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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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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久等了。”

    录完音,沈洛心开心地走出录音间,女助理赶紧帮她把珍贵的大提琴收好。

    等待她录音的过程,杜靖炀一直默默在外头看着,这本来是件枯燥的差事,但因为是她,他的耐心顿时无止尽膨胀,就算这样守着看着,他都心甘情愿。

    “洛洛,介绍一下男朋友吧!”制作人好奇地询问,录音师也跟着凑热闹,云时,两人被几个闲杂人等围成圈圈。

    沈洛心很大方地揽住杜靖炀的手,笑吟吟说:“他是靖。”对于男朋友的这个称呼,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令杜靖炀忽地不自在。

    她为什么总是不否认,总让别人误会他们的关系?这样会让他的感情越来越放肆,越来越无法克制

    “靖,你好,我是尼克。”制作人开心地想跟他握手,这几天老看见一名俊俏的东方男孩来到录音间,想跟他说话,却被他浑身冷傲的气质吓的退避三舍,没人敢招惹他。

    “靖,你几岁?在哪里念书?从哪里来的?跟洛洛一样是台湾人吗?”

    “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啤酒,大家认识认识。”

    好奇的询问纷纷出笼,对于美丽又神秘的生物,人们总有问不完的问题,杜靖炀很快就摆出不耐烦的神情。

    若不是为了沈洛心,他老早拂袖而去,根本不打算理睬他们。

    “不行,靖是我的。”沈洛心霸道地占住他。“这几天我都被你们绑的死死,都不能陪他玩,明天我要放一整天假,跟他一起轻松一下。”她秉持向来一贯的任性,说了就算。

    “这怎么行,洛洛,专辑还没录好啊!”“洛洛,时间都安排好了,这录音室只租到下礼拜,还有好几首曲子没搞定呢”不管不管,沈洛心拉着杜靖炀逃难,随身女助理早已带着她的宝贝大提琴先去开车了。

    总算躲进车子里,沈洛心松了口气,疲惫地窝在杜靖炀的胸怀。

    “好累,终于甩掉他们了。”合上眼睛,她觉得自己快不行了,眼皮已经撑不住,跟她大声抗议,连续好几天,从一大早录到快半夜,铁打的身子也会累垮。

    杜靖炀心疼地搂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辛苦,若不是为了钱,难道真是兴趣?她这么热爱拉琴?

    “这么累,干脆别做了”

    打从生日宴会隔日,就见她忙着录音,天天早出晚归,他来纽约和她同住不过几天,看得他于心不忍,他不想见她心力交瘁的模样,她该是快乐开心的。

    沈洛心笑了笑,知道他是体贴她。

    “靖,我跟你说过,我不是瓷娃娃,不是一摔就碎的拉琴能给我成就感,让我感觉自己活着,不是一无是处”可,她真的好累,累的好想睡,想睡

    不敌睡意,上车没多久,她就在他怀里睡着了。杜靖炀静静让她依靠,连动也不敢动,深怕惊扰了她,凝望着她的眼神充满柔情。

    好吧,如果她真这样喜欢,他会支持她,然,他的怀抱永远为她开放,只要她累了、倦了、腻了,随时让她依1。

    前头,开车的女助理将后座两人的一举一动,仔仔细细全看进眼里。

    不忍吵醒沈洛心,即使已经到达她租的大厦,杜靖炀只小心翼翼地将她从车里打横抱起,护在怀抱中,走进大厦。

    女助理帮忙将大提琴、随身物品送至房间里就离开了,杜靖炀将沈洛心抱至卧室大床上,才轻轻放下。

    “诺克”她的梦呓轻柔,杜靖炀隐约听出是个人名。

    是谁呢?他疑惑,仍细心帮她盖好被子,她却在此时缓缓睁开眼睛。

    “靖”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她模糊出声。

    刚刚,有那么短暂的时间,她以为诺克正抱着她,那样温柔体贴,就彷佛对待爱人一般,原来,只是个极短的梦。

    “你累了,快睡吧。”他柔声说,想离开,手却被她紧紧抓着。

    “洛洛?”她怎么了?

    “跟我一起睡,好不好?”她抬眸,眼神楚楚可怜。

    她不想一个人,不想在梦境落空后,独自一个人忍受寂寞,爱人却不被爱,渴望无法满足的痛苦总令她难受。

    杜靖炀一震,感觉她的手心彷佛有股烫人的热度,撩起了他体内蕴藏已久的欲望,毕竟,他现在正值对女性身体最渴望的年纪,尤其面对他爱恋已久的女孩,他怎么招架的住?

    “洛洛,我不是孩子了”他很认真地说,然而,他不抽回自己的手,也不动,等着她,深怕一旦逾矩会失去她,他是这样小心翼翼克制自己

    沈洛心明白他的意思,没有任何犹豫。她缓缓起身,纤细的双臂抱住他瘦削结实的身子,柔软的躯体紧腻着他的胸膛。

    “靖,我想跟你在一起”

    靖是这样温暖,是真实地伴着她,没有距离的体贴长久以来,她一直追逐着诺克的身影,单方面的守候让她好疲惫,她想去爱另一个人,却始终遇不到怦然心动的对象而靖的出现,充实了她心里的空虚,如果是他,她愿意去爱,她想也只有靖可以帮自己忘了诺克。

    “洛洛”她的要求令他措手不及,软软的娇躯让他的呼吸、他的思绪全紊乱了。

    “你不喜欢我?”看他没反应,她怀疑自己自作多情了,说的也是,他对她的好,也许是看在她曾经给了他一笔钱的分上。

    不喜欢她?她的问题令他失笑,难道他的一举一动还不足以证明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他对她的感情早已深刻的超乎她想象

    “你不后悔?”他深邃美丽的眼眸像要诱惑她的心,直勾着她。“我不谈纯纯的恋爱”他的声音,他的眼神,撩起她心头一阵难以自抑的颤栗,她望着他,一瞬也不瞬。

    他低首,找寻她红润的嘴唇,牢牢攫住,按捺许久的欲火在接触她娇嫩唇瓣的瞬间,狂烈烧起,他想要她,强烈地再也无法压抑。

    她根本不想推开,决心让那把火继续延烧。他俯身压住她,宛若一头被唤醒的猛兽,顺着本能。两人喘着气,她纤纤小手颤抖着解开他的上衣,他粗鲁纯熟地扯开她的束缚。

    热烫的指尖在此刻不知温柔,不懂克制,强烈的欲望驱使他快一些进入她,占有她,埋入她体内深处,和她完全结合一起,他要拥有她。

    疼痛在初时因不适应而令她微微蹙眉,然,他疯狂的挺进随即而来,逼出她的呻吟,无法控制地尖叫出声,在他身下抽搐起来。

    他爱怜地抚摩她,年轻气盛的他停不下来,只能不断给予,蛮横地拉着她与他一同堕入欲望深处。

    “我爱你。”激情过后,他紧搂住她软绵绵的躯体,深情款款说,她比他想象中更甜蜜,他想跟她纠缠缱绻一生一世。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震撼了她,她没料到他对她已经有如此深的感情她喜欢他抱着她,喜欢他宽厚温暖的胸膛,但,她心里还有另一个模糊的影子,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你真的爱我?”他爱她什么?是否就跟别人一样,因为她的音乐才华,她的美貌,或是她惊人的家世背景?

    “即使有一天,我没有才华,没有钱,老了丑了,你还愿意陪着我?”

    她伏在他身上,晶亮的眼牢牢盯着他,他毫不犹豫捧住她小小的脸蛋,宛若允诺誓言般说着:“我愿意。”

    他吻住她的嘴唇,而,她的脑海里还反复咀嚼他的承诺。他不会对她说谎,她知道,而他一旦陷下去将永不回头,她也知道,那么,这份承诺她担得起吗?

    在这一刻,当他想再度与她缠绵时,也许她该推开他,该告诉他她心里有另一个男人,但她不想,她不想放开,他是她的,这温暖温柔的怀抱也是她的。

    她环抱住他,感受他温热的唇,这瞬间,她心里只有他。

    厨房餐桌上放了几盘菜,沈洛心和杜靖炀相对而坐,前者正笑咪咪地瞅着试吃菜色的后者。

    杜靖炀用叉子叉了一块黑压压、据说叫做“糖醋排骨”的东西到嘴里。

    “怎么样?好吃吗?”趁着难得休假,沈洛心决定下厨煮一顿,这可是她活了二十年来首次洗手做羹汤呢。

    “好”难吃但为了不让她失望,杜靖炀非常用力地扯出笑容,幸好早就准备好肠胃葯,等会记得吃。

    “真的?那你多吃一点!”

    沈洛心兴奋地瞠大眼,开心地帮他夹了好几样菜到盘子里,杜靖炀首次尝到什么叫做自作自受的滋味,只能硬着头皮吃下肚。

    瞧他硬撑的模样,她暗自吐舌头,好可怜喔,其实她才不信自己第一次做菜能做出什么好味道,真辛苦他了。

    可,他真是好体贴她心里漾起一抹受人疼爱重视的满足感,打从他来纽约找她,两人已经同居近一个月,这个在别人面前总摆出酷脸的大男孩,对她总化为一丝丝柔情。

    她可以感受到他对她浓浓的爱意,被爱原来是这么幸福的感觉,如果如果诺克也能这样对她就好了,她不禁感叹,凝视杜靖炀的目光掠过些微罪恶感。

    他们就像一对恋人般相处着,然而她心里其实总忍不住想起另”个男人,对他似乎不太公平,如果他知道了,应该会很生气

    她好像太贪心了,希望杜靖炀留在她身边陪着她、爱她,却又无法完全割舍掉对诺克的感情,这样脚踏两条船的行为,会不会有报应?

    杜靖炀并没有察觉她的心思,只是很努力地消化眼前味道不佳的菜色,那投射而来的复杂眸光丝毫没有影响他。

    “靖。”她呼唤他,笑容像天使般甜蜜。

    “什么?”他抬首。

    “这里有东西。”她指指嘴角。

    杜靖炀随便抹了下唇边,并不在意,倒是沈洛心看不下去,走到他身边,拿张湿纸巾为他擦干净。

    甜腻的香味扑鼻而来,杜靖炀凝视她长长的眼睫,感觉她柔软的小手轻触他颊边,柔情似水的令他心折。

    他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如此为一个女人心动,彷佛像是命中注定,他的冷漠、他的骄傲面对她,注定融为温柔、怜爱、疼惜

    猝不及防,沈洛心的纤腰被他搂进怀中,浑圆的胸口探进一只不规矩的大手。

    “靖!”她捏他一记,嗔道:“越来越色”

    “因为你大诱人”灼亮的黑眸眨也不眨,认真而专注地瞅着她,简直就像要夺去她的灵魂似的。

    心湖,因他缓缓泛起浅浅涟漪,这是什么样的感觉,让她几乎要窒息?心思被他扰乱了,再也不平静她对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她真的越来越迷惑,越来越无法确定

    铃

    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暖昧的氛围,杜靖炀舍不得放开她,而她,坚持挣脱他的怀抱。

    “靖,我要接电话。”她用力掐他的双颊,他不得已,只得放她走,让她在铃声停止前接起电话。

    有时候,他总是忍不住吃醋,她身边总有太多琐事与他争宠,甚至是那把大提琴,他偶尔也想将它藏起,好让她对他,能像他对她一样专心。

    假期很快就要结束,他想带她走,她愿意吗?虽然他比她小两岁,虽然他的外表还像个年轻的大男孩,但他有自信已经有足够的能力照顾她,如果她愿意

    “喂,我是洛洛”沈洛心脸上甜美的笑容在听到话筒那端的男声时,蓦然僵住。“诺克”

    杜靖炀敏锐地捕捉到她瞬间茫然失措的表情,以及她口中吐出的人名,隐约猜出这通电话来意特殊,至少,对沈洛心有不同意义。

    醋意,又在心底发酵

    “我现在在大厅,再几分钟就到你房间。嗯你好像不高兴我来找你?”诺克手持行动电话,跨着自信满满的步伐往大厦的电梯移动。

    “你那么忙,还有空来找我”她讽刺道,心里却泛起一丝甜意,其实,他还是在乎她的,比起他的事业,她在他心中还是占有一席之地。

    诺克轻笑。“洛洛,你还气我没空参加你的生日宴会?”

    就为了这点小事,她气愤地离开维也纳,现在他亲自来纽约找她,应该能让她消气了吧。

    沈洛心无言,眼眸与杜靖炀质疑的目光对上,心口突地一窒,沉甸甸的,刚才的甜意被一抹深刻的愧疚取代,她什么话都说不出

    “洛洛,别乱跑,我马上就到你房间。”诺克挂掉手机,沈洛心也放下话筒,芳心大乱。

    是她自作自受吗?现在,她该怎么面对这混乱的局面,她又该怎么对杜靖炀开口,又怎么跟诺克解释?

    “靖。”她艰涩地开口,无法面对他。“我有朋友要来,你可不可以先离开一下?”

    他蹙眉,直觉想逼问她那个朋友是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决定隐身一旁,偷偷观察。

    “好吧。”他敷衍说,起身往外头移动,并没有错过她松了口气的神情,心里疑窦更深,诺克究竟是谁?

    走到外头门廊,关好门,才走没几步,电梯门叮一声打开,走出一名高大英俊的男子,一身剪裁合宜的西装衬出凛然气势。

    杜靖炀没有迟疑,脚步依然维持原来的速度,只用眼角馀光扫视来者,对方同样是不动声色。

    如他所料,那男人走进了沈洛心的房间,在门关上的瞬间,杜靖炀悄声踱步回去,然后,以极细微的声响撬开门缝,藉由那小小缝隙偷觑里头的情况。

    “洛洛。”诺克走近沈洛心,伸手轻触她娇嫩的脸蛋,像在安抚孩子般柔声的说:“跟我回去。”

    沈洛心低首,原本已经下定决心要忘记他,然而一见到他本人,她又无法拒绝他,毕竟十年来,她的感情整个投注在他身上,怎么可能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完全忘怀

    此刻,心里头有股强烈的力量在阻止她,彷佛试着唤醒她,赶紧彻底结束这段不可能有结果的痴恋。

    诺克始终待她像个妹妹,过去是,现在依然,即使再过个五年、十年,他对她的感情还是不会有变化,她这样坚持究竟为了什么?他之所以留她在身边,不过就为了她精湛的琴艺,那就是她对他的价值,一件美丽的拉琴机器。

    但,那是爱吗?那就是她渴望得到的结果吗?

    诺克看她许久没回话,心中顿时有了警觉,这是第一次沈洛心想反抗他,她身边的女助理是他派来监视她的眼线,得知沈洛心近来与一名年轻男子过度亲昵,他特地亲自来接她回去。

    敏锐如他,早察觉身边小女孩的爱慕之意,她的琴音干净无瑕,就像教堂里的诗歌,可以洗涤他的心,深深打动着他。

    所以,他呵护她、照顾她、培育她,待她宛如一株昂贵的兰花,小心翼翼,不让任何男人有机会下手,放在身边珍藏。

    她是他美丽的收藏品,只该属于他,而他绝不容许她的背叛。

    “洛洛,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忘记你的生日,别再跟我赌气,嗯?”绿色眸子仔细将她犹豫的脸色收入眼中,大手捏紧她的小脸,逼她正视他。“跟我回去。”

    这句话已经是命令,隐含一股危险性。

    犹豫许久,沈洛心轻轻颔首,结果,她还是没办法拒绝他,浓重的罪恶感啃蚀她的心,简直令她不由自主厌恶自己。

    而,处在门外,将一切望入眼底的杜靖炀,在瞧见她点头那一刻,心里燃烧的已不是妒意,而是恨意。

    她要跟那个男人走,那么,他呢?她不是说过要跟他在一起,现在她打算怎么处理他?

    她到底当他是什么,只是那个男人的替身,或者,替她解闷的宠物?

    但,他是真的、真的爱上她

    心痛的不能自持,爱意在瞬间转为恨意,满满充塞胸口。

    杜靖炀无声无息退开,忿忿的泪水蕴积眼眶。

    他恨她,永远也不会原谅她!

    雷打开办公室的门,该是黑暗的室内有微弱的光点,伴随缕缕白烟,按开灯,他见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靖?”他什么时候回来?

    杜靖炀睨他一眼,依然斜躺在沙发椅上,俊俏的面容有着超龄的阴郁。

    虽有点意外,雷也没多问什么,只笑着提醒他。

    “我原谅你闯进来,不过,我这里是禁烟区,要继续待着就熄掉。”

    没讨价还价,杜靖炀捻熄烟,然,满肚子疑问不晓得该怎么问出口。

    “你是该回来了”雷走向自己的座椅,带点调侃味道说,碧翠丝那女人叫得他天天头痛。

    “雷,你认识诺克吗?”杜靖炀突然问一句,除了雷,他也不知该问谁。

    雷一愣,蓦然揣测起社靖炀的心思,莫非诺克去了纽约?

    外表仍旧不动声色,他微笑答道:“诺克是我的大哥,只不过,已经脱离我们家族你见到他了?”

    杜靖炀没回答,迳自接着问:“他跟沈洛心是什么关系?”

    哎,该来的还是会来,雷挑了挑眉,只不过,为什么偏偏是他来回答这问题?捅楼子的人明明是洛洛呀。

    “什么关系”雷避重就轻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诺克的确也满照顾洛洛的,所以她应该喜欢诺克。”

    “喜欢,或是”杜靖炀逼问,凌厉的眼神让人难以扯谎。“爱?”

    面对这样认真的表情,雷实在无法瞒他,即使那可能会伤害他。

    “我想洛洛应该爱着他。”只能说实话了。

    是吗?那,他果真没猜错,沈洛心爱那个男人,而他,杜靖炀黯然自嘲他只是暂时补个缺罢了,现在诺克来找她了,哄她了,他也该功成身退了。

    他真是个傻瓜

    雷安静地观察他,那眼神是苦涩、是不甘心,是那样复杂难解,是那样矛盾,那是当一个男人苦恋一个女人时才有的眼神,难道他已经爱洛洛爱到不可自拔?

    刺耳的电话铃声恰恰响起,彷佛在预告什么,雷很自然地走过去接起,杜靖炀只是冷淡地瞥开眼。

    那端,传来沈洛心焦急的话语。

    “雷,靖不见了,他是不是回西雅图?”

    等了许久都等不到杜靖炀的人影,她甚至想报警找人,现在诺克又催她回维也纳,她只能找雷求救。

    睐了眼杜靖炀漠然的脸庞,雷淡淡说;“嗯,他回来了”

    听到这一句话,杜靖炀也明白是沈洛心打来了,他负气离开纽约,一声不响,也难怪她着急,但,那也只是她的责任,无关情爱吧,在她心中,最重要的人还是诺克,而他,已经不具意义了。

    沈洛心松口气,但,她不明白他为何突然离开?

    “雷,能不能给我靖的联络电话,我想跟他说话。”

    不说废话,雷直接将话筒扔给杜靖炀,笑道:“靖,洛洛要跟你说话。”

    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杜靖炀只得应声。

    “什么事?”他逼自己镇定,逼自己冷酷,逼自己无动于衷。

    “靖!”听到他的声音,安抚了她的焦虑,这一刻,她忽地察觉她竟如此在意着他。“你为什么突然回西雅图?”

    虽然她知道杜靖炀迟早要回雷的身边,却没想到他什么话都没留给她就独自离去。

    “不关你的事。”握紧拳头才克制住颤抖的身子,他狠下心回答,刻意忽视她话语中浓烈的关怀。

    “靖,你怎么了?”他的口气冰冷的令她疑惑不解,究竟发生什么事?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冷漠?

    “沈洛心,我不是你的宠物,也不想当任何人的替身,现在诺克已经回到你身边,你也不需要假惺惺对我好!”说的激动痛心,妒火简直要将他整个人烧毁了。

    “靖!”难道他见到或听到什么?沈洛心想解释、想挽留,但杜靖炀已经将话筒丢给雷,冷峻的身影毫不留情踏步离开。

    雷瞅着他,感觉那步伐是如此沉重,彷佛刻意压抑着什么,心里多少猜出些许端倪。

    “洛洛”

    “雷!”听到雷的声音,沈洛心急迫地求助。“帮帮我,叫靖接我的电话。”她不想就这样失去他!

    “洛洛,这次你伤他太深,我无法帮你”他感叹地说,这样的结果他早已预见,或许,他不该特意安排他们见面。

    [雷!”她的声音颤抖着。“我不是故意伤害他,拜托你,让我跟他说话!”

    “洛洛,如果你还爱着诺克,别再招惹他了”雷试着劝说:“我跟你说过靖很死心眼,他承受不起”一再的伤害,就算再坚强的人也承受不起。

    “雷,你怪我?”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闪动,缓缓滑下脸颊,因着他的拒绝,恐惧爬上她心头。

    如果雷不打算帮她,她害怕以后真的见不到杜靖杨,这样骤然的失去会令她惶恐、不舍,不明白的是那紧紧揪住心头的痛。

    “洛洛,靖对你用情太深,如果你只是同情他,觉得对他愧疚、对他抱歉的话就免了,彻底离开他,跟他断了关系,对他才真的好除非,你能忘了诺克,否则,跟你纠缠不清只会让他更痛苦。”

    雷坦白地挑明说,截断沈洛心残存的希望。

    币上电话,她颓然趴在软绵绵的大床上,让泪水沾湿了床单,她忍不住抽噎啜泣,纤瘦的双肩如风中花朵颤动着。

    难道,她跟杜靖炀真的就此结束?不!她不想、不想啊!

    胸口发着的疼痛难以想象,这样的难受是否意味,杜靖炀在她心中早有不一样的地位?

    她不懂,诺克已经来到她身边,为何心头仍空荡荡的?

    真的只是她太贪心,舍不得杜靖炀离开她,或者,还有些别的,莫名的情种已悄悄在她心底扎根?

    她真的不懂,而,时问能帮她厘清吗?厘清那如针扎一般的痛楚,究竟是为了什么,能吗?

    哭累了,她沉沉睡去,梦里,满是杜靖炀的影子