群万恶大军,早八百年就怀疑马家庄空气有毒、沙发有剌!”
“嗯?”门外突地传来一声轻笑“那么我亲爱的小妹为何现今还活着?”
闻言,孙小妹惊骇地狂抽气,两脚抹油就想溜,可下一秒便让某双大手从容地拎了回来。
“谁恶毒,你似乎也不逊色于大哥我啊!”孙圣希如魔魅般阴沉而静悄悄地出现,教人措手不及。
一旁的朱依玲看得愣在原地,所幸小妹知道要大声叫魂。
“依玲快帮忙!”小妹被老哥拎起,双手努力向放零食的书桌乱抓一通。
“呃?”朱依玲眨眨眼,本来认为他们兄妹可以好好讲的,岂料同学却一副要被灭口的样子,害她也紧张起来“我要怎么帮?”
孙圣希诡邪一笑,挑挑眉说:”不如叫大伯来,如何?”
好提议!朱依玲看准门口,即刻便跑。
孰枓,孙圣希看也不看,长腿便伸往后,朝房门懒懒一踢——
砰!朱依玲双肩一颤,容颜僵住,完全没想到孙圣希会有此番举动。
“大伯出门了,没人救得了她。”孙圣希冶笑。
“出”朱依玲舌头打结,重新整理他说的话。没人救得了她意思就是说,此刻能救孙小妹的人只剩下自己了。“把她放下来!”
“在她受到解救前,是该先受点教训,否则她永远不知道危险在哪。”
朱依玲被他的话激出难得的勇气,提高声音说:”她只不过是把你做的坏事照实讲出来,为什么要受到教训?要也是你先!”
“什么?”男人极美俊颜掠过一丝罕见的诧异,似是生平头一遭听见这种不怕死的口气,而且说话之人竟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女,那个当初在他面前大哭的女子
“我说”朱依玲突然想咬舌头,不,这不是她想说的,这只会让孙圣希讨厌她可,她就是看不惯小妹遭到毒手嘛!
“说不出口,就少干扰我。”孙圣希作势欲开门,决心要把小妹带走。
他轻视的口气令朱依玲瞪大双眼。
以往同学怎么讥笑她的娃娃圆脸、没运动细胞,她都可以忍受,不吭一声,但如今,孙圣希竟然随意一句、一个不温柔的表情,就轻易牵动她所有情绪。
好气他的冷酷变化,好气他对她的冷漠,就只因为她与他作对吗?太过分了——
“我说你是大坏蛋!而且是罪大恶极、六亲不认的那一种!快放开小妹!”
孙圣希愣住了,俊脸先一沉,跟着一笑,只因发现她大胆模样下偷偷握举颤抖的小手,了解她根本是在死撑。
深陷危机中的孙小妹也呆掉。朱依玲这白痴!竟然向天借瞻批斗老哥是坏蛋,而且讲出去最吓坏大家的是,朱依玲竟还好好活着?老哥是怎么了?
“小妹,走。”
“不可以带小妹走!”朱依玲紧急拉住孙圣希的手臂,想阻止他危害同学。
孙圣希眼神一敛,霸气宣告:”那就全部留下!”
朱依玲低呼一声,脑中刚闪过会挨打的恐惧,就见男人强臂一反,轻松挣脱她的纠缠,两手一提,往前一推,转眼就使两个少女被迫踮着脚尖贴在墙壁上。
“想要小妹没事,就别出声。”
朱依玲听话噤声,因为孙圣希异常轻细的音量,以及其俊颜上的戒备,令她直觉真正散发危险的不是他,而是外头即将接近书房的脚步声。
叩—叩—叩—叩!
急切的击门声响,传递了外头的杀气。
“小妹是不是在里面?”中气十足的男人声忿忿传来。
“高叔,是我,圣希。小妹好像出去了。”
朱依玲恍然大悟,惊讶望向气定神闲地与高老爷对谈的孙圣希。
孙圣希眯眸邪魅地睨睨她一副知错的表情,继续冶静道:”高叔,我在修理墙上的挂钟,快好了,你等我下来开门。”
“不用了,你忙你的!铁定是你大伯存心找事给你。看到小妹给我揪到高宅,她前天居然偷开我的车子,载我侄子高伟出去!现在教她开车的马傲飞已经被关在房间受罚,如果他们不想和大哥哥一样被锁在房里,就尽快出来跪地认错!”高老爷怒腾腾说完,又气呼呼地离开。
孙小妹憋不住,率先说话:”哥,怎么办?”
朱依玲慎重说:”干嘛问你哥,你要去认错。只要拿出诚心,就会被原谅。”说后面那句话时,她忍不住望向方才被自己误解的孙圣希。
孙圣希冷笑鄙夷“你会害死小妹,这种天真的方法对她不适用。”
“为、为什么?”朱依玲看到他那不层的高傲表情,有些难受。就算她刚才口气不好,意见很烂,也不用瞪她吧?
“高叔和马伯的车子前后被她撞烂了。”孙圣希伸手打妹妹的头“因此,现在不知死活的她只有一条路——逃!”
朱依玲愕视正揉着脑袋的同学。
孙小妹听完老哥的说法,立刻整理行李,再摆出可怜样,等他发号施令。
“高首堂在后门等你,他会载你去我同学家,你晚上再回来,我想,高叔那时气就消了。”孙圣希且说且拿出隐藏在活动木柜里的伸缩梯,放到窗外,瞬间弄出一条逃生道路。“下去!”
朱依玲瞧他临危不乱的举动,双眼不住为之透出赞叹。
“那我走啦!”孙小妹背起装满零食的旅行袋,一脚跨在窗口,对两人猛挥手,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要去郊游。“依玲,等我喔,如果有不会的习题可以问老哥,但我不保证他不会恶整你,如果我回来你还在,我会买肯德”她边说边爬下楼梯。
孙圣希俊酷掉头,没把那不知感恩的丫头踢下去,已是他最大的忍耐限度。
他也不懂,为何能容忍小妹当着外人的面啰哩叭嗦一大堆,一脚踹出去,给她点教训,顺便慰劳他接到高首堂密报就赶来逮人的辛劳,岂不更好?何必装圣人放她一马,就因为朱依玲嫌他坏过头了?
对他而言,她不过是个小女孩,比他看不上眼的娇纵千金还不如。
“孙圣希,等我我”朱依玲支支吾吾的,少去胆色的她,看起来像只可怜的小老鼠。
“不必这么勉强,说不出来就别说,我赶着去救被小妹牵累的朋友。”孙圣希开门迈长脚,宽大背影看来冷酷得要命。
朱依玲咬住下唇,厚着脸皮赶上他稳健的步伐。自己刚才那样搞不清状况出言伤害,此刻他会这样冷漠也是理所当然。
孙圣希明知她跟在后头,仍不停下脚步。
朱依玲随着男人轻快步伐来到楼下,看到客厅有两位与孙圣希年纪相近的男人,她礼貌点头示好,回头却顿时找不到那高大的身影。
在庞大的屋里乱窜一阵后,她终于在茶水间看到他在找东西。
走上前,她心虚问:”以后我还能不能找你问功课的事?你之前答应过,要是有不会的,可以请教你。”
“我也记得我说过,但要等我有空。”
“你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现在很忙。”
她赶快跑到旁边,帮忙将被他翻得一团乱的杂物放回原处。
“你做什么?”
“帮你把东西收拾好啊。”
孙圣希大手一拨,重新弄乱它们。“对于坏蛋来说,你在帮倒忙。”
“我”
“别告诉我你要天天在我身边打转等我有空,我看不用三天你就没耐性。”
他料准这年纪的女孩,脑子里除了玩乐外,没有什么积极细腻的想法,更看得出她的脸上除了忏悔,还有一种许多女人遇上他就会有的表情,可惜这种爱慕的表现他已司空见惯,以至于他已不甚在意。
再说,既然认为他坏,干脆坏得彻底,反正他也不需对一个不懂他们世界的小女孩在意这么多。
所以,他决定把不属于他世界的东西撇到千里外,将绝情发挥到淋漓尽致,能有多忽略她就有多忽略她,决心要她一天就哭着回家,哼哼!
怎么知道,这小东西会在他预料的三天之后,依然活蹦乱跳地出现在马家庄!
“孙圣希,布拉格是在哪个国家?”
“匈牙利。”孙圣希躺在沙发上回答得有气无力。
朱依玲皱一皱眉,认真写笔记“哪个国家最可以看到樱花咧?”
“澳大利亚。”孙圣希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坐在对面的朋友群顿了一顿,听到奇妙的答案,纷纷偷偷斜眼瞄孙圣希。
“圣爷怪怪的首爷,你没感觉吗?”几个朋友开始犯嘀咕。
“习惯了。”马家庄少爷之二局首堂啜口茶“他从几天前就病了。”
“是什么病?”
“比较贱。”
朋友们身体紧绷,很怕受到波及。不过看高首堂这位大少爷,还能悠悠哉哉地与他们玩扑克牌,就知性命无恙。
仔细一想,孙圣希在他们刚来看他的时候,确实还好好的,但等到朱依玲从楼上下来后,他就变得很诡异,突然没元气、故意唱反调、偶尔出言使唤,即便是再完美的敌人,也从未得到过孙圣希这么独特又专注的攻击,难怪高首堂会说他病了。
不过,朱依玲也挺坚强的,明知自己得到的答案简直可以把学校老师气到吐血,她还是会下来问,彷佛“指教”只是一种顺便的形式,并不是其主要目的。
但跟着他们一块来的众女粉丝们,却看不惯孙圣希这样被人烦,便挺身为仰慕已久的他出气,频频叫朱依玲做这做那。当然,她们也是仗着孙圣希没啥反应,才如此嚣张。
可他们几个死党就是觉得怪,他繃着脸似乎有别的原因,那副模样不像是不耐烦,而是像在忍耐什么火气。而随着朱依玲进出厨房越多次,那张俊脸就越冷。
“妹妹,你有要去厨房吗?”女粉丝之一打牌的同时,再一次使唤朱依玲。
朱依玲迟疑,不由自主地往二楼看去,暗忖着自己还有多少老爸交代的习题没做完,
“有我正要去厨房,你们想要我拿什么吃的?”
“我要面包!”
“我只要冰咖啡。”
“柳橙汁就好。”
“我突然想吃炸鸡——”
“我实在是忍无可忍。”孙圣希突然厉色打断众人的话,但教大伙更吃惊的是,他前进的方向竟是面有难色的朱依玲。
“若是不想做可以拒绝,有胆量指责我的行为就别当哑巴,别以为自己多万能,你手脚也没山庄佣人俐落,笨拙得令人难以满意,再做下去也只会增加别人困扰,让她们自己来,你起码会得到感谢。”
某友人翻翻书刊,问:“圣希,你心情不好吗?”
“还好,我只是很恼朱依玲没办法剁一头牛给你!“孙圣希眯眼冷笑,猛地抓起说要炸鸡的朋友手里的**书刊,顺手就往后头窗外抛出去。
在埸众人见状皆吓得噤若寒蝉,只有和他当了二十年兄弟的高首堂明白,孙圣希是为了什么而不满。
毕竟那些公主们在家娇纵惯了,倘若他不句句锋利,阻止朱依玲继续没头没脑地蛮干下去,让她们养成习惯,届时她只有累垮的份。
其中一友人不忍心,赶紧平息圣爷的火气“都是我马子她们姊妹先没礼貌使唤她大小姐死样,别怪妹妹了,唉,我还真怕女孩子哭”
“能哭最好,不用在这碍手碍脚。”
无奈,朱依玲就是不明白孙圣希的目的,被无情刺伤的她,仍压制住泪水,死撑坚强模样为自己解释:“我动作已经很快了,再说我在家常做家——”
“来!”孙圣希不等她说完,扯住她的手臂,霸道地将她朝厨房拉去。
而当其余众人正有意反省自己过分的作为时,孙大伯忽然按着额头,踩着慌乱又急促的脚步走了进来,并向高家少爷大声问:
“首堂,快!你们这里有没有专擦黑青的药膏?”
“大伯,呃,你哪不舒服?”
孙大伯放手亮出额头红肿伤处,挥着书刊,气到魂飞魄散、七孔喷烟“我在教训孙小妹的时候被这本书刊打到!大伯我现在头很晕,要是给我逮到这本书是谁的,我一定要扒了他的皮!他死定了!”
“”大家乍见似曾相识的书刊,纷纷浑身起鸡皮疙瘩,感到阴风阵阵。
原来,孙圣希把朋友那妨碍风化的书刊往窗口扔之余,还不忘顺道瞄准外头的大伯,给他用力k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